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呢?”
“應該在男子席位那邊,你放心待會就能看到了,他們就在湖對面。”
秦明珠指了指花園旁邊的湖,又指了指湖對面。
黎清清連忙擡頭看去,果然,在湖對面也擺好了席位,現在已經坐了不少人,只是隔着湖,臉就看不真切了。
“也不知道風王府搞什麼,男女席位隔這麼遠,說起來你那個姐姐今天也到了呢,人家現在可是太子妃,勢頭足着呢!”秦明珠對這個湖似乎有些不滿,說着說着又說到黎清音身上去了。
“黎清音也來了,怎麼沒有看到她?”黎清清向四周看了一眼,沒有看見黎清音的身影。
“人家可是太子妃,怎麼可能在這裡!”秦明珠的語氣有點酸。
說起來秦明珠會這麼不爽,主要還是郝綺雪的原因,雖然郝綺雪已經放下了,但在秦明珠看來,太子就是負心漢,結果黎清音還仗着成了太子妃,這麼的顯擺,以她的性格能看的過去那才奇怪。
“好了好了,我們就是個看客,計較那麼多幹什麼,只是她們不自己撞上來就行了,當然,你要找她麻煩,我一點意見沒有。”黎清清攤了攤手。
“切,本小姐才懶得找她麻煩,我吃多了沒事做麼!”秦明珠不屑的偏過頭,她有她自己的驕傲。
就在三人說說笑笑間,伺候的丫鬟過來行了一禮,恭敬道,“各位小姐,請隨我來。”
驚羽郡主最先起身,跟着那個丫鬟走去,見此一衆花枝招展的女子,也全都跟了上去。
秦明珠,郝綺雪和黎清清走在了最後,看着一大羣朝着湖邊走去,秦明珠忍不住癟了癟嘴。
“早讓我們去那不就行了,還非得再走一次,真是麻煩。”
看着一臉嫌棄的秦明珠,黎清清不禁好笑的搖了搖頭。
一行人跟着丫鬟走到了湖邊,這才發現湖邊竟然有座橋,這橋只比水面高一尺,一路連接到湖中心。
那丫鬟已經走上了橋,衆女連忙跟上。
不過這次,衆女的心思顯然都在橋上,不時朝着水中看去,眼看着湖中的錦鯉在腳下游玩,不少人都露出了感興趣的模樣。
秦明珠在最後恨恨補了一句,“不過就是些譁衆取寵的東西!”
這會連郝綺雪都覺得不對勁了,“明珠,你對風王府很大怨氣啊!”
秦明珠撇了撇嘴,轉頭看向湖面,“沒有!”
郝綺雪看了看黎清清,默契的不再問這話。
一行人走了一小段距離,前面的丫鬟停了下來,衆人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對面的男子席位的人,也上了橋,也走到了中央。
這湖中心是兩個亭子相連,中間大概隔着幾尺距離的橋,此刻大家都坐下了,因爲是兩個亭子,一眼看來,可謂男女涇渭分明。
黎清清一眼就看到了對面的黎文睿,謝雲君等人,無聲的對他們點了點頭,郝衛悋也看到了黎清清,連忙對她招手,黎清清掃了他一眼,別過了頭。
留下郝衛悋一臉鬱悶,黎二小姐怎麼不理人呢!
此刻,一行人也慢慢從橋那邊走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太子,黎清音,應飛聲,還有風王和他女兒,應夢夢。
眼看他們到了面前,衆人連忙起身行禮,卻先一步被風王擡手止住了,“今日本王請各位前來參加宴會,就不必多禮了。”
雖然風王的年紀比太子他們大不了幾歲,可畢竟輩分大不是?風王發了話,太子自然不好反駁。
衆人見此,倒是沒有人再行禮。
黎清清偷偷看了風王一眼,倒不是花癡,而是她覺得,這位風王很會做人。
他纔剛剛回京,端着王爺的架子可不一定是好事,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想必給不少人留下了好印象,這還不叫會做人麼?
不說別人,至少黎清清覺得,她現在都對這位王爺的印象好了不少。
這時,風王又開口了。
“這次請大家前來,主要是想介紹小女給你們認識一番,她是本王收養的義女,雖然是義女,卻如同親生,這丫頭在襄城時胡鬧慣了,還希望大家多讓着她點。”
不由得,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應夢夢身上。
她今日穿了一身鵝黃的雲織長裙,外面罩了件白色的繡花襖子,梳着元寶髻,一張可愛的小圓臉,撲閃着的大眼睛,可能是因爲天氣有些冷,她的臉上紅撲撲的,十分討人喜歡。
“夢夢,你也去那邊坐吧。”
隨着風王一句話落,應夢夢小跑着來到了衆女所在的亭子,掃視了半響,邁着小碎步,在黎清清面前站定。
“漂亮姐姐,我要跟你坐。”
雖然不明白應夢夢爲什麼找上她,但這麼多人看着,黎清清自然不能拒絕,連忙往郝綺雪身邊挪了挪。
然後應夢夢就歡天喜地的,在黎清清身邊坐下了。
旁邊的郝綺雪有些不解,但也沒說話,只有秦明珠,無聲的瞥了應夢夢一眼,別過了頭。
“竟然是宴會,自然不能這麼幹坐着,這樣吧,反正我們是男女分席的,乾脆就玩遊戲如何?”開口提議的是太子。
隨着太子這話一出,應夢夢就開始拍手應好,“好啊好啊,我也想玩遊戲。”
“大家有沒有什麼好的提議,這裡人可是多的很,要玩就的玩有意思的。”太子可還記得之前玩遊戲時,四皇子說他沒新意的事情,所以乾脆問大家的意見了。
一聽見太子這話,衆人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說起來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宴會,每次宴會都得玩遊戲,什麼接對聯,作詩,成語接龍,行酒令,猜東西,都玩膩了。
最後還是關玉瑩站起了身,“其他遊戲我們都玩膩了,不如這樣,還記得四皇子之前發明的那個‘言問’的遊戲嗎?就玩那個好了。”
衆人相視一眼,沒有反駁,實在是其他遊戲玩的太多次了,只有四皇子發明的這個遊戲,沒有確定性。
因爲你不知道誰會拿到‘問’紙條,你也不知道別人會問什麼問題,這就增加了許多樂趣。
應夢夢看見沒人反駁,滿臉期待的問道,“這遊戲好玩嗎?怎麼玩啊?”
太子這纔想起來,應夢夢是剛剛回京的,還不知道玩法,連忙給她解釋,“這個遊戲是這樣的,所有紙條裡面,只有一個‘問’,一個‘言’,拿到‘問’紙條的人,可以問拿到‘言’紙條的人一個問題,只要不是什麼隱秘之事,都可以問。”
“當然,如果拿到‘言’紙條的人不願意回答的話,徵求到‘問’紙條的人同意,也可以選擇罰酒一杯,不是什麼隱秘的問題,不可以不答哦,‘問’紙條的人同意,我們都不會同意的!”
太子說到後面,也帶上了幾分打趣之意。
“這個有意思,我也要玩!”一聽完玩法,應夢夢就興沖沖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眼看着衆人都沒有意見,太子連忙吩咐下人去寫紙條了。
直到紙條寫好,太子打算吩咐人去拿碗和桌子之際,風王開口了。
“這遊戲是不錯,不過這裡不太方便,橋就只有這麼寬,來拿紙條收紙條都太費時間,不如這樣,本王派一個暗衛出來,由他施展內力傳送紙條,大家坐在原地不動就行了,反正這個也是看運氣不是?”
衆人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瞬間明白了風王的意思,的確,這裡兩個亭子只靠中間那一小節橋相接,如果要每個人拿紙條的話,的確是不太方便,風王若是能派出個暗衛來,那輕鬆多了。
當下一個兩個都附和道,“聽王爺的。”
風王點了點頭,擺手從暗處叫出了一個暗衛。
這暗衛一襲黑衣,長相也十分普通,不過身上的氣勢倒是不弱,黎清清在清風樓混跡了這麼久,也是學會了一點分辨高手的方法,那就是看這個人的眼睛和手。
眼前這個暗衛,眼神堅定,面對這麼多大家小姐公子,絲毫不見慌亂,臉上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他的食指不自覺倦起,顯然是習慣使然,看樣子實力就差不到哪去。
事實正如黎清清所想,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紙團就掉在了衆人面前,每一個都不偏不倚,正對中間,引起了一片驚呼聲。
在座的,起碼有四五十人之多,這暗衛竟然只出手一次,就可以傳送四五十個紙團,還如此準確,這何止是厲害啊!
一時間,就連太子看向風王的目光,都多了幾分忌憚之意,顯然他開始正視起風王的勢力了,他可是知道,風王跟應飛聲關係親密的,這樣看來,這風王,他也得好好防備纔是。
就在衆人心思翻轉間,應夢夢已經打開了紙團,當下癟癟嘴,“我拿到的是張空白紙條。”
黎清清也打開了面前的紙條,上面空無一字,索性重新揉作一團,放在桌子上。
“我拿到了‘言’。”對面男子所在亭子,站起來一個少年,這少年年紀不大,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
這時,女子席位這邊,也站起了一位小姐,黎清清對她也沒有多大印象,只記得好像是個史官的女兒。
“我拿到了‘問’。”或許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看着,這女子有些羞澀,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公子,請問你可有心儀的姑娘?”
隨着這女子的話落音,那邊的少年也鬧了個大紅臉,他擡頭往女子席位這邊看了半響,喏喏的說出了一個名字,“我喜歡冷詩煙小姐。”
冷詩煙?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冷寒天的妹妹吧,黎清清心想道。
那男子說出這句話,連忙坐下了身子,只是從那不停往女子席位這邊看的眼神,就能明白他還是有些忐忑的。
冷詩煙就坐在驚羽郡主後邊一點的位子,被人當着這麼多人表白,她也有些羞澀,一張臉紅的通透,衆女雖然不停笑着向她那看去,卻是沒有人開口打趣她,這也讓冷詩煙放心了許多。
一輪結束,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不知道什麼時候紙團就被收走了,新的紙團又放在了衆人面前,有了開始的先例,衆人也習慣了不少,十分淡定的打開眼前的紙團。
“我是‘問’!我是‘問’!”應夢夢蹦蹦跳跳的站起身,一臉興奮的舉起紙條,只見她手中的紙條上,寫着一個大大的問字。
“我是‘言’。”黎清音站起身,舉起了手上的紙條。
應夢夢一看,立馬就看了眼身邊的黎清清,眼珠子咕嚕嚕瞎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漂亮姐姐,你跟清清姐姐長得一模一樣,不過我很想知道,你覺得自己漂亮,還是清清姐姐漂亮啊?”
隨着應夢夢這問題一出,衆人的眼光就有些奇怪了,這問題,好像之前有人問過?
唯一不同的是,上次被問的人是黎文睿,這次卻是黎清音。
不過衆人也很想知道,在這位太子妃眼裡,到底是自己漂亮,還是親生妹妹漂亮?
只有黎清音,臉上有些不好看,這個問題怎麼答都討不了好,說她自己漂亮,那就是不懂的謙讓,不懂的姐妹情深,如果說黎清清漂亮,她就是在貶低自己,給黎清清臉上貼金,這是個艱難的選擇題。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應夢夢是剛剛回京,黎清音都懷疑她是不是來故意找麻煩的。
尋思了半響,黎清音還是決定,罰酒一杯好了,剛剛想開口,就聽見應夢夢說。
“漂亮姐姐,你快回答啊!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可別說你要罰酒哦,我絕對不同意!”
黎清音只感覺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的,這應夢夢真的不是來找茬的嗎?
眼見衆人都盯着她,黎清音只得收斂了心裡的想法,強裝淡定回道,“我跟清清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除了氣質性格不同,長相可謂一模一樣,如何能分出美醜來?真要說誰更漂亮,就要看各位更喜歡什麼樣的氣質性格的了。”
黎清清也得承認,黎清音當了太子妃後,說話做事圓滑了不少,以前要是碰到這般情況,她肯定是要說她自己更漂亮的,果然啊,人都是會成長的。
應夢夢似乎也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煞有其事的點頭道,“說的有道理。”
隨着兩人坐下,遊戲再一次開始,這一次,抽到‘問’的是秦明珠,而‘言’則好死不死的被驚羽郡主抽到了。
郝綺雪的眼睛亮了,黎清清可憐的看了驚羽郡主一眼,其他人則是不明所以。
驚羽郡主的臉上也有些尷尬,她跟秦明珠一向不對頭,被秦明珠拿到了‘問’,難道還能問出什麼好問題不成?
而秦明珠呢,現在心裡只有兩個字:好爽!
今天這個宴會她可是憋屈的很,她不喜歡應夢夢,偏偏這個應夢夢一直在她周圍晃來晃去。
女人就是這麼奇怪的一種生物,她們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討厭一個人也不需要理由,秦明珠討厭應夢夢,就從看見的第一眼起,沒有原因!
所以她正憋着一口氣呢,現在這個時候謝於彤湊上來,不是正好用來出氣麼?
“馬伕人,聽聞你和馬公子感情甚好,相敬如賓,能不能教教我們?也好讓我們學學以後怎麼跟夫家相處。”
從秦明珠口中那‘馬伕人’三個字冒出來,驚羽郡主就黑了臉。
雖然驚羽郡主嫁給了馬良天,按理說稱呼馬伕人沒錯,可是大家都習慣了稱呼她爲郡主,畢竟郡主的身份更高,秦明珠這麼打臉的,可謂是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