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山裡,加之又遇上了暴風雪天氣,一些地方信號中斷是常有的事情,蘇植沒有覺得多意外。
“小獾,我們回去吧。”蘇植就帶着小獾往方壺山方向走去,他記得方壺山那邊還是有信號的,等回到方壺山,再給樑飛文打電話就是了。
……
這場大風雪持續了多久?從昨晚到現在已經有十幾個小時了,湯桃搖了搖頭,她用手捉緊外套,出來之後才發覺外面真的好冷,雪層已經沒過腳踝,每踏出一腳對她來說都有些費勁。
但她依然努力地頂着風雪向前面走去,厚厚的雪把山路的痕跡都掩蓋住,好在她依稀能看見風雪後面有些模糊的山峰,這是她唯一辨認方向的手段了。
她朝着冰冷的空氣呼了口白氣,心想:“前面就是方壺山了,即使再困難也是一會兒的事,也不知阿植怎麼樣了……”
想到阿植的情況,她又咬牙希望加快腳步,但是那風力太大,心裡再焦急,也是快不了多少。
不過她始終在逐漸靠近那座山峰,她終於到了山腳下,只是當她擡頭往上看去的時候愣了一下,山上白茫茫的一片,山樹上有着白雪積壓,只是阿植的藥園到了哪裡去?
她之前陪着柳柳來過一次,清晰記得這裡有一個藥園纔對的,在山腳下也能看到藥園的荊棘圍牆,現在卻什麼都看不到了。
這不是方壺山,她走錯路了,湯桃反應過來這個事實後,她連忙四處看了一下,只是都是風雪,山也被大雪覆蓋了一層又一層,她實在無法辨認出這是什麼山。
她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她的心難免有些慌亂,一直在季山製衣廠工作,她很少有在山中行走的經驗,對二灣村附近的幾座山也只是模糊認得,現在她有種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的無措感。
“這裡應該不會離方壺山有多遠的,這應該是小蘆山,那方壺山就應該在……”湯桃想了一下,她看着不遠處的那座山頭,“是那座了。”
湯桃不再多想,她又向着那座山走去,在漫漫風雪中,她走得有些急促,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她終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山峰。
她覺得臉上冰涼涼的,苦笑了一聲,這種天氣實在是太惡劣了,找到方壺山休息一下才能趕回去了,也不知道柳柳兩個醒了沒有。
她走到這座山山腳下,望了上去,卻又是一怔,沒有見到想象中的藥園,上面還是堆滿積雪的山樹。
她眨了眨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山上面根本就沒有什麼藥園,這是怎麼回事?
她現在在哪裡?
不應該的,剛剛那座是小蘆山纔對的,她總不會跑到候南山,候南山可是有河流阻隔……她想到這裡又呆了一下,冬天西河灣東河灣都已經結冰埋在了這場風雪之下,又怎麼會有河流的存在?難道這裡是候南山附近的一座山嗎?要是這樣,她應該往回走纔對的,只是她看了一下四方,在風雪中,她已經有些分不清方向了,站在這山腳下,她都不敢確定回去的路究竟在左邊還是右邊,山路彎彎
繞繞的,她剛纔到底轉了多少方向纔到這裡的?
不知道,因爲她是盯着山峰前進的,她實在有些辨認不出了,那再看着山峰前進嗎?
她擡了擡頭,風雪遠處又有三四座山頭,原先那座山頭是哪座了?
迷路了,她徹底迷路了。
湯桃吸了口冷氣,要讓自己冷靜下來,‘手機,打電話給阿植,說不定阿植的電話通了的。’
她稍微冷靜下來之後,纔想起自己口袋裡帶着手機,她拿出手機一看,臉色白如飄落的雪,沒有信號了……
她的手機是老式手機,沒有指南針軟件,地圖軟件倒是有但是沒有流量,根本無法用,其實就算有流量,有指南針軟件,她以前沒有用過手機地圖指南針等軟件,也完全摸不着頭腦。
她收起手機,看着四下沒人的山嶺白雪心裡面不可抑止的竄起一絲驚慌,她會永遠迷失在山嶺之間而慢慢死去嗎?
不會的,不要嚇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路,無論是去方壺山還是回二灣村的路都行,只是路在哪裡呢?
她團團轉着,心裡面想了好一會,還是沒有答案,風聲呼呼作響,她覺得溫度似乎比剛剛過來的時候又低了一些。
不能再這樣待在原地不動,她稍微辨認了一下,挑出一座看似熟悉的山頭,向着那座山走去,她希望能回到剛纔那座山的地方,這樣她或者能重新找到正確的路。
就這樣走着,寒風一陣陣朝她刮來,裹卷着風雪,天空上陰沉沉的灰雲,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樣。
她眼光平視着前方,眼睛看前方的路出現了重影,她閉閉眼,視力又恢復了正常,繼續向前走着,發現自己的腳步都變得有些沉重了起來。怎麼回事?她覺得有些累,是走了太久的路嗎?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她從家裡出來已經過去了五十多分鐘的時間,這樣下去,小冷和柳柳就要醒了,即使留了紙條,說不定她們也會擔心的,堅持住,
很快就能找到正確的路了,等手機有了信號,要給家裡座機打個電話才行。咬牙支撐着走到這座山山腳下,她看着這座完全陌生的山頭,她似乎又選錯路了,這下子她沒有在這裡逗留,搖搖頭而是朝着另一座山走去,山峰成爲了她唯一的選擇,因爲身後全是風雪阻擋的白色天地
,她無法找到村落的方向。只是她步履蹣跚,每踏出一腳都極爲沉重而艱難,她感覺到周圍的溫度似乎越來越冷,就像一下子又降了好幾度的樣子,按理來說都是暴風雪天氣了,溫度不會降得這麼快的……不是天氣溫度降了,是她的
體溫下降纔會感到這麼寒冷嗎?她晃了晃身體,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像她想的那樣,不過總歸來說那冰冷入侵身體不是什麼錯覺,因爲這寒冷,她的身體控制不住打顫起來,她穿着的厚厚能抵禦風雪的衣服似乎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