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海藻給接了回來,當晚,孫明就和海棠說了下回祿東一趟的事。孫明的意思是趁着五一節日,讓海棠陪他回去一趟。
事實證明,孫明想多了點。村長是不需要節假日的。如今村裡面項目多了,各式各樣的事情也就多了。特別是被百惠化工耽擱了兩天,就顯得更加的忙碌。
一大堆的資料等着海棠呢,那裡有空跑祿東。
孫明只能作罷,自己跑回去。
海棠這樣忙孫明也無奈,但想想忙點未必是什麼壞事。一個人忙起來,就不會顯得空虛,就不會胡思亂想。
畢竟孫明還是得走的。
“對了,學校有個支教女老師也是祿東的,趁着五一估計也是要回去。
來了兩個月了,人挺好的。
你們一路唄。”海棠拍開孫明罪惡的爪子說道。
“行啊,叫什麼名字。”
“呃……”這個問題似乎把海棠給問住了,“只記得大家都叫她雁兒,什麼名字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她來的時候存了她手機號,我翻翻,你存一個。
誒,你的手別亂動。”
翌日,孫明早早的起牀,然後給那個叫雁兒的老師發了條短信過去,問她回祿東嗎?
答案是回。
不拖泥帶水的,估計海棠和這個女老師是通了氣的。
於是孫明就讓她收拾下,半個小時在村頭集合。
時間差不多,孫明就開着博瑞到村頭等着。一時間,對這個雁兒的女老師有些好奇。
會不會是她?
孫明很是懷疑這個問題,因爲那天孫明回村都時候的的確確是看到了一個女老師,面容很熟悉。
如今海棠提及,這個女老師名字裡面也帶了一個‘雁’字,想不往這方便想也難啊。
但從實際出發,也不應該啊。她不是出國留學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她在國內,以她的身份地位,也不可能會出現在駝峰村這地方。
應該是……想多了吧。
也最好是想多了。
砰砰!
“勞煩,把後備箱開下。”
敲打車窗的聲音打斷了孫明的胡思亂想,孫明側頭,只見一個穿着樸實碎花襯衣牛仔褲的女人站在車門前,長髮被用一根橡皮筋給捆紮起來,給人很簡單清爽的感覺,手裡拎着個行李箱。
面容皎潔,一雙眼睛清澈明朗。
孫明呆滯了下,還真的是這個女人。
芩雁,他的前未婚妻。
“開下後備箱,如果實在不歡迎,我可以叫出租車的。”芩雁卻沒有絲毫熟人相見的覺悟,又拍打了兩下車門。
“喔喔。”孫明回過神來,摁了下後備箱的按鈕,然後打開車門準備拿過芩雁的行李箱幫她放進去。
“不必,我自己可以。”
芩雁側身避開,有些吃力的將行李箱拖拽的後面,塞進後備箱裡面。將後備箱給合上,芩雁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孫明無奈,也只能夠坐進駕駛室,開車起步。
路上,芩雁目光一直都是注視着前方,一言不發。已經不是把孫明當成陌生人了,而是空氣。
實在忍不住,孫明還是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對於孫明而言,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你家的?”芩雁寡言少語的回了三個字。
“什麼?”孫明並沒有聽清楚。
“我說駝峰村是你家的嗎?”這會芩雁咬字清晰,語速放慢。
孫明聽真切了,回道:“那倒不是。”
“那還是我在駝峰村教書礙着你了?”
“沒有。”
“既然如此,我出現在駝峰村關你什麼事。”
好吧,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們不算是仇人,也差不多了。孫明就問了一句,被懟了一堆回來,偏偏還不好還嘴。
似乎芩雁也覺得自己是無厘頭了點,聲音平和點,“放心,我來駝峰村支教前,並不知道你在這裡。並不是來糾纏你的,你也沒這魅力。所以,不用擔心我對你老婆說什麼。”
這個孫明信,他和芩雁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她外表看起來,什麼都無所謂,性情恬淡。實則是個高傲性子,要讓他糾葛一個男人,估計比讓她自殺還難。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是好奇。”
“那今天起不用好奇了,你在駝峰村是見不到我的了。”
孫明怔了下,“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堂堂的芩家小姐,總是不能一輩子在駝峰村這樣的窮鄉避壤教書吧。
之前做志願者是覺得好玩,現在玩膩了,難不成還待在這裡。
滑稽!”
“你沒有辭職吧?”孫明清楚記得海棠說的,這位只是回去一趟,而不是離開。
“需要嗎?”
這種不負責的話,從任何一個富家小姐嘴裡說出來,孫明都不覺得好奇,獨獨芩雁是說不出這樣的話的。
有些擔心,“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沒有。”芩雁側頭看着孫明,臉上浮現一抹厭惡,“孫明,咱們也算是知根知底了。能不能不要這麼自以爲是,總覺得這世界上所有都事情都與你有關係……”
“我只是關心你。”孫明不知道芩雁爲什麼突然就這麼大的火氣,認真的說道。
芩雁微微冷靜了點,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那就請收回你的關心。”
氣氛驟然的變的尷尬。
孫明只能繼續開車,他不知道到底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芩雁的性格變了。還是因爲退婚的事,她對自己心裡有怨恨。
但有一點總是沒有說錯的,現在自己並不是芩雁什麼人,多餘的關心的確是沒有必要。
既然已是陌生人,又何必要重新認識一次呢。
出了縣城,還沒有上高速。
前方路邊微聚了不少人,孫明只見一農村婦人死死的拽着一穿着時尚的女孩嚎嚎大哭,是不是傳來傷心欲絕的聲音,“女兒,你不要走啊,哇哇……”
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旁邊還有一大一小兩個莊家漢子唉聲嘆氣,使勁的砸吧着煙,路人也對着女孩紛紛指責不已。
而這個女孩卻是在極力的的掙扎,臉上厭惡並仿徨無措。
副駕駛的芩雁見了,蹙眉忍不住感慨,“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孫明臉色卻是玩味,“這女孩可不是那婦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