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嚴氏撤資,是因爲少爵要救安氏。
少爵這一撤資,正好加快了他收購上官家的步伐。
上官雨沫,我還要謝謝你。
……
安琪的話,不斷的迴盪在雨沫的腦中,猶如惡魔一般,久久不能散去。
放在桌子上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纖長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裡,雨沫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楚。
嚴少爵,一切當真如安琪所說的那樣,從頭到尾,你都在利用我嗎?
雨沫緊咬着下脣,眸光中一片冰冷,慘白的臉色,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看起來甚是嚇人。
雨沫的嬌軀,止不住的顫抖,她猶如置身一片寒潭之中,冰冷無比。
絕望?憤怒?
兩股情緒,緊緊籠罩着雨沫,她的心,緊縮着,猶如一張網,越網越緊,緊的讓她喘不過氣來了。
嚴少爵……
雨沫只覺得喉嚨處一陣腥甜,怒極攻心的她,猛然噴了一口鮮紅的血液,輕靈的雙眸中,劃過一抹絕望,伴隨着一股狠絕。
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所有的情緒,紛亂無比,一個小時過去了,雨沫才慢慢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手上抓着安琪給自己的那份文件,緩緩的起身,失魂落魄的朝着醫院走去。
雨沫眼神空洞,一步一步的朝着上官翱的病房走去。
走廊的盡頭,雨沫的身軀搖搖欲墜,臉上一片悲傷,就在走到上官翱病房的瞬間,一陣刺耳的‘嘀’聲傳入雨沫的耳中。
雨沫的心口,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顫抖着雙手,慌亂的推開眼前的房門,那刺耳的聲音,讓雨沫感到一陣心慌意亂。
瞪大雙眸,雨沫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嬌軀一陣僵硬,猶如置身在冰冷的潭水中。
“爺爺……”
捂着雙脣,雨沫聲音顫抖,不可置信的輕呼出聲。
迴應她的只是那一陣陣刺耳的‘嘀嘀嘀’聲,病牀上的上官翱臉色鐵青,雙眸緊閉,安靜的仰躺着。
聽到雨沫的聲音,嚴少爵緩緩的轉過身,他的手上,還抓着氧氣管,轉過頭,神色慌亂的打量着門口的雨沫。
“爺爺……”
雨沫一把衝到了上官翱的牀邊,小手抓着他的雙手,緊緊的抓着。
“爺爺,你別嚇我,求求你,不要嚇我……”
恐懼深深的籠罩着雨沫,不斷的搖晃着上官翱的身體,可是他就像熟睡一般,緊閉雙眼,沒有任何的反應。
“爺爺……爺爺,你醒醒,醒醒。”
眼前一片模糊,淚水拼命的滑落,一滴一滴,滴在上官翱的臉上,雨沫眼前一黑,嬌小的身軀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口氣喘不上來,臉色逐漸的轉成了青紫色。
嚴少爵慌亂的衝到了雨沫的面前,寬厚的大手拍打着她的背部,爲她順着氣。
“嚴少爵,你對我爺爺做了什麼?”
猛地推開嚴少爵的身體,雨沫瞪大雙眸,大聲質問着眼前的男人。
她永遠也忘不了自己所看到的情景,一開始,嚴少爵背對着自己,雨沫並沒有看到他手中的氧氣管,直到他轉身,雨沫纔看清了一切,儀器上傳來的聲音,在加上那呈直線狀態的心跳圖,讓雨沫的世界瞬間轟然倒塌。
“我……”
嚴少爵一臉的懊惱,臉色顯得十分的慌亂。
他的反應,在雨沫的眼中看來,成了心虛的表現。
“嚴少爵,你對我爺爺做了什麼?你說啊,你說啊……”
雨沫一把衝到了嚴少爵的面前,雙手揪着他的衣領,尖聲質問着。
腦海裡,始終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居然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
面對雨沫瘋狂的質問,嚴少爵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在自己一口氣哽在喉中,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說話,你給我說話……”
眼看嚴少爵不肯說話,雨沫雙目猩紅,擡手,對着嚴少爵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我……”
嚴少爵任由雨沫拉扯着,說不出任何的話語。
從雨沫的眼神中,嚴少爵看到了仇恨,她認爲是自己對上官翱做了什麼嗎?
嚴少爵焦急的想要解釋,可是雨沫卻不給他絲毫的機會。
“嚴少爵,你給我滾,滾出去。”
狠狠的推搡着嚴少爵的身軀,雨沫瘋狂的嘶吼着。
轉過身,踉蹌着腳步,跑到了病牀前,看着病牀上緊閉雙眼的上官翱,雨沫的身軀瞬間癱軟,軟軟的跪倒在牀前。
雨沫只覺得自己渾身發軟,恐懼緊緊的籠罩着她。
“爺爺,我是沫沫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爺爺……你不要嚇我,我求求你,爺爺,不要嚇我,爺爺……”
不管雨沫如何呼喊和晃動,病牀上的上官翱都沒有任何的但應,那安靜的模樣,讓雨沫的心中一陣絕望。
爺爺……
哪怕在不相信,在不願意承受,雨沫都不得不接手,唯一的親人已經離開自己的事實。
俯趴在上官翱的胸口上,感受他逐漸冰冷的身軀,雨沫只覺得自己的周身一片寒冷。
“爺爺……嗚嗚……別丟下沫沫。”
耳邊,傳來雨沫傷心的哭泣聲,嚴少爵的心被生生的撕扯着。
高大的身軀,就在雨沫的身後站立着,眼眶酸澀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嚴少爵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那天在嚴家過後,雨沫就搬回了上官家,不管嚴少爵怎麼請求,始終都不肯跟他見面,嚴少爵無奈之下,只好早早結束工作,得知雨沫來醫院照顧上官翱,嚴少爵再也按耐不住,也趕來了醫院。
當嚴少爵來到上官翱的所在病房,就看到了他痛苦的捂着胸口,呼吸不上的模樣,嚴少爵一把衝到了上官翱的面前,想要將他被拔掉的氧氣管插上,不想上官翱拒絕,抓着他的衣領質問自己爲什麼,嚴少爵一頭霧水,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上官翱已經氣絕身亡,而恰巧這時,雨沫出現在病房中。
嚴少爵猛然覺得,自己現在是啞口無言,雨沫肯定認爲是自己害死了上官翱。
該死的。
嚴少爵冷着一張臉,忍不住在心裡咒罵着,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發展到了這麼一個地步,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預期。
“爺爺……啊……”
雨沫死死的抓着上官翱的衣衫,倒在他的身上,哭的好不傷心。
她只剩下上官翱這麼一個親人,可是如今,就連他都拋棄自己離去,雨沫只覺得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找不到任何的救贖。
心如刀絞,淚水就像斷了線珍珠,落個不停。
“雨沫,你別這樣。”
嚴少爵看着雨沫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心中大痛,走到了雨沫的身後,彎下腰,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
察覺到嚴少爵的動作,雨沫拒絕的掙扎着,她可沒有忘記,就是這個男人害死爺爺的。
“嚴少爵,你放開我,別碰我,放開我……”
抗拒的使命掙扎,雨沫狂怒的嘶吼着。
爺爺是他的害死的,是他親手害死了爺爺。
雨沫的腦海裡,只剩下嚴少爵害死上官翱的念頭,本來,上官翱因爲雨沫被綁架的事情,病情加重,只能依靠着氧氣,嚴少爵拿着氧氣管的畫面,深深的刻畫在雨沫的腦海裡,讓她的心,一陣怨恨。
“你這個殺人兇手,放開我,滾啊……”
嚴少爵聽着雨沫哭泣的謾罵,加緊了手中的力道,他想大聲的反駁,爺爺不是他害死的,可是他也明白,此刻自己的解釋顯得多麼的蒼白無力,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安撫眼前情緒激動的女人。
嚴少爵一個用力,將雨沫緊緊的禁錮在自己的懷中,淚水緩緩的滑落。
“雨沫,你聽我說……”
“我不聽,你滾啊,滾……爲什麼害死我爺爺,嚴少爵,你不是人,有什麼你衝我來,上官家我已經給你了,你爲什麼不肯放過我爺爺……嚴少爵,我恨你,啊……”
不管雨沫如何掙脫,就是無法掙脫嚴少爵的牽制,雨沫紅了眼眶,雙眼佈滿了血絲,那眼神,滿是對嚴少爵的怨恨,仇恨就像毒蛇一般,盤踞在雨沫的心頭。
如果現在她的手中有一把刀子,雨沫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眼前的男人,爲爺爺報仇。
上官家已經被他逼迫的走投無路的,他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了,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們?
恨,雨沫的心中,充滿了對嚴少爵的恨,恨他的欺騙,恨他的狠心,恨他的無情,恨意佔據心頭,讓雨沫徹底失去了理智。
“你說什麼?”
嚴少爵心中一慌,神色也略顯慌張。
她剛剛說什麼?上官家已經給了自己?難道說,她已經知道了?
嚴少爵的心中升起了一股絕望,這件事,雖然自己沒有參與,但確實是嚴氏所爲,她……
“嚴少爵,從我嫁給你開始,你就開始計劃收購上官家,是我上官雨沫愚蠢,居然相信了你的話,導致瞭如今的局面,你已經得到上官家了,你已經讓我生不如死了,你滾,滾出我的視線,你給我滾啊……”
一把抓起掉落在地板上的文件,猛烈的朝着嚴少爵丟去,雨沫趁機逃離嚴少爵的禁錮,衝着他憤怒的嘶吼着。
雙目猩紅,帶着濃烈的恨意,雨沫的眼神,佈滿了血絲,充滿了怨恨。
嚴少爵撿起面前的文件,看着裡面的內容,臉上充滿了不敢相信。
這份文件是怎麼回事?
“這份文件,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嚴少爵沒有任何的印象,自己什麼時候簽下這麼一份轉讓書了,這些,不是上官家那些遺失的股份嗎?什麼時候變成了自己名下的股份。
雨沫聽了嚴少爵的話,瘋狂的大笑着。
不知道?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自己的面前演戲。
嚴少爵,你真讓我噁心。
雨沫看向嚴少爵的目光中,充滿了厭惡。
“雨沫,我……”
嚴少爵看着雨沫怨恨又厭惡的目光,着急的想要解釋。
“你什麼?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你敢說,我跟之風的那些照片,不是你透露的?你敢說,這份文件上面不是你的簽名?你敢說,你根本就是故意贊助上官家,然後突然撤了資金去資助安氏,然後趁機收購了上官家?你敢說,我和西爵被綁架,拿我威脅爺爺,拿爺爺逼迫我簽下文件的人不是你?你敢說,我爺爺不是你親手害死的?嚴少爵,你說啊,說啊……”
雨沫語氣裡帶着濃烈的鼻音,啜泣不已,精緻的臉龐,更是淚水浸溼。
一字一句,雨沫咬牙切齒,聲音由低而高,臉色逐漸的漲紅,繼而變得發青。
“……”
嚴少爵因爲雨沫的質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開始,他確實因爲憤怒,有了收購上官家的想法,但是到最後,他已經停手了。
他的沉默,在雨沫的眼中看來,卻成了默認。
“嚴少爵,立刻滾出我的視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滾……”
雨沫的情緒一陣激動,一把衝到嚴少爵的面前,狠狠的推搡着他的身軀。
“滾……”
血氣上涌,雨沫吐了一口鮮血,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