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淪落成那樣的女人,活着還有什麼樂趣呢?
那就是一個工具,而且是不被重視,不被呵護的工具,只有生不如死一條路等着她。
可她之前忽略了這一點,原本在她的計劃裡,只設計到了如何刺激長公主,如何讓他們夫婦倆發瘋,至於後續自己如何她根本就沒有想得這麼壞。
她想的最好的結局就是長公主瘋了,死了,駙馬和長公主決裂,然後憐惜自己會和自己在一起。
再不濟,她也能冷冷一笑,雲淡風輕地從長公主府離開,輕蔑地說一聲“這些年你們給我的遮風避雨,我根本不稀罕。”然後瀟灑地離去。
只是想象太豐滿,現實又太骨感,讓她沒來得及那麼瀟灑,卻被打成了豬頭,甚至還被送到這樣的骯髒之地來。
所以她必須要想辦法離開,而現在她也只能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馬當活馬醫,把那個小廝當做救命稻草了。
很快沈明珠就來到了這座院子裡。
她打量了一下,這院子還真是夠破敗的,牆垣都坍塌了不少,可卻沒有人來修葺。
那一排長長的房屋頂上荒草都很高了,乾枯了,在風裡抖呀抖的。
院子裡充斥着各種痛苦的聲音以及哀求聲,還有那些醫婆們的呵斥聲。
沈明珠找到了給費姨娘傳話的那個醫婆,給了她一把銅板然後就跟着去了關押費姨娘的房間。
費姨娘自然不會自己一個房間的,她們睡的是那種大房間,空蕩蕩的,靠窗一排大炕,都是睡通鋪。
一開門裡面就傳來一股發黴發臭的味道,就好像很多種難聞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已經分辨不出是什麼味道,讓人只是一陣反胃作嘔。
沈明珠倒是不會因爲這種環境就覺得厭煩什麼,她知道世界之大,除了天堂和人間,還有煉獄。
有時候環境不是自己能選擇的,自己唯一能選擇的就是在當前的環境裡努力,不放過一絲機會地戰勝逆境,逃離逆境。
所以費姨娘如果單純是爲了往上爬,沈明珠不會對她有任何偏見。
錯就錯在,費姨娘爲了自己的私利,牽扯了太多無辜的人。
沈明珠眼睛不眨,也沒有捂鼻子就走了進去,旁邊的醫婆不禁多看了她一眼,來這裡的外人還沒有一個能這麼從容的,哪一個不是捂着鼻子各種嫌棄,最後還吐得翻天覆地的。
可眼見這個小廝竟然一點狀況都沒有,真算是了不起了。
果然是長公主府出來的人呢,小廝都這麼氣派。
費姨娘聽見有人過來立刻就衝出來,這裡因爲四處都是衛兵把守,所以她也跑不出去,根本沒有必要鎖住她。
“你來了!”
費姨娘看到沈明珠的時候兩眼放光,恨不得將她當菩薩供着,似乎自己的未來全部都託付在沈明珠的身上了。
那醫婆便讓她們在僻靜一角說話,她則去做自己的事情,實際是給他們放哨免得被人撞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