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見

殊兒見林香月一時間杵在那兒進退兩難,便拉起她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去找表少爺回來吃晚飯吧!”

夫人揮揮手道:“去吧,那孩子,也不知道他娘管束的有多嚴,一過來就腳不沾地的滿山跑。”

這廂裡殊兒拉着林香月剛一下樓,鴻姨和蘇絳音的神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像,真像啊!”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鴻姨小心翼翼道:“我們問她師承何處,看她那麼爲難,顯然是師門頗爲神秘。而且,這個姑娘看上去年紀雖小,但是那份清冷的氣質卻是像極了……”

她猶豫了一下,沒有說下去。

蘇絳音淡淡接口道:“素心訣。”

鴻姨點了點頭,道:“正是吟香宮的不傳之秘素心訣!”

蘇絳音秀眉微蹙,沉吟道:“也就是說,這個小姑娘有可能就是吟香宮的下一任宮主?”

鴻姨神色凝重的點頭,似乎有些擔憂道:“可是,這吟香宮的弟子,不是輕易能出來的啊?何況她身份如此重要呢?莫非是私自離宮?”說到這裡神色一凜,像是犯錯了一般,急忙看向蘇絳音,看她似乎並不不悅,這才放下心來。

畢竟,私自離宮這四個字是她十幾年來的無法釋懷的心結。

蘇絳音嘆了口氣,輕聲道:“我倒是沒想到那一層,我想的是,莫非她是紫幽姐姐的孩子?”

鴻姨想了想道:“的確跟紫幽小姐少女時候的樣子很像,但是,紫幽小姐隨着那個浪子離開藥神谷已經有十八九年了吧?她的孩子不會是這個年紀啊?再說了,若真的是,爲何會流落到吟香宮呢?姓南宮的小子當年對她那份癡情我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而且他身手不凡,決然不會讓紫幽小姐有什麼不測的,更何況是她的孩子呢!”

蘇絳音也陷入了沉思,這的確是個未解之謎,當年林紫幽貴爲藥神谷的大小姐,那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最後卻違背老父之命,私自退了和大師兄的婚約,然後跟着一個來路不明的江湖小混混私奔了,從此再無音訊。

鴻姨見她神色間似乎有些不適,急忙道:“想不通就別想了,還是回去休息吧,你本來就體弱,經不起這般傷神。”蘇絳音撫了撫額頭,道:“也罷,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殊兒帶着林香月左拐右拐,這半山別院的確是園林花木極盛,走了半天居然到了一片林子外,一眼看上去全是參天大樹,向來都是有些年頭了的。

殊兒有些犯難了,雙手背在身後,仰着頭皺眉道:“這麼多樹,誰知道那隻小猴子在哪棵樹上啊?”

林香月道:“你是說,你家表少爺在樹上?”她用手指了指那些參天大樹,實在想象不出來一個小孩子輕功有那麼厲害,而且這愛好似乎實在是有些別緻啊!

“可不是嘛?”殊兒苦着臉道:“這些天,爲了找他,我覺得我的輕功是大有進步啊!”

林香月擡頭望着那些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道:“你告訴我那個表少爺是什麼樣,我和你一起找。”

殊兒一聽大喜過望,拍手道:“那再好不過了,其實不需要知道那小猴子什麼樣,這片林子裡估摸着也就只有他一個人。”

林香月點了點頭,忽的長袖一拂,身子凌空掠地而起,再看時已經隱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上了。

殊兒簡直是歎爲觀止,原來自己引爲爲傲的輕功根本就不值一提啊?不再多想,她急忙縱身而起,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足尖在樹幹上借力一點,已經躍到了樹上。

就這,她已經覺得有些氣喘了。

兩人逐一翻找,大概找了十餘棵卻還是一無所獲。林香月依舊是神清氣爽,可殊兒已經氣喘吁吁香汗淋漓了。

她知道那個小猴頭此刻一定躲在某處的枝葉後看着她的狼狽樣捂嘴偷笑呢,想到這裡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林姑娘,我們不能這樣找了,想個辦法吧?”殊兒雙手撐着膝蓋,半死不活的喘息着道。

林香月斜斜掠了下來,在她身前落定,擡起一隻骨節勻稱纖細修長的手輕撫着額頭,眉間一蹙,忽道:“有了。”殊兒不由好奇的望了過去。林香月從懷裡不知道摸出了什麼東西拈在手指間,望着殊兒詢問道:“如果你們那位表少爺受點小傷應該不打緊吧?”

殊兒不解,問道:“什麼意思?”林香月解釋道:“我有一種獨門暗器,射出去之後可以循着人的氣息自行運轉。我想着不如就用它吧,反正我力道輕一點,你們那個表少爺無論在哪裡,都會被找到,只不過是輕微的射傷而已,沒什麼大礙。”殊兒立刻心花怒放,笑着鼓掌道:“好,好,好,再好不過了,林姑娘你一定要把這獨門暗器傳授給我啊,那麼以後就在也不用千辛萬苦去找那小祖宗了......”

見殊兒已經首肯,林香月便不再遲疑,跨上幾步袖子一揚,朝着其中一棵大樹射了過去。接着是第二棵,只聽見呼呼的風聲,卻看不見那暗器究竟是什麼模樣,一邊的殊兒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瞅着。

就在林香月揚袖正準備射向第三棵樹的時候只聽見一聲清脆的‘咔嚓’之聲,像是樹枝折斷的聲響,不是很大,但是卻清晰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就在同時,她足尖點地,急速的飛掠而起,堪堪接住了那半空中墜落而下的一片藍影,然後抱着他旋身穩穩落地。那孩子腳剛一沾到地面就忽的抱住林香月的腰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像是真的嚇壞了。

殊兒已經緩過神來,叉手站在一邊滿臉的幸災樂禍,總算出了口惡氣。

林香月一時間倒是手足無措起來,眼看着那孩子把眼淚鼻涕蹭了自己一身,正自皺眉頭的時候他卻止住了哭聲,擡手抹了把淚水,縮着肩仰起頭嘀咕道:“小姐姐,你身上好冷啊!”

殊兒忍俊不禁,上前拿出帕子幫林香月擦拭着衣服上的污跡,道:“這個姐姐是客人,你休想捉弄她,否則我告訴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