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女子渾身都是血淋淋的鞭痕,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眼光卻帶着愛意看向房中的男子。
紀殿下卻沒有再看一眼這女子,他站在靛藍色落地窗前,似乎看着繁華的燕都夜景,又似乎是在沉思着什麼。
門很快被打開,有兩個男子低着頭把地上的女子擡了出去,自始至終都沒有敢看落地窗前的紀殿下一眼。
“殿下。”不知過了多久,纔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房內響了起來。
紀殿下這才緩緩轉身,他看着剛到的男子,男子身高兩百公分,看起來就像一座鐵塔一般。
“穆勇,聽說他身手很好,你明天跟我一起過去。”紀殿下輕聲說。
“是。”身材高大的男子低頭應道,他沒有問紀殿下口中說的是誰,因爲世間能贏他的人不多,所以這個問題沒有任何的意義。紀殿下又輕聲笑了笑,轉身看着腳下的燕都,他是陸陳宋張紀五家中第三代同輩人最爲出色的一個,被紀家寄予厚望,在十五歲的時候家裡幫他改名爲‘殿下’,寓意殿階之下第一人,但他又怎會甘心作殿階
之下第一人,他終有一天要拾級而上,站在那巔峰之中。
第二天中午時分,紀殿下已經帶着名爲穆勇的高大男子站在了方壺山山腳之下。
“這裡就是方壺山嗎?山清水秀,果然是好地方。”有樑茂德等人的提前指路,他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找到了這裡。冬天的方壺山即使被白雪覆蓋着,但也能看到從雪中顯露出來的青翠植被,紀殿下只是說了這麼一句,他有些訝異看着那四米多高的圍牆,沉默了一下,他就帶着穆勇沿山而上,過了一會,他們兩人走近
發現這是植物鑄造的圍牆時就更爲驚訝。
“有意思。”紀殿下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
兩人又走了幾步,到了植物圍牆的木門前。
“穆勇,叫門吧,聽說這人不太願意別人亂闖進他的藥田之內,那咱們還是先按規矩來。”紀殿下看了一眼木門開口說。
“是的,殿下。”穆勇恭敬地說,他越過紀殿下,深吸一口氣,徒然喊道:“有……人……在……嗎……”
這四字就像在山上炸開一般迴盪開來,瞬間傳遍了整座方壺山。正在照料一階靈草的蘇植擡起頭來,他臉色有些發冷,有人來了,而且有些不禮貌,因爲以他的耳力,就算對方在門外輕喊一聲,他也能聽到,對方卻是第一下就運用了類似‘獅子吼’的功夫在大喊了起來,
有些要給他下馬威的感覺。
蘇植不急不忙跑到水龍頭處把手洗了乾淨,才走到木門邊,他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知道門邊站着兩人,他臉色稍緩,起碼這兩人沒有亂闖,要是亂闖,單是這木靈棘圍牆,就有他們好受的。
蘇植打開木門,看到的是一個青年一個大大漢,他先是看了一眼那大漢,大漢也是眼光投射過來,他的眼眸有些冷,他也正在打量蘇植。
蘇植眉頭微微一皺,這大漢給他的感覺是一個武道高手,有些像宮若嵐帶給他的感覺,應該不是一個普通的武道高手。
至於那青年人,蘇植看着那青年人臉上的笑容,心中有些不喜,因爲在他看來這笑容始終帶着一種傲然的態度,即使青年人藏得很好,蘇植還是察覺了出來。
“你們兩個來這裡有事?”蘇植不認得這兩人,他徑直開口問。
“你就是蘇植蘇先生嗎?”紀殿下這才緩緩說。
“我是,你們找我有什麼事?”蘇植點頭承認,他很忙,不願意與這兩人多說什麼。
“蘇先生,我們能進去說嗎?”紀殿下又看了一眼蘇植,他臉上依然掛着笑容。
“不能,還是說一下你們找我做什麼?要是沒事,那請離開這裡。”蘇植搖了搖頭。
“燕都紀家紀殿下。”紀殿下臉上收斂了笑容。
“紀家?”蘇植蹙起眉頭。
“燕都陸陳宋張紀的那個紀家。”紀殿下再次表明身份,站在他身後的穆勇一臉的漠然,他只負責殿下的安全,對一切的事都不關心。
“紀家……我知道了。”蘇植這纔想起陳堅白提過的燕都五家確實有紀家,只是他依然沒有讓他們進去的意思,只是看了一眼兩人,“你有事就說。”
就算是紀家,那又如何?這是他的方壺山,對於這兩個不速之客,蘇植認爲他已經算客氣的了,至於進入藥田裡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紀殿下沒有發愣,他只是若有深意看了一眼蘇植,然後笑了笑,“其實不進去也沒關係,只要找到蘇先生就行,蘇先生想站在這裡談,那我就站在這裡和你談。”
蘇植只是聽着,這個紀殿下比起上次那個沒腦子的陸開宇厲害得多了。
“這次過來,其實是想告訴蘇先生,你的事我都知道。”紀殿下不緊不慢地說,“或者說我們宋張紀三家都知道了。”
蘇植依然沒有說話,他倒是想聽聽這紀殿下知道自己多少事,他心裡有些明白了,這紀殿下恐怕來者不善。
“陸懷是蘇先生你治好的,起碼這跟你有關係,對嗎?”紀殿下說出了第一件事。
蘇植沒有否認,因爲這是事實。
“你治好陸懷之後,就已經進入我們的視線,甚至你與陸家的‘人情’約定我們也一清二楚,其次是你治好了埃斯莫爾,這事就更是清晰明瞭,畢竟宋樂智親眼所見。”紀殿下一臉平靜說。
“陸懷就快死了,都被你救了回來,埃斯莫爾身懷絕症,也被你救了回來,你是一個有大本事的人,有着很神奇的治病本事和能種出超凡的藥草,以上這些我沒有說錯吧,蘇先生?”
“你究竟想說什麼?”蘇植沉聲說,這人確實知道不少,又或者說宋張紀恐怕已經查了他很久。“我想說,你救了陸懷,又幫陸陳兩家得到了埃斯莫爾的技術,使得我們宋張紀三家很爲難。”紀殿下一臉的風輕雲淡,“你做的事我不能當看不到,我可以饒恕你,但從今天起你只能替我一人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