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遠處就有一處亭子,只是被滿園的木棉花給遮擋住了,黎清清也不客氣,直接在躺椅上躺下,望着亭外的木棉花。
只覺得,風景如畫,連天空都好像被染成了紅色。
“餘老,你有事就先忙,我一個人在這也沒關係。”黎清清躺的舒服,也不好意思一直讓餘老守着,連忙說道。
“好,黎小姐你有事就叫兩聲,這院子裡是有護衛的,老朽就先退下了。”
餘老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留下黎清清嘖嘖稱奇,一個院子竟然還有護衛,不愧是凌王府。
不過想想也釋然了,畢竟這是應飛聲親自種下的木棉花,想來應該是很珍視纔對。
又在這看了看風景,黎清清動了心思。
“有人嗎?能不能給我畫紙和筆?”
不過一瞬,一個身影出現在黎清清面前,手裡還拿着畫紙和筆。
黎清清眨巴眨巴眼,沒想到餘老說的護衛還挺好用。
眼珠子一轉,又問道,“有顏料和熒光粉嗎?”
黎清清本來以爲這回護衛肯定拿不出來,結果他反手就將幾樣東西擺在桌上。
黎清清看着桌上的顏料,熒光粉和硯臺,無聲的抽了抽嘴角。
“好了,你下去吧。”
那人又一瞬間隱去身形。
黎清清拿着筆嘆了口氣,這哪裡是護衛啊,明明就是訓練有素的暗衛嘛!
只是,誰家的暗衛這麼變態,竟然把紙筆,硯臺,顏料,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全帶在身上!
黎清清只以爲這暗衛是守護院子的,絲毫沒想到,這暗衛是應飛聲吩咐來保護她的,自然是她喜歡的東西都有準備,會帶紙筆這些也就不奇怪了。
可惜,應飛聲不說,黎清清註定是不會知道的。
搖了搖頭,黎清清也不再去想,將畫紙鋪好,又磨好了墨,提筆在畫紙上畫起來。
黎清清下筆絲毫沒有停頓,毛筆在畫紙上飛舞,不多時就出現了一棵樹的模樣。
毛筆繼續在畫紙上游走,偶爾黎清清會停下來,擡頭看滿園的木棉花一眼,然後又繼續提筆。
直到滿園的木棉花都躍然紙上,黎清清才放下了毛筆。
看了看自己的成果,黎清清滿意的點點頭。
這麼好的景色,不畫下來纔是浪費。
半響,黎清清又將熒光粉和顏料混合,然後拿起另一支幹淨的毛筆,沾上紅色的顏料,開始在畫紙上木棉花瓣的位置塗抹。
直到整幅畫的花瓣都塗抹完,黎清清纔給樹枝上色。
待她忙完,不禁喜滋滋的拿起畫紙細細打量,只見這畫紙上的風景,跟院中的風景一般無二。
只是一個是在院中,一個是在她手上。
“不錯,畫的很漂亮。”不知何時,應飛聲出現在了黎清清身後。
黎清清嚇了一跳,“你怎麼來了?”
應飛聲從她手裡拿過畫紙,一邊回道,“來叫你吃晚膳。”
黎清清這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沒想到她只是畫了一幅畫,竟然畫了這麼久,也怪她畫的太入迷,一時忘了時間。
就在黎清清愣神的時候,應飛聲已經在桌上旁坐下了,提筆在黎清清畫好的木棉圖上畫起來。
“你幹什麼?”黎清清不解。
“這風景還少了一樣東西。”應飛聲一邊作畫一邊答道。
東西?什麼東西?黎清清只得安靜看着應飛聲的動作。
只見,在她畫的木棉花微微的空隙處,應飛聲加上了一處亭子。
原來是少了這處亭子啊!她還以爲是什麼呢!
不過,應飛聲下筆絲毫不賴,一點也沒破壞這畫的意境,黎清清興致勃勃的繼續看着。
本來以爲應飛聲畫完亭子就完了,可他還在繼續畫着什麼。
知道他的筆下出現她的輪廓,黎清清才明白,原來他畫的是她賞木棉花的情景。
應飛聲筆下的人兒,雖然看不見臉,可只是一個側顏都覺得美到了極致。
黎清清微愣,在他眼裡,她是這樣的麼?
應飛聲停筆,又重新沾染了一絲顏料,開始塗抹。
“哎,你沒加熒光粉呢!”黎清清提醒道,她之前畫的木棉花可是都加了熒光粉的。
“我知道。”應飛聲雖然答應了,可是手下的動作卻未停。
“白天,這幅畫就是美人賞花圖,晚上,就是木棉圖,不好麼?”
黎清清一愣,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嗯,畫好了,回去掛我書房。”應飛聲收筆,將畫紙也捲起。
“什麼叫掛你書房,這是我畫的!”
黎清清不依了。
“可是我也畫了啊!”應飛聲攤手,一臉的無辜。
黎清清咬脣,“你不會再自己畫一幅啊!”
“不要!”應飛聲拒絕,“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丫鬟,人都是我的,更何況你畫的畫。”
“你!”黎清清語塞,什麼叫人都是他的。
還來不及生氣,就看見應飛聲討好道。
“好了,你也應該餓了,回去吃飽了再跟我生氣。”
黎清清一怔,這男人轉變的是不是快了點?
她還沒想清楚,應飛聲已經帶頭向院子外走去了,黎清清只得跟上。
晚膳依舊是一碗粥和雞湯,黎清清癟癟嘴,有些不樂意。
可是看見應飛聲吃的跟她一樣,心裡總算是平衡不少。
畢竟第一天來的時候,應飛聲晚膳可是足足十八個菜式,現在都跟她一樣,吃這麼點,她哪裡還好意思說。
待黎清清吃完飯,才發現一個尷尬的事情。
她想洗澡,可是這是應飛聲的房間,有應飛聲在,她怎麼洗?
“怎麼了?”一見黎清清臉色不對,應飛聲以爲她又是哪裡不舒服了,連忙問道。
“我,要,洗,澡!”黎清清一字一句的說道。
應飛聲這才明白黎清清在想什麼,臉色一瞬間有些奇怪。
過了半響,才伸手吩咐道。
“來人,帶小姐去浴室。”
立刻有幾個丫鬟進來,拿着衣物領着黎清清去了浴室。
到了浴室,黎清清才鬆了口氣。
早知道有浴室這種東西,她還尷尬個屁啊!
不過想想也對,王府這麼大,不可能沒有浴室的,也是她一下沒想清楚。
眼前這個浴室足足有幾個房間,黎清清張望了一下,向身邊的丫鬟問道。
“我去哪裡洗?”
這丫鬟就是之前叫黎清清起牀的丫鬟,聽見黎清清問話,連忙答道。
“小姐,去最裡面那間。”
“最裡面?”黎清清想了想,也不知道她們這個區分有什麼規矩。
“是的,那是王爺專用的浴室。”丫鬟解釋道。
黎清清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死。
“應飛聲的浴室?”
難怪她說要洗澡時,應飛聲是那種表情,原來是因爲她們要共用一個浴室。
還沒進去,黎清清就打了退堂鼓,“可不可以不去哪裡洗?”
一想到她跟應飛聲用同一個浴室,黎清清就渾身不自在,怎麼想怎麼奇怪。
“小姐,其他的浴室都是下人們用的。”丫鬟答道,話裡的意思就是,不可以。
黎清清一張小臉皺成一團,丫鬟用的浴室她也不在意啊。
似乎是看出了黎清清的不樂意,丫鬟繼續說道,“我們的浴室都是一起用的,經常很多人一起洗,王爺專用的浴室則只有王爺一個人用,還有着專人打理,每日都會換水。”
很多人一起洗?黎清清瞬間斷了念頭,她可沒有跟人一起洗澡的想法,哪怕都是女的!
應飛聲的浴室就應飛聲的浴室吧,反正丫鬟也說了,每日都會換水,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
黎清清就在胡思亂想中,被帶進了應飛聲的專用浴室。
而那個丫鬟,眼裡笑意一閃而過。
幾個丫鬟將衣物盡皆放下,然後放水的放水,撒花瓣的撒花瓣。
黎清清不禁在心裡感慨道,不愧是凌王府,洗個澡都這麼講究。
直到丫鬟們試好水溫,花瓣也盡皆撒下,纔開始伺候黎清清脫衣。
“你們都出去吧,你留下就行。”
黎清清不太喜歡洗澡的時候太多人,當下指着一路上回答她問題的丫鬟說道。
“是。”衆丫鬟都退了出去,就剩下那丫鬟一個人。
“你叫什麼名字?”黎清清問道,沒有稱呼叫起來總是怪怪的。
“奴婢叫追月。”丫鬟連忙答道。
追月?黎清清微微皺眉,好像有些熟悉。
對了,修羅殿的四大護法好像也都是追字輩,難怪會覺得耳熟。
“追月,你這名字很好聽。”
“謝小姐誇獎,是王爺賜的名。”
追月一邊答道,一邊伺候黎清清脫下衣服,又扶着她進了浴池。
黎清清在水裡泡着,覺得十分舒服,倒是也沒了最開始的抗拒,還有了跟追月閒聊的心情。
“王爺賜的?王府裡下人的名字都是王爺賜的麼?”
“不是的,只有個別的下人,王爺纔會賜名。”追月幫黎清清搓着背,答道。
“哦。”黎清清表示明白。
“對了,聽說王爺一直不讓女子近身,是不是真的啊?”黎清清想起了剛來時餘老說的話。
畢竟這個追月看起來似乎頗受應飛聲的器重,說不定她就近過應飛聲的身,黎清清難得的有些八卦。
“是真的,王爺他不近女色,飲食起居從來不用女子伺候的。”
追月連忙答道,生怕黎清清誤會什麼。
“哦。”追月的這個回答,不禁讓黎清清有些失望。
“小姐是第一個近王爺身的人,王爺對小姐十分不同呢!”追月狀似感嘆道。
“還不是爲了把我放在身邊,好欺負一些。”黎清清癟癟嘴。
可不是麼,之前指揮她做這做那的。
“不會啊,王爺對小姐很好呢!”追月繼續說道。
“好什麼好,我……”黎清清本來還想說什麼,卻突然頓住。
好像,應飛聲對她是還不錯,之前生病還一直照顧她,她這樣好像有些恩將仇報啊。
連忙將說出口的話收回,“咳咳,那個,是還行。”
黎清清這前後自相矛盾,追月忍不住偷笑出聲。
“咳咳。”黎清清不自在的輕咳一聲,臉有些紅。
連忙岔開話題。
“這浴池的水難道不會冷的嗎?”
追月知道黎清清這是不好意思了,也不點破,乖乖回答着她的問題。
“王爺的浴室有人在用時,會一直加熱,保持着舒適的溫度,所以小姐洗再久都沒關係的。”
黎清清點點頭,難怪她進來了這麼久,這水溫還沒變過,原來是這樣,真是會享受!
心裡想歸想,黎清清表示,她泡的還是很舒服的,直到皮膚都開始發皺,黎清清這不情不願的起身。
追月連忙將她身子擦乾淨,又伺候她穿上衣服,黎清清這才重新回到房間。
洗好了澡,問題又來了。
今晚她睡哪?
這兩天她病了,一直睡的是應飛聲的牀,所以她小隔間的牀就被撤了。
可是她現在病都好了,總不能還睡應飛聲牀上吧!
似乎是知道了黎清清的困擾,追月開口說道。
“王爺吩咐了,小姐你睡他的牀就好。”
“那他呢?”黎清清問道,總不能兩個人一起睡吧。
想到那種場景,黎清清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王府他睡書房。”追月解釋道,“王爺說了,小姐你身子弱,不睡牀容易着涼。”
“額。”黎清清一噎,明明是爲她好,爲什麼她覺得哪裡好像不太對?
“好,我知道了。”
不過,應飛聲的牀她早就睡過了,現在還糾結個什麼勁,反正睡牀比睡地板舒服。
當下黎清清二話不說,直接爬上了本來屬於應飛聲的大牀。
還在牀上打了個滾兒!
之前她病着,都是沒有發現應飛聲這張牀的特點,可是她現在卻發現了。
這牀人一睡上來,竟然是溫熱的,這說明,這牀是暖玉牀!
真是敗家啊,這麼大一塊暖玉,得值多少錢啊,他竟然用來睡覺!
也對,反正他有錢!
黎清清胡思亂想了一陣,又惦記起風來客棧裡的那張寒玉牀來。
有時間一定要去那睡一覺,不然真是浪費!
就在黎清清爬上牀的時候,追月已經悄悄退了出去。
黎清清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澡,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追月離開以後,就回了自己房間。
剛剛進房,就發現房間裡有人。
“誰!”
“是我們。”
只見點好燈,四個身影在房中浮現。
追月翻了一個白眼,“你們有沒有搞錯,竟然都跑了出來。”
追雲躺在追月的牀上,翹着二郎腿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能不來嘛。”
“追月,你快告訴我,咱們未來的殿主夫人長得什麼樣啊?”
追風一臉八卦,眼睛緊緊盯着追月。
追雷和追電,也盡皆看向追月。
不錯,來追月房間的,正是修羅殿的四大護法。
“嗯。”追月想了半響,中肯道,“是個美人兒。”
“切。”四人輕嗤一聲,說了跟沒說一樣。
“可是,我們殿主不是喜歡清風樓的那個姑娘嘛,怎麼又冒出來個丞相府的小姐?”
追雲有些不解。
“是啊,我也想不通,殿主對清風樓的那個姑娘可是重視的很,上次爲了人家,連命都不要了,這好像說不過去啊。”追電也附和道。
“有一種可能!”追雷想了想說道。
四人都看向他。
“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追雷給出了最合理的答案。
殿主的性格他們瞭解,不近女色,無慾無求,若對一個女子特殊也就算了,可同時對兩個女子都這麼特殊,顯然是不太對勁。
“說不定,還真有可能。”追雲想了想,點頭道,然後又想到了什麼,連忙向追月問道。
“這丞相府的小姐長得什麼樣啊?跟清風樓那位姑娘是不是一樣?”
追月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我又沒見過清風樓的那位小姐,我怎麼知道!”
“也是。”追雲有些不甘心。
“好了,殿主是什麼性子你們還不瞭解嗎?他看上的人總會騙到手的,到時候我們等着看便是。”追雷打斷了幾人的話。
追雷是四人中的老大,他一開口,衆人都不說話了。
追雷這才轉身跟追月說道,“修羅殿還有事要忙,武林大會在即,我們就先回去了。”
“好。”追月點頭,目送四人的離開。
清風樓的姑娘?丞相府的小姐?
是不是同一個人,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了,追月心想。
丞相府。
本來是應該睡覺的時辰,林玉鳳卻根本睡不着。
她一個人躺在牀上,無聲的流着淚。
離黎清音失蹤不過才半個月,她已經變了個模樣。
面容枯黃,眼裡帶着血絲,好像老了十幾歲,一點也沒有了,之前那個富貴逼人的貴婦模樣。
黎清音從小到大都是她的心頭肉,十幾年的疼愛,就這麼付諸流水,她哪裡還能吃得好睡得好。
對於黎清清,她也是心有怨恨的,恨她不代替黎清音去換黎文睿,可是這些天,黎清清卻不知怎麼傍上了凌王,被接到了凌王府,她也沒有機會去找麻煩。
心裡卻是對黎清清的恨意越來越深,她姐姐剛剛出事,她轉身就勾搭上了凌王,果然是個浪蹄子!
難怪音兒都說黎清清變了,只可惜,爲什麼那些綁匪不要黎清清,而要她的寶貝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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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應:清清是我的,我寵她愛她護她,誰都不能欺負她!
所以,你們要不要支持我把清清拐到手!
二輕:讀者寶寶們對你的怨言還很大,很大,是真的很大。
老應:你別出來,一看見你我就忍不住想打死你,要不是你,我會被讀者嫌棄,會現在還追不到清清,你離我遠點!
我是委屈的二輕,哭/(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