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琉月指着前方,轉身看着身邊的顧絕音問道。
女子聞言,燦然一笑:“這是我的兄長,他很喜歡琴,這纔回來便已經在此處了。之前我偷聽到了王妃的琴音,便迷戀上了。我覺得,王妃的琴聲要比兄長的更好聽,兄長一向高傲,所以我便想着,若是能將王妃的琴音帶給他,他一定會驚掉下巴!”顧絕音說起自家兄長,臉上就露出了更爲有趣的笑容。
你這麼調皮,你家兄長知道嗎?
白琉月嘴角抽搐。
“而且啊,兄長這些年還沒有喜歡過女人呢,我祖奶奶都要以爲他會去和男人斷袖了。我在想也許他會喜歡上能和他一樣喜歡琴的人吧?萬一,他喜歡上王妃,卻發現王妃的身份,一定表情更加精彩!想想就興奮!”此時的顧絕音,早就沒了在人前的端莊靈動,只有惡作劇的興奮。
呵呵!你兄長這是欠了你多少的銀子啊?這麼作死,來搞笑的吧?
“但是……比起這些,我更加期待的,還是王妃能與兄長一同譜曲,王妃的琴音對我來說,人間難尋,而兄長,被人稱爲天下第一琴師,已經不知多久沒有看到他彈琴開心的樣子了。我想,他一定是少有知己。爲了能讓兄長與殿下的關係好些,我嫁給了殿下。殿下的琴音,讓兄長看在眼中,我就想,只要能讓兩人多彈奏兩曲,對兄長也是好的。如今,見了王妃,絕音懇請王妃能與兄長一同彈奏。”顧絕音看着白琉月,雙目之中一片清澈。
白琉月聞言,心被觸動。這來的一路上,顧絕音的舉手投足,都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難以想象,這樣的女子,也會因爲夜無雙的身份嫁給他。更難以想,這樣的女子,會愛上夜無雙那隻坑死人不償命的狐狸。
卻是沒想到,她竟爲了讓自己兄長和夜無雙的關係好些?
“我們生在琴曲世家。從小,我所知道的,只有兄長與琴。殿下的琴彈得好聽,我便想着,他應該就是我的良人了。一直到嫁給殿下之後才知道,他心中已經有了別人。此生我僅剩下的夢想,便是看着兄長能與普通人一樣活着。”顧絕音說到這的時候,笑容有些寂寞。
白琉月聞言,更是心被觸動,她一臉複雜的看着女子,這女子,沒有說謊。
“所以,你帶我來了這裡嗎?”白琉月看着她,有些好笑的問道。
“恩。這裡,是兄長一個人的世界。在三年前,他說此生或許不會有知己,於是,拆了房子,造就了這樣一處地方作爲他的居所,彈琴時,也只會有這些鳥獸來聽曲子。”說起那遠處桃花樹下彈琴的人,顧絕音好似有着說不完的話題。
白琉月聽到這裡,也不由得咂舌了。想不到,天下間竟然還有如此純粹的人。一時間,白琉月有些好奇了。
遠處看去,有些看不清那個人的樣貌,但是模糊着卻可以看到,這人似乎是毫無表情的在彈琴,好似一個機械一般。
他的琴聲悠揚,流暢的程度,讓白琉月都怦然心動。見獵心喜,白琉月看向身邊的女子道:“絕音,能給我一把琴嗎?”
“哎?王妃你這是要?”顧絕音一愣。
“彈琴啊。”
“可是,不是應該先和兄長打招呼的嗎?”顧絕音不解的看着她。這麼遠,兄長與她怎麼能對彈呢?
“這種事,是不需要招呼的,此時的他,大概完全沉浸在他的曲子中了,若是想要與他交流,便只有琴。而且,也許我也是見獵心喜吧,此時很想彈琴。”白琉月笑着說道。
“我這就去拿!”顧絕音興奮的轉身出了這裡。白琉月則是悄悄走上前。看清了這個人的樣貌。
這人鳳目空靈着。眉如新月,薄脣如櫻。眉心,刻着一抹鳳凰圖。
他此時,無悲無喜的在彈奏着琴曲,而一旁的鳥獸,也好似都進入了那個世界一般。
都安靜的,哪怕她上前,也沒有任何動作。
他的手指,是她見過最好看的。
顧絕音很快便將琴拿來,白琉月拿過琴,便在男子十米之外的地方,撥動了琴絃。
白琉月的琴聲如涓涓細流,與男子那過於直白而空靈的聲音,緩和的繞在了一起。
若是說,這人的琴聲是山,那麼,白琉月的聲音,便是環山之水。
兩者交融,讓這本不一樣的曲子,聽上去那樣和諧。
在白琉月撥動琴絃的時候,那本毫無別的動作的男子,目光落在了白琉月的身上,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微微訝然,但是很快,便繼續彈琴了。
隨着那一眼,他的調子更加快了,調子也變得高了起來,很難附和。
白琉月聽着,只是笑着跟隨。然後在徹底附和上之後,彈奏出了另一種不同的琴音。
好似在對話,又好似在爭搶着什麼。
半晌,男子的琴音緩和,每一個調子完成,都會有那麼一絲空閒,似留給白琉月,讓她隨上。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一旁,顧絕音聽着,眸光閃爍,砰然心動。
半晌,兩人的琴音紛紛停下。
白琉月看向男子,微微一笑:“聽聞公子是天下第一琴師,今日聽公子琴音,果然如此。”
“你是誰?”男子的聲音清冽,看着白琉月,鳳目之中劃過一絲迷惑。
“她是……”
“我叫白琉月,是一個喜歡琴的人。”
“原來如此,你的琴聲很好聽,比起我見過的一個讓人討厭的傢伙,更加好聽。”
呵呵!那個討厭的傢伙,絕壁就是夜無雙吧!
白琉月心中想道。
“兄長,怎麼樣?她的琴音好聽吧?我倒是覺得她的聲音比你的更好聽!第一次聽的時候我聽了幾個時辰都入迷了。”顧絕音興奮的對男子說道。
男子聞言,目光一閃:“絕音?你怎麼回來了?”
“因爲遇上了她啊。我想讓兄長也聽聽她的琴音。”顧絕音說着,將白琉月拉上前。
白琉月一愣,不着痕跡的朝後退了一步。
“你既已經嫁給太子殿下,就不要再這般了。你總是回來,太子殿下會不開心。”男子冷冷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