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二十出頭,樣子長得還算不錯,打扮也非常的新潮,只是這一出口就罵得十分刻毒難聽,什麼“婊子”、“賤人”都出口了,而且看她那叉腰開架的氣勢,分明在平日裡就是這麼橫蠻無禮的。
薛丹鳳的性格雖然率真活潑,卻並非潑辣刁蠻的那種,所以遭到這女人的辱罵,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就這麼愣愣的看着她。
“你這不要臉的小婊子還看什麼看,本小姐生下來就是這麼被你盯着看的麼?你媽沒教你什麼是禮貌啊?”那女人見薛丹鳳被自己罵得懵了,便越發的興高采烈起來。
“夠了!”旁邊的秦浩然反應過來之後就立即出聲呵斥。
只見他來到薛丹鳳身前,將她護在自己後面,而後對眼前這橫蠻無禮的年輕女人說道:“既然她都已經道歉了,你又何必這麼緊揪着不放呢?話說得這麼難聽,沒家教的人應該是你纔對吧。”
“喲!哪裡來的小白臉?”這女人端詳了秦浩然一下,將秦浩然長相俊朗,便立即出口調侃,然後又面露兇惡:“你是這小婊子的什麼人?”
秦浩然眯了眯眼看向這女人,而這女人見秦浩然不回答自己的話,臉上怒色更甚,又道:“不管你是她什麼人,她踩傷了我就得道歉。”
“她已經向你道過歉了。”秦浩然皺眉道。
“放屁!”這女人冷笑着道:“你以爲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了?這樣的話,殺人放火都不是問題了。你讓她過來,給我甩兩個耳光,我們這事情就算完!”
當衆甩耳光,那就實在是太侮辱人了,何況這本來就只是一件小事。秦浩然心裡已經有怒火了,當下的情況,分明就是這女人在無理取鬧,而事情的開端,卻是從之前她男朋友被薛丹鳳吸引就產生了。
秦浩然懷疑,就算不是薛丹鳳不小心踩了她的腳,這女人都會藉機尋釁。
同時,秦浩然也留意到,周圍除了那些跳舞的年輕男女在圍觀之外,還有有十幾個青年站到了那女人的兩邊,顯然是她的人。而且那些青年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如此看來,這女人的背景就值得商榷了。
只見這女人緊緊盯住秦浩然和薛丹鳳還有顧湘菱,哼哼的笑道:“你們這三個傢伙,該不是一家子的吧?嘿嘿嘿嘿,乖乖的,你們就讓那小婊子過來讓本小姐甩兩個耳光,不然的話,今天有你們好受的!”
她旁邊的年輕男子就是剛纔的男朋友,見狀就對她勸道:“阿芝,算了吧,就這麼一點點小事,而且人家也道歉了,就這麼算了吧。”
“啪!”
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下,這個叫“阿芝”的女人甩手就給了她男朋友一耳光,並且惡狠狠的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對我指手畫腳?別以爲本小姐對你好一點點你就給我上鼻子上眼的了,你要敢再多說一句話,我就連你也一併收拾了!”
那男的被摑了,本身也是驚訝,但除了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怒色,臉上更多的卻是膽怯和無奈,而後也沒有再勸了,靜靜的退到一邊去。
接着這女人又指着秦浩然身後的薛丹鳳,對左右那些青年道:“她自己不上來,你們給我把她揪過來,這可就不是兩三巴掌可以解決的了。這小狐狸精剛纔就周圍勾引男人,等我劃了她那張臉,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這麼發春發姣的!”
那十幾個男青年本來就看着薛丹鳳跟顧湘菱看得兩眼發亮了,這下子得到了命令,立即就朝着秦浩然他們一擁而上了。
秦浩然這會也就不再說話了,伸手將顧湘菱以及薛丹鳳都護在了身後,自己也做好了準備。而在那十多個人涌上來的時候,卻有兩個身影從秦浩然左右掠了出來,一下子就撲進了那羣人裡面。
只聽“噼噼啪啪”的一陣**碰撞聲,不少的人就慘叫了起來,衆人驚訝中定眼看去,纔看到那是兩個漢子正對着那羣人拳打腳踢,而且這兩個人下手是又快又狠,那些青年根本就不是對手,基本上就沒有能夠在那兩個漢子手下撐過一招的。
卻也有一兩個人衝到了秦浩然跟前,那是滿臉的猙獰,如同兩頭狼狗似的。他們本以爲秦浩然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肯定沒什麼反抗能力。
誰知纔到秦浩然跟前半米的地方,就見秦浩然一腳踹來,最前面那人一看到秦浩然擡腳就心知不妙了,但前衝的力量和速度都大,這會也來不及停下來了,秦浩然的腳一下子就撞在了他的小腹上。
秦浩然腳上的力量,加上這人前衝的速度,這一腳就沉重非常了,他也頓時整個倒飛了回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身體縮成了蝦米一般,渾身都在顫抖不已,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卻是滿臉的痛苦。
還有另一個衝到秦浩然面前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秦浩然一伸手給掐住了頸脖,秦浩然腳下一掃,手上也同時用力,就將這人給摁倒在地了。秦浩然尤不罷休,拳頭狠狠的撞在了這人的鼻樑上,即刻就將這人的鼻樑骨打斷了,他也被打暈過去了。
再擡頭,那十餘個青年都已經被收拾掉了,躺了一地呻吟不已,而那兩個漢子則直如松柏的站在那裡,赫然就是秦獒跟方進堂了。
那個阿芝愣愣的看着自己倒了一地的手下,事前根本就沒想到自己這邊十多個人,沒到一分鐘就讓人家給收拾掉了,又見秦浩然陰沉的目光瞄了過來,她馬上就打了個突,方知道那個看似斯文的男人原來如此的兇狠。
“你們別過來!”這個阿芝指着秦浩然他們尖聲喊道:“知道本小姐是誰麼?”
“我管你是葛量洪的女兒!”秦浩然冷冷的道。
秦浩然心想,要不是自己這邊並非普通人的話,薛丹鳳和顧湘菱恐怕就要受到那個阿芝的凌辱了,自己也逃不掉,對於這種人,不給點教訓也實在說不過去。
四周那些圍觀的年輕男女,此時也早散開了,即便還沒有離開這餐廳,也都離秦浩然他們遠遠的,生怕被殃及池魚。
就在這時,一隊身穿制服的警察從門口那邊衝了進來,爲首卻是個四十多歲的便衣警員,先是眯眼環視了餐廳一週,然後指着周圍的人喝道:“都別動都別動!”
而後,他的目光就落到了舞池上的秦浩然衆人那邊。
那個阿芝見到這個便衣警員,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喜色,快步跑了過來,抓着這便衣警員的手就搖晃起來,並指着秦浩然他們幾個說道:“譚叔叔,你快抓了那些傢伙吧,他們不僅打傷了我的朋友,還想對付我呢。”
這便衣警員對這阿芝,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苦笑,因爲他也知道阿芝的性格怎麼樣,事情往往都是她挑起的,不過在這裡,他也必須維護阿芝,所以他就轉頭盯住了秦浩然衆人,兩手叉腰,一邊走一邊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在阿叔的地盤上鬧事?來人,都鎖上了,帶回‘雜差房’去!”
聽到這個被阿芝稱作“譚叔叔”的便衣警員要把自己拷到“雜差房”去,秦浩然皺了皺眉,就對他道:“先生,請問你是深水埗的譚楚權譚探長麼?”
九龍幾個區,每個區都有各自的華探長,所以除了油水最好的油麻地是藍岡,還有其他的幾個華探長,這譚楚權就是深水埗的探長了。
深水埗的繁華程度比不上油尖旺那邊,卻也是個不錯的地方,油水不少,能夠在這裡擔當探長的人自然也有不小的能量了。而“麒麟會”跟九龍的這些探長都有交好,其中又有藍岡牽橋搭路,關係自然好了。
不過秦浩然本身並沒有跟這些探長接觸過,免得被外人知道自己跟“麒麟會”的關係。
這也造成了九龍各個華探長,對周朝生、蘇國強等人熟悉非常,卻不認識秦浩然。
這時候,譚楚權聽秦浩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卻也不感到奇怪,因爲華探長本來就在黑白兩道上聲名顯著,其名號也有太多人知道了。
不過譚楚權見秦浩然雖然年輕,氣質卻十分沉穩,心裡也有些狐疑其身份背景,便問道:“你是誰?”
如果秦浩然搬出周朝生或者蘇國強的名頭,這譚楚權想必也就不會難爲他了,但秦浩然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跟黑道上的關係,尤其這只是街頭上的小衝突,儘管那個阿芝跟深水埗探長有關係的情況讓秦浩然驚訝,可是在秦浩然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知道譚探長認識九龍碼頭的杜乙恆杜經理麼?”秦浩然打出了杜乙恆的旗子。
杜乙恆乃是香港商圈裡非常有名的打工皇帝,只要是有點能量和門路的人,都聽說過他,尤其是在九龍這邊。這譚楚權也不例外,聽到杜乙恆的名字之後,他果然就愕然了一下,驚異的看着秦浩然,心裡想着秦浩然跟杜乙恆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