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你救救俺男人吧。俺雖然恨他,但孩子不能沒爸爸。多少錢,都行!”
楊豔梅跪地懇求,又流着淚道:“以後,俺給你供一個牌位,天天唸經。”
牛小田不由一抖,老子活得好好的,不需要牌位。
急忙將楊豔梅拉起來,牛小田嚴肅道:“救你男人可以,供奉唸經絕對不行。”
“好,俺不弄就是了。”
那邊,錢同聚也抹起了眼淚,滿懷感動,“豔梅,還是你對我最好,以後我要是再不老實,就讓那東西爛掉。”
“爛不爛的,關俺啥事兒,等你好了,就當和尚去吧。”楊豔梅哼了聲。
“嘿嘿,我得留下來給孩子當爸爸啊!”
楊豔梅嘆口氣,“同聚,也是俺不對。以後,沒有初一十五。”
鬧哄哄的,牛小田覺得煩,打斷二人的煽情。
“錢總,先解決當下,可以給你治療,但需要一種藥引子。”牛小田道。
“我負責去找!”範志輝仗義道。
“也不難找,紅鉛水,大家都懂的,就是女人的那……”
“太巧了,俺就有,剛來!”
楊豔梅反應倒也快,忙不迭的就跑了出去。
範志輝簡直不可置信,這也能喝,想想都覺得噁心。
春風秋雪則使勁憋着笑,幸災樂禍地看着牀上的錢同聚。
此刻,錢同聚真想死,整個臉上鬆垮的肉都顫抖個不停,還是費力拱手,“謝謝大師!”
片刻後,楊豔梅回來了,端來一杯子淺紅色的水,真實在,都沒問用量,估計都用上了。
牛小田取出一顆強武丹,在上面摳了一點碎屑,扔到了杯子裡。
錢同聚嘴脣顫抖,咬着牙,還是接過杯子,一口乾了!
厲害了!
居然還打了個飽嗝。
接過範志輝遞來的香菸,牛小田一邊吸菸聊天,一邊等着變化。
十分鐘後。
錢同聚的臉色明顯好多了,臉上微微泛出淺紅色,嘴脣也紅潤起來。
範志輝眼前一亮,連忙問道:“同聚,感覺怎麼樣?”
“有力氣了,就是耳邊,還有吵鬧聲。”錢同聚又摳了摳耳朵眼。
“治標不治本,找不到根源,你不過多活幾天。”牛小田冷聲提醒。
“大師,咋樣都行。”錢同聚下定決心。
“先說說,你跟那個啥秋菊,到底咋回事吧!”
“汪秋菊。”
“對,這事兒肯定跟她有關。”
錢同聚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都說了。
汪秋菊是糧站的會計兼出納,兩人暗地裡,沒少幹背夫背妻之事,甚至習以爲常。
在錢同聚看來,這是穩定夥伴,各取所需,他並沒有太多經濟投入,一度還樂在其中,覺得賺了便宜。
汪秋菊的男人名叫褚運路,是一名清潔工,年紀快六十了,身體上是個廢材。
平日裡老實巴交,性格內向,一腳踢不出個屁,人送外號褚老蔫。
錢同聚經常能遇見他,每次還都打招呼,他甚至多次提及,感謝給媳婦安排了工作。
欺負老實人,天打雷劈!
而老實人一旦記仇,往往更加執着,不達目的不罷休!
“你最近見過褚老蔫嗎?”牛小田問道。
“沒有,聽汪秋菊說,她男人這些天身體不好,病秧秧的,整天待在家裡,怎麼罵都不動彈。”
“他家住在哪個方位上?”牛小田問道。
“正西!”
錢同聚擡手指了指方向,隨即又吃驚道:“難道是他給我施法術?”
“錯不了!”牛小田確信。
“我它媽的馬上找人……”
錢同聚怒容滿面,話沒說完,卻被牛小田冷冷地打斷了。
“你要是還這幅德行,我可就不管了。”
“那該怎麼辦?”錢同聚愣愣地問。
“廢話!找上門,磕頭道歉,懇求原諒。”
牛小田一臉鄙夷,又說:“明確告訴你吧,我都不清楚,他用的什麼法術,只有他才能破解。還有,他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
錢同聚面如死灰,半晌說不出話來。
道歉,需要勇氣,尤其還是這種關係,羞於啓齒。
“同聚,這就是你的錯,要不,俺去替你道歉。”楊豔梅着急道。
範志輝沒說話,不過臉色也有點變了。
此事,也足夠範志輝警醒的,對待妻子,就該保持忠貞,否則,保不準哪天,報應就來了。
“同聚,都到了這份上,你還要啥臉哪?”楊豔梅又催促道。
足足過了十分鐘,錢同聚這深吸一口氣,拼命的話,褚老蔫是更不怕死那夥的,無奈點點頭,“我去跟褚老蔫道歉,牛大師,需要喊着汪秋菊嗎?”
“她要是去了,鬧起來,事情可能反而不好辦了。”牛小田擺手。
錢同聚醒悟,連忙拿起手機,打給汪秋菊,讓她中午別回家,糧站要來一名重要客戶,好好接待着。
衆人離開房間,來到樓下客廳等着。
片刻後,錢同聚穿好棉衣,扶着欄杆走下來。
牛小田瞥見,楊豔梅正在咬牙掐他的屁股,兩口子之間的關係,也需要時間來修復。
沒帶楊豔梅,一行人出了門,重新坐進車裡。
“同聚,這次搞定了,以後老實點吧!”範志輝沉着臉道。
“一定,悔不聽牛大師的話。”
“小田兄弟是個熱心腸,你啊,總給他添堵。”
“真知道錯了!絕不再犯。”
青雲鎮沒多大,開車十分鐘,便來到了褚運路的家門前。
很普通的三間磚房,色彩黯淡,至少二十年曆史。
院門開着,裡面的雪還在,厚厚的一層,一條腳踩出的小路,通往房門前,狹窄的只能一人通行。
作爲一名清潔工,連自己的雪都不打掃,足見褚運路已經破罐子破摔,孤獨求死。
鳴笛幾聲,裡面也沒動靜。
推開院門,大家站成一列,直接走了進去。
屋內。
褚運路正坐在客廳裡一把木椅上,吸着廉價菸捲,喝着茶葉末泡出的濃茶。
神情淡然,嘴角還掛着一抹似有非有的笑意,彷彿這個世界發生什麼,都跟他沒什麼關係。
哀大莫過於心死!
心死莫過於一笑!
這是心中所有希望幻滅,極度哀傷後的反常表現。
看到這一幕,錢同聚猶如掉入冰窖,冷到牙齒打顫,也終於理解,牛小田的安排是多麼正確。
這樣的人,當然不怕捱揍,來硬的完全無效!
“褚,褚大哥!”
錢同聚硬擠出一絲笑意打了聲招呼。
褚運路沒吭聲,對於五人的闖入,視而不見,拿起茶杯,緩緩吞了一口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