孟達站在陳子強面前,心裡暗喜,臉上卻是波瀾不驚。
陳子強看他氣度不凡,派頭十足,一猜就是個領導,至少是分局領導級別的頭,手銬弄的嘩嘩響,不服氣的說:
“老頭,我有話說。”
“噢,說吧,我聽着。”
孟達早就掌握了此人的大量證據,苦於人不到案,沒法進行下去,現在倒要聽聽他怎麼辯解了。
鄭毅坐在後面座椅上,一個眼神過去,朱能晃了晃手裡的鐵煙盒,做了個打火機點菸的手勢,陳子強臉色一沉,瞬間,自己的麻穴被點了一般。
沙波好像忘了什麼事,這時候想起來了,小聲唸叨着:
“警棍呢,放哪了?”
還用說?他的警棍就放在正對着陳子強對面的小桌子上。
再看鄭毅,臉色沉穩,明明之中透着一股無形的殺氣和正氣。
“算了,這些賬我認了。”
陳子強何等聰明,別說有兩個哼哈二將的幫手,就是鄭毅自己,也夠他對付的了。
這小子不光狠,不單是猛,也僅僅是聰明,而是這三者加起來,還有股用不完的壞水。
“猴精,看……”朱能拽了拽鄭毅的袖子,告訴他有新情況了。
轉眼看去,鄭毅看到了一個新情況:
矮胖的資深探長陳重,正站在醫院後面的煤棚子外面,手舞足蹈的指揮幾個協警從棚頂下來,有人舉着手裡的東西炫耀着。
鄭毅心裡一沉,多少有些後悔:
光顧着審訊陳子強了,沒快點去把那個房卡找回來,現在陳重不知道通過什麼辦法,也知道有這麼個卡。
“老頭,審陳子強的事都是我乾的,可能有點着急了,和朱能沙波一點關係沒有,行了,兄弟單位已經去下一站了,我回去照顧我媽了。”
站在孟達面前,看着朱能和沙波重新固定陳子強的手銬,鄭毅直接攤牌了。
至於什麼是審訊中“着急了”,鄭毅是小時候從老爸那裡聽說的。
意思是不是那麼文明,可能遭到上級的追責。
“鄭毅,何止是着急了,恐怕是很高級的着急了吧,老夫再沒水平,這身衣服也穿了幾十年了,小地主身上一點傷痕沒有,你辦法高明啊,這樣……”
孟達耳語的告訴他,刑訊逼供證據現在看不出來,進了警局會問陳子強,鄭毅到底用了什麼低俗的手段,到時候就把這些公佈在警局,作爲反面教材宣傳下。
“到時候,整個清風市警察系統,都會知道鄭飛雄有個什麼樣的兒子。”
孟達好像早就給鄭毅準備好了爆料,不光要把名聲弄壞,連他失蹤的老爹都沒放過。
夠狠!
鄭毅賊溜溜的小眼睛轉了幾圈,看到了老頭提着的真皮公文包裡,鼓起一個長條形,心想:“老頭,有錢啊!”
雙手一攤,鄭毅自嘲道:
“老傢伙,本人一沒有槍械,二沒有經費,讓我去大唐抓人,不是扯淡嗎?
那陳重帶着這麼多人去了,人家那多威風啊,沒準大唐經理給開個包房,弄幾個妹子,上一大堆好吃好喝的,我算個啥?”
鄭毅看出來了孟達不會輕易放自己走,肯定讓他去大唐會所。
孟達什麼心智?
陳重那些普通警察去了,也是炮灰,不添亂,弄回來幾個傷員就不錯了。
“流氓打法對付真流氓,多少人想到了,可做到的有幾個呢?”想了想,孟達決定今天破費了,很心疼的掏出來,厚厚的一沓RMB,多看了幾眼,才痛快的遞過去:
“我和你老爹一樣,老夫就是個玩命的工薪階層,這月工資,4500,給你當經費。”
“沒出息!”
鄭毅看明白了,這傢伙也是個靠薪水活着的傢伙。
拿了錢,打車去大唐會所。
把厚厚的一沓錢,插在胸前兜裡,露在外面一大截,戴了個廉價的大蛤蟆鏡,鄭毅左右手瀟灑的打着響指,走到門口時,拿出兩張,衝着兩個身材曼妙的女迎賓晃了下。
一個迎賓穿着高叉腿旗袍走了過來,鄭毅順手拍了拍她翹起的臀部,鈔票在她眼前晃了晃,很內行的問了句:
“有新貨嗎?”
拿了小費,迎賓女郎嫵媚的一笑,殷勤的說:
“還是那些老的,今天有客人,老闆說不接新人。”
“沒勁!挨個樓層看看吧,找個學生妹,哪個樓層了?”鄭毅露出潔白的牙齒,猥褻的問。
“都有,別墅你別去啊,老闆交代了。”
女郎看着他年少輕狂,小小年紀玩的這麼專業,好心提醒他別去樓後面的別墅。
“靠,你們老闆……”鄭毅又是YIN邪的一笑,又補充了句:
“又考覈新來的啊。”
“不是,你別問了。”女郎先是否定了鄭毅的說法,突然覺得自己失口了,連忙揶揄起來。
鄭毅順着滾梯上樓,一會喝杯威士忌,一會混進大包房蹦迪,換了一大堆零錢,見了服務員、小妹,吐個菸圈,大大方方的扔過去小費。
半小時後,鄭毅心裡清楚了:
今晚,大唐會館各樓層增加了保安,看樣今天真就是來重要人物了。
坐在大廳臨窗沙發上,鄭毅舉起酒杯,發現有人跳進柵欄,向着一棟別墅摸了進去。
“腦殘,小地主怕的要死的人,你們如此草率!”鄭毅說完,伸手打了個響指,衝着遠處的服務生喊道:
“來兩杯白蘭地,加冰!”
陳重他們的戰鬥力,在鄭毅看來,也就能堅持兩杯酒的時間。
幽暗的走廊裡,三個人走在厚厚的地毯上,腳步聲不大,來人說着司空見慣的行話。
“住這地方啊,哪的啊,肯定不是好人。”
“不管誰,見人就抓,有證據。”
“贓物好好搜搜,別拉了。”
……
胖乎乎的陳重,這種例行檢查幾乎天天干,罰沒款成千上萬的,很少有人反抗,這次住在別墅裡的主,有些特別,但涉案金額肯定少不了。
沒準是滿桌子紅票票,坐滿了一桌子的半LUO男女。
“看我眼色行事,四眼給我看人,三高,你看東西。”陳重拍了拍兩把槍,給身後兩個協警安排好了任務。
四眼戴着近視眼鏡,一笑露出兩個天真的小酒窩,顯得很膚淺直白。
三高全名叫徐三全,留着長長的頭髮,矮胖的身體已經開始冒汗,因爲血壓血脂等指數偏高,陳重叫他三高。
摁門鈴不久,裡面傳來一個甜美誘人而磁性十足的女人聲:“請進,門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