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你要是想死可以試着這樣做!”蘇植近乎冰一樣的聲音傳了出來,他把手機斷開了。
“他說什麼了?”一旁的朱達同問。
“他說要用五億買我們三個人的命。”蘇植冷聲說,“就是不知道真假。”
朱達同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如果是真的那就麻煩了,說明他已經快要發瘋了,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無論真假,我們將這事當作是真的處理,你認爲他會怎樣做?我們又該怎樣做?我對這種事從來沒有接觸過,需要你的意見。”蘇植坦誠說。
“無證無據,報警警嚓也不會理會我們的,這裡又是吳鋼的地盤,如果他真的發瘋,如他說的那樣,那最大的可能他會買兇殺我們,別說五億,就算給一千幾百萬,很多的亡命之徒都會願意冒這個險。”朱達同一臉凝重說。
“走,那我們先離開這酒店,找個安全地方躲起來,等到出庭那天再回來。”蘇植深呼吸一口氣,他不怕吳鋼找麻煩,但朱達同與王千香都只是普通人,他不敢冒這個險。
“也好,這樣吳鋼就想出錢了,也沒這麼容易能找到我們,就是這樣的地方可不好找。”朱達同同意了蘇植這個提議。
“沒事,我打電話讓倪小鐵幫我們找。”蘇植又拿出了手機,“你先去告訴王千香,讓她準備一下。”
朱達同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
“阿鋼,你不要衝動。”方思萍捉住吳鋼的兩臂,她聲音有些顫抖,剛纔她聽得清清楚楚,吳鋼要出五億去殺那三人。
“你找人殺了他們,我們也會被搭進去的。”方思萍又說。
“思萍,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吳鋼作了決定之後,整個人又恢復了那副幹練冷靜的樣子。
吳鋼坐在沙發上,又拿起桌子的一個杯子,在慢慢倒酒。
“我們有的,就算我們輸了官司,飛洋被抓了進去,但是我們有錢啊,花一些錢,飛洋最多受一些苦,很快就出來了。”方思萍之前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讓吳飛洋坐牢,現在她反而肯了,因爲相比吳飛洋坐牢,也總好過吳鋼做那買兇殺人的事。
“思萍,時代不同了,現在不是那個有錢就能輕易通過監獄減刑的時代了,現在減刑是由法院、檢察院、監獄三方會同考覈的,這樣的操作難度實在太大了,就算我們能買通三方的人,但現在法律規定減刑是有上限的,減不了多少年。”吳鋼喝了一口酒,“你知道嗎?我問過律師了,以飛洋的罪行,他要是進去了,要一坐就坐十幾年的,出來還有什麼?”
要是初時吳飛洋醉駕撞死人直接認罪,賠錢也就判個幾年,但是這次的重審不同,對方的律師肯定會死盯作僞證等其他罪行的,這都屬於性質惡劣的,吳飛洋被判個十幾年都算輕的了,甚至可能無期。
方思萍不說話了,她在抹眼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要是真的要坐這麼多年,他們沒有了兒子,那日子該怎麼熬?
“如果真的只是進去十幾年,說句狠心話,這個結果我也能接受的。”吳鋼看着杯子忽然說。
方思萍愣了一下,如果能接受,那爲什麼還要說那種出錢買兇殺人的話?唬人的嗎?
“看來你的心思都在兒子身上了,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層。”吳鋼的話越來越莫名其妙,甚至有些自言自語,“你沒有想過飛洋進去了,我們會怎麼樣,但是我又想過。”
飛洋進去了,他們會怎樣?方思萍想了想,他們應該會很傷心,然後感到寂寞之類的,有兒子的家庭和沒兒子的家庭又怎會一樣呢?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在海都經營這麼多年,靠的是什麼?靠的是我們的本事,靠的是沒有人敢輕易得罪我們,但是我們做事又怎麼可能會不得罪人,我們在海都豎立的敵人可不少,只是那些敵人不敢招惹我們,平時很難察覺他們的存在,但他們一直都在,在耐心等着,飛洋要是被判刑,他們就會知道他們的機會來了。
他們都會知道我吳鋼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那他們就不會再害怕我們,他們會一起撲上來噬咬我們,就像孤狼不敢去咬一頭獅子,獅子一旦受傷,孤狼就會嘗試一下,然後孤狼會發現他們有很多的同伴,這麼多的同伴在,能形成狼羣,狼羣不會懼怕一個受傷的獅子,我們就是那個獅子。”吳鋼又喝了一口酒。
方思萍徹底呆住了,她確實沒有想到這層,但她知道吳鋼說得有道理,牆倒衆人推,破鼓萬人捶,這在他們這個層次之中實在是太常見了。
“所以飛洋不能坐牢,他坐牢我們吳家就全完了。”吳鋼那有些迷醉的眼變得狠辣了起來,“對方不願意和解,那我們只能想法讓他們不能出庭,最好的辦法當然是他們死了。”
“但是就算讓你成功了,就算沒有人有證據,但是所有人都會明白是我們做的,我們就是壞了規矩,以後誰還敢靠近我們?與我們再有來往,陸家那邊又怎麼辦?”方思萍渾身一顫,問起了更爲重要的問題。
無論在什麼圈子,破壞規矩的人都會難以再在一個圈子裡呆下去,更何況他們是買兇殺人,他們曾經合作的人都會因爲忌憚他們而遠離他們,那他們的生意就會一落千丈。
陸家呢?那人是陸家很重要的人,他們殺了那人,陸家會怎麼做?陸家恐怕會暴怒之下,打擊報復他們的,他們吳家的處境還是一樣的艱難,買兇殺人的意義何在?
“與其讓人欺凌,不如讓人畏懼,這種事無憑無據的,圈子裡的人只能藏在心裡又或者私下說說,過段時間就過去了,世人皆逐利,我們讓出一些利潤,他們巴不得與我們合作,至於陸家……”吳鋼說到這裡,忽然神經質般笑了起來。
“陸家怎麼了?”方思萍連忙問。
“沒什麼,我也是剛剛纔發覺,陸家也並不是鐵桶一塊,起碼對那姓蘇來說是如此。”吳鋼詭異笑笑,他又仔細回想那個姓陸男子說的所有話,“我們運氣夠好的話,陸家或者不會在此事之後出手對付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