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磊城,東漓西營。
“報告西帥,出事了!”一士兵滿臉驚慌衝進主帥大院,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
“怎麼回事,慌慌張張成何體統!”秦驚天還沒說話,手下的副將已先起身,訓斥了士兵一番。
此刻大院裡集合了西營所有的將領,被應飛聲派出來的五人也在此行列,衆人正在討論着怎麼反攻一城。
自從上次秦驚天丟了一城之後,京城那邊就補了十萬新兵過來,再加上東營被應飛聲送來的十萬新兵,西營現在的軍隊人數,已達到六十萬,比東營多出了二十萬的人數。
有實力了,西營的一衆將領也起了心思,東帥和西帥都是東漓的統帥,人家東帥那邊一去就穩住了場面,除了沒去之前丟了兩城,後來什麼都沒損失。
他們西帥這邊,不僅多丟了一城,還損失了數十萬的將士,他們想要扳回一點局面,這就是他們最近一直在商量的目的。
可是還沒商量出個有用的方案來,就被這士兵打斷了。
“先別急,說清楚怎麼回事。”秦驚天眉心一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那士兵經過剛剛副將也呵斥,也清醒了過來,跪在地上連忙將事情稟報了一遍。
“回統帥,剛剛傳來消息,京城押送糧草來的隊伍全軍覆沒了,無一生還,糧草和補給也全部被劫。”
“什麼!”所以將領都一瞬間站起身,臉色全變了,副將一把走下來,拽住跪在地上的士兵,急切問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消息確定了嗎?”
那士兵本就被嚇破了膽,如今被拽住,更是心驚膽戰,連連點頭,“真,真的,消息確定了。”
副將一把鬆開他,士兵癱坐在地上,院子裡一片死寂。
副將愣住了半響,腦子裡把事情過了一遍,希望能想出個解決辦法,可是都不可取,他只能焦急問道,“統帥,我們該怎麼辦?”
秦驚天的心裡十分複雜,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剛剛他們還在討論,要如何從南潯手裡,搶回一城,可以跟東營相提並論,結果,士兵卻給他帶來一個,這麼令他錯愕的消息。
西營所在的磊城,光是西營的六十萬大軍,就需要消耗不少糧草,而且兩軍交戰,物資也極其重要,這次送來的物資中,還有幾千支弩箭,這些弩箭將是他們跟南潯交戰的依靠,可是連同糧草一起,全部被劫了。
這代表着,他們將面前糧草短缺的問題,沒有弩箭,勁弩就發揮不了作用,這代表他們將失去反攻回去的機會,甚至,可能連城都守不住了。
院子裡所有的將領心裡都很沉重,臉色也十分的難看,他們連話都不敢說,只是在心裡想着應對的辦法,卻也知道這次的問題,是個死局。
秦驚天心思轉了一圈,他知道這種時候自己絕對不能亂,他是西營的統帥,必須得想出對策。
“副將,派人出查探一下京城那邊的消息,密書一封給皇上,看能不能再調一批糧草和物資過來。”
“是。”副將連忙應下。
秦驚天又看向管理磊城物資的軍師,“軍師,磊城還有多少糧草?能夠大軍吃多久?”
西營的軍師是個瘦瘦高高,看起來十分文弱的男子,他手無縛雞之力,卻深得西營將士的尊敬。
“磊城的糧草大概還夠大軍吃十天的樣子,如果節約一些,頂多十五天,另外,這些天和南潯之間的爭鬥,消耗了不少物資,我們撐不了多久,如果南潯的人再多攻擊幾次,我們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了。”
軍師的話,在衆人的心頭又壓上了一塊大石,糧草不夠,物資短缺,這該怎麼打?
秦驚天暗自咬牙,這次南潯可謂是斷了他的活路,竟然會去劫糧草物資,京城派來的人絕對不少,也不知道南潯的人從哪裡得來的消息,還輕而易舉的成功了,現在讓他陷入這般被動的局面。
“軍師,先節約糧草多撐幾天,副將那邊儘量跟京城聯絡,再送一批物資過來,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撐到下一批物資趕到,這段時間封城,之前的反攻計劃取消。”
按照秦驚天的吩咐,衆將領立刻行動了起來,可是衆人心裡並沒有輕鬆半分,甚至不敢去想,如果下一批物資還被劫的話,他們會怎麼樣。
磊城的情況也在幾天後傳到了東營,不過到了這種時候,應飛聲也沒辦法幫助秦驚天。
青陽城因爲大軍人數比磊城少二十萬,糧草剩餘還算富足,之前的也不過能多堅持月餘,但是這次京城送來的糧草物資,應飛聲早有防範,來劫的北矅軍隊全部被殺,糧草物資全數運到了青陽城。
然而,東邊邊界跟西邊邊界相隔太遠,應飛聲不可能讓人送糧草去磊城,先不說青陽城自己還需要,光是一路行軍到磊城的時間,早就夠京城再調一批過去。
因此應飛聲對這件事沒有采取任何措施,而是希望秦驚天能撐一段時間,撐到京城的物資送達。
對於秦驚天,應飛聲也不知作何評價,秦驚天在京城,手握重兵又身居高位,一到了戰場,反應竟然這般遲鈍。
北矅和南潯聯合來犯,顯然就是要吞下東漓,面對這樣的對手,秦驚天竟然不對糧草物資作出防範,任由南潯輕易劫走。
正是因爲秦驚天的錯誤,磊城才陷入了這種境地。
應飛聲的心思,也只是在心裡想想,他現在守着青陽城,還需盡全力,磊城那邊,只能靠秦驚天自己了。
或許是知道應飛聲的想法,一時間,北矅的進攻也更猛烈了,基本每隔一天,就要發起一次強攻。
不管是青陽城的將士,還是應飛聲,這種時候都沒人敢分心。
西邊邊界,磊城。
秦驚天最近這段時間,每天都會召集將領開會,共同商量解決方案,只是每次的結果都不盡人意,解決的辦法沒想到,每次都是東拼西湊的一些小主意,能讓磊城的將士多堅持幾天罷了。
“副將,京城那邊,還有幾天,糧草和物資纔會送達到磊城?”
秦驚天照例問道,這個問題,他每天都要問一遍。
“回主帥,還有三天,三天後,京城送來新一批的物資和糧草,就能趕到磊城,末將已經派人說明了情況,皇上特地吩咐人快馬加鞭先送過來一些,讓我們暫時緩解危機,我們只需再堅持三天便可。”
副將將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也同時安撫了衆人焦慮的心情。
最近幾天,衆將士都是吃不好,睡不飽,心裡擔驚受怕,就是擔心這個糧草和物資的問題,生怕明天起來飯都沒得吃了。
現在好了,再堅持三天,京城的糧草和物資就要到了,他們心裡的大石也總算放下了。
正當衆人心裡情緒激動的時候,一個士兵又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不好了,統帥,京城送來的糧草物資,在末陽又被人劫走啦!”這個士兵的話剛落下,秦驚天就急火攻心,一口血噴了出來,副將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一腳將士兵踹開,“你說什麼,糧草又被劫了,怎麼可能?”
“回將軍,是真的,剛剛傳來的消息,糧草被南潯的人劫走了!”士兵被踹了一腳,也不敢有絲毫動作,又把問題回答了一遍。
衆人剛剛的心裡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絕望,他們萬萬也沒有想到,上一次糧草物資被劫走就算了,這一次他們的救命糧草又被劫走了,這就代表南潯斷了他們的活路。
他們現在就是一座孤城,除非他們願意後退,將磊城讓給南潯,但是這根本不可能,不僅他們不敢答應,東漓的百姓也不會願意,如果他們真的這樣做了,他們就是東漓的罪人。
秦驚天想了很久,他心裡只覺得天都塌了,這一次,跟南潯對抗,他輸的太慘,他很後悔,爲什麼沒有早一點想到南潯會對糧草下手,做出防範。
但是秦驚天還是不甘心,京城這次運送的糧草和物資,由皇上下命隱瞞了下來,沒有給任何人知道,路線也是皇上欽定的,怎麼可能還會被劫?南潯哪裡來的消息?難道說京城有南潯的奸細嗎?
秦驚天腦中思緒翻滾,想不出一個正確的答案,如果真的皇宮有奸細,那每次糧草物資被劫,路線也被南潯獲知,也就不奇怪了。
隨着士兵這句肯定的話落下,衆人更是惶恐不安,糧草被劫剩下的糧草,僅僅能夠堅持幾天了,等糧草吃完了,他們應該怎麼辦?
而且沒有物資,沒有弩箭,他們要如何反擊?南潯的大軍強攻又該怎麼辦?
一個個問題浮現在腦海,衆人只覺得未來一片黑暗。
其中一個將領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怯生生道,“統帥,不然我們讓出一城吧?將這磊城讓給南潯,帶領大軍去下一城寅城,寅城應該也儲備了不少的糧草,將磊城的糧草一起搬過去,咱們至少能多堅持一個月。”
這將領的意見還是不錯的,可是他話一落音,就被其他將領反駁了,“這不可能,我們自己丟掉了一城,你要東漓的百姓怎麼看我們?皇上怎麼看我們?”
這將領的話,也很有道理,也是大部分人的意見。
一邊是爲了活命,一邊是東漓的榮耀,一時間,衆人爭吵不休。
有堅持後退的,有堅持不退的,還有堅持跟南潯決一死戰的,吵得不可開交。
秦驚天的心裡本來就憋屈,被衆人一吵心裡的鬱悶更甚。
“你們都給我閉嘴,讓城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們東漓的將士可以戰死,不能退縮。”
秦驚天在京城雖然有些迂腐護短,可到底心裡還是向着東漓的,一碰上這種情況,他心裡的大義就表現了出來。
聽出了秦驚天話裡的堅決,衆人也不再爭了,秦驚天的話同時也激起了他們內心的血氣,東漓的將士可以戰死,不能退縮!
可更大的打擊立馬就來了,幾乎是秦驚天的話剛剛落下,城外就傳來了鋪天蓋地的響聲,南潯將士的叫喊聲,戰鼓聲,聲聲震耳,院子的衆將領,臉上一瞬間蒼白起來。
秦驚天的慢慢站起身,他本來還算威武的身軀,似乎一瞬間蒼老了起來,“這次的失敗是我考慮不周,讓南潯一次次劫走了糧草物資,我會跟皇上請罪。
請軍師密書一封稟告皇上,就說皇宮可能有南潯奸細,其他人跟我迎敵,寧戰死也不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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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告訴你們我卡文了,寫戰爭什麼的太費腦,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