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也動了氣,“你這個人更加不可理喻,多管閒事纔不可救藥呢。”
楚霆立時被她氣得臉色都白了,那雙秀長的鳳眸就更加明亮,就和喝了酒被酒氣氤氳的一樣,亮得似乎要流出水來。
“懶得管你了,你自己去自作自受吧,口是心非的女人。”
說着他一彎腰,身影就消失在了馬車外面,門簾晃動,馬車卻沒有什麼異樣,他就那樣飛身而去了。
流波和早櫻兩個人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就好像自己是一尊雕塑一樣。
沈明珠胸口起伏,深吸了幾口氣,強行將那股怒氣壓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就被楚霆給氣得失去了理智。
要知道這些年她可是很少生氣的,向來都是不溫不火,波瀾不驚的,自己畢竟不是真的小年輕,活了這三世,怎麼都是人精了。
根本就是什麼都看開了,沒有必要再問了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生氣。
現在哪怕是真的傾家蕩產,萬貫家私都被人算計了去,她都不會氣得跳腳。
可楚霆竟然就讓她破了功,簡直是修爲不到家。
她自嘲地笑笑,“果然是得到高僧,咱這隻老妖怪還是被他給氣到了。”
聽她說自己老妖怪,流波和早櫻一臉冷汗。
流波道:“大小姐,您要是老妖怪,那可了不得了,那世上沒有年輕女子了。”
沈明珠笑而不語,她已經平復了心情,施施然道:“加快速度趕路,要按時到慶春樓。”
流波就吩咐下去,馬車的行駛速度果然快了起來。
等拐了幾個彎,不多會兒就慢下來,已經進入了人流熙攘的慶春大道。
慶春大道沒有東西大街以及府前街那麼繁華,兩邊的店鋪雖然很多,卻多半都是服務於普通百姓的,所以人流熙攘,卻是普通人爲多。
但是它和那些小混混們橫行的街頭又有所不同,這裡主要是那些追求精神享受的百姓們聚集的地方,來這裡的人也都會不由自主地就覺得自己和那些混混以及泥腿子們是不同的。
他們比泥腿子時髦,比小混混們更加高尚,這裡就是他們滿足自己那種高尚人的心理的地方。
所以很少會聽到有人吵架說粗話,大家反而都一派非常體面的架勢,見到坐馬車的人不會特別羨慕,各走各的,也非常遵守規矩,就算人多也非常暢通。
大家都規規矩矩地身形筆直地走在路邊,非常有秩序。
因此,沈明珠的馬車幾乎是沒有停頓地就到了慶春樓。
午時正,時間恰好。
馬車一停,立刻就有穿着青色衣服的領路小廝上前接待,將馬車徑直引進了後院。
隨後沈明珠便下了馬車,帶領了衆人去了戲院。
此時戲院裡正在唱一出風靡京城的荊釵記,一樓全部滿座,二樓的貴賓席尚有幾處空位。
貴賓席的二樓上還有雅間,古色古香的柵格隔斷,四周掛了白紗幔帳,門口有兩盆時令鮮花,非常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