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了，周森知道一個人是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即使對方是自己深愛的那個人，但是林下帆在和他們相處得不算長的時間裡，他確實變了許多。
周森接過他手裡的筆，然後低頭看着那張白紙，林下帆是信任他的，所以在自己這麼虛弱的時候還第一時間去找了自己。但是周森也清醒的知道，案子和私人感情是要分開的。
“劉明的資料我們已經找到了，你是怎麼發現他的，以及爲什麼會選那個賭場？”
周森問的一板一眼的，和在審訊室也沒什麼兩樣，只是他們坐的位置不一樣。
“無聊了，隨便逛逛，不是我發現了他，而是他找到了我。”林下帆聳了聳肩，一臉無辜，“而且你們也一定查了監控器了，也應該看到了，是他用美人計把人釣上鉤的。”
“可是你明顯的已經知道了那個女人的酒裡有問題，爲什麼還要喝，而且我問過在場的人，他們說你還上臺了，可是後來我們查錄像，卻沒有找到，你減掉了嗎？”
周森這樣問只是擔心他，畢竟在他身體裡也確實是檢查出來有一些讓人擔心的藥物成分，而且是普通人的話應該早就死了幾百回了。
“因爲太無聊了，既然別人想玩，我幹嘛不配合他們呢？”林下帆轉着手裡的咖啡杯，陳天瑩一般不會自己挑選傢俱，全都是手下的人做的，只是這被子很有她的風格，上面的圖案很張揚，卻又讓人覺得很舒服。
林下帆停在了圖案的一個面上，上面是一個藝術感極強的女人的臉，她的眼睛是三角形的，他正盯着杯子出神。
周森皺了皺眉，因爲太無聊了，所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嗎？這也太瘋狂了吧！他的做法應該和葉蓁蓁有關，只是他直接去掉了那一部分。
周森不知道當天發生了什麼，不知道他們在葉氏發生了什麼，畢竟娛粵這個媒體在林下帆手中，很多對葉蓁蓁不利的，對葉氏不利的消息都被直接封鎖了，根本就沒有辦點機會流出去。
“其他人都沒事，你對劉明做了什麼？爲什麼單獨針對他？”周森看着林下帆，希望從他的眼裡看到一絲絲變化，一個人聽到和自己有關係的問題的時候眼裡總會不自覺的給出反應，但是林下帆確實例外，他平靜得像是看了一場無聊的電影，甚至有一些想要昏昏欲睡的感覺。
“因爲他針對我，所以我也針對他。”林下帆看着周森的眼睛，一點都不迴避他的問題，一副要不然你以爲我顯得慌的嗎的神情。
周森挑了挑眉，回他一個“難道不是你閒得慌嗎”的表情。
“你就不能誠實一點嗎？”周森把筆扔在一邊往，拿起那張紙隨便折，最後也不知道他折出了什麼動物來。
林下帆拿過周森手裡的紙，隨便揉捏了兩下，變出了一個青蛙。
“先生，主人讓我送一些小吃來！”保姆敲了敲門，用不高不低的聲音問裡面的人。
“進來吧！”周森擡頭看了一眼門口，把手轉動了半圈，然後保姆拿着一些小女生比較愛吃的小零食進來了，手裡還捧着一捧花，放在了在桌子右上角的花瓶裡。
“主人說您不愛吃這些，讓我送一些水果來。”保姆又從小推車的第二層拿了一疊水果來。
周森鬱悶，他們又不是開茶話會，陳天瑩在搞什麼啊？
“你家主人呢？”林下帆替周森問出了這個問題。
周森：“……”
“主人她在客廳休息，還問兩位中午要吃什麼？”保姆不小心瞟到了周森拉住林下帆的手，臉一紅，說話都差點結巴。
周森只是想拉住林下帆不讓他亂問，誰知被小女生誤會了，還一臉害羞。
周森無奈，卻不知道該從何開始解釋。
林下帆揮了揮手，眼前的水果沙拉不錯，知道他不吃草莓，還把草莓細心的放在另一個碟子裡。
“客隨主便。”林下帆看了看時間，保姆低聲答了“是”，然後就退了出去。
“我剛剛問到哪兒了？”周森無語的看着林下帆把眼前的水果消滅掉，他還真當這是茶話會啊！
“你讓我誠實一點。”林下帆提醒他。
“對，老實交代。”周森喝了一口已經快涼掉的咖啡，嗯！加了糖和牛奶的確實是不一樣。
“你不是查到了劉明的資料了嗎？還問我幹嘛？”林下帆也耍起了賴，難得的這種時光，慢慢玩唄！
周森咬了咬牙，沒有把水果沙拉扣他臉上。
林下帆叉起一顆葡萄遞到他面前，周森看了他一眼，林下帆晃了晃手，他只得低頭咬掉那顆葡萄。
“劉明在進駐那個賭場之前靠收保護費過活兒，葉蓁蓁那段時間過得比較艱苦，住在髒亂差的巷子裡，有一次劉明的人砸了她的出租房，葉蓁蓁就是沒給一分錢，所以後來劉明親自出馬，直接威脅房東，把葉蓁蓁趕了出去，當然裡面還有很多細節，你可以自己想象，能想多殘忍就想多殘忍。”
林下帆簡單的轉述着，周森卻覺得不可思議，葉蓁蓁從來都沒有提起過的往事，林下帆居然能把它拔出來，還說他沒有目的，鬼才信！
“所有傷害過她的人，我都會讓他們償還回來的，即使過去了很久，可是發生過的就是發生了，誰也不能忽視那些東西。”
周森看了看他手裡的青蛙，他看過葉蓁蓁的資料，知道她在遇到林下帆之前的生活過得並不好，所以也不再說什麼，即使知道林下帆就是針對那一個人去的。
可是林下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他無聊了就要整你，不管你是不是得罪了他，所以他對劉明做了類似催眠的東西，讓他看見那些被他欺負過，或者被他害死了的人，所以他差點瘋了，現在還要靠打鎮靜劑才能勉強安靜下來。
林下帆用這種方式來彌補他不在的那段時光，可是卻又不讓葉蓁蓁知道，也許他是不想她回憶起那段黑暗的時光，可是他一個人默默地做了這些又不讓她知道，那他的付出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