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表現一點也不像自己,可是那是她能表現出來的最真的感情了。
耳邊的風不小,她哭泣的聲音很小,輕易的就被風吹走了,可是她清晰的知道眼淚劃過臉頰的感覺,熱烈裡面帶着絕望。她不是第一次這麼接近死亡,她是第一次在死亡面前見證生命。
以前從來沒有顫抖過的手現在幾乎抓不住林下帆的衣角,她感覺自己的心臟要跳出胸口了,可是卻有什麼東西穩穩的壓着。
“……不要……不要這樣。”陳天瑩用額頭抵着他的胸口,看着他襯衫上那抹刺眼的顏色,感覺眼睛很痠痛。
那一刻她的害怕源自內心深處,那些被她塵封了的記憶在海浪的叫喚聲中甦醒,她清醒的知道,她的難過和着過往在那一刻被自己親手扼殺了。
林下帆爲她做的,總是讓她猝不及防。
“我什麼都給不了你的,爲什麼呢?”陳天瑩慢慢擡起頭來,溼着眼睛看向那個淡然自若的男人。
明明傷在他身上,可是她卻覺得很痛。她輕輕的撫過明明應該有傷口卻什麼也沒有留下的皮膚,她想着如果林下帆不是林下帆,此刻他是不是就躺在自己身邊再也醒不過來了?
可是林下帆不是林下帆的話他還能是誰呢?有些遇見是上天註定的,就像他會愛上葉蓁蓁一樣,即使再來一次,他們還是會在燈火琉璃處遇見她。
“不是爲了讓你給我什麼我才做的,我覺得開心,所以就做了,希望你能明白我。”林下帆看着她抖動的肩膀,輕輕把她抱住。
每個人能付出的都不多,就看你願意怎麼去交易了。林下帆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知道這遊戲的本身就不是爲了誰而設的。
陳天瑩看着林下帆,他的眼睛冷漠而堅定,從來沒有過熱忱卻樂意遊戲。她想她會愛上他,在多一些時間的話。
即使沒有感情,他們也可以相互走下去,因爲一樣的惡趣味,一樣的討厭無聊。
“以前你也經常這麼做嗎?是不是?”陳天瑩擡起頭,和他面對面的坐着,她看着他的眼睛,希望在他的臉上找到更多的表情,或者更多的感情。
“以前?哪個以前?我有許多以前,我有許多故事,是一個很有故事的男人哦。”林下帆把自己的襯衫脫了,伸手在陳天瑩身後摸了摸,然後拽了一件暗紋藍色襯衫出來。
他拿着衣服在陳天瑩的面前抖了抖,然後才慢條斯理地把衣服穿上,還少了扣扣子的動作,手掌只是在胸前一劃而過,然後釦子就整整齊齊的扣了上去。
陳天瑩舔了舔嘴脣,她現在才發現林下帆的身材挺好的,身材勻稱,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卻也不像那些健身狂魔那樣一身腱子肉讓人看着不舒服。
林下帆把被陳天瑩撕壞的衣服隨時塞進了旁邊的袋子裡,裡面還有一些水果。
“哪個以前,你還有多少以前啊?難道除了葉蓁蓁你在外面還養了別的小貓小狗?”陳天瑩甩了甩頭,然後找回了自己的話題。
“小貓小狗有養過,但是沒有帶回家,哈哈。”林下帆把袋子隨便揉了揉,然後按在手掌下面,“以前……我的以前很多,我現在已經不記得我都做過什麼,或者我都去過哪裡了。”
林下帆趁着海浪衝上來的時候洗了洗手,把手上的紅色液體洗掉。
陳天瑩撇了撇嘴,她知道林下帆沒有忘記,他也不會忘記,只是他懶得去回憶,或者懶得在腦海裡翻找,所以他才能這麼沒有壓力的到處跑,要不然,即使他心裡沒有罪惡感,但是卻也有很多糟心的時候吧。
“那……葉蓁蓁不會是你的第一個女人吧?你有多少女人?能不能說一下。”笑容漸漸爬上陳天瑩的臉,她看起來沒有那麼蒼白了,甚至多了幾分活力。
林下帆直接捂住她的嘴巴,這傢伙,剛剛還哭得要死要活的,怎麼現在就這麼樂呵了呢,不知道的還真以爲她精神分裂。
說真的,林下帆也不知有多少個女人,他從來都不去點數,沒有幾萬也有幾千吧?
自己身邊的人總是不會長留,不知道爲什麼,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因爲自己的特殊所付出的代價。但是他不信那些東西,如今想來,一直都是他在離開他們,從來都不去管他們的感受。
現在終於是葉蓁蓁離開他了,這算是報應了吧?唉!看來做人還是要心善一點,要不然真的會有現世報的。
“唔……”陳天瑩的臉憋的有些紅,她呲呲的笑着,別說林下帆覺得她精神分裂,連她自己都開始懷疑起自己來了。
今天過得真的是,把她十幾年的感情歷程都經歷了,起起伏伏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的,明明不是也不應該那麼有感覺的,可是她卻像一個看了少女漫的初中生一樣,會爲了男女主鬧彆扭分手而大哭,也會爲了一個甜蜜的眼神而一掃之前的陰霾。
其實她一直都不成熟,成熟的性格也不適合她,只是她所處的環境要求她成熟起來,要求她冷酷起來,然後面具戴的久了,她也就忘了剛開始的初衷了。
她討厭打打殺殺的生活,可是一旦踏上了那條路,她就忘了改怎麼回頭,甚至不知道白天的日頭是多麼溫暖。
林下帆鬆開了手,然後嫌棄的甩了甩上面的口水,陳天瑩見狀紅着臉去抓他的手。
“纔沒有那麼……那麼糟糕呢!”陳天瑩抓着他的手不讓他亂動,但是嘴上說着不給,身體卻很誠實的拿出了紙巾把他的手擦乾淨。
海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了下來,午後的陽光正好,沒有了上午的那種毒辣,柔和的照在沙子上,踩上去軟軟的,癢癢的,讓人很是滿足。
羅伯端着檸檬茶走了過來,即使林下帆沒有召喚它,但是照顧林下帆本來就是它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