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早上起來,蘇植先是和小冷一起吃了早餐,又往山上去一趟處理了一些事情,就接到了湯桃打來的電話,說交警那邊讓過去一趟。
這種小的交通事故有代表人前往就可以了,當事人是可以不到場的。
昨晚就說好的,蘇植表示知道了,他就帶着小冷下山,把小冷留在了桃姨的家裡,而他自己則是開車到了季山縣警局,交警可不是屬於交通局管理的,而是從屬於警局體系的一個部門。
由於昨晚是在縣裡面出的事,所以這宗事故就是隸屬於縣交警大隊負責處理。
蘇植到了警局之後,他沒有先進去,而是在車內坐着等了一會,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接聽:“到了是嗎?哦,我就在大門這裡。”
蘇植下車,走了出去,很快就見到了西裝革履,手拿文件包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朱達同。
蘇植笑着與朱達同握了握手,這種交通事故他不太理解規則,乾脆就把朱達同這大律師叫了過來。
兩人寒暄了幾句,才走進了警局找到了季山縣交警大隊的辦公區域,這一整層樓都是屬於縣交警大隊的。
樓梯側門處還有一個前臺,蘇植就走過去說明了一下來意,那前臺讓蘇植他們稍等,就拿起座機打了一個電話。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交警走了出來,“哪個是蘇植?”
“我是。”蘇植回答。
“那跟我進來吧。”交警揮揮手,就轉身往裡面走。
蘇植與朱達同就一起往裡面走,那交警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小會議室。
小會議室內有三人,一個是身穿交警服的中年警嚓,一個是昨晚那個撞了桃姨的中年婦女,還有一個坐在中年婦女身邊的中年男人,應該是她的親人。
蘇植與朱達同進來,自然是受到了注視,中年婦女認得蘇植,不過她這次反而是很平靜,沒有再開口罵人。
“先坐下吧。”那中年警嚓示意蘇植兩人可以坐下了。
蘇植兩人就坐在了中年婦女的對面。 “好了,你們雙方都到齊了,那我就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季山縣交警大隊事故副中隊長林顯雲,這次由我來負責對這次的交通事故進行調解。”林顯雲咳嗽了一聲說,他又指着與蘇植他們一起進來的交警
說,“這是我們大隊交警李騰華,他協助我的工作。”
交通事故不嚴重一般情況都會由交警這邊先進行調解,蘇植只是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了。
“這是我們隊裡做的交通事故認定書,你們雙方都先看看。”林顯雲拿出兩份文件分發給蘇植與那中年婦女。
蘇植拿起文件瀏覽了一遍,蹙起眉頭來,因爲這責任認定居然來了個無法判定責任,理由是那處交通紅綠燈的電子眼和監控早已經壞了,所以無法判定誰的過錯。
蘇植把交通事故認定書遞給朱達同。
朱達同很快就看完,他合上了文件。
“林隊長,我不服,明明是那個女人闖紅燈,責任應該在她,我的車都給撞壞了,我的肩頭都被安全帶勒傷了,還沒找她要醫藥費呢。”那中年婦人率先嚷嚷起來。
蘇植臉色一冷,不過他沒有吭聲。 “這位女士,我們也不想的,只是縣裡的交通設備確實都存在不少的問題,從現場技術鑑定情況來看,我們隊裡確實很難看出是你們哪個的責任,畢竟你們互相指責說雙方闖紅燈,我們也不知道是你們誰在
說謊或是看錯了。”林顯雲以一種很公正的口吻說。
“那隊裡打算怎麼判?”蘇植瞄了一眼林顯雲問。 “這個不是判不判的問題,我們是來作調解的,畢竟出事了誰也不想的。”林顯雲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我們可以給出的意見是,居然這事無法判定誰的責任,那麼就讓這位女士賠你們醫藥費,你們呢
,就負責她的修車費,然後這事就兩清了。”
“哦。”蘇植點點頭,“修車費多少錢?”
“這位女士,你的車要修多少錢?”林顯雲也看向了那中年婦女。 “這個啊……”中年婦人的腔調瞬間拉長了,“我昨晚去問過了,我那車買來的時候就挺貴的,車頭損傷看起來不重,但是那車頭蓋是無法補了,都是要從國外訂購回來的,車店裡的人說這車頭蓋從買回來到
換上去至少要五十萬。”
“五十萬?”蘇植看着這中年婦人笑了笑,“朱律師。” 朱達同聽到蘇植叫他,他清清嗓子纔開聲道:“林隊長,你說交通事故現場紅綠燈的電子眼和監控都壞了,那麼按法律要求,你需要向我們提供已經壞了的證據,還有就是我們不認同這個無法判定責任的說
法,現場難道沒有證人可以證實嗎?”
林顯雲眼瞳微微一縮,他一直沒有把不吭聲的朱達同放在眼裡,但是現在朱達同一開口,他的心也跟着懸了起來,“這位先生你是律師?”
朱達同點點頭,他把自己的律師名片遞了過去,“我是蘇植先生請來的律師,現在這事故交由我代表當事人全權負責,這個沒有問題吧?”
林顯雲看了一眼名片,訕笑了一聲,“原來是律師,不過這交通電子眼監控都是壞了的,你們可不能連我們交警也不信吧?” “林隊長,關於交通電子眼、監控是否壞了的事,說句老實話,我是不會信你們的。”朱達同大方承認道,“就算你們交警大隊的隊長過來說這話,我都不會信,就算交通電子眼、監控現在是壞了,那也無所
謂。”
朱達同兩眼銳利地盯着林顯雲:“我會發函給你們上級機關,覈查是否有那時候的監控視頻記錄,要是有,那麼林隊長只有自求多福了。” 林顯雲和那個交警李騰華的臉色瞬間發白了起來,因爲設備可以被破壞,但是交通監控視頻記錄是全國聯網保存的,是無法損壞的,他們沒有想到對方會帶來了一個律師,而且這個律師一下子就把這漏洞指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