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警官,接着說啊,我看你是不太懂這個吧。”
杜森似乎看出來了蘇青的緊張,立馬催着鄭毅開始講自己的發現。
在他看來,一種神秘的液體就是發現了又能怎樣,死者已死,不會說話,家裡沒有攝像頭,嫌疑人不承認,照樣還是白費。
但這個發現,對於楊豐來說有點不一樣的感覺,起碼說鄭毅作爲案件負責人,還是很專業的。
想到這裡,他善意的說:
“鄭警官,說吧,這些對於庭審都是很有用處的。”
看樣,他還是不錯的法官。
倒是那騰明浩神色不悅,不耐煩的看着手機,緊皺的眉頭裡,不知道暗藏着什麼想法。
鄭毅現在看清了,自己絕對不能一下子把包袱全鬥出來了,那樣的話,對於最終形成的案卷,是沒有好處的。
想到這裡,他神色平穩的說:
“這一點至少是個線索,增加對現有嫌疑人的合理懷疑性,就是受這個影響,我纔有信心進行了大膽的現場復原。”
一邊說着,他把畫好的圖豎了起來,指着給大家看了一下。
也不管別人是不是看清,馬甲記者抓過來,伸向攝像機,開始認真的錄了起來。
鄭毅聽說沙波發現了神秘的液體後,馬上對現場進行了細緻的恢復。
通過精密儀器,對着殺死陳子茜的水果刀痕跡進行了幾千次的鑑別。
用刀痕加血跡再加微小印記的模式,最終測量出兩個點來。
也就說明水果刀在扎死死者前,一共有兩個點很可疑。
“死者被**過,兇器在她死亡前後挪動過兩次,
這就說明孟浩疑點非常大,如果我們再沒有其他發現的話,就排除了案件有其他人的可能,所以,我們判定……”
鄭毅款款而談,直接作出了判定:
以前偵查人員初步確定的兇手入室搶劫,遭到對方拼命反抗,把受害者捆綁,**殺死的說法不準確。
此言一出,引得現場的專業人士和記者們頓時大譁。
畢竟他們以前聽到的都是關於孟浩受了冤屈,真兇逍遙法外的消息。
“你這個再說詳細點,否則,庭審時你過不去的。”
楊豐庭長腦子裡認真的想着,但還是感覺這個說法還有欠缺,不由的提了出來。
鄭毅雖然沒有刻意的去看他們,但是知道現在別人連討論都不討論了,注意力都在自己這裡呢,連忙想着案件重新偵查的細節,組織着能讓這些人信服的語言。
其實,他今天真實的目的,是揭露孟浩的陰謀,只要達到這個目的,案子就能進入司法程序,最多到時候判決書上寫上另外一個兇手另案處理。
所以,他假裝深入思考着,不停的摸着喉嚨。
就在這時,手機叮叮的震動了幾下。
他拿起來一看,是朱能這個吃貨。
“來電,十萬火急!”
朱能說話辦事就這樣,發來的短信也是這麼簡單。
因爲只有他當時和槍手面對面的看過,所以說鄭毅擔心兇手是不是又光天化日下尋仇去了,立馬攥着手機,說了聲“對不起”,就着急的出門了。
這下子現場又熱鬧了。
馬甲記者本來感覺抓到了一個獨特新聞題材,至少能做個轟動的專訪新聞呢,沒想到這傢伙走人了。
孫越更是鬆了口氣,心裡暗歎這傢伙就是個吹牛大王,說到關鍵時候就退縮了,肯定是往下沒法自圓其說了。
“包子大學高材生?
這種發現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老蔡,我看今天算了,咱還是按照原計劃辦吧。”
孫越敲着桌子說着,很不耐煩,又好像上當了一樣。
倒是坐在後面的一個長髮女記者,一直默默的記着什麼,不時的望着門口,耐心的等待鄭毅回來。
蘇青終於鬆了口氣,和站在一邊的杜森目光交匯中達成了共識,然後轉身向着大家說:
“可能讓你們失望了,我們和鄭毅打過交道,他就在醫科大學插班學習過,從來沒受過系統的刑事偵查和法學培訓,拳腳還行,太邏輯的事,沒見過。”
她和杜森也算知名律師了,平時和檢法的人打交道多,很多人都熟悉。
既然這麼說,說明比較瞭解鄭毅這個人。
“是啊,他是辦了一些案子,民間說法,是無頭公案,
法治新聞的記者朋友可以想象,鄭毅的案子,兇手判死刑的多嗎,我記得好幾個都是莫名其妙的死了吧。”
杜森犀利的說着,還不停的看着這些記者們。
他真就不愧是蘇青的老闆,倆人一唱一和,觀點上相互印證,一下子把鄭毅的老底給揭穿了。
馬甲記者當然記得清風市好幾起轟動的案子,想了下,有些確定的說:
“對啊,連那個仙府瑤池的老闆,現在也沒見到人啊。”
完了,被他們這麼一引導,鄭毅成了辦案轟轟烈烈,到最後卻沒有結果的人了。
這會的鄭毅,對會議室裡發生的瞬間逆轉毫不知情,正滿臉氣氛的打電話呢。
電話剛通了,朱能那假惺惺的聲音就冒出來了:
“小鄭警官啊,不說功夫高手了,就算是優秀線人,你也不能這麼對待我吧,連飯都讓我吃飽啊。”
他這分明是當着肖飛燕的面給自己要面子呢。
後來說的話,要是普通人肯定的氣死。
他說吃火鍋吃的倒是挺爽,可肖飛燕愛吃的冰蝦沒有,讓鄭毅馬上給要一份。
“泥馬,幸虧是咱系統的醫院,讓你吃火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夠意思了,你特麼的還賽臉了,我開會呢。”
鄭毅氣呼呼的罵着,可心裡又心疼這個受了傷,但是愛面子愛女人的兄弟,趕忙告訴他一會給他叫個外賣送過去。
“散了吧,散了吧,浪費我電池了。”
馬甲記者感覺這個素材和預想中的出入很大,叫着攝像師收起來吧。
攝像師對採訪內容不是很感興趣,一邊收着東西,一邊勸他說這些畫面多少有點用處,以後做個空鏡頭什麼的,都能用上。
蘇青知道現在必須讓這些人徹底打消念頭,最好是停止對問題的思考,伸開雙手,熱情的拍着巴掌說:
“大家這麼辛苦,中午我請客,選在大自然餐廳,咱們好好聊聊法治新聞。”
楊豐合上了筆記本,有些遺憾的往門口看了幾眼,尋思這傢伙太不靠譜了,沒打個招呼就直接走人了。
“等等,我做過鄭警官的報道,他的破案思路和人有點像,經常來無影去無蹤,但是最終總能帶來巨大的驚喜!”
記者堆裡,一個女性甜美的聲音大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