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之後,雨沫一臉的憤怒,她今天算是見識了,什麼叫人賤則無敵,嚴家還真是將這一點演繹的淋漓盡致。
打開車門,雨沫坐進駕駛座,就在她準備啓動車子的瞬間,嚴西爵走到了副駕駛座的位置,打開車門,快速的坐了進去。
轉過頭,雨沫不解的看着身邊的男人,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醫院裡嗎?爲什麼追着自己出來了?
“大嫂,爹地媽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嚴西爵擔心雨沫胡思亂想。
嚴一辰和裴悠然的話,就連身爲兒子的嚴西爵都聽不下去了,更不要說是受害者的雨沫了。
嚴西爵的心裡,是真的擔心雨沫會出事。
雨沫能夠感覺到嚴西爵對自己的擔心,心中一抹暖流圍繞。
“西爵,你跟他們不一樣,恐怕在嚴家,只有你是真心待我了,可惜……”
可惜那另個人根本不重視你。
後面那句話,雨沫只能放在心裡,嚴西爵在嚴家的地位,這幾天雨沫也看的清楚了。
嚴西爵不在意的笑了笑,他知道雨沫心裡的想法是什麼,這樣正好,至少,他們做什麼決定都不會扯上自己,只是偶爾受一點皮外傷,換來一片心安,也沒什麼不好的。
“至少我過的心安理得。”
嚴西爵輕聲笑着。
雨沫聽了他的話,贊同的點了點頭。
“雨沫,那件事,大哥是真的不知情,你們,真的要離婚嗎?”
嚴西爵現在比較關心的是這件事,上官家現在已經沒了,如果她在跟大哥離婚,A市還有她的立足之地嗎?
雨沫的眸光裡劃過一抹黯淡。
“現在最重要是先救出風一,我不能看着他出事。”
雨沫說出了自己的憂慮,她的良心,於心不安。
“雨沫,大哥是你傷的吧,風一隻是爲你頂罪,所以你纔會那麼激動。”
嚴西爵一語道破了雨沫心中的想法。
其實打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爹地也知道了,只是風一將一切都頂了下來,所以父親束手無策。
“你都知道了。”
雨沫也不隱藏,對着嚴西爵無奈的笑了笑。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到頭來,卻要一個無辜的人因爲自己受到牽連。
雨沫不止一次後悔自己今天的舉動。
“換做是風一,他根本傷不了大哥,也只有你,才能夠讓大哥心甘情願承受那一刀,他是真的愛你。”
嚴西爵冷靜的分析着,到最後,還不忘爲嚴少爵說句好話。
雨沫低頭陷入了沉思。
“西爵,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你以爲,我跟你大哥還有可能嗎?我親眼看到他出現在爺爺的病房裡,爺爺就死在他的眼前,你要我如何不懷疑他?”
雨沫語氣略顯激動,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上官家她可以不要,可是爺爺呢?無辜慘死,她無法坐視不理。
“我相信不是大哥。”
嚴西爵輕聲嘆息着。
大哥是什麼樣的人,嚴西爵比誰都清楚,只是現在那個人還抓不到,就沒辦法證明大哥的清白。
“夠了,西爵,我不想在談論這件事。”
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雨沫的容顏滿是疲憊。
從上官家出事,到爺爺出葬,她每天神經緊繃,很累,她真的很累。
嚴西爵看着雨沫疲憊不堪的模樣,心中十分的心疼,在聽到她的話後,安靜的選擇了沉默。
車廂內,瞬間透露着一股靜謐。
“西爵,我想一個人靜靜。”
雨沫對着嚴西爵說着。
嚴西爵聞言,不在多說些什麼,擔憂的看了雨沫一眼,隨即推開車門,緩緩下車。
幾乎在同一時間,雨沫睜開了眼睛,緩緩的啓動車子,在嚴西爵擔憂的目光下,車子飛速的離開。
一個人,駕着車,在路上悠悠盪盪的徘徊着,雨沫不知道不想回家,空曠的房間,只會讓她覺得孤單,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閒晃着。
一路上,雨沫想了很多,關於自己和嚴少爵之間的一切。
原本水火不容的兩個人,居然嘗試着想要走在一起,雨沫不知道自己那段時間是怎麼了,爲了上官家,她什麼都放棄了,幸福,爺爺,都沒了。
腦海裡,驀然浮現了沐之風英俊的臉龐,雨沫的眼前一陣溼潤。
之風……
那個曾經說過,肩膀隨時都給自己依靠的男人,最終在自己無法承受的時候,沒有出現。
他知道上官家落敗了嗎?知道爺爺已經不在了嗎?
想到這裡,雨沫不禁苦澀的笑着,她親手將他推離自己的身旁,還有什麼資格去想他知不知道。
就在雨沫陷入沉思中,夜空中傳來一陣‘嘭’的聲響,雨沫只覺得車身傳來一陣劇烈的碰撞,快速的打着方向盤,雨沫透過後視鏡,望着身後追隨而來的四五輛車子,眸光一冷。
踩下油門,雨沫雙手熟練的打着方向盤,不等她反應過來,後面的車子又是一陣猛烈的撞擊,其他兩輛車子加快了速度,將雨沫一左一右夾在了中間。
“該死的。”
雨沫看着周圍的情況,忍不住咒罵一聲。
三輛車子就像三明治一般,將她的車子夾擊在中間,看樣子,這夥人是衝着自己而來。
會是誰?
雨沫冷笑出聲,嚴一辰下手還真快,自己才從醫院出來,轉眼間,他就派人來找自己的麻煩。
雙眼快速的環視着四周,雨沫趁着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加快了油門,從左邊的空隙逃出了被夾擊的形勢。
‘嘭’的一聲
後面又是一陣猛烈的撞擊,雨沫還來不及反應,右邊的車子再次追上來,對着她又是一撞,車子一下子失去了控制,朝着左車道的方向滑了過去。
雨沫驚慌的轉動着方向盤,好不容易穩住了車子,後面又是猛烈的撞擊,她的身子,忍不住朝着方向盤的位置撞去。
冷硬的方向盤撞到胸口,雨沫只覺得一陣尖銳的痛楚,額頭狠狠的撞向擋風玻璃,鮮血直流,身子因爲慣力在反彈回來,雨沫不斷的喘着粗氣。
車子因爲撞擊,在車道上劃出了一道痕跡,後面的車子卻絲毫不放棄,加大了油門,更狠的朝着雨沫的車子撞去。
雨沫看着周圍的環境,強忍着痛意,快速的打轉着方向盤,性能極好的車子,經過多次撞擊,依舊沒有影響它的速度。
只見原本被夾擊的車子,猶如離炫的箭飛奔而去。
“追……”
後面的車子打開車窗對着其他兩輛車子吼着,三輛車子加大油門,朝着雨沫追去。
額頭的鮮血不斷的滑落,擋住了雨沫的眼簾,她只覺得眼前一陣昏眩,身軀搖搖欲墜,雙手死死的握着方向盤,雨沫再也無法忍受的放慢了車速。
在這麼勉強下去,只怕她自己也會自己撞車。
車子經過一道拐彎的路口,後面的車子終於追了上來,車內的三人使了個眼色,一同踩下油門,同時朝着雨沫的車子撞去。
‘吱’
夜空中,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雨沫幾乎在同一時間踩下了剎車,由於撞擊的力道過大,車子在車道上打滑着,不等雨沫反應過來,車子快速的脫離了軌道,撞破了路邊的欄杆,整個車身朝着護欄外衝去,瞬間消失在夜空中。
‘嘭’的一聲,車道的外圍是一片大海,空氣中傳來一陣響亮的爆炸聲,火光四起,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十分的鮮亮。
爲了確保無誤,三人分別從車子上走下來,當看到海面上那絢麗的火光,確定車子確實爆炸之後,三人快速的啓動車子,消失在夜空中。
醫院內,
病牀上的嚴少爵雙眸緊閉,冷汗直冒,英俊的臉上,一片慘白無比,失去血色的薄脣,張張合合,不知道在低喃着什麼。
嚴少爵覺得自己身處在一片黑暗中,突然,他看到幾輛車子追擊着上官雨沫,他想要吶喊,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上官雨沫一身是血的模樣。
最後,‘嘭’的一聲,雨沫的車子朝着海面飛奔而去,在車子跌落的時候,瞬間點爆,被炸的支離破碎。
嚴少爵發狂似的的想要衝過去,卻發現自己四肢無力,無法動彈。
重症室外,裴悠然捂着雙脣,不讓自己哭泣出聲,耳邊傳來一陣刺耳的儀器聲,裴悠然熱淚盈眶。
就在這時,嚴一辰冷着一張臉,衝到了她的面前。
“你都做了什麼?”
嚴一辰的胸膛上下起伏着,臉色一陣鐵青。
自己不是告訴她,讓他好好想想,關於上官家該怎麼處理,她倒好,一次又一次的不聽自己勸說。
“我能做什麼?你婦人之仁,不捨得動那個女人,我替你解決。”
裴悠然轉過頭,冷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他不要以爲自己不明白他的心思,他同意上官雨沫做他的兒媳婦,還不是因爲她是那個女人的女兒,怎麼,這會覺得愧疚了,早之前幹嘛去了。
“你……”
嚴一辰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原來,在五分鐘之前,傳來了一道消息,西環發生了一起車禍,車主正是上官雨沫,車毀人亡,當嚴一辰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腦海裡一片空白。
不知爲何,生平作惡無數的他,第一次升起了一股愧疚感。
“嚴一辰,你不要忘記了,你兒子是因爲誰才躺在這裡面的,你真以爲是那個風一做的?你信我可不信,是那個女人吧,你到現在還在維護她?你自己看看,裡面那個是你親生骨肉,如今生死不明,你……”
裴悠然手指着重症室內的嚴少爵,隱忍的淚水絕提而出。
嚴少爵是裴悠然的全部,她所有的心血都投在了這個兒子身上,如今丈夫和兒子,爲了那麼一個女人,絲毫不顧及自己的感受,要她如何嚥下這口氣。
上官雨沫這個女人,必死無疑。
“悠然啊,要是少爵知道了,你以爲他會放過你?”
嚴少爵對雨沫的喜愛,嚴一辰都看在眼裡,也讓他十分的欣慰,卻沒想到,妻子居然不跟自己商量,就擅自做了這麼一個決定。
嚴一辰輕聲嘆息着,她最好祈禱上官雨沫是真的死了,否則的話……
“少爵不會知道,我也不會讓他知道。”
裴悠然自信滿滿的說着,這件事,她做的神不住表不覺,哪怕是小兒子那邊,她也不會透露一點風聲。
裴悠然說的肯定,卻忽略了站在走廊外的嚴西爵。
只見他雙拳緊握,齜目欲裂,看着父母親的眼神,第一次露出了仇恨,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媽咪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居然如此的喪心病狂。
雨沫……
緩緩的閉上雙眼,嚴西爵神色痛苦,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找到那個女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