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結局

愛讀屋 更新時間:2013-11-4 9:31:25 本章字數:58828

【第一節再見聖旨!】

“九兒!”

雲岫抱着沐九兒回到城主府,雖然憶夢居的格局少有修改,也不妨礙他準確的找到沐九兒的房間。愛睍蓴璩

“雲哥哥”,沐九兒窩在雲岫的懷中,輕輕蹭了蹭。

看着宛若小貓兒般的沐九兒,雲岫心中滿是柔情,坐在牀邊,將沐九兒摟在自己懷中,一手環着她的蜂腰,一手撫上那日思夜想的容顏。

那熟悉的眉,熟悉的眼,那瓊臂紅脣,雲岫再也忍不住,狠狠地附上去。

沐九兒閉上眼,被動的承受着;就在雲岫剛要退卻時,她卻突然擡首環着雲岫的脖頸,加深了那個吻。

感受到沐九兒的迴應與主動,雲岫心下狂喜,擡首壓住沐九兒的後腦勺,整個人朝後仰倒在牀上;沐九兒也隨即俯下身去。

兩人本就分開許久,如今見了,自然是乾柴烈火。

薄紗帳落,牀榻前,衣衫紛繁落地,交纏一處,宛若要合二爲一。

牀上,雲岫一個用力翻身,覆在沐九兒的身上,常年練武略帶幹繭的手掌撫上那日思夜想的,凝脂如玉的嬌顏,雪白的脖頸,往下,精緻的鎖骨。他眼神不由得有些晦暗。

脣緊緊的貼着,沐九兒只覺得一股溫熱在自己的鎖骨不斷的蔓延着,感受着那灼熱的視線,再往下……

嬌吟婉轉聲,入得雲岫的耳朵無疑是最好的春藥;灼熱的吻一路往下,最後到……

……中間省略,你們懂的……

然後是肢體的交纏,兩相交做鴛鴦頸,微風起,薄紗微開,只見那紅浪輕翻,窗外,連太陽都好似害羞一般躲進了雲層。

……

雲雨歇,雲岫將沐九兒攬在懷中,嘴角是滿足的笑意。

“九兒”,雲岫舒適的喟嘆一聲。

“嗯”,沐九兒眼皮微擡,慵懶的應了一聲,然後在雲岫的胸前蹭了蹭,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閉上眼,貪婪的呼吸那熟悉的味道,享受這難得的片刻寧靜。

看着這樣的沐九兒,雲岫在心底微微頷首,大掌不重不輕的在沐九兒的腰間揉捏着。

感受到那掌間的灼熱,沐九兒微微側了下身子,調整到最好的角度。

“呵呵”,雲岫低沉的笑聲在耳畔響起,沐九兒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她這樣是誰害的啊。

雲岫緊緊的擁着沐九兒,將下巴抵在她的額前,“九兒,九兒!”

“雲哥哥”,沐九兒靠在雲岫的胸前,閉着眼。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靜靜的,看着窗外的太陽從升起到落下。

隔日。

沐九兒一反常態起了個大早。

知道雲岫回來的消息,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看起來自家小姐與少爺的關係看起來不錯的樣子,不過這些都不是他們這些下人可以過問的,更何況沐九兒對雲岫的感情他們都看在眼裡,現在人回來了,她們自然希望自家小姐能夠得到自己的幸福。

作爲土生土長的古代人,他們潛意識裡還是認爲丈夫便是女子的天,縱使他們小姐再完美,再能幹,但也不妨礙他們對她婚姻的期待和祝福。

所以當雲岫攬着沐九兒出現在花廳的時候,春風和秋霜短暫的愣了一下,然後恭敬地對着兩人福了福身,“少爺,小姐!”

“嗯”,雲岫微微頷首,看着桌上備好的早餐,心中對春風等人的印象大好,看來在他不在的時候,她們也能將懷中的這個小女人照顧得很好,這樣他也放心了,不過以後,他一定不會再讓任何人、任何事阻礙他們了。

沐九兒慵懶的靠在軟榻上,雲岫無可奈何的笑笑,將托盤上的早餐擺放到香几上,“昨日的事情如何了?”

春風稍微愣了一下,“額,這個奴婢也沒有親眼所見,小姐離開時,奴婢就回來了!”

“哦”,沐九兒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麼,反正晚些時候隨便找個人問問不就清楚了。

秋霜剛好推門而入,看着春風臉上的表情,又看了看沐九兒和雲岫,“少爺,小姐是想知道昨天開堂的情形麼?”

“嗯”,沐九兒微微頷首。

秋霜卻不由得微微一笑,“還好莫忘他們溜出去瞧了,不過聽說因爲蘇姨娘腹中胎兒不穩,導致公堂中斷,今日會繼續審理呢。”

“這樣麼?”,沐九兒低下頭,喝了口熱粥,嘴角微微勾起。

“嗯,這件事情在蘭州城可是傳開了,小姐如果想去,混在人羣中保證沒人能發現”,秋霜難得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沐九兒點點頭,“嗯,去看看也好!”

那蘇繡衣和她之間的恩恩怨怨早已經是不可兩立,此去當做瞧熱鬧好了。

“小姐,帶上我們吧”,感受到雲岫掃過來的目光,春風縮了縮脖子。

沐九兒想了下,“也行,大家都去吧”,等公堂結案的時候,再順便帶他們去莫府一趟,說起來自從她回來,莫離他們怎麼都沒有回來一趟呢,難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想到這裡,她的一顆心不禁又懸了起來。

辰時剛過。

沐九兒一行人從城主府出發,出現在府衙的大門口處;時間不早不晚,剛好看到升堂錢,蘇繡衣被帶出來得那一幕。許是因爲她身懷六甲,或是因爲她是這蘭州城主秦毅的妾侍,帶出來時,身上衣衫雖然顯得有些皺巴卻並不狼狽,手腳也都沒有帶上鐐銬。

江山端坐其上,左下方是記錄案本的師爺,右下方秦毅、慕寒等人坐在那裡,想是旁聽。

“怎麼,不開心?”,感受到身邊人兒氣息的變化,雲岫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

“沒有”,沐九兒冷笑一聲,看着跪在地上的蘇繡衣,今日如此結局,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不一會兒,寶娟也被另外兩人押着走出來,只是比起蘇繡衣,她的樣子就要狼狽許多,手上、腳上都帶着重重的鐐銬,走起路來叮叮的悶響。

因爲寶娟與蘇繡衣的關係,她的指認,林大夫的供詞,再加上前日夜裡的那一幕,整個案子審理過程非常的迅速,饒是蘇繡衣不依不撓,但卻無法改變她一命償一命的事實。

一個時辰之後。

江山接過師爺遞過來的案卷,略加整理之後,驚堂木響,他面色凝重,“犯婦人蘇繡衣,因妒生恨,不守婦道,命犯七出,又指使侍女,謀殺城主妾侍羅氏,陷害秦大小姐,罪不容誅;但念起身懷六甲,感上天有好生之德,故此同意犯婦蘇繡衣生下腹中胎兒,與來年立秋,斬立決!”

“不,不,不可以”,蘇繡衣的面色陡然變得蒼白,整個人開始掙扎着;“老爺你救我,救我……”

看着這一幕,沐九兒卻只是冷笑。

“九兒,我們走吧”,雲岫敏感的察覺到沐九兒神色的變化,開口道。

沐九兒搖搖頭。

雲岫只能在心中輕嘆口氣,低首垂眸,當年他還在蘭州,她還依舊刁蠻任性,那時候,蘇繡衣表面裝得賢良淑德,將秦毅討好得團團轉他不是不知,只是那時候,對於這個指腹爲婚的妻子,他雖喜歡,雖想着那樣與她就此一生,卻沒有現在愛得這般深刻。

其實現在想起來,他甚至覺得當年的自己只是羨慕,羨慕有家的那種溫暖和幸福,對那個秦憶,他到底有愛嗎?

只是不管怎麼想,他都無法肯定。

現在卻釋然了,他只要知道他現在愛的是她,刻骨銘心,這就夠了、

公堂上,蘇繡衣仍舊掙扎着。

“啊”,突然一聲尖利的叫聲,沐九兒從神遊中被驚醒,擡頭望去,蘇繡衣身下赫然是一灘血紅。

秦毅面色一黑,“來人吶,快請大夫!”

“是”,幾名衙衛立刻跑出去,早就候在內堂的林大夫被請出來。

現場一片混亂,圍觀的老百姓們也是一陣唏噓。

有那不知前情後效的,也會疑惑的問兩句,這江山可是蘭州城赫赫有名的青天大老爺,怎麼會爲難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呢?

當然這話出來,一般都是引起衆人的鄙視。

半個時辰之後。

秦毅一臉緊張的看着滿手血污的林大夫,“如何了?”

林大夫頹廢的搖搖頭,“城主大人,節哀順變”,身爲醫者,當初財迷心竅陷害了沐九兒,後來經過昨日,他早已經清醒了,不想今天又見證了這樣血腥的一幕。

“真的沒救了?”,秦毅緊張的問道,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請恕老夫技拙”,林大夫起身,對着秦毅和江山行禮,然後徑自朝着後堂走去,因爲當年陷害沐九兒的事情,雖然沐九兒並不追究,保全了他的名聲,但他卻依舊要接受應該接受的懲罰。

看着這樣一幕,沐九兒心中百味雜陳。

江山看着面色慘白的蘇繡衣,心中劃過一抹不忍,可垂眸看到那案宗的時候,又不得不一拍驚堂木,“犯婦人蘇繡衣,草菅人命,罪無可恕,判斬立決,明日午時,行刑!”

“不”,蘇繡衣一聲淒厲的厲吼。

“聖旨到”,隨即是一個不陰不陽的嗓音破空而出,“蘭州城主秦毅接旨!”

秦毅立刻走出來,慕寒、江山等人也隨即起身,其他人也都隨他跪在地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蘭州城主,勵精圖治,百姓安樂,今特令起回都述職,欽此!”,傳旨公公捏着蘭花指。

“臣接旨”,秦毅雖然疑惑,但仍舊壓抑着,接過聖旨。

傳旨公公俯身,虛扶一下,微笑着,“秦城主,皇上對您吶,那可是青睞有加,雜家這廂要恭喜秦城主了。”

“哪裡哪裡,公公謬讚了”,秦毅微笑着。

傳旨公公翹着蘭花指,“聽說城主府上有位姨娘乃三皇子側妃的母親?”

“公公,這是?”,秦毅斜睨了蘇繡衣一眼,心中疑惑,面上卻不顯。

“哎呦,這不是側妃娘娘深得三皇子疼惜,在出行前特地吩咐雜家,讓秦城主將那位夫人帶上,以解側妃娘娘的思母之情”,傳旨公公微笑着,“秦城主可是好福氣啊,皇上口諭,若是貴府上大小姐也在就一併回雲都吧。”

秦毅低首垂眸,“這,還望公公明示!”

“秦城主,不瞞您說”,傳旨公公俯在秦毅的耳畔,“聽說貴府上的大小姐乃杏林高手,我皇仁孝,想請貴府大小姐替太后娘娘診治,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呵呵,呵呵”,秦毅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眼光不自覺地朝着被人羣湮沒的沐九兒方向望去,在心中輕嘆口氣,“這,多謝公公了,來人吶,帶公公去驛站歇着吧”,然後轉身看着傳旨公公,“可容下官耽擱兩日,這城主府中的事情總得交代好了。”

傳旨公公點點頭,算算日子也還早,“既然如此,那秦城主請便吧。”

看着傳旨公公一行的背影,沐九兒面色難看。

以她和雲岫這般的修爲,兩人之間的呢喃能瞞得過別人又如何能躲過他們。

“九兒”,雲岫緊緊握着沐九兒的手。

“呵呵,倒是學乖了”,沐九兒冷笑一聲,盯着那傳旨公公一行,又看着堂下狼狽的蘇繡衣以及有些失魂落魄的秦毅,“我們走吧。”

春風等人還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看到沐九兒臉色的變化都不禁有些擔憂,“小姐……”

“沒事”,沐九兒擺擺手,蘇繡衣這條賤命暫時是留下了,不過,想要再跟以往那般作威作福卻是再也不可能了,她嘴角微微勾起,在無人看到的角落,她捏碎袖中的丹藥,一道白霧飛快的落在蘇繡衣的身上,然後很快便侵入進去;“行了,去莫府吧。”

照例說,聽到她回來的消息,莫離等人不應該如此的無動於衷纔對啊。

“嗯”,春風點點頭,她也有好久沒有見到莫離他們了呢。

——相公,我家有田——

莫府。

“小姐,這”,看着冷清的院子,春風微微蹙眉。

沐九兒也不禁有些疑惑,“他們都在這花廳坐了許久,怎麼還不見人出來?”

終於,半個時辰過去。

莫言這才扶着面色蒼白,仍舊不斷咳嗽的莫離從屋內出來,“咳咳,咳咳……小姐,早知小姐歸來,該,該我等前去拜會纔是”,說到這裡,他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到底怎麼回事?”,沐九兒面色一沉,一把抓狂莫離的手腕兒,在感受到那虛弱的脈搏時,面色越發的難看。

“小姐”,莫言張了張口,莫離卻急急地拉了他一下,然後朝着沐九兒無力的一笑,“小姐無妨的,莫離休息幾日變好了”,他們沒能在小姐最困難的時候幫得上忙已經夠慚愧了,不能再給小姐添亂了。

沐九兒面色越來越沉,身上的氣息也越發的凜冽,“莫雨你說!”

“小,小姐,我”,莫雨看着莫離,又看了看沐九兒張了張口卻始終說不出口。

沐九兒面色一沉,“隱三隱四。”

“主人”,兩人恭敬的行禮。

“一刻鐘,我要知道事情得來龍去脈”,沐九兒冷冷的一甩手,隱三隱四剛要閃身離開,莫離卻急切地,“小,小姐,別,咳咳……咳咳,我,我說!”

早就知道自家小姐能力非凡,如今還擁有這樣能力的屬下,罷了,他心頭勾起一抹苦澀。

沐九兒讓莫言莫雨將他扶到一旁坐下,然後這才讓他娓娓道來。

“欺人太甚!”,沐九兒呼吸陡然急促,隨着莫言和莫雨交替的敘述,她的面色也越發的難看。

雖然他們的語氣都非常的平和,好像一個旁觀者一般將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述說出來,但沐九兒怎能不知,事情又豈會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般簡單。

雲岫緊緊的握着沐九兒的手,“九兒……”

“繼續說”,沐九兒冷聲。

“就,就這些了”,莫離小聲嘀咕着。

“嗯?”,沐九兒語氣有些不善。

莫離心裡突然咯噔一下,“小姐,真,真的就這些了,咳咳……咳咳……”

“行了”,沐九兒擺擺手,看着莫離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瓶,順手扔給他,“每天三次,一次一粒,莫言莫雨扶他回去歇着吧!”

莫離三人對着沐九兒微微俯身,“多謝小姐。”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沐九兒面色有些難看,這次就算那傳旨公公不說,她也是打算要去雲都走一遭的,原本打算將他們全部都帶上,可現在看來,以莫離此刻的身體狀態,只怕是不行了。

她深思許久,看着坐在堂下的衆人,趁着現在大家都在,將事情攤開來說。

沉默!

“小姐,我留下”,春風囁囁嚅嚅,她抿着脣,其實她更願意跟沐九兒一起,但小姐已經說的很清楚,這一路危險重重,他們如果跟着,只能是加重小姐得負擔罷了。

有了第一個,冬雪等人也都紛紛的表示願意留下。

一來,他們留下在這蘭州,好歹有城主府這座靠山,平日裡又有江山照顧着,可以免了沐九兒的後顧之憂;二來,莫離現在這樣的狀況,他們實在放心不下;當然更多的,是他們有自知之明。

剛纔隱三隱四出現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知道,他們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與小姐並肩作戰,不過卻可以讓她沒有後顧之憂,全心全意的投入戰鬥當中。

良久,沐九兒轉頭看着唯二沒有表態的人,“秋霜,莫憂,你們呢?”

“小姐,我想跟你去”,莫憂張了張口,終於下定決心。

“我也想跟小姐一起”,秋霜抿着脣,小姐和莫憂是她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理由,如果他們都不在了,那她活着又還有什麼意思。

“秋霜!”“莫憂!”

沐九兒仔細的凝視着他們,“決定了?”

“嗯”,兩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跟着吧”,沐九兒想了想,人多了沒辦法照顧,只是兩個的話倒也好辦,以冥獄四衛還有隱營的力量,保護兩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更何況對於莫憂……她可是有着很多疑問吶。

“小姐,我”,春風有些遲疑的開口。

沐九兒微笑着點點頭,“無妨的,你們留下,也好!”

只是那笑意,怎麼看,怎麼覺得滲人。

“嗯”,春風抿着脣,“小少爺他……”

“我會讓人帶他先走的”,沐九兒心中突然像是想到什麼,黛眉微蹙,不過只是短短片刻就恢復過來,“不出意外,這兩天我們就要離開了,春風、冬雪,你們就趁着這幾天搬過來吧”,憶夢居中,有些蛀蟲也該清理了。

馮媽媽,星兒……

哼,當面若非胡夢,豈能有她們的今日;只可惜啊,她那紅顏薄命的娘只怕是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留給女兒的貼身丫鬟和媽媽,最終卻是造成自己女兒最大痛苦的罪魁禍首;雖然不是主謀,但依舊罪無可恕!

春風沉默着,她知道沐九兒是真的怒了。別說其他,她甚至都沒有想到,那個人都已經遠嫁雲都了,手居然還能伸這麼長。她微微擡首,看着臉色不太好看的沐九兒,腦中又浮現出莫離那蒼白虛弱的面龐。

“行了,傳話讓莫離好生歇着,我們就先離開了”,沐九兒對着花廳外的一名小丫頭道。

“是,小姐”,小丫頭倒不是個差的,饒是沐九兒語氣不善,她也不卑不亢,從頭到尾,眼觀鼻,口觀心。

沐九兒點點頭,看得出來,這莫府,他們是用心打理了的。

回到城主府。

秦毅早已經等在那裡,沐九兒挑眉看着他,兩人就這麼一動不動的對峙着。

“憶兒”,終於秦毅還是退了一步,喟嘆一聲,“爲父……”

沐九兒嘴角微勾,臉上掛着的全是不屑,對於秦毅,她只能說是無愛亦無恨罷了。當她只是單純的秦憶時,他那般嫌棄;當她成爲沐九兒時,他又是百般的疑慮,其實到最後,他們就只剩下血脈之間的那點兒牽連罷了。

“憶兒,義父他也不是故意的,這件事情”,慕寒沉着臉解釋道。

“嗯”,沐九兒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秦毅剛要出口的話在看到沐九兒的動作時卻不得不嚥了回去;看着對面那與胡夢面容像了七分的沐九兒,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回房了”,沐九兒心裡冷笑一聲,她可是他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更何況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她去珍視,不是嗎?

“憶兒,後日與我一起上雲都吧”,秦毅輕嘆口氣,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嗯”,倒是出乎秦毅預料的是,沐九兒竟然爽快的就答應了。

當然,若不是沐九兒早就有打算去雲都走那一遭,就算任由他們說破了嘴皮,她也是不會應的吧。

所以,當天夜裡。

沐九兒以雷霆手段將星兒和馮媽媽兩人重罰後發賣了,至於賣到什麼地方,她沒有說;但一向無師自通的莫憂,面色一沉,直接將星兒和馮媽媽賣進了蘭州城最低級的窯子,兩人賣身得來的五兩銀子又被他順手扔給了路邊的乞丐。

這天,天氣晴朗。

一向習慣早起的沐九兒被雲岫早早的從溫暖的牀榻上抓起來。

今天是他們跟隨隊伍朝雲都出發的日子,如果是其他倒也罷了,可偏偏那個傳旨公公,沐九兒有心從他身上打聽點兒什麼,自然不能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難得的,等沐九兒到達城門口的時候,傳旨公公一行還未到達。

春風、冬雪帶着莫言莫雨等人早已經等在那裡。

“小姐”,春風強忍着,不要自己哭出來。

“傻丫頭,又不是不回來了”,沐九兒嘴角微微揚起,心裡卻是一片苦澀,離愁別緒果然不適合自己。

“嗯”,春風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小姐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說着看到沐九兒背後的秋霜,像是想到什麼,從身後莫雨手中接過一個包裹遞給她,“小姐平日裡不愛吃飯,這一路上你一定要照顧好小姐的飲食,還有小姐身子一向不太好,不能一次吃太多,還有……”

“行了,要是再這麼婆婆媽媽的,小心莫離不要你了”,沐九兒撅着嘴。

“小姐!”,春風面色通紅。

沐九兒卻撲哧笑出了聲,“行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們自己也要小心”,尤其是她越來越覺得羅姨娘的死沒那麼簡單,蘇繡衣最後看着沐九兒的臉色太……詭異了。

不過她現在卻沒有意識到蘇繡衣的反常。

看着姍姍來遲的傳旨公公一行,沐九兒上前非常謙恭的行了一禮。

傳旨公公看着沐九兒,心裡嘀咕着,長得這般花容月貌,怪不得皇上每日唸叨着,不過也只是那麼一瞬間的念頭,然後便宣佈啓程了。

【第二節寶兒閉關!】

等沐九兒他們到達雲都,已經是兩個月之後。

“九兒”,雲岫盤腿坐在車廂裡,沐九兒坐在他的腿上,從身後擁着那嬌小的身軀,雲岫將頭輕輕擱在沐九兒的肩膀上,對着那小巧精緻的耳垂輕輕吹了口氣。

沐九兒朝另一側縮了縮脖子,撅着嘴,含羞帶嗔,“嗯……雲哥哥!”

“呵呵”,雲岫低低沉沉的笑聲傳來。

坐在車轅處的秋霜和莫憂兩人面無表情,對於此他們早已經習慣了。

良久。

“小姐,前面就是雲都了”,莫憂低沉帶着磁性的嗓音傳來。

“嗯”,沐九兒輕輕撩開窗簾,看着兩邊遠處隱隱可見的良田農莊,前面約莫幾百米處就是雲都的城門了。

一路上,沐九兒四人單獨一輛馬車;原本傳旨公公有心拉近沐九兒與蘇繡衣的距離,但奈何兩人你看不慣我,我看不慣你,生死仇敵般,最後雲岫才讓知秋等人不知從哪兒扒拉出來一輛,就是他們現在乘坐的。

紅木雕花,天蠶絲被,長絨毛毯,無處不透着低調的奢靡。

“那我們是跟着他們一起住驛站還是?”,莫憂遲疑着問道。

沐九兒嘴角隱隱往上,眼中飛快的劃過一道精光,她果然沒有猜錯,這莫憂,或許……

“就住驛站吧”,雲岫冷清的聲音傳來。

“是”,莫憂應聲。

他們這樣隨官上雲都的家眷,其實無所謂住在驛站還是客棧,但因爲沐九兒是軒轅恪親自點名的,若是住到了其他地方,只怕到時候又會給人拿住把柄。

雖然他們兩個都不是怕事的人,但蒼蠅多了,總是很煩的。

沐九兒看着雲岫,莞爾一笑,他果然懂她;閉上眼,輕輕靠在雲岫的懷中,側臉貼着他寬厚的胸膛,聞着那清新的味道,慢慢的閉上眼;享受着這最後的靜謐。

一旦入了雲都,只怕有好一段時間不得安生了。

到了驛站。

傳旨公公仍舊翹着蘭花指,因爲他的緣故,這一路上並不像他們之前那般日夜兼程,所以大家的面色都還算好,“秦城主,雜家要回宮覆命,這就不跟你們一起前往驛站了。”

“呵呵,那公公慢走,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秦毅說着,從身後隨侍手中接過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遞給傳旨公公。

傳旨公公也不矯情,接過來墊了墊,滿臉堆笑着,“秦城主真是太客氣了,城主大人這般勵精圖治,爲民着想,雜家可是佩服呢”,說着,傳旨公公大手一揮,身後之人隨即跟上,然後對着秦毅,“城主大人留步!”

“那就恕不遠送了”,秦毅停住腳步,微微頷首。

送走傳旨公公,驛站負責人將沐九兒一行引入驛站,並安排了房間。

躺在牀榻上,沐九兒長長的舒了口氣。

“九兒可是想好了?”,雲岫安排好事情之後,走進屋子剛好看到沐九兒那慵懶的模樣,一邊解開衣衫,一邊道。

“嗯?”,沐九兒眼皮微擡,看着雲岫。

“跟我還裝傻,嗯?”,雲岫輕輕點了下沐九兒的鼻頭,“說吧,我纔不信沒有目的,你會這麼幹脆的跟着他們來雲都?”

好歹是夫妻,沐九兒是什麼性格的人他會不知道?

這丫頭,只怕是恨不得跟所有的官家之人撇清關係,更不用說那可是天子之家,又如何能答應得這麼幹脆?

“人家哪有”,沐九兒撅着嘴,臉上卻帶着笑意。

“你這丫頭”,她不說,雲岫也不勉強。

沐九兒被雲岫攬着,在他懷中蹭了蹭,良久才輕聲嘆道,“欠了的,總該是要還的;這債該收就得收了”,寶兒也快長大了,是時候給他創造一個安穩的環境了,想到這裡,她眸色一沉,可是軒轅家族,只要有他們存在一天,揹負蘭州城主府嫡出大小姐身份的她就註定了不得安生。

“這倒是”,雲岫長腿曲起,半擁着沐九兒,看看窗外,“天色尚早,九兒是要休息還是到處逛逛?”

“明日吧”,略微思忖,沐九兒張口答道,兩個月的趕路,雖然他們並不急,但她仍舊覺得有些疲累,更何況她雖然調整了空間和外界的時差,但寶兒在空間,只怕也是呆膩了。

雲岫點點頭。

沐九兒隨手在房間周圍佈下一個結界,然後拉着雲岫閃身進入空間。

“姐姐”,靈兒一下子撲上來,戰麒也站在一側,抿着脣。

“怎麼,不開心?”,沐九兒一隻手牽着靈兒,走到戰麒面前。在空間中,戰麒仍舊保持着小孩子的模樣,但那深邃而又犀利的眼神,沐九兒知道,他已經長大了。

戰麒搖搖頭,在沐九兒抓着他的時候,身體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沐九兒也只當沒有感覺到一般,熟稔的詢問他們的修煉、恢復情況,空間的一些事情。

“寶兒閉關了?”,雲岫眉毛一挑,知道靈兒與他不對盤,所以自從進入空間,雲岫就自動化作隱形人,只有在說道寶兒的時候,他才淡淡的開口,言語間盡是詫異。

靈兒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以爲誰都跟你樣”,實力那麼低。

當然後面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可那赤裸裸嘲諷和不屑的表情卻讓雲岫不由得一噎。

“咳咳”,沐九兒面色有些尷尬,用力地捏了一下靈兒的手心,然後單手握拳放在脣邊咳嗽兩聲,“靈兒,你和小麒先去玩兒吧,姐姐還有事情要跟他說。”

靈兒白了雲岫一眼,嘟着嘴,“知道了!”

沐九兒無奈的搖搖頭,拉着雲岫,兩人回到她的臥室。

“九兒”,雲岫面色嚴肅的擁着她,“我的實力有那麼低?”

“嗯,有點兒”,沐九兒一本正經地在雲岫身上上下掃視幾圈,然後狠狠地點點頭。

“真的?”,雲岫臉一沉。

“嗯”,沐九兒再次點頭,卻沒有發現雲岫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精光,在她沒有回過神之前,雲岫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甩開流星大步,將沐九兒扔進拔步牀上,然後三兩下扯開自己的衣衫,“既然九兒覺得爲夫實力太低,那我們就好好修煉修煉吧。”

“你,你”,沐九兒看着那撲下來強健身軀,不禁瞳孔放大;滿眼盡是雲岫那嘴角的邪笑。

“九兒不是覺得爲夫實力太低了麼?”,雲岫低沉的笑聲傳來,“既然如此,那我們正好可以好好修煉修煉”,要知道這兩個月趕路一來,雖然路趕得並不急,但他卻一直沒有機會吃肉,現在既然沐九兒主動將他拉進空間,正所謂是天時地利人和,他要是再不抓住機會,那就不是男人了。

沐九兒朝後縮了縮脖子,“那,那你就去修煉啊。”

“呵呵”,雲岫壓在沐九兒的身上,看着沐九兒那臉上驟然浮起的兩抹酡紅,“可是爲夫覺得,修爲增長得最快的還是雙——修!”

看着雲岫那眼中充斥着的浴火,沐九兒突然只覺得脊背發涼。

“娘子難道不願意麼,嗯?”,雲岫對着沐九兒挺了挺下身,讓他感受他對她的渴望。

沐九兒抿着脣,垂下眼皮,兩頰已經紅得發燙,眼神飄忽;尤其是雲岫拉長的那一個嗯,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抖着。

雲岫陡然俯下身,低沉的悶笑傳來,沐九兒突然覺得胸前一涼,衣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褪盡,只剩下一條雪白卻短小的抹胸,胸前那雪白的渾圓若隱若現,溝壑難填。

屋內的呼吸驟然加重,沐九兒飛快的別開臉,想要用手去擋卻被雲岫抓住固定在頭頂,“呵呵,你身上我哪兒沒看過,嗯?”

“你”,沐九兒是真的有些惱了。

雲岫卻仍舊低沉的笑着,隔着那層薄紗,肆意舔舐着。

“嘶——”

沐九兒咬着牙卻怎麼都忍不住。

“別咬”,雲岫終於捨得放開到嘴的戰果,手輕輕撫上那殷紅的薄脣,“九兒,吾愛”,沐九兒只聽見耳邊一聲模糊的喟嘆,然後就是一陣狂風驟雨般的輕吻和那不斷攻城略地的……

好久,好久。

沐九兒只覺得頭腦中一陣白光閃過,體內好似有什麼突然綻開,雲岫仍舊在她身上不斷的努力着,爲了人類亙古,繁衍不息而不斷的努力着。

“不……不要了”,沐九兒呼吸急促,她已經承受不了雲岫給予的快樂。

“呼——呼——”,雲岫喘着粗氣,“再,再忍忍九兒,呼——呼——”

“唔”,沐九兒死死地咬着嘴脣,發出一聲急促的悶呼。

最後兩人都在一聲高昂的尖叫中,從雲端落下。

壓抑了兩個月的慾望終於紓解,雲岫心情大好;沐九兒卻是緊緊的捂着臉,她的原意是想要進空間來看看寶兒的,卻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人卻,卻……

“九兒,別惱”,雲岫用力地將沐九兒禁錮在自己的懷中。

“哼”,沐九兒悶哼一聲,揉了揉自己痠痛的腰肢,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聽到沐九兒的聲音,雲岫微微一笑,寬厚的大掌輕輕幫他揉捏着。

“別碰我”,沐九兒撅着嘴,一臉嬌嗔。

“呵呵”,心滿意足的雲岫卻一點兒都不惱,輕輕蹭了蹭沐九兒的額頭,兩人面對着面,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氣息,“九兒!”

感受到雲岫驟然加緊的雙臂,沐九兒撅着嘴,雖然對他仍舊有些惱意,但心中卻是滿足的,她緊緊貼在雲岫的胸膛上,剛纔不覺得,可現在卻覺得渾身黏糊糊的,微微蹙眉。

“抱你去泡個澡?”,雲岫溫柔道。

“嗯”,沐九兒這次沒有拒絕,而是非常配合的張開雙手。

只需要一個念頭,兩人就出現在溫泉當中。

看着那雪白如凝脂般的肌膚上,青青紫紫的都是他愛過的痕跡,雲岫眸色一沉,身下某處又開始叫囂;可看着沐九兒那疲累的神色,卻是再也不忍,只能苦笑一聲,老二啊老二,別再鬧了,下次再滿足你!

抱着沐九兒,讓她趴在溫泉邊,就着溫熱的泉水,輕輕的替她揉捏着。

沐九兒只覺得渾身舒適到了極點,慢慢的閉上眼……

呼吸漸漸平緩,等雲岫好不容易邊揉捏,邊替她擦洗完身子之後,漠然發現,這丫頭居然已經睡着了。

看着身下依舊精神萬分的兄弟,他無可奈何的笑笑,這丫頭當真是吃定自己了,這樣想着卻溫柔萬分的將沐九兒打橫抱起,還生怕她不舒服,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下姿勢。

躺在牀上,擁着沐九兒,雲岫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壓抑住翻騰的慾火。

等沐九兒再次醒來,感受到身上新歡的褻衣,看到雲岫眉眼間的疲累,脣角微微勾起。

——

空間中,沒有白天和黑夜。

靈兒望着小別墅的方向,嘴角癟了癟,“哼!”

“不管怎樣那都是姐姐的伴侶”,戰麒抿着脣,雙眼微眯。

“哼,看什麼看,你不也明明不喜歡那個人的嗎?”,靈兒撅着嘴,看着不過出去一趟就變得淡漠清冷的戰麒,“悶騷。”

戰麒斜睨了靈兒一眼,徑自朝着龍山腳下的修煉室中走去,現在的他實力太弱,而他有預感,或許距離那個時間,已經非常近了,所以他必須儘快提升實力。

“喂,你怎麼說走就走了”,靈兒有些不滿。

“如果有時間,還不如想想辦法怎麼喚醒他們四個”,戰麒冷冷的丟下一句,頭也不回。

“爲什麼要喚醒他們”,靈兒撅着嘴,一羣就知道跟他搶姐姐的寵愛,現在有一個寶兒就夠了,還有那個人,姐姐本來進空間的時間就不過,他纔不要將那四隻都喚醒呢。

感受到投在自己身上的灼熱目光,雲岫嘴角微勾,“怎麼,還沒看夠?”

低沉帶着沙啞卻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沐九兒擡起頭,剛好對上雲岫那慵懶戲謔的目光。

“看不夠”,她仰着頭,一本正經,“就算一輩子,也看不夠。”

雲岫只覺得胸口一動,好似有什麼被突然充滿了一般,兩人視線相對,那般的執拗而又堅定。

“九兒,我的九兒”,雲岫緊緊地擁着她。

沐九兒亦反手擁抱着。

“其實寶兒現在閉關了也好”,良久,雲岫才沉默着嘆息一聲。

沐九兒點點頭,其實這些她又怎麼會想不到,雲都……表面上風平浪靜,暗地裡卻是風起雲涌的地方,寶兒就算再怎麼厲害可總歸是個孩子,如果他沒有閉關將他放在這裡沐九兒還會有些擔憂,不過現在,兩人就那麼靜靜的相擁而眠。

兩人從空間出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早。

沐九兒剛拿出一套淺紫的廣袖流仙裙換上,就聽見敲門聲有節奏的響起。

“少爺和小姐可是起了?”,秋霜壓低了嗓音。

“剛聽到些許動靜,想該是起身了”,莫憂抿脣。

沐九兒看着銅鏡裡印着雲岫爲她綰髮的倒影,脣角微楊,“雲哥哥,你的手藝可是越發的好了”,也不知是練了多久練出來的,當然後面這句話她還沒有白目到直接說出來。

最後將一枚綴着青蓮流蘇的玉簪給她斜插入鬢,雲岫雙手搭在沐九兒的肩上,低頭俯身,在她臉側輕輕落下一吻,“我的九兒,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最美的。”

“貧嘴”,沐九兒撅着嘴。

雲岫卻只是笑笑,並不答。

等兩人都收拾完畢之後,雲岫這才讓秋霜和莫憂兩人進來。

“少爺,小姐;剛纔宮裡派人送來帖子,說今日下午在三皇子府上爲城主大人接風”,秋霜抿脣,面色嚴肅,眉眼間盡是擔憂。

沐九兒點點頭,“嗯。”

秋霜咬着牙,看着沐九兒那無所謂的模樣,小姐到底知不知道,那秦雅可是三皇子的側妃,如今三皇子尚未納正妃,這側妃可就是三皇子府的掌家人了。他們這樣貿貿然到別人的地盤,以秦雅和自家小姐的恩怨,到時候……

其實秋霜還真是想錯沐九兒了,她只是覺得這爲秦毅接風,跟她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好不。

“小姐,你到底知不知道啊”,秋霜忍不住低吼。

“嗯?”,沐九兒疑惑。

雲岫低沉的笑聲傳到耳邊,“這件事情就這樣吧”,那秦雅如果夠聰明,就不會現在來找沐九兒的麻煩,畢竟她可是當今聖上軒轅恪親自點名要得人。

秋霜有心想再說點兒什麼卻被莫憂擋住,在無人看到的角度,微微搖頭。

“哎”,秋霜只能在心底嘆口氣,“那小姐你毫升寫着,接風宴會在下午未時。”

“知道了,你們也下去歇着吧”,雲岫擺擺手。

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沐九兒有些不解,“我去這接風宴幹嘛?”

“你呀”,雲岫點了下她那小巧精緻的鼻頭,“是要睡會兒還是出去逛逛?”

本來他心裡想的是,要不要給沐九兒買幾套衣服,可後來轉念一想,空間的那一屋子的衣衫不管是從料子還是手工跟外面比都不是一個檔次上的,又何必要去捨本逐末。

沐九兒有心想出去逛,不過略微思索還是算了。

“空間中的天絲布還有些許,我幫你做套衣衫吧”,也省得這人每次看到寶兒的衣衫就酸味直冒。

“真的?”,雲岫眉毛一挑,他可以想了好久都沒如願。

“嗯”,沐九兒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雲岫卻反手一把將她擁入懷中,“還是算了,只要九兒有這心就足夠了”,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妻子身懷六甲還如此的操勞,想到這裡,他心中帶着疑惑,爲什麼九兒這次懷孕,可肚子還是如原本一般。

“怎麼了?”,沐九兒看着雲岫帶着疑惑打量的目光。

“沒有”,雲岫搖搖頭,“孩子沒有鬧騰你吧?”

嘎……

沐九兒這纔想起自己服用了冰心菩提丹將胎兒封印的事情了,看着雲岫現在的模樣,不由得吐了吐舌頭,但願他聽了不會生氣吧,“那個……”

“嗯?”,雲岫以爲是胎兒太鬧騰了,臉色有些難看。

“額,這個”,看着雲岫突變的臉色,沐九兒縮了縮脖子。

“難道是胎兒出事了?”,雲岫心一沉,看着沐九兒,雖然非常痛心,不過只要她在就好了,孩子,總會再有的。

沐九兒額頭上立刻掛起三條黑線,這是什麼跟什麼啊,想到這裡她有些不滿的撅着嘴,“咱家兒子好好呆着呢!”

“呼”,雲岫長長的舒了口氣,“我還以爲”,說着話鋒陡轉,“那你剛纔是想說什麼?”

沐九兒吞吞吐吐,看着雲岫那難看的臉色,想了想還是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什麼?”,雲岫死死的盯着沐九兒的小腹。

“吶,人家也是沒辦法嘛”,她可沒有將靈兒趁着她失去意識將丹藥喂下去的事情說出來,他們現在的關係已經有夠僵硬的了,她可不希望因爲這件事情讓他們再心生間隙。

“你這傻丫頭,既然知道這胎兒有可能會傷到你,怎麼,怎麼”,說到這裡,雲岫輕嘆口氣,將愣住的沐九兒擁入懷中,“若非那胎兒已經被封印,我真是……”

沐九兒沒有注意到雲岫後面的呢喃,滿心滿眼的都在想着,雲岫不是在怪她封印了胎兒?

……

最後雲岫終究也沒有扭過沐九兒。

一上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沐九兒甚至都不用量尺寸,趁着雲岫去向驛站借廚房的空當,她已經將一件外衫大體的樣子裁剪出來。等雲岫端着托盤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沐九兒坐在並不算精緻的軟榻上,低着頭,飛針走線,在她膝蓋上,正是一件男式的長衫。

“九兒,歇會兒吧”,雲岫端着托盤,裡面是幾道簡單的小菜。

沐九兒擡起頭,莞爾一笑,“嗯,等我先縫完這隻袖子”,說着又低下頭。

片刻之後,沐九兒將膝蓋上裝着衣衫和針線的針線筐放到一邊,盤腿坐在香幾前面,深吸一口氣,“嘻嘻,雲哥哥,你這手藝可是越來越好了”,說着,夾了一大筷子的小菜,滿臉享受的模樣。

“慢些,沒人跟你搶”,雲岫無奈的搖搖頭,只是那眉眼間卻盡是寵溺。

“好吃嘛”,沐九兒嘟着嘴,脣上還沾着菜汁,不過忽然她心下一沉,面色變了變,“雲哥哥,你以後還是不要下廚了”,話音落,她將托盤稍微推遠了些。

雲岫愣了一下,“怎麼?是不合胃口?”

“唔”,沐九兒搖搖頭,撅着嘴,窩到雲岫懷裡,“好吃,可是你一個男子下廚總,總歸是有些……”

要知道在這個古代,可都是奉行“君子遠庖廚”的;如果是在蘭州或者是在沐雲府也就罷了,自家的事情關上門誰都不知道,可現在……

在雲都這個地方,若是傳了出去。

她擡頭看着雲岫,要知道他並不只是她的丈夫,還是天楚的太子,冥獄的主人。

“傻丫頭”,心思轉了幾轉,雲岫怎麼會想不到沐九兒的擔憂。

“不過以後你可要加倍補償給我”,沐九兒撅着嘴,她可是不會吃虧的。

“行,你這個小饞貓”,雲岫想了想,他心中自由着自己的打算,如果這事要是傳出去,的確有些不太合適;雖然驛站的人都已經讓知春他們打點好了,可畢竟人心隔肚皮,那些人也並非完全的可靠。

中午,雲岫藉口有事離開;沐九兒也礙於情面不得不與秦毅等人一同用餐。

用餐完畢時,秦毅放下筷子看着沐九兒,“今天下午的宴會在三皇子府,你準備一下吧。”

“嗯”,沐九兒難得聽話,因爲這件事情她不想反駁,也沒有反駁的餘地。

這次上雲都,她可就是爲了某些人而來的,趁着現在這個機會將所有的問題都一次性解決了,到時候,她就可以快快樂樂的與雲岫一起回沐雲府了。

秦毅看着沐九兒,眼中詫異一閃而過,雖然心裡有些好奇,不過還是強忍着,只要她答應就好,至於爲什麼,只怕就算他問了,她也不見得會告訴他吧,他又何苦去自討沒趣呢。

“岫兒呢?”,秦毅疑惑道。

“他還有事就不去了”,沐九兒本來食量就不大,再加上這些菜實在不對胃口,只裝樣子嚐了一點就放下了筷子。

“哦”,秦毅點點頭,心中卻是大鬆了口氣,雲岫不去也好。

當年的事情鬧成那般,如今事情得真相雖然查出來了,可秦雅卻已經是三皇子側妃,如果鬧大了,只怕是對誰都不好,皇家如何容得下一個心思毒辣的兒媳,又如何會留下讓他們丟面子的證據。

不管是沐九兒還是秦雅,都是他的女兒,這手心手背都是肉!

【第三節談樁交易】

三皇子府中。

雖是秋日,花園中雖沒有春日的百花齊放,卻也算得上是奼紫嫣紅。

“側妃姐姐,婢妾聽說秦城主已經到雲都了”,一名粉衫女子捂着脣,聲音宛若清風般。

“玉姐姐說的可是真的?”,旁邊湖藍色衣衫的女子聲音上挑。

“怎麼不是,聽咱家爺說,今日咱們三皇子府可是要爲秦城主擺接風宴呢”,粉衫女子輕笑着。

秦雅斜睨了有說有笑的兩人,心一沉,面色難看,“既然知道爺今個兒有客,還打扮得這般孟浪?”

“側妃姐姐說的是”,粉衫女子面色難看,“婢妾這就回房。”

“婢妾也先告退了”,湖藍色衣衫的女子也緊張地對秦雅行了個禮,然後匆匆剛離開。

“哼”,看着兩人的背影,秦雅冷哼一聲。

“玉姐姐,這雅側妃平日就這般囂張,如今秦城主來了,我們”,湖藍色女子抿着脣,眉眼間卻盡是擔憂。

“哼,不過是個卑賤的庶女,當真以爲自己就是王妃了?”,粉衫女子冷哼一聲,“行了,先回房吧,這般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阮姨娘抿着脣,一臉怯怯的模樣,“是!”

玉姨娘沒好氣地呸了一口,“晦氣!”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卻沒有看到本應該如受驚的小貓般蜷縮的阮姨娘臉上卻掛着一抹冷笑。

“阮姨娘,咱們該怎麼做?”,身後的婢女立刻上前。

“呵呵”,阮姨娘冷聲,“紅葉,你不覺得狗咬狗的戲碼,才更有趣嗎?”

更何況她到這三皇子府,可不是當真爲了個什麼狗屁姨娘的位置,若非爲了那件東西,她又怎麼肯委身給三皇子那個男人。別的女人或許會傾心於他,但對她阮紅曉來說,不過是個小白臉罷了。

紅葉抿着脣,“那阮姨娘打算如何做?”

“聽說秦雅和她嫡姐的關係並不好?”,阮姨娘淡淡的開口。

“是”,紅葉聲音陰鷙,“聽說原與三皇子有婚約的是其嫡姐,後來因爲她嫡姐不守婦道,竟然未婚先孕讓皇帝大怒,這纔將秦雅賜給三皇子爲側妃的”,這點組織的情報寫得非常清楚。

“嗯”,阮紅曉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有好戲看了”,說着她俯身在紅葉耳邊,說了幾句什麼,紅葉先是面色嚴肅,點了點頭,然後看着阮紅曉,“可是這樣的話,姨娘你是不是會暴露了?”

阮紅曉嘴角微揚,卻沒有絲毫笑意,巴掌大的小臉上盡是嘲諷和不屑,“就憑那羣笨蛋,也想查到本小姐頭上?”

“是,還是姨娘想得周到”,紅葉點點頭,“既然如此,紅葉立刻去辦。”

“去吧”,阮紅曉點點頭。

“咯——咯咯——”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宛若銀鈴兒般的笑聲從空中傳來。

“誰?”,阮紅曉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在心底咒罵一聲,卻沒有感受到任何人,難道是她聽錯了?

紅葉也緊張的擡起手放在身前,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給我出來”,阮紅曉雙眼迸射出陰鷙的光芒。

“姨娘”,紅葉對着阮紅曉,“許是我們聽錯了,先回房吧”,到底是她們太大意了,居然在花園這般不設防,下次若是讓三皇子撞見,想到這裡她面色一沉。

阮紅曉點點頭,就在兩人轉身準備回房的時候,那銀鈴兒般虛無縹緲的笑聲再次響起。

“咯——咯咯——”

“到底是誰?”,阮紅曉有些發怒。

“別裝神弄鬼的,給我出來”,紅葉也惱了。

隱三隱四無奈的看着捉弄兩人的沐九兒,對視一眼,爲什麼沒有人告訴他們,他們隱營的新主子居然是個這麼愛惡作劇的主兒。

阮紅曉和紅葉兩人此刻背靠着背,不斷的環視四周。

沐九兒好似終於看夠了兩人侷促的表情,突然閃身出現在兩人身前。

紅葉本能的攻擊,卻被沐九兒擡手間化解。

“你到底是誰?到我三皇子府上是爲何?”,阮紅曉面色難看,尤其是自己的秘密居然給別人聽了去,雖然沒有說到重點,但這個人明顯留不得了。

感受着阮紅曉身上毫不掩飾的殺氣,沐九兒微微一笑,“想要殺我?你不行……”

“你”,阮紅曉強壓着胸口的怒氣,看着沐九兒足尖輕點,整個人突然朝後仰躍而去,不得不承認,憑她現在的伸手的確沒有辦法拿下沐九兒,“你到底想幹什麼?”

沐九兒對着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幹什麼?我知道你進三皇子府的目的,所以找你談一樁交易如何?”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阮紅曉偏過頭,故作鎮定。

“咯咯”,沐九兒看着阮紅曉,笑得一臉燦爛,歪着頭,語氣天真而又無辜,“我是該叫你阮姨娘呢,還是叫你紅綃?”當然最後兩個字她是傳音入密。

紅葉不知道沐九兒到底說了什麼,但阮紅曉卻是一臉的震驚,“你,你到底是誰?”

“咯咯”,看着阮紅曉露出戒備的目光,沐九兒不怒反笑,“都說了,找你談樁交易而已。”

阮紅曉垂下眼皮,掩過眼中的疑慮,不過片刻卻擡起頭,微微一笑,“既然是談交易,那姑娘如此,怕是太沒有誠意了吧?”

“誠意?”,沐九兒歪着頭,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瓶飛射過去。

阮紅曉本來就一直警惕着沐九兒的動作,在看到那道白光在空中閃過,想要閃躲已然不能,所以不得不伸出手抓住那不明飛行物,可在看到手上之物時,卻不禁愣了一下,“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這藥丸可壓制蝕心之毒半月,如何?”,沐九兒似笑非笑。

“什麼?”,在聽到那四個字的時候,阮紅曉的臉色陡然變白,而後又怔怔的看着沐九兒好半晌才語氣沉重,“你怎麼會知道?”

蝕心之毒是組織用來控制她們這些下屬的毒藥,這個女子,她怎麼會知道?

沐九兒自然知道阮紅曉的擔憂,但那又如何,她只是微微一笑,環視四周,“阮姨娘確定我們要在這兒談?”

“是在下疏忽了,姑娘請跟我來”,阮紅曉對沐九兒做了個請的姿勢,紅葉隨即跟在後面。

阮紅曉在軒轅啓的妃妾中並不算特別受寵的,所住的院子也相對較爲偏僻。

看着面前佈置並不算多富麗堂皇但卻透着一股淡淡清雅的院子,沐九兒點點頭,對阮紅曉投過去一個認可的目光。

“姑娘就不怕我出爾反爾麼?”,阮紅曉倒是有些驚訝,沐九兒居然就這麼輕易跟她來了。

“呵呵,你會麼?”,沐九兒仍舊似笑非笑着,雙手環胸看着阮紅曉。

“姑娘倒是自信”,阮紅曉將沐九兒迎進屋內,院子裡的人並不多,三人又挑的小徑,自然沒有撞見其他人。

等到了屋內,沐九兒環視四周。

“姑娘現在可以說了”,阮紅曉支走紅葉,對沐九兒道。

沐九兒點點頭。

紅葉倒是識趣,知道阮紅曉不想讓她參與,便本分地候在門外。

一個時辰之後,沐九兒面帶微笑的從屋內走出來,阮紅曉也起身相送。

“記住答應我的事”,臨走前,沐九兒飽含深意地看了阮紅曉一眼。

“呵呵,沐姑娘放心”,阮紅曉並不惱,“雅側妃和她姨娘那邊,我會替你好好注意的,姑娘答應我的事情。”

“只要這件事情辦好了,蝕心之毒的解藥本姑娘雙手奉上”,沐九兒脣角微揚,迎着風,整個人顯得那般的絕世風華,遺世獨立;一時間竟然讓阮紅曉看呆了。

沐九兒點點頭,“下午的接風宴上,我們就當做不認識了!”

“沐姑娘說的是”,阮紅曉自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她們一個初入雲都,一個深居後院,若是認識那纔怪了。

當沐九兒從三皇子府回來,剛好遇上火急火燎的秋霜。

“小姐,你到底去哪兒了,城主大人可是等你好久了”,秋霜有些嗔怪道。

“呵呵,行了,我去換件衣服”,沐九兒看着自己身上的女式勁裝,她可不能這樣去參加接風宴。

秋霜看着沐九兒的背影,在心中嘆口氣,她真的是越來越看不透小姐了,不過很快她自己晃了晃頭,不管怎麼樣,小姐就是小姐。

因爲沐九兒的耽擱,秦毅一行到達三皇子府的時候已經時近未時。

“小姐”,秋霜下了馬車,小心翼翼的扶着沐九兒。

因爲是替秦毅接風,所以宴請的人並不多,大都是朝廷各家官員的子女,還有一些與秦雅交好的閨閣婦人。

三皇子府門前,熙熙攘攘,這個點不早不晚,來得人倒是很多。

看到蘭州標識的馬車,其他人都不由得停下來,蘭州城主騎馬,那想來這馬車中的,就應該是蘭州城那嫡出的大小姐了吧。

莫憂恭敬的掀開簾子,一隻膚若凝脂,白嫩如玉的纖纖素手從裡面伸出,仿若上面還蒙着一層粉色熒光,落在秋霜的掌中。

在場衆人尤其是男子不由得呼吸一滯,緊接着,沐九兒從車廂出來,沿着莫憂早準備好的繡墩,穩穩的站在地上,擡起頭。

嘶——

只聽見一陣唏噓和抽氣聲。

“小姐,我們該進去了”,秋霜看着秦毅的背影,又看了看沐九兒,對周圍那些人倒是選擇性過濾了。

沐九兒臻首微擡,嘴角微微上揚,莞爾一笑,輕輕的嗯了一聲。

衆人只覺得好似一陣清風迎面拂過,又好像輕柔的羽毛撓在心上。

“這位想必就是蘭州城的大小姐了吧,久仰久仰”,一名身着天藍色竹紋長衫的男子走上前來,朝着沐九兒優雅一笑,故作瀟灑。

沐九兒薄脣微抿,瞪大了眼睛,眼神清澈又帶着點點無辜,“公子有禮了!”

一句話,讓在場衆人又是一愣,早就聽說蘭州城大小姐貌美如花,卻不想今日一見方知名不虛傳,衆人心裡如是想着。

“上官兄,你這也太不耿直了吧”,另一名男子走上前來,在那天藍色竹紋長衫男子肩膀上狠狠一拍,對着沐九兒露出一個自認爲非常帥氣的笑容,“在下陸修,姑娘別理他,他就是一花癡。”

沐九兒抿着脣,有些爲難地看着上官笑。

“陸修,你找死”,上官笑有些惱了。

不一會兒,其他幾名青年男子也都圍了上來。

聽到動靜的秦毅回頭一看,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沐九兒此刻雙目大瞪,貝齒輕咬下脣,臉上那表情,像極了無辜的稚女,帶着無辜,透着委屈。

“憶兒,還不跟上”,他微微皺眉。

“是爹爹”,沐九兒聲音很輕近乎飄忽,可整個人給別人的感覺確實非常的清新而又帶着一股空靈幽靜之感。

“勞煩公子讓讓”,沐九兒抿着脣,莞爾道。

“呵呵,這是自然”,陸修笑得從容,“姑娘請!”

“多謝”,沐九兒對着他點了下頭,然後徑自離開。

只聽見身後一陣喧囂打鬧聲。

沐九兒微微偏首,將在場衆人所有的表情都收在眼底,在看到他們眼中的驚豔和詫異之後,她在心中淡笑着,要得就是這樣的結果。

蘇繡衣母女不是最擅長毀人名聲麼?她倒要看看,這蘇繡衣母女這是到底想要鬧哪樣!

【第四節接風宴】

三皇子府,主院花廳。

沐九兒看着那與阮紅曉的院子明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的裝潢,嘴角微微勾起,那迎上來一身錦衣四爪龍紋華服的男子,想來就應該是那三皇子軒轅啓了吧。

想到這裡,她暗暗大量了一下,只見那男子,面如冠玉,目如朗星,整個人身姿挺拔,一襲龍紋華服穿在身上,紫玉腰帶下追着兩枚晶瑩剔透的玉佩,兩抹流蘇隨着他的步子在空中輕輕搖擺着。

如果只是看着這長相,倒是算得上是個美男子,尤其難得的是那渾身明顯從戰場上歷練出來的那種沉穩和霸氣,只可惜那雙眼睛卻是最大的敗筆,裡面充斥着的權謀利益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噁心。

“想必這位就是蘭州的秦城主了吧,本宮可是久仰秦城主大名,今日一見方知果然名不虛傳吶,哈哈”,軒轅啓迎上來,對着秦毅微微頷首。

秦毅網身後放側退半步,對着軒轅啓恭敬的行禮道,“微臣見過三皇子。”

“秦城主免禮,快快請起,快快請起”,軒轅啓趕緊虛扶一下。

“多謝三皇子”,秦毅行禮後站在主座的左下側。

軒轅啓點點頭,實現掃視整個花廳,最後卻將實現定格在秦毅身後的沐九兒身上。

那是怎樣一名女子。

清水出芙蓉,卻比芙蓉更高貴優雅;天然去雕飾,卻更顯其尊貴從容。

巴掌大的小臉,宛若小鹿般溼漉漉的明眸,瓊鼻朱脣,圓潤小巧的下巴下,纖細的脖頸,精緻的鎖骨,再往下,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襲淺紫廣袖流仙裙,襯得她越發的嬌豔高貴。

一頭烏黑靚麗的青絲只用一枚玉蒂別起,青蓮流蘇隨風輕擺,整個人就往那裡靜靜的一站,卻好似自成一個世界,寧靜優雅,世界好像就此定格。

“咳咳”,秦雅將手握拳放在脣邊,用手絹擋住輕輕咳嗽兩聲,卻在無人看到的角度,狠狠滴瞪了沐九兒一眼,“三皇子。”

軒轅啓垂下眼皮,掩飾過眼中的驚豔還有些許淡淡的遺憾以及最後的堅定,微微一笑,“呵呵,想來這位就是雅兒的姐姐,蘭州城的大小姐吧。”

“民女見過三皇子”,沐九兒輕移蓮步,兩手搭在腰側微微俯身,聲音清麗帶着一股子說不出的風情。

整個花廳的人早就已經醉了。

“素聞大小姐豔絕天下,今日一見,果然實至名歸”,軒轅啓微笑着,轉過頭掃過秦毅,然後看着花廳衆人,“承蒙父皇擡愛,今日宴會乃是爲蘭州秦城主接風洗塵,只論兄弟,不談君臣。”

“好,哈哈”,上官笑突然站起來,“既然這樣,那我們今日可是要趁興而來,盡興而歸了,秦城主不會不賞臉吧?”

秦毅嘴角微微抽搐,擺擺手,“自然隨得上官公子高興!”

上官笑的父親上官雲,那可是當朝赫赫有名的諫臣。

“秦城主太客氣了”,上官笑看着他身後的沐九兒,妖嬈一笑;不過心中卻是暗自嘀咕着,這麼個風華絕代,嬌滴滴的美人兒,難道真的如人們傳言的那般,只是個胸大無腦,一無是處的花癡?

看着衆人與秦毅寒暄着,可那眼睛卻直勾勾的盯着沐九兒,秦雅險些咬碎一口銀牙。

“賤人,賤人”,她在心裡憤怒的低吼着,只是面上卻不得不堆着笑,“爺,今日既然是你們和爹爹論酒談歡,那我們就先去內堂了。”

軒轅啓飽含深意地看了沐九兒一眼,又轉頭看着秦雅,“雅兒說得是,倒是本宮欠考慮了”,畢竟男女七歲不同席,不論父母和兄弟。

“呵呵,那就勞煩雅側妃了”,秦毅對着秦雅微微頷首。

雖然皇子側妃的品級不如四州城主,但好歹是皇家之人,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秦雅點點頭,“各位,裡面請吧!”

沐九兒對着秦毅微微頷首,然後隨着秦雅進入所謂的與外間不過只是屏風之隔的內堂。

“唷,這位就是傳說中的蘭州城大小姐啊”,身着鵝黃色衫裙的女子走上前來,上下打量着沐九兒,眼中盡是不屑,“聽說你不守婦道,未婚先孕,甚至被族老沉入怒江?”

沐九兒低首垂眸,“姑娘可知道有一句話叫做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這話並沒有絲毫的語氣,淡淡的帶着一股子淡雅,她擡起頭,看着那位姑娘。

“哼”,鵝黃色衫裙的女子冷哼一聲,“真是,也不知道三皇子怎麼想的,跟這種女子呆在一起,我嫌髒!”

秋霜面色難看,咬着牙,“小姐!”

“無妨的”,沐九兒微微頷首,她可是巴不得這些女人鬧,鬧得越兇越好,不然她怎麼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呢。

“姐姐,你”,秦雅看了沐九兒一眼,眼中帶着嘆息和嗔怪,那眼神像極了愛卻無奈的妹妹,然後轉頭看着那鵝黃色女子,“婉婷小姐,別生氣,姐姐她就是這個脾氣。”

謝婉婷冷哼一聲,“哼,也就雅側妃你才受得了她”,其實對沐九兒她本來也沒什麼感覺,傳言那些話雖然聽了,但生在謝家這樣一個不大不小的家族,她還是有着自己的傲氣;尤其是對自己的容貌,今日那些雲都大家公子哥們一見到沐九兒恨不得把眼睛全都貼上去的架勢,尤其之中還有自己心儀之人時,她便再也按捺不住。

沐九兒嘴角微勾,“側妃娘娘說得是,民女就這個脾氣。”

“雅側妃,你聽聽,聽聽”,鍾婉婉與謝婉婷手挽着手,“婉婷姐不過是說她一句,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

“這位小姐不把自己當人,民女自然是沒有意見的”,沐九兒連眼皮都懶得擡,只尋了個角落處的席位坐下,冷冷道。

“姐姐,這位是鍾尚書家的大小姐,你”,秦雅說着嘆了口氣,“鍾小姐,真是抱歉。”

“……”

“真是的,怪不得三皇子回取了雅側妃,就她除了臉長得好看點兒,霸着嫡出的身份還有什麼長處”,有了一個自然就有第二個。

“就是,就是”,一些同樣是庶出的小姐開始同仇敵愾。

秦雅在這雲都帶了近四年,又因爲軒轅皇室和四州的微妙關係,她可謂是無處借力,若非處事圓滑,又怎麼會有現在這樣的地位。

沐九兒笑得低沉,這秦雅當真是手段不輸當年啊,只需要短短几句話就挑起別人對她的厭惡,她在心中搖搖頭,只是她的聰明也只能到此了。

“我看你們說得也太過分了吧,人家秦家小姐可沒得罪你們,怎麼嫉妒人家長得比你們漂亮就這麼詆譭人家?”,終於就在沐九兒快要忍不住的時候,一道亮麗的聲音打破原有的喧囂和繁雜,沐九兒擡頭看着那個女子走到自己面前,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肩膀上,“秦大小姐,聽說你武功不錯,怎麼樣,有空切磋切磋?”

沐九兒不禁啞然失笑。

“這粗人教出來的女兒就是粗俗”,謝婉婷看着那女子,癟癟嘴,“孟依然,你除了會打架還會做什麼?嘖嘖,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麼?”

孟依然看着沐九兒,“秦大小姐,別聽她們的,不過一羣胸大無腦、一天到晚見到男人就發情的畜生而已。”

“噗”,沐九兒剛抿了口茶,聽到孟依然如此剽悍的比方實在是忍不住噴了出來,她擡頭看着孟依然,“哈,那個不好意思,實在是,撲哧……”

孟依然本就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擺擺手,“沒什麼。”

“你,你說什麼?”,謝婉婷一張臉白了紅,紅了青,青了紫,向來自詡高雅的她怎麼會容忍這種粗俗的比喻擁在自己身上,“孟依然,你這個賤人。”

沐九兒囧,果然是胸大無腦的笨蛋。

“賤人?有本事跟老孃出去打一場!”,孟依然摩拳擦掌。

“噗”,沐九兒再次噴了出來,原諒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位孟姑娘居然會這麼的剽悍,老孃,她這個當孃的還沒有這麼霸氣過呢。突然她腦海中出現一幅畫面,委屈無辜的寶兒蹲在地上,自己雙手擦藥,給老孃滾過來吃飯!

囧!

“咳咳,秦大小姐,你沒事吧?”,孟依然也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行爲實在是有些過了,她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問道。

“沒,沒事”,沐九兒手帕捂着嘴,擺擺手,抽着氣,“日後喚我九兒就好”,秦大小姐神馬的,她實在是承受不來。

“哈哈,果然對姐姐胃口”,孟依然再次拍了沐九兒一巴掌,險些沒讓她背過氣去,“以後你就是姐罩着的人。”

沐九兒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不過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鍾婉婉輕笑一聲,“婉婷姐,跟這些粗人說什麼,別降低了自己的格調。”

“就是,本小姐今個兒就不跟你們一般見識”,謝婉婷好不容易恢復過來,深吸一口氣。

“嗯,的確不能跟畜生一般見識”,沐九兒對着孟依然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孟姐姐你說是吧?”

“嗯”,孟依然怎能不知沐九兒話中的深意,努力的附和着。

一旁的阮紅曉看着沐九兒竟然在近十位官家小姐的圍攻下還能不輸陣仗,又想到今天下午她怎麼對自己威逼利誘,突然輕笑一聲,就釋然了。

“阮姐姐,你笑什麼?”,玉姨娘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一屋子的人注意力陡然轉向。

“阮姨娘”,秦雅轉頭剛好對上捂嘴輕笑的阮紅曉,之前因爲沐九兒所積壓的怒氣好似終於找到一個發泄口一般,“笑什麼笑?這可是皇上下令爲秦城主舉辦的接風宴,不想參加就回房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阮紅曉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對自己說着,不生氣不生氣,“側妃姐姐教訓得是,妹妹就先行告退了!”

“你”,秦雅怒氣還未發出來,這阮姨娘平日裡不是挺傲的嘛,今天又怎麼會這麼聽話;想到這裡,她又狠狠地瞪了沐九兒一眼,都是她。

沐九兒真是躺着也中槍。

“既然今日是替秦城主的接風宴,也相當於是爲秦大小姐接風了”,人羣中一名女子突然眼珠子一轉,朗聲道,“素聞雅側妃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想來作爲她的嫡姐,應該也不差的吧;不如讓秦大小姐爲我們表演一曲,權當助興?”

沐九兒擡頭順着聲音望去,呵,居然是個熟人。

事情貌似變得越發的有趣了呢。

“我當誰啊,原來是死皮賴臉要給大哥做小的柳姑娘啊”,沐九兒開口,一陣見血。

衆人的視線再次轉動,那位姑娘早已經面無血色,瞧着那熟悉的面容,不是當年因爲打了沐九兒一巴掌被風墨遣走的柳如煙又是誰,柳如煙也沒有想到沐九兒居然會用這件事情來反擊她,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結巴,“你,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有什麼資格來說我?”

“不守婦道?”,沐九兒端着茶杯,蘭州城的消息還沒有傳到雲都來這是事實,不過照理說,當年的事情就連皇家都是努力掩蓋的,又怎麼會被這些閨閣女子知曉,她擡頭斜睨了秦雅一眼,看來她果然還是如以前那般,無所不用其極啊,不過,這件事情自己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對不起自己了。

“哼,還算你有自知之明”,柳如煙癟癟嘴,臉上盡是不屑。

“原來你真的是不守婦道啊”,看着在場衆人的目光,鍾婉婉再次開口,她就是要趁着現在,抓住機會把沐九兒踩到泥裡,最好是能讓隔壁花廳的那些人聽見,“我還道是誤傳呢。”

說着還朝旁邊的謝婉婷使了個眼色,謝婉婷在心中冷笑一聲,這鐘婉婉果然是個胸大無腦的,不過這倒是便宜了自己,“婉婉,這,女兒的名節豈是能擺到明面兒上來說的,縱使她曾經做過錯事,但我們也不能……”

一句話欲言又止,卻是打擊了沐九兒和鍾婉婉兩個人。既說了她不守婦道,又指責了鍾婉婉不該揭人傷疤。

“哼,對她這種人客氣什麼”,柳如煙朗聲道,“你這個不守婦道的賤婦,居然還敢到雲都,我告訴你,當年的事情我們沒完!”

“沒完就沒完,你當老孃怕你啊”,孟依然見沐九兒低着頭不說話,以爲她是傷心了,趕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柳如煙,你這個賤貨,居然敢欺負老孃的妹妹,誰不知道當年某人興沖沖去雲州嫁人,結果未婚夫另娶卻將她遣送了回來。”

柳如煙抿着脣,再威懾與孟依然的氣勢,竟然一口氣沒提上來,“你,你……”

“我什麼我,老孃好着呢”,孟依然完全一副大姐大的架勢將沐九兒護在身後。

“孟依然,你也太過分了吧”,謝婉婷一把將柳如煙護在身後,雖然對柳如煙她並不感冒,但好父輩是有着姻親的,“發生那樣的事情媚兒已經夠傷心了,你又何必揭人傷疤。”

孟依然卻冷笑一聲,“真是笑話,何必揭人傷疤?那你們剛纔又這般針對九兒做什麼?”

一時間,整個內堂鴉雀無聲。

一些官家小姐點點頭,看着沐九兒,眼中確實由不屑轉爲了同情,任是哪個女子發生那樣的事情只怕都是不好過的吧。

“想來發生那樣的事情秦大小姐也不是願意的,以後我們就不要再提起此事了,秦大小姐你也別傷心,你總會遇到一個對你好的”,一名女子起身對着沐九兒莞爾一笑,聲音輕輕柔柔。

沐九兒對着她回點了點頭。

“姜小姐說的是”,她旁邊的女子也對着沐九兒歉意的笑笑,“之前是我們不對,還請秦大小姐不要太過介懷!”

“……”

“哼,不過是個不守婦道的破鞋,對她那麼客氣做什麼!”,鍾婉婉不服氣的低吼着。

“就是”,柳如煙也不甘落後。

“……”

一時之間,整個內堂的人分爲兩派。

一派認爲沐九兒也是個可憐人,在道歉的同時還順便安慰她;而另一派自然是認爲她不守婦道,各種鄙視加不屑,這樣的場景倒是沐九兒始料未及的;而之前提議要沐九兒表演的柳如煙早已經面色蒼白,死死地咬着牙。

“嗚……嗚嗚……嗚嗚嗚……”

就在衆人吵得不可開交,爭得面紅耳赤時,一道輕微的啜泣聲從人羣中傳來。

衆人不約而同的朝着孟依然背後望去。

感受到衆人的目光,孟依然突然面色一紅,回頭一望,只見沐九兒坐在桌邊,面前那所有的精緻菜餚一樣都沒有動過,只是沐九兒卻低着頭,肩膀一抖一抖的。

“嗚……嗚嗚……嗚嗚嗚……”

“九兒”,孟依然突然有些手忙腳亂,她從來都是個大大咧咧的哪裡會安慰人,“九兒,你別哭了。”

沐九兒咬着牙,啜泣聲卻沒有消失,那肩膀一抖一抖的,看得秋霜面色蒼白。

“小姐,既然三皇子府不歡迎我們,我們就回去吧”,雖然明明知道沐九兒是在做戲,但秋霜還是忍不住上前,一隻手撫着沐九兒的肩膀,彎下腰,一隻手掏出手絹替沐九兒擦拭着眼角的淚滴。

沐九兒擡起頭,一把環住秋霜的腰,將頭埋在她的腰間,“嗚嗚……嗚嗚……”

“小姐”,秋霜突然覺得眼眶一酸。

“九兒,你,哎”,孟依然大大咧咧的往沐九兒身旁一坐,“你跟那些個畜生計較做什麼,正所謂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你把它當成個屁,它還能香了不成。”

聽着孟依然一如既往剽悍的比喻,沐九兒強忍着笑意,肩膀一抖一抖的卻是個樂得。

可孟依然卻不知道,突然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只聽見啪的一聲巨響,整張桌子應聲而碎,上面精緻的菜餚和碗碟跌在地上,發出嘩嘩的脆響。

“發生什麼事了?”,外間聽到響聲的軒轅啓起身問道。

秦雅突然心下一緊,對着僅僅是屏風之隔的軒轅啓道,“打翻了碗碟,沒什麼。”

整個花廳突然鴉雀無聲。

“嗚……嗚嗚……嗚嗚嗚……”

先前因爲一種公子喝酒行樂談論聲壓住的內堂的聲音顯得分外明顯,尤其是現在內堂突然安靜,就只剩下沐九兒那輕輕的啜泣聲。

軒轅啓面色有些難看,招來人撤走屏風,此刻他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規矩。

屏風撤走,所有的人都看到角落處那垮塌的桌子,還有那狼藉的菜餚碗碟,以及狼藉旁邊,正將頭埋在秋霜腰間,不斷抽泣着的沐九兒和她們身旁,身上有些懊惱的孟依然。

“依然,到底怎麼回事?”,孟伊朗起身,對着軒轅啓一臉歉意,“三皇子抱歉,舍妹就是這個性子”,說着轉身對着孟依然厲聲呵斥道,“依然,還不快跟秦大小姐道歉!”

孟依然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對着孟伊朗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難不成自己這個木頭一樣的哥哥以爲自己會白目的揍哭了九兒不成。

事實上,孟伊朗的確是這麼認爲的。

感受到軒轅啓身上越來越冷硬的氣勢,孟伊朗有些着急,“依然快道歉!”

“我”,孟依然看着整個花廳的人,目光陡然全都聚集到自己的身上,她哪裡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一時之間竟然磕磕巴巴的說不出話來,“我……”

孟伊朗黑着臉,“我什麼我,道歉!”

內堂的十數位官家小姐看着孟依然,在心裡偷笑着,哼,叫你幫她,結果怎麼樣。

秦雅則是嘴角微勾,在心裡冷哼一聲,活該!

就在衆人腹誹,孟依然面色通紅侷促之時,原本還抽噎着的沐九兒突然擡起頭,貝齒緊咬下脣,“孟是我自己的錯,不,嗝,嗚嗚,不關孟姐姐的事!”

孟依然沉着臉,“九兒別哭了,你就當她們放屁好了!”

在場衆人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沐九兒在心中搖頭,這位孟依然的確是直率,看來也是被家裡人保護的太好了,孟伊朗則是一頭黑線。

可在他們看到沐九兒的時候,卻不禁嘴角抽到一口涼氣。

只見那巴掌大的小臉上梨花帶雨,原本帶着微薄羞紅的兩腮,此刻卻是一片慘白。兩片透着誘人瑩粉的紅脣緊咬着,臻首無力的垂下,只剩下那晶瑩的淚滴順着下巴不斷的下掉。

“是九兒的錯,嗚嗚,九兒不該來的”,沐九兒不斷的抽泣着。

在場衆位男子的心一下子全都揪緊了,那樣一位輕靈優雅的女子,那樣一位宛若小鹿般無辜的女子,這些人怎麼忍心、怎麼捨得欺負她。

“到底怎麼回事?”,軒轅啓面色一沉,黑着臉死死的瞪着秦雅;這個女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秦雅張了張口,在無人看到的角落死死地瞪了沐九兒一眼,不過瞬間立刻換上無辜的表情,“爺別起,都是婢妾的錯,婢妾不應該提起姐姐的傷心事的,婢妾只,只是覺得自己過得很好,想關心一下姐姐,不想,不想……”

在場衆人立刻會意,實現再轉向抽泣的沐九兒時,眼光卻一變再變。

提起沐九兒的傷心事!

嘖嘖,這話說得多漂亮,有在場的公子哥已經開始對着沐九兒吹了個口哨,這個女子可是在成婚前就被男人搞大了肚子,那是不是他也可以,嘿嘿。

當然還是有一些其他的,就比如終於放下心來的孟伊朗,長長的鬆了口氣,看着沐九兒,眼中盡是憐惜,這樣一位美好的姑娘,卻偏偏遇上那樣的事情,真是天妒紅顏。

“放肆,誰讓你替那些個勞什子的”,軒轅啓沉着臉,順杆下馬,“還不快給你姐姐道歉!”

秦雅心有不甘,可現在卻也不好當堂反駁,只能期期艾艾走到沐九兒面前,低着頭輕輕扯了扯沐九兒的衣衫,“姐姐別傷心了,是妹妹不”,她深吸一口氣,“妹妹只是想知道姐姐過得好不好,不應該提起那些事情的。”

“妹妹說哪裡話”,沐九兒嘴角微勾,不過擡起頭又是一副小鹿般無辜委屈的神情,“都是姐姐的錯。”

“既然秦大小姐都這般說了,那這件事情就作罷吧,來來來,今日可是爲秦城主接風,大家都要盡興纔好”,不等沐九兒把話說完,軒轅啓一把接過話頭,雖然感覺上沐九兒就是朵無辜的小白花,但理智卻告訴她,這個女子絕對不像表面上那般簡單。

沐九兒低着頭,肩膀抖動着。

“三皇子,這,連日趕路想來憶兒也是累了,不如讓下官派人送憶兒回去可好?”,秦毅也生怕再出什麼幺蛾子,而沐九兒現在的狀態很明顯不適合再呆在這裡了。

軒轅啓心下一喜,不過面上卻故作難色,“這,這怎麼可以……”

“三皇子,父親說得對,憶兒這就先告辭了”,沐九兒起身,也不顧其他人的阻攔,對着軒轅啓微微福身,然後走到秦雅身邊壓低了嗓音,“妹妹,姐姐今日只是陪父親前來,不是來給你搶三皇子的,你又何必如此拿姐姐的貞節名聲說事,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的”,說到這裡,她的眼眶又紅了紅。

雖然沐九兒故意壓低了嗓音,可在場不少武力修爲不錯的官家公子卻都聽得一清二楚。

看着那些人面色的變化,秦雅死死的咬着牙,所在袖子裡的手緊握成全,強壓着想一巴掌甩過去的衝動,“姐姐,我,我沒有。”

她這句話並沒有掩飾,而沐九兒已經走出好幾步。

這樣的姿態看在衆人眼中,分明就是秦雅做賊心虛,一時之間心裡千迴百轉,對沐九兒的眼光也從驚豔到憐惜。

“秦大小姐還是留下吧”,上官笑淡淡的開口,眼神深邃,意味不明。

“就是就是,三皇子,今日這是雅側妃也做得太過分了”,陸修也附和着,雖然對沐九兒不瞭解,但他不相信這樣一位宛若仙子般的女子會做出那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來。

“我看你們是被美色迷了眼吧”,一名男子狠狠地瞪了沐九兒一眼。

上官笑卻輕哼一聲,“鍾萬青,誰不知道你妹妹與雅側妃交好,這樣就想嫁入三皇子府麼?當別人都是傻子!”

“你,你胡說”,鍾萬青臉色一青,眼睛卻本能的看向軒轅啓。

在雲都,這些大家閨秀們的心思就算是衆人皆知也不會有人這樣拿到檯面兒上來說,可這上官笑卻從來不是個按規矩出牌的人。

鍾婉婉也是惱了,一雙明眸看着軒轅啓,慼慼艾艾。

沐九兒低首垂眸,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孟依然果然說得沒錯,都是一羣胸大無腦的笨蛋而已,在現在這個場合居然還敢直勾勾的表現自己對軒轅啓的傾慕;恐怕就算有意,那人也會給她嚇回去的吧。

“呵呵,還說不是嗎?”,對自己造成的效果,上官笑可是非常滿意,他意味深長地對着沐九兒道,“秦大小姐,這人生在世不稱意,正所謂清者自清,他人渾說又何必在意;真正在乎的,又怎會因爲那些胡話望而卻步!”

沐九兒擡起頭,兩道眼光射向上官笑,雖然這話裡話外無不透着安慰的意思,可沐九兒總覺得他話中有話。

“上官公子說的是”,沐九兒雖然心中疑惑,可臉上仍舊怯生生的,帶着委屈,透着無辜。

上官笑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這眼神,怎麼像是他欺負了她一樣。

見到這一幕,秦毅深吸一口氣,“三皇子,今日真是抱歉,憶兒平日裡不這樣的。”

“秦城主多慮了”,軒轅啓深深的凝視着沐九兒,這就是他原本的未婚妻麼,“這名節之事,女子誰能不在意,秦大小姐如此也在意料之中,請秦城主和秦大小姐放心,本宮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皇帝將替秦毅接風這件事情交給他,除了因爲秦雅想讓他拉近與秦毅之間的關係外,也是對沐九兒的一種試探。不然,以他武力一道的修爲,就算那些男子鬧得再厲害,也不可能聽不到內堂那些女子對沐九兒的冷嘲熱諷。

沐九兒擡起頭,瞳孔縮了縮,“三皇子,不,你不要”,她語氣急切,面色恐慌,“你不要懲罰妹妹”,神色間盡是對秦雅的擔憂,十足的像了一個擔心妹妹的好姐姐。

“三皇子”,秦雅也配合着低下頭,委屈的絞着手帕。

“既然秦大小姐開口爲你求情了,那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罷,以後如果再讓本宮聽到有人提起不該提起的事情,就別怪本宮翻臉無情”,軒轅啓冷冷的一甩袖子,若有深意的斜睨了沐九兒一眼,“秦大小姐,你看這樣處理……”

後面的話沒有說,沐九兒又怎麼會不明白他這是想賣自己一個人情,只是她沐九兒的人情真的是這麼好得的麼?

“三皇子不必爲了民女的事情憂心”,一句話沐九兒說得期期艾艾,薄脣微抿,看着上官笑,“民女想,上官公子說得對,清者自清,若是相信,若是在乎,又怎會輕信他人渾說。”

軒轅啓被沐九兒的話一噎,原本還想說點兒什麼,卻只能吞進肚子裡,他深吸一口氣,雙眼微眯着,沐九兒這話說得可不就是他自己麼?

要知道,這蘭州城大小姐與當朝三皇子的婚約,那可是舉國上下都知曉的;現在沐九兒說這話,無疑是當衆給了他甚至是軒轅皇室一巴掌;這苦頭他還不得不自己嚥下去。

“秦大小姐說得是”,軒轅啓深吸一口氣,“既然誤會都已經消除了,那大家該吃吃,該喝喝,務必盡興!”

只是這話說來,又有幾人真的有心情吃喝。

不多時,大家就相繼告辭了。

【第五節計策?對策?】

從三皇子府回到驛站。

秋霜不解的看着沐九兒,“小姐,你今天爲什麼不將真相說出來”,每次只要聽到那些話,連她都覺得非常的氣氛,他們家小姐是何等的冰清玉潔,卻偏偏被世人誤會,今日可是一個洗清污名的絕佳機會,小姐怎麼就,怎麼就……

“呵呵”,沐九兒低低沉沉的笑聲傳出,“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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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秋霜一邊抖着被子,準備換上新的絨毯,一邊卻是眉頭緊皺。

“行了,你做完就先回去吧,另外這一萬兩銀票讓莫憂拿着尋個幽靜的別院買下來”,沐九兒說着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交給秋霜。

暫時看來,他們還需要在這雲都呆一段時間,住在這驛站總讓她覺得渾身不舒坦,索性就買個別院下來,到時候是留着以後度假用,還是直接送人都是可以的。

秋霜鋪好軟榻,拿着銀票,點點頭離開。

沐九兒斜靠在軟榻上,想到上官笑那飽含深意的笑容時,她始終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視了一般,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具體的又說不上來。

“哎……”

只能在輕嘆口氣,突然覺得腰上一緊,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怎麼嘆氣了,今天的宴會不開心,嗯?”

沐九兒仰着頭,對着雲岫搖搖頭,有些事要自己去做,有些仇要自己親自去報!

傻丫頭,雲岫只能在心底一聲輕嘆,她其實只需要開心就好,至於其他的事情,他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陰鷙,他都會爲她掃清障礙。

三皇子府。

“賤人,賤人”,秦雅一把掀翻桌布,眼神陰鷙;在她前面,兩名丫頭立在那裡戰戰兢兢,瑟瑟發抖。

“扶風”,強忍着怒火,秦雅深吸一口氣,“去把這兩封信分別交給謝婉婷和柳如煙”,她將桌上的兩張宣紙裝進信封中,疊好封口,冷聲道。

“是,小姐”,其中一名小丫頭立刻上前。

“記住,必須親手交給她們”,秦雅再次強調,“那個賤人,哼!”

扶風點點頭,“奴婢明白!”

“嗯,去吧”,秦雅擺擺手。

軒轅啓剛想要推門進屋,就聽見秦雅那奮力的嘶吼聲,眉頭微蹙。

“三皇子,您這是”,扶風拿着兩封信出來,看到軒轅啓愣了一下,。

“行了,本宮先離開了”,雖然早就知道秦雅的本性,不過真的當面見到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雲岫好不容易哄沐九兒睡熟了。

“主子”,一名身着藍衫的男子從窗外閃進,半跪在雲岫面前。

“噓”,雲岫眼神幽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小心翼翼地放開沐九兒又替她掖了掖被角,對那人揚了揚下巴,突然足尖輕點,整個人縱身一躍,朝着窗外奔去;那藍衫男子隨即跟上。

到了一個幽靜處。

“說吧”,雲岫神色清冷。

“三皇子側妃今日在宴席上設計讓那些女子對主母冷嘲熱諷”,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抿脣飛快地看了一眼雲岫的表情,然後低下頭戰戰兢兢道,“主母,哭了。”

雲岫雙眼微眯,負手而立,眺望着遠方,眼神深邃,“嗯?”

“謝右丞之女謝婉婷、柳左丞之女柳如煙還有鍾尚書之女鍾婉婉”,男子抿着脣,面色嚴肅。

雲岫脣角微勾,“既是如此,這三個家族也沒有必要存在了”,話音落地,他整個人足尖輕點,只剩下藍山男子愣在原地,良久纔回過神來。

想到之前雲岫交代的事情,嘆口氣,也只能認命的離開。

回到房間,沐九兒還沒有醒來。

雲岫坐在牀沿,看着女子靜謐的睡顏,冷漠清傲的神色不禁柔和了些;柳家的命運早已決定,只是卻不想謝家和鍾家居然也……

哼,他雲岫的女人難道是誰都能欺辱的嗎?

半個時辰之後,藍衫男子站在門外,輕輕敲門,“主子!”

雲岫閃身出門,負手而立。

“事情都已辦妥”,男子對雲岫恭恭敬敬。

“嗯”,雲岫微微頷首,“讓那個女人速度些,如有必要,傳命冥獄三鬼”,他們自然之道以什麼方法讓大部隊加快腳程的。

“是”,男子微微頷首。

“退下吧”,雲岫朝着門外一望,眼中滿是柔情,“如果沒有重要事情就不要過來來,四方護法,隨便找誰都行。”

男子擡起頭,張了張口,卻只看到迅速合上的門縫。

“關鍵是,什麼事情纔算是重要啊?”,他只能無力的輕嘆一聲。

“看在以往兄弟情分上,友情提醒”,暗處突然飛出一人,指着屋內,“屋裡是什麼人?”

“這不是廢話”,藍衫男子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知春在心裡搖搖頭,這麼明顯的事實都看不明白,正在他腹誹間,男子突然擡起頭,雙目大瞪,“你,你是說?”

“笨蛋”,知春冷冷的吐出兩個字,然後又隱到暗處。

藍衫男子擡頭,望向沐九兒所住的房間,心中若有所思,兩隻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微勾,原來如此;若是沐九兒見到這一幕,一定會發現,雖然那張臉不曾相識,但那雙眼睛卻如此的熟悉。

——

福臨門中。

謝婉婷,柳如煙還有秦雅三人端坐在雅室之中。

“不知雅側妃今日約我倆前來有何貴幹?”,謝婉婷和先到的柳如煙兩人對視一眼,柳如煙便開口道。

“呵呵,沒事就不能約兩位妹妹出來喝茶了嗎?”,秦雅嘴角微勾。

“雅側妃說得是”,謝婉婷在心中冷笑一聲,雖然外面說得秦雅怎樣怎樣但她卻從來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縱使她身後有整個蘭州如何,到底不是嫡出;秦城主寵愛她又能如何?

她父親明面上雖然是三皇子的人,可暗地裡……

想到這裡,謝婉婷又想到幾日來頻繁進出右丞府的陌生人,還有連行跡都有些神秘的父親和大哥,再看着柳如煙和秦雅,心裡沒由來的覺得有些恐慌,不過她卻強制保持着鎮定,面帶微笑。

“這福臨門的茶可不是誰都有資格喝道的”,柳如煙看着桌上的富貴花開,深吸一口氣,抿一口,對秦雅恭維道,“今個兒我們可是託雅側妃的福了。”

聽着兩人左一句雅側妃,右一句雅側妃,她眼底一暗,對沐九兒的怨恨又深了一層,若非是她霸佔着嫡出的位置,她又怎麼肯屈居爲側;不過,她在心裡冷哼一聲,現在是側妃又如何,總有一天她會成爲三皇子獨一無二的王妃,甚至……成爲那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母儀天下。

“如煙妹妹可是說笑了,這誰不知道柳左丞對你的寵愛,不過一壺富貴花開,也不過是妹妹一句話的事情”,秦雅臉上堆着笑意,“婉婷妹妹,你說是不是?”

謝婉婷莞爾一笑,“雅側妃說的,自然都是對的”,等她嫁給了太子,哼!

到時候,她也就不用跟這個下賤的側妃虛與委蛇的,不過現在,她卻需要這些人來爲自己掃除障礙,至少,那個秦憶絕對不能或者,絕對不能讓太子看到。

自從那日接風宴之後,每次只要想到那張清麗脫俗的臉,她就嫉妒得食不下咽。

太子鍾愛美色,若是給他看到,到時候……

“雅側妃,婉婷姐,你們這可是不厚道”,柳如煙心裡也是千迴百轉。

今日到這裡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誰都不想明着說出來,她們不想做這個領頭人,她柳如煙可不是傻子。

“喲,原來婉婷姐真的在這兒啊”,就在三人沉默時,一個亮麗的聲音陡然響起,門被推開;秦雅的貼身丫頭弱柳和扶風兩人一臉緊張的看着秦雅,她們是想攔着那女子的,可她們實在是……

秦雅臉上的怒容一閃而逝,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迎着笑臉,“原來是鍾妹妹,快進來”,說着狠狠地瞪了兩個丫頭一眼,“鍾妹妹可是外人?也太沒眼力價了。”

“是,奴婢知罪”,聽到秦雅的話兩人大鬆了口氣,至少這意味着她們不用再受罰了。

鍾婉婉看着屋內的秦雅和柳如煙,撅着嘴,“婉婷姐,你怎麼出來也不叫人家,如果不是遇上謝大哥,人家還真的不知道你在這兒呢。”

“嗯?”,謝婉婷有些疑惑,她大哥怎麼會知道她在什麼地方,爲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她特地放了貼身丫鬟一天假,讓她回家探親的。

秦雅心中也疑惑着,難道這謝婉婷不相信她,居然把行蹤告訴她哥哥,這難保她沒有告訴第二個人,到底是自己太大意了。

“雅側妃,柳小姐,婉婷姐,你們今天在這兒幹什麼呀?”,鍾婉婉雖然嬌氣不過卻沒什麼心機。

謝婉婷眼中一閃而逝的厭惡,不過很快就恢復笑臉,“能做什麼,我們也剛到,那日的接風宴不歡而散,今日不過姐妹聚聚頭罷了。”

說起那日的接風宴,鍾婉婉撅着嘴,“哼,還不是怪那個秦憶,就知道裝可憐,三皇子他們也真是的,那個秦憶有什麼好,不就是長得漂亮些,人盡可夫的婊子,我呸!”

“婉婉”,謝婉婷故意大聲呵斥,然後小意的望了望秦雅,“雅側妃對不起,婉婉她不是有意的。”

秦雅擺擺手,“無妨的”,她雖然也非常疑惑沐九兒那日的表現,要知道在她出嫁前,沐九兒在蘭州的態度和作爲那可是無比強硬,連帶着她母親都在沐九兒手上吃了虧的,那日她又怎麼會那般輕易的就認輸了,不過後來想了想,這涉及到名節,哪個女子能不在乎,她也就釋然了。

今天冷不防的聽到有人提起,她雖然非常惱火,但在外人面前還得保持着側妃的形象。

“我就說嘛,那秦憶白白佔着嫡女的名號,要我說雅側妃可是比那秦憶好多了”,鍾婉婉撅着嘴,既貶低了沐九兒又討好了秦雅。

“哎呀,這鐘妹妹可真是會說話”,秦雅連忙笑着,將鍾婉婉拉着坐下來,“其實啊,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姐姐容顏傾世,這可是整個蘭州都公認的。”

鍾婉婉癟癟嘴,“是,一個花瓶”,那天三皇子可是看呆了呢,每次只要想到三皇子的眼神,她就無比的憤恨,“真想毀了她。”

“婉婉!”,謝婉婷再次厲喝一聲,這些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想來今天雅側妃約我們出來,也不僅僅是爲了喝茶的罷?”,柳如煙絞着手絹,既然大家都不想起頭,那就讓她來好了,反正她與沐九兒的樑子早就已經結下了。

秦雅不懂聲色的笑笑,謝婉婷也同樣如此。

“咱們也明人不說暗話,既然雅側妃找我們出來,那就表示我們是站在一條戰線上的人”,說到這裡柳如煙眼中劃過一抹狠戾,“既然我們都想毀了秦憶,不如說說到底有什麼打算,是嗎,雅側妃?”

既然柳如煙都說得這麼直白,秦雅自然不能在裝瘋賣傻,“柳小姐說得是。”

“我要她勝敗名裂!”,謝婉婷冷冷的吐出四個字。

“還有那張臉”,鍾婉婉可是對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可在看到沐九兒之後,她就被打擊得體無完膚,這個世界上怎麼可以有那麼完美的人,不,她一定要毀了她!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都說說吧”,秦雅低首垂眸。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四個女人在一起也同樣不差。

沒有人知道這四個人在包廂裡到底說了些什麼,只知道在她們離開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掛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沐九兒悠悠醒轉,看着牀邊的雲岫,脣角微揚。

時間過得飛快。

在接風宴的五天之後,傳旨公公這才姍姍來遲,帶着皇上口諭,軒轅恪讓秦毅帶着沐九兒明日早朝面聖。

當天夜裡。

“主子”,知春、知夏、知秋單膝跪地。

“事情可都安排好了?”,雲岫聲線冷硬,薄脣微抿。

“都已經安排好了”,知春低着頭,恭恭敬敬,“夫人的隊伍預計三日內能到達雲都,太子那邊,我們的暗線也已經打點好了。”

雲岫微微頷首,“嗯,讓他們隨時注意動向”,到時候他定要讓軒轅家死無葬身之地。

“是”,知春微微頷首,可內心卻是緊張無比,冥獄的強大無人能質疑,但還沒有強大到可以與一個國家抗衡,尤其還是三國中最爲強盛的流雲國,爲了這次行動,他可是將冥獄所有能調動起來的資源都用上了,機會只有一次;若是這次失敗了,那他們所有的暗線……

整個驛站都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是以並沒有人注意到,自來到雲都就一直被晾在驛站的蘇繡衣,此刻悄悄的離開。

“娘,你怎麼纔來?”,秦雅有些不滿的看着蘇繡衣。

“雅兒”,蘇繡衣欲言又止,看到自己女兒臉上不耐的神色這纔在心裡嘆口氣,“這件事情先放一邊,娘有話要跟你說。”

秦雅沒好氣的擡起眼皮,“什麼事?”

“雅兒,不是娘說你,你這脾氣真得好好改改”,蘇繡衣在心裡輕嘆口氣,怪也只能怪自己這些年對她太過於寵溺,只怕是這性子在三皇子府遲早是要吃虧的。

秦雅臉色有些難看,“娘,你到底想說什麼?”

“當年的事情,已經暴露了”,蘇繡衣也不跟她多磨嘰,直入主題。

剛纔還一直叫囂的秦雅卻是腳下一軟,扶着桌椅才能勉強站立,“你,你說什麼?”,不,不會的,當年的事情他們做得那麼的天衣無縫,又怎麼會暴露,“是不是你承認了?是你自己承認的?”

看着秦雅投射過來怨恨陰煞的目光,蘇繡衣只覺得心裡突然咯噔一下,一股從心底扶起來的寒冷透徹全身,“你,你說什麼?”

“是你告訴他們的,是不是?是不是?”,秦雅已經有些抓狂了,她雙手緊緊地抓着蘇繡衣的兩臂不斷的搖晃着,“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爲什麼?”

蘇繡衣抿着脣,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真的是錯了,她怎麼會教出這麼個女兒來,“行了!你當你娘是傻子?”

深吸一口氣,稍微冷靜些的秦雅吞了吞口水,她也不想這樣的,可如果讓三皇子軒轅啓知道當年的事情,想到那日接風宴上,軒轅啓看向沐九兒的眼神,她就覺得心底發涼,別的她不敢說,但若軒轅啓真的知道當年的真相,她可以預見自己以後的日子,不要想太好過。

別人不知道,她卻是很清楚,軒轅啓折磨人的那些手段。

“那件事情怎麼會暴露的?”,秦雅聲音沙啞着。

“林大夫招供了”,說到這裡蘇繡衣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因爲這件事情,秦毅與她已經算是恩斷義絕,從蘭州到雲都,兩個月的路程,秦毅甚至都沒有主動看她一眼,不管她怎麼做,好像都再沒有辦法挽回;若非那道宛若及時雨的聖旨,只怕她現在與女兒已經是陰陽兩隔。

秦雅沉着臉,“當年我就說該滅口的!”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蘇繡衣沉聲,“最多還有半個月,蘭州的卷宗就會呈上來了,所以你最好在這期間把秦憶處理了”,說着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讓她就算不死,那道卷宗呈到雲都,她也再沒有翻身的餘地,知道嗎?”

說到這裡,她深吸一口氣。

當年的胡夢處處壓自己一頭,只因爲她是小姐,自己只是個小丫頭;所以明明是自己與秦毅先認識的,明明是自己先傾心秦毅,可偏偏她卻成了秦毅明媒正娶的妻。

現在她就算是死了,還要霸佔着嫡妻的位置,她的女兒也要處處壓自己的女兒一頭,想到這裡她的面色越來越難看,她胡夢不是很厲害嗎?哼,她就是要毀了秦憶,就是要讓她死了都不得安生。

“娘”,秦雅從來沒有看到過蘇繡衣面色如此扭曲,不禁有些擔憂的喚道。

“嗯?”,蘇繡衣回過神來,“記住,你只有半個月的時間!”

秦雅點點頭,“本來今日找娘出來也是爲了這件事情”,要知道現在整個雲都想要毀了沐九兒的人可不在少數。

“怎麼說?”,蘇繡衣眉毛一挑,聲音微沉。

秦雅面無表情的把那天接風宴還有後來與謝婉婷、柳如煙、鍾婉婉的密謀都簡單的說了下,或許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對於蘇繡衣她沒什麼好隱瞞的,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臉蘇繡衣都不值得她相信了,她當真再也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了。

蘇繡衣點點頭,“你們這樣做是對的,但娘想提醒你一句,那秦憶絕對沒有我們表面上看到那麼簡單。”

“嗯?”,秦雅有些不解。

“你可知道那秦憶這次回蘭州的時候帶回一個孩子”,蘇繡衣冷聲,“她的兒子都已經三四歲了,孩子的父親正是雲岫,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尤其是,現在的雲岫身上那股冷傲清蕭的氣勢,甚至是讓她都不敢直視。

秦雅突然像是想到什麼,眼中忽然劃過一道精光,“你說秦憶兒子的父親是雲岫?”

“嗯,怎麼了?”,蘇繡衣皺着眉頭。

“哈哈,既然這樣,那事情就好辦了”,秦雅俯身在蘇繡衣耳邊說了幾句,蘇繡衣面色依舊非常嚴肅,間或點點頭,“不行,那個孩子已經被他們送走了,你表叔派了好多人都沒有查到”,甚至那些派出去的人再也沒有回來,想到這裡她不禁覺得脊背一涼。

秦雅心下一沉,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小瓶交給蘇繡衣,“既然這個方法不可行,那就還是堅持原來的吧,這是酥香軟語,你找機會灑在秦憶的衣裙上,她明日不是要進宮面聖麼?”

想到這裡,她嘴角微揚,勾起一個陰險狠辣的笑容,她倒要看看,明日秦憶公然勾引聖上,爲此還動用了宮中禁藥,哈哈,這件事情要是傳出來……

“這”,到底薑還是老的辣,蘇繡衣緊緊握着白瓷小瓶,面上卻有些擔憂,“這件事情已經安排好了?”

秦雅點點頭,“放心,當今聖上並不十分愛美色,但太子卻是個十足的色胚,以秦憶的姿色,再加上酥香軟語,到時候,父子兩人共用一女,呵呵,皇家可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傳出來?”

所以,秦憶必死無疑。

“雖說如此,但你們也務必小心”,蘇繡衣仍舊有些擔憂。

“娘,你放心,明日我會纏着三皇子,到時候不僅是我、謝婉婷還有鍾婉婉她們以不同的名義出現在御花園”,秦雅脣角微勾,謝家、鍾家在後宮都有依靠,進宮陪陪姑姑或者姨媽之類的,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大家裝作在御花園不期而遇,再看到某些不該看到的,呵呵。

蘇繡衣點點頭,“既然你們都已經安排好了,那娘也就不多說了,我是偷偷跑出來的,該回去了不然若是讓你爹知道就慘了”,她現在可是待罪之身,託秦雅的福纔沒有立刻命喪斬刀之下。

“嗯,娘你自己也要小心些,那藥千萬不能沾到皮膚之上”,末了秦雅還特地囑託了兩句。

知道沐九兒擅長杏林之道,所以她們可是想了又想,纔想到這種看成春藥中最頂級的酥香軟語;與其他春藥不同,它無色無味,就算是及其精通醫術的人,在藥效發作之前也難以意識到。

蘇繡衣微微頷首,“娘會小心的。”

回到驛站。

蘇繡衣小心翼翼的左右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發現自己離開,這才閃身回到屋子裡。

回想着秦雅的話,左手還緊緊握着那個白瓷小瓶。

這輩子,爲了秦毅和秦雅她手上沾的血還少嗎?也不缺秦憶這一條,更何況還能跟秦雅未來的路上鏟清障礙,一舉兩得,她何樂而不爲;秦憶,到了閻王殿可別怪我,怪只怪,怪只怪你是胡夢的女兒!

她在心中不斷的述說着,每每只要想到那日,秦毅和胡夢盛世婚禮洞房花燭,他們在牀上翻雲覆雨,鴛鴦和諧,她卻守在門外聽了一夜的春宮,沒有人知道她的手心已經被掐出了鮮血,心更是被撕成一片一片的。

由於是在驛站,蘭州使隊所有人住的屋子都是挨着的,也不知道是上天安排還是她運氣太好,這是蘇繡衣自蘭州使隊到了雲都之後第一次出門,卻發現秋霜就住在她旁邊的旁邊,至於她的隔壁,住的自然是莫憂。

“秋霜,你過來”,莫憂站在迴廊上,對着秋霜招了招手。

秋霜抱着一襲淺紫色衫裙,微微蹙眉,“等我一會兒,這是小姐明日要穿的衣衫,我得給小姐送去!”

“我有急事要跟你說”,莫憂深吸一口氣,這麼多年,他甚至都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有再回到雲都的時刻,或許真的是老天開眼了吧,當年的種種,那些欠了他的,統統都該還回來了!

秋霜眉頭皺了皺,不過想了想,“成,你稍等一會兒”,說着將衣裙抱進自己的屋子,放在軟榻上,又稍微整理了下,然後這才輕輕合上門,踱步到莫憂的屋內。

看着這一幕,蘇繡衣心下一喜,真是天助我也!

直到莫憂將秋霜拉進屋內,兩人關上門之後,她這才飛快的從屋內出來,輕手輕腳的進入屋內,警惕的環視四周,確定沒有人看見之後,取出那白瓷小瓶,掀起那衫裙的外層飛快的灑在裡面,想了想,又有些不太放心,用手絹包着自己,然後又抖了抖那衫裙,確定所有的藥粉都被均勻的灑上之後,她這才躡手躡腳的離開。

秋霜從莫憂屋內出來,眼角掛着淚滴。

“我說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秋霜的語氣有些不太好。

“秋霜,我”,莫憂咬牙,看着秋霜那個樣子他也非常難受,可男子漢大丈夫,以往是他沒有這個機會,可現在既然都已經光明正大的回到了這個地方,難道還要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仇人逍遙嗎?

不,他做不到!

若是他真的如此,又怎麼對得起當初爲了保護自己而被那人廝殺的親人和兄弟!

秋霜神色有些恍惚,走進屋內,第一眼就看到淺紫色的衫裙,不管如何,這裙子還是得給小姐送去的。她抱着衫裙朝着沐九兒房間所在的方向走去,只剩下莫憂怔怔的看着秋霜離開的背影。

蘇繡衣看到秋霜的動作,眉頭微微皺起,心裡卻有些慶幸,還好自己爲了防止秋霜發現,特地將那藥粉灑在了裙子的內層,不然秋霜的肌膚若是觸碰到藥粉,鐵定就會發現那裙子的不對勁了。

與蘇繡衣分別之後,秦雅的心有些沉沉的。

其他的倒還好說,但當年的事情卻是她心頭的一根刺。

雖然軒轅啓並不是個十分追求美色的,但想來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是沐九兒那般沒得讓身爲同性的她都忍不住動心的女子;說絕美她都嫌不夠,那般空靈婉轉,宛若不食人間煙火仙子般的存在,只怕是個男人都忍不住吧。

想到這裡,她的心又沉了沉,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軒轅啓知道當年的真相,想到這裡,她心裡下定決心,“弱柳扶風!”

“側妃娘娘”,兩名婢女模樣的人推門而入。

“扶風,去吧來福叫來”,來福是她在宮中從一位后妃娘娘手下救下來的,卻不想原本只是無心之舉,這來福卻是個有能力的,身手也非常的不錯,這倒是讓她有些不解,爲何他會甘心在那金碧輝煌的籠子裡做個太監了。

不過她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該自己問的就不要問,更何況是來福這樣有能力的人,他之所以會這樣做一定會有自己的原因,她不需要知道;只要他忠心於她,幫她辦事,這就足夠了。

“雅側妃”,不一會兒,一位身着黑衣勁裝的男子出現在她面前。

“你們先退下吧”,秦雅揮了揮手,弱柳扶風兩人恭敬的退下;呆在秦雅身邊三年,她們早已經摸清了秦雅的個性,在她面前她們沒有反駁的餘地,只能服從;不然,想到之前她們屋內莫名消失的姐妹,兩人同時打了一個寒顫。

來福意味深長的對着合上的門笑了下,看着秦雅,“有什麼事嗎?”

“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秦雅深吸一口氣。

“你只有這一個機會,可是想好了?”,來福的聲音冷硬。

“是”,若非必要他也不想動用來福的這個人情;雖然當初她救下了他,但他卻並不是完全賣身給她,而是答應幫她做三件事不管是殺人放火還是其他,他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會做到。

這三年來,也的確如此。

只是現在,她也只剩下這一個機會了。

可當年陷害沐九兒導致她被墮入怒江的那件事情實在牽扯甚大,她不敢賭軒轅啓的態度,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從根源下手,“是,我已經想好了!”

“既然如此,說吧!”,來福雙手環胸,抱劍斜靠着門框。

“我要你去截殺蘭州護送案宗的隊伍”,秦雅深吸一口氣,“這是最後一件事,事成之後,我就將那件東西還給你,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秦雅說道那件事情的時候,本來一直閉着雙眼面無表情的來福嘴角竟然動了動,而後良久,他才淡淡的開口,“好!記住你說的話”,若非是爲了那件東西他根本就懶得跟這個女子糾纏三年。

若非有他,這秦雅又如何能在三皇子府過得這麼逍遙,甚至在軒轅啓的後院可謂是隻手遮天。罷了,誰讓自己當年下山的時候立下的誓言,好在這是最後一件事情了,等這件事情完成之後,他就可以去尋找自己的女神了。

“這是自然”,秦雅看着來福,心裡卻有些好奇,那件東西一直都被自己鎖在梳妝匣中,她也曾拿出來研究過,可怎麼也看不懂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看來看去,也不過是女子用的步搖嘛;不過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只要來福將這件事情辦成了,她自己在雲都、在三皇子府也有了自己的底蘊了勢力,並不需要完全已考慮來福了。

更何況她早就知道,來福是不可能永遠呆在她身邊的,對一個太監,她倒是沒有太多的留戀。

如果來福知道秦雅此刻心中的想法,一定會一巴掌派過去,誰說他是個太監的。

雖然當初他是以太監的身份被秦雅救下的,秦雅一直誤會他是個太監的事情他也從來沒有反駁過,可這並不代表着他真的就不是個男人。

【第六節進宮面聖】

第二天一大早。

因爲要進宮參加早朝順便帶沐九兒面聖,秦毅氣得非常之早。

沐九兒也大清早的就被雲岫從被窩裡挖起來。

“唔”,沒有睡醒的沐九兒有着非常大的起牀氣,不過這些雲岫早就有了應對之法,他輕輕的覆上沐九兒的脣,婉轉吮吸着,“九兒,再不起來的話……”

他的尾音拖得非常之長,原本迷迷糊糊的沐九兒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揉了揉痠疼的腰,睜開眼沒好氣的送給雲岫一記衛生球,

“呵呵”,雲岫低低沉沉的笑聲傳入耳廓,“難道九兒忘了今天早上的事情了?”

“行啦,沒忘沒忘”,沐九兒有些惱火,這皇帝也太不會享受了吧,居然每天早上還弄個什麼早朝出來,如果她是皇帝,一定要廢除這一條,真的是在二十一世紀還九點鐘才上班呢,看看窗外,這天還沒有放亮雖然秋天亮得比較晚,可這也頂多七點鐘。撅着嘴,任由雲岫給她捯飭着衣衫髮髻。

沐九兒猛然發現,有云岫在的時候,她真的是變得越來越懶了;想到這裡她的面色不禁有些難看。

“怎麼了?”,敏感的察覺到沐九兒神色的變化,雲岫一邊給她整理衫裙,一邊輕聲問道。

“雲哥哥”,沐九兒的心情有些低落。

“嗯?”,雲岫手上動作卻不停。

“你有沒有發現我越來越懶了”,沐九兒的聲音低沉,“在這樣下去我怕我連衣服都不會穿了”,如果這樣跟雲岫在一起呆上個幾年,那是非常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雲岫卻不以爲意,趁着給沐九兒系衣帶的時候,輕輕點了下她那精緻圓潤的鼻頭,“我甘之如飴”,就算是伺候她一輩子,他也甘之如飴,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罷。

等沐九兒洗漱好,打扮完畢下樓的時候,秦毅已經用完早餐,早早的等在了那裡。

“怎麼這麼慢?”,秦毅上下打量了下沐九兒,雖然這一身略嫌樸素,不過正所謂天生麗質,看起來倒是並不難看。

沐九兒並沒有答話。

“乖,如果餓的話,我讓秋霜帶了一些果汁和糕點,你自己就吃一點”,雲岫想了想,又傳音道,“記住用靈力隔開衣衫,保護好自己;皇宮大內,隨時隨地都有人監視着,不到萬不得已,必不能動用空間”,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沐九兒點點頭,在雲岫臉頰落下一個羽毛般的親吻,“我知道了,等我回來!”

“嗯,去吧”,眼角覺察到秦毅難看的臉色,雲岫只能在心中無奈的搖搖頭。

坐在馬車上,與秦毅四目相對,卻並沒有言語。

“進宮之後,不要亂走亂撞,務必記清楚禮節,不要衝撞了貴人”,秦毅抿着脣好半晌才淡淡的開口,對於這個大女兒,他心裡真的是百味雜陳;看着她出落得越發的漂亮,甚至比起當年的胡夢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其實心裡也是高興的;但一想起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情,那些關於她的傳言,他的心又一下子沉了下去。

想當年,胡夢可是集智慧與美貌與一身,自己花了多少心思才抱得美人歸,可面前這個少女,明明是他們的女兒,可爲何卻……

其實說起來,秦毅在心中淡淡的想着,沐九兒發怒的時候,那眉眼可是像極了當年的胡夢,如果她能多一些……

罷了,這些不想也罷。

“嗯”,沐九兒微微頷首,心裡卻是不屑一顧。

皇帝,軒轅恪嗎?

算個鳥!

不過當年這些話,她可不會當着秦毅的面說出來。

雲都皇宮,早朝的瓊華殿上。

軒轅恪端坐其上,一個身着綴金錦袍的太監手握拂塵立在一側。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富麗堂皇的宮殿佔地極寬,即使整個雲都文武數百官員立在其間也並不覺得擁擠。

軒轅恪淡淡的揚手,“衆卿平身!”

“謝皇上!”,文武百官再次整齊劃一。

沐九兒站在秦毅的身旁,聽着那些老學究嘰嘰喳喳的說了些什麼,她也不想去聽,左右一個國家也不就那麼點兒破事兒,偏偏這些人還像個麻袋一樣,每天裝啊裝啊;明明就是一兩句話就解決的事情偏偏要讓上面那個人拍板,然後歌功頌德。

“皇上,老臣有事啓奏,對蘭州城主之女私自前往朝歌一事,臣等一致以爲應給予重罰”,一位身着旭日東昇朝服的老頭出列,對着軒轅恪拱了拱手,然後顫顫巍巍的道。

沐九兒本來是跟在秦毅站在隊伍的最末端。

說起來四周城主的品級並不低,也相當於一個郡王什麼的,但因爲現在流雲國的當朝皇帝對四州城主越發的忌憚,所以他們的權利也是被一再的剝削,然後又導致了現在,外地官員回朝述職都在隊伍的最末端這樣的情況。

秦毅黑着臉,雖然早就知道這次回雲都沐九兒在朝歌的事情勢必會被人拿出來說事兒,可卻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的落井下石。

“秦愛卿,這件事情你怎麼看?”,軒轅恪心裡冷笑一聲,朝着秦毅的方向望了望,只是視線在掃過沐九兒的時候,眼中一閃而過的經驗,他年齡已經大了,對於美色也就那般,更何況沐九兒這個比他女兒還要小的少女。

太子軒轅憬也忍不住回首一望,在看到那抹紫色身影的時候,頓時雙目發亮,整個人就此呆滯。

那宛若水晶般的女子,散發着冰冷但卻誘人的氣息,雖然她身上並沒有太多的點綴和裝飾卻絲毫不影響她原本的姿容和氣質,雖然他不知道仙子爲何物,但在看到那抹紫色的一剎那,他的腦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四個大字,美若天仙。

感受到軒轅恪和軒轅憬的雙重視線,沐九兒眉頭微不可查的蹙起。

秦毅出列對着軒轅恪拱手,“啓稟皇上,對於這件事情,微臣有話要說;衆所周知小女於四年前失蹤,後被人所救但卻不知身在何方,小女自小精通杏林之術,也恪守師父教導,正所謂醫者仁心,想必任何一位有良心的醫者在遇上這種事情都不會袖手旁觀的;更何況因爲這件事情,朝歌與我流雲交好,兩朝互不侵犯,和平百年,於公有利於江山社稷,於私也是小女對自己醫術的考驗和提升,微臣不同時太史大人懲罰之說。”

開玩笑,雖然對於這個女兒他並不怎麼能看透,也有些不懂;但不管怎麼講,他的女兒豈有任人宰割的道理,更何況這可是他最愛的女人留給他唯一的骨血。

“嗯,秦愛卿說得有理”,軒轅恪點點頭,嘴上雖然說着,但沐九兒卻沒有忽略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冷芒。

“皇上,這老臣不同意秦大人之說”,太史出列看着秦毅,“朝歌爆發鼠疫,誰人不知這鼠疫擁有屠城之效,若是秦城主之女能及時將這消息上報朝廷,我流雲趁機出兵攻打,拿下朝歌也不過是小菜一碟,可如今秦城主之女不僅未將消息上報,更私自出手解朝歌之危,此等作法,實在是讓老臣懷疑秦大人之用心。”

沐九兒在心裡癟嘴搖頭,看着那頭髮鬍子都花白的老者搖頭晃腦的,只是那雙眼睛卻怎麼看怎麼像一條毒蛇。

“太史大人之說也不無道理啊”,軒轅恪就是個兩面不得罪的,但若非他授意,那個什麼狗屁太史又怎麼會這般咄咄相逼,當真以爲他們秦家人都是傻子不成。

秦毅面色異常的難看,“我秦家爲過戍守蘭州邊關百年,對皇上那可是忠心耿耿,太史大人這樣說未免太讓我邊關將士寒心了”,他冷笑一聲,“且不說小女本是被歹人擄往朝歌,聽太史大人這樣的說法,那豈不是我流雲內鬼,不然那歹人如何得知小女精通杏林之道,又如何咄咄相逼?”

“你……強詞奪理,一派胡言”,太史大人寬袖一甩,臉一沉。

“哼,微臣也只是就事論事”,秦毅仍舊不卑不亢。

軒轅憬看着沐九兒那嬌顏的容顏,凹凸有致的身軀,還有那天仙般的姿容,早就已經心癢得厲害;雖然三皇弟的側妃昨夜曾派人告訴自己說她姐姐乃天下少有的美女,但看慣了春花秋月,燕環肥瘦。他還當真沒有把那側妃的話放在心上,更何況想到最近手下的謀臣所說的話,軒轅恪嚐嚐獨自召喚軒轅啓並且留在崇華宮中,一談就是數個時辰。

形勢於他越來越不利,若是不能坐上那個座位,他又有什麼資本讓天下女子傾心,坐擁三千後宮。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一暗,將那些煩心事兒都甩到一邊,這麼個嬌滴滴送到嘴邊的肥肉,不嚐嚐他就不是軒轅憬了。

感受到那淫邪不斷大量自己的目光,沐九兒眼神一暗,狠狠地瞪過去。

軒轅憬卻只覺得心裡波濤洶涌,自動把沐九兒那一瞪當成了秋天的菠菜,果然美人兒對他也是有意的嗎?哈哈,他就說像他這樣玉樹臨風,又是流雲儲君的人,這天底下怎麼可能有女子不喜歡。

想到這裡,他不禁又下定了決心,既然父皇無情那就別怪他不義了。

這天下,他絕對不遑多讓。

這邊兩人眼刀相向,那邊秦毅與太史大人也針鋒相對着。

“父皇,兒臣以爲秦大人說得有理”,好久軒轅憬才從沐九兒身上把眼光移開,淡淡道。

軒轅恪看着這位只知道醉臥溫柔鄉、還沒成年就已經後院百花齊放,成年後便越發張狂,甚至公然留戀青樓的兒子,心裡雖然有些不耐煩,不過這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是立長立嫡,偏偏這軒轅憬不僅是他的長子又是正宮嫡出,平日裡雖然淫邪,好色,一無是處可偏偏有一點,那些女子都是心甘情願送上門去的,這軒轅憬也從來不幹那些強搶民女的事情,想要廢了他的太子之位,一時之間還真就找不到辦法。

“太子這話未免有失偏頗”,太史大人若有所思的斜睨了沐九兒一眼,在場的文武百官基本上心裡都能猜到軒轅憬的想法,只怕是看上那秦城主之女的姿容,起了追求的心思了吧。

偏偏軒轅憬還認爲別人都一無所知,“兒臣以爲,正所謂醫者仁心,太傅也經常教導我們要仁心仁德,若親城主之女真的冷對哀鴻遍野,見無數黎民百姓家破人亡而無動於衷,那才真是罪無可恕了吧。”

“太子所言甚是”,文武百官中的太子黨此刻開始出列附和着。

“嗯”,軒轅恪也象徵性的點點頭,“太子所言極是,能研製出遏制鼠疫的藥方,想來秦姑娘的醫術必定登峰造極。”

雖然還是有些不習慣那些人叫自己秦憶、秦姑娘什麼的,但偏偏她還不能表達自己的意見,也只能生受了,她出列對着軒轅恪微微福身,“皇上謬讚了!”

只是短短的五個字,可在場衆人卻只覺得一陣春風拂過,這聲音纔是真真的大珠小珠落玉盤。

軒轅憬看着沐九兒那一張一合的紅脣,耳邊盡是她那銀鈴兒般的聲音,他甚至在幻想着,若是那張天下無雙的絕色容顏跪在自己身下,那一張一合的小嘴兒替自己含着,吮吸舔弄……

“呵呵,秦姑娘可真是謙虛”,軒轅恪冷冷一笑,“今日宣秦姑娘覲見其實也不爲其他,只是朕的母后頑疾在身,希望秦姑娘能援手相治;若能治好了,朕重重有賞!”

沐九兒飛快的擡首看了軒轅恪一眼,然後又低下頭,仍舊是溫溫糯糯的甜膩又帶着顆粒感的脆聲,“民女定盡力而爲”,只是嘴上雖然這樣說着,可心裡卻是冷笑不已,治好了重重有賞,這軒轅恪當自己是傻子麼?

且不說這皇宮大內只怕也難以找出一件自己想要的東西來,光說這軒轅恪的允諾,只說只好卻不說治不好,只怕是若治不好,就是要重罰了吧。

太后頑疾,既然都說了是頑疾,又怎麼會輕易治好了;再者說,這皇宮中可是豢養着一羣太醫,如果她能輕易治好了那太后的什麼狗屁頑疾,那還要那些太醫來幹什麼?都是吃白飯的?

心中怒火無處發泄,身體又開始莫名的發熱;她有些不耐煩的暗暗扯了扯衣衫,心裡陡然像是想起了走之前雲岫交代的,用靈力隔開衣衫,難道是這衣衫有問題?

她雖然長期有在自己周身撐起一層靈力保護罩的習慣,但卻並沒有隔離衣衫的習慣;雲岫既然會這樣囑咐,那就說明這衣衫定是有問題。

後面軒轅恪、秦毅還有文武百官又說了些什麼,她沒有聽見;她所有的心聲都沉入自己的衣衫之內,然後小心翼翼的從裡面搜刮處不過指甲蓋大小的無色無味的粉末,她只用指甲輕輕挑了一點,輕輕一抹就知道是什麼,只是什麼人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自己的衣衫下藥?

“既然如此,那秦愛卿就先回吧,太子你帶秦姑娘去御花園走走,太后不喜早期,這個時間必是還沒有起身”,軒轅恪揮揮手。

“是,皇上!”“是,父皇!”

秦毅看着沐九兒,“憶兒自己一切小心,這是我秦家秘字營的信號彈,若有事直接彈出便是”,當然這話是兩人悄悄進行的。

“多謝父親”,雖然這東西用不到,但卻是秦毅對自己女兒的一片心意,她不會拒絕。

文武百官退朝,直直朝着宮門走去,軒轅憬則是緩步走到沐九兒的身旁,雖然心裡急切無比,但唯恐嚇到了沐九兒,強按捺住心中的渴望;兩人退出瓊華店,喚了秋霜兩人並排着朝着後宮走去。

半路與軒轅恪不期而遇。

“參加皇上”,沐九兒只是微微福身,雖然有些不合禮節,但軒轅恪也沒有刻意追究;“秦姑娘覺得這御花園如何?”

沐九兒微微一笑,神識放開,果然看到秦雅、謝婉婷還有鍾婉婉三人,雖然分在三個不同的地方,但若說她們沒有密謀,她卻是不信的,這酥香軟語可不是誰都能弄到的大路貨。

咦?

突然沐九兒眼前一亮,看着旁邊滿臉心事的軒轅恪,一臉淫邪的軒轅憬,突然想到一個絕妙的辦法。

“百花盛放,爭奇鬥豔,皇上這御花園自然是好的”,她淡淡的開口。

軒轅恪卻是哈哈一笑,“看來這傳言不可信啊。”

沐九兒心裡一沉,這什麼跟什麼;不過她的神識卻一直鎖定了秦雅三人,又朝遠處看了看,“早聽說皇宮御花園中花種無數,不知民女可有這榮幸一飽眼福?”

“哈哈,居然秦姑娘有着雅興,趁着今個兒朕心裡高興,憬兒,我們就陪秦姑娘走走吧”,軒轅恪原本是想着若是軒轅憬能拿下沐九兒再好不過,能研製出治療鼠疫的藥方,這等人才能收歸己用是最好;不過後來一想,這軒轅憬除了身在皇家,霸佔着太子的位置之外,簡直是一無是處,更何況,這樣的人才還是抓在自己手中最爲合適。

一路上,軒轅恪不鹹不淡的給沐九兒介紹那些稀有的花木品種,沐九兒也應和的淡淡一笑。

秦雅、鍾婉婉和謝婉婷也早已經走到一處。

“怎麼還沒開始?”,鍾婉婉有些着急。

“難道是那藥沒效果?”,謝婉婷也有些疑惑。

秦雅卻沉着臉,“不,不可能的啊。”

“難道是下藥沒有成功?”,鍾婉婉有些火了,要知道那藥可是她從她小姑姑手中苦苦哀求來的,只這一份多了可沒有。

“不可能”,秦雅聲音一沉,“再等等。”

沐九兒有意引着軒轅恪和軒轅憬往三人所在的地方走去,在走到一個偌大的人工湖邊時,遠遠的看着秦雅三人,她對軒轅恪等人淡淡一笑,“咦,那邊不時雅側妃、謝姑娘和鍾姑娘嗎?”

“嗯?”,軒轅恪雙眼微眯。

“呵呵,想來是進宮探望娘娘們的”,軒轅憬雖然有些不高興,不過也淡淡的開口,鍾家和謝家都有女兒在宮裡爲妃,鍾婉婉和謝婉婷也是經常進宮來的,他們都已經習以爲常了。

沐九兒所在寬袖中的手握着那一直用靈力隔絕的酥香軟語,往軒轅憬和軒轅恪的脖子處分別彈過去一縷,“上次接風宴上我們有些誤會,皇上可容民女過去打聲招呼?”

她說得言辭懇切,軒轅恪和軒轅憬兩人也不好拒絕。

“民女見過雅側妃,鍾姑娘,謝姑娘”,走到近處,沐九兒看着三人微微福身,低下頭的同時也將剩下的酥香軟語分成三份,兩指微曲,分別朝着三人露出的脖頸便彈過去。

酥香軟語雖然是春藥中的極品,但並不屬於烈性春藥,只有在沾染到皮膚的一刻鐘之後,纔會激發藥效,所以她必須趁着這一刻鐘的時間做點兒什麼。

秦雅三人都沒有想到沐九兒竟然會主動給她們打招呼,一時之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軒轅恪面色越發難看,三人才給軒轅恪、軒轅憬行禮,後又給回了禮。

“深秋降至,姐姐可真有雅興”,秦雅對着沐九兒微微一笑。

“呵呵,二妹妹日後可不能如此了,既然身爲三皇子的側妃,民女該恭敬的喚一聲雅側妃纔是”,沐九兒可不想被什麼姐姐妹妹的亂喊一氣。

秦雅嘴角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姐姐說笑了,不管妹妹是什麼身份都是爹爹的女兒,也都是姐姐的妹妹”,一句話說得冠冕堂皇,但私底下竟然給她下那樣的藥,哼,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沐九兒就是看她們三哥不爽,誰讓她們又剛好撞上了槍口。

幾人坐在湖心亭中,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些沒有營養的話。

“哎呀”,沐九兒突然捂着小腹,咬着下脣,“皇上,這,民女想方便一下,不知這位宮女姐姐可能帶民女走一趟?”她低頭抿脣,像是極端不好意思。

軒轅恪身邊的一名宮女聽到沐九兒的稱呼頓時覺得受寵若驚,朝着軒轅恪望了一眼。

軒轅恪點點頭,“嗯,去吧!”

“秦小姐請這邊來”,那名宮女這才快步走到沐九兒身旁做了個請的姿勢。

“那就麻煩宮女姐姐了”,沐九兒對着那名宮女微微一笑,然後俯身在秋霜耳邊,“東西可是都帶了?”

秋霜雖然有些不明白沐九兒說的是什麼,但也點點頭,“帶了!”

沐九兒巴掌大的小臉紅撲撲的,“宮女姐姐,我們走吧!”

雖然她的聲音很小,但軒轅恪和軒轅憬這兩位稍有內力底子的人都能聽清楚,心裡自然也是想入非非的。

跟着宮女,沿着白石小道不斷往前,沐九兒嘴角微勾,她肚子裡可是揣着一個球呢,月信這種事情,不過故意讓他們聽的,不然怎麼找理由把秋霜拉出來。

“秦小姐,你先進去吧,奴婢在這裡候着”,那名宮女對沐九兒極有好感,雖然同是官家小姐,但沐九兒身上那股平和的氣息本來就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再加上她也不像其他的小姐一般,動輒打罵,根本看不起這些宮女。

等沐九兒解決好,回到湖心亭的時候。

那裡已經被大內侍衛圍得水泄不通。

“這,發生什麼事了?”,沐九兒有些不解的拉着外圍一個宮女模樣的人問道。

“噓”,那名宮女在脣邊豎起一根手指,然後悄悄道,“這三皇子的側妃、鍾尚書家的小姐和謝丞相家的小姐竟然公然在這御花園勾引皇上還,還……哎,聽說若不是太子臨時被皇后娘娘叫了去,只怕這她們還想勾引太子呢,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平日裡可是正經了,卻原來……”

沐九兒嘴角抽了抽,這軒轅憬竟然逃過一劫。

承乾殿中,軒轅恪面色難看。

軒轅啓恭敬的立在一側。

“今日之事誰若膽敢說出去,誅九族”,軒轅恪冷聲。

身後的宮女、太監、侍衛跪了一片,“是!”

“這雅側妃爲人輕撫,今日又發生這樣的事情,啓兒,你看……”

軒轅恪欲言又止。

“既然如此,就處死了吧”,軒轅啓淡淡的點頭。

“嗯,可是秦毅那邊”,軒轅恪微微皺眉,如果只是秦毅一個人那倒還沒什麼,秦家對他的忠心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只是秦家背後的秦家軍,還有秦家密營,那可都是隻聽秦家號令的,若是真的惹惱了他們。

“雅側妃不守婦道,私通侍衛,被兒臣抓姦在牀,但礙於皇家威儀,特賜白綾三尺”,軒轅啓擡頭望了望軒轅恪,薄脣輕啓。

聽到軒轅啓的話,軒轅恪在心中點點頭,果然不愧是他看中的接班人,只是面上卻不顯,“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就交給皇兒去處理了!”

“鍾家和謝家那邊?”,軒轅啓試探的問道。

“隨便封一個妃位或者嬪位吧”,軒轅恪有些惱火,也有些懷疑,自己平日裡可不是這般急色的人,可怎麼今天卻像是情不自禁一般,要了還想要,尤其是那秦雅,雖然不是完璧之身,但那火辣、熱情的表現確實大大的滿足了他男性的虛榮心,還有鍾家和謝家的兩個小丫頭,那甬道,嘖嘖,可真是緊緻。

“是”,軒轅啓點點頭,對於秦雅他也並不是多寵愛,說白了可有可無;不過現在軒轅恪將這件事情交給他,就無比秘密處理了。

【第七節塵埃落定】

隔天,一切風平浪靜,軒轅啓靜靜的處理了秦雅,然後又低調的宣封謝婉婷和鍾婉婉一個爲妃一個爲嬪。

軒轅恪聽到結果之後微微頷首,對於這個兒子的辦事能力,他是從來不懷疑的。

就算鍾家和謝家再不捨得小女兒進宮,可皇家的聖旨哪裡容得了他們反抗。

鍾婉婉和謝婉婷兩人,雖然也都不清楚爲何自己那天會有那樣的動作,但後來聽到秦雅被處死的消息,也都將自己的爪子龜縮起來,原本與她們較好的姑姑和姨媽,因爲這件事情也與她們疏遠了。

而沐九兒因爲這件事情,軒轅恪特地派人將她送回驛站,並囑咐在事情真相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用進宮了,而替太后診治的事情更是連提都沒有提半句。

沐九兒自然也樂得清閒。

本來以爲這樣事情應該算是告一段落了,可在事情發生的第三天。

雲都街頭巷尾都突然流傳着,皇上霸佔自己兒子的女人,爲了不讓事情傳出去,將人處死的消息;也有人傳言,皇帝雄風不到,竟然御花園一次御三女,其中還有鍾尚書和謝丞相家的女兒;還有傳言……

有心人結合謝家和鍾家最近將女兒送進宮的消息,突然大家都覺得事情真相了。

難道是被皇上破了身子,毀了貞節,所以不得不送進宮?

不然哪有姑侄共事一夫的道理?

不得不說,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八卦的力量是無窮的。

當天,聽到粘杆處彙報的軒轅恪當場在皇后中宮就發了脾氣。

早上前往中宮請安的軒轅憬也莫名的遭殃。

“說,是不是你這個逆子?”,軒轅恪已經口不擇言了。

“這,父皇,兒臣冤枉啊”,軒轅憬自己還鬱悶着呢,上次從御花園跟父皇分開之後,突然在假山後面看到侍衛和宮女偷情,那浪蕩的聲音讓他陡然慾火中燒,爲此趁着皇后不在,急忙急火的辦了皇后身邊的貼身宮女,爲此還特地給皇后訓了一頓。

軒轅恪沉着臉,“那日在御花園就只有我們兩人,不是你是誰?”

“父皇,兒臣不知,兒臣真的不知啊”,軒轅憬心中一急,一下子雙膝跪地。

“哼”,軒轅恪沉着臉,看着如此沒有骨氣的軒轅憬,更是心中惱火,低聲呵斥一聲,“廢物”,然後起身離開。

從裡屋走出來的皇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看到自己的兒子愣愣的跪在地上。

回到承乾殿的軒轅恪心中也非常惱火。

也不知道是誰在操控,現在整個雲都都在盛傳着他沉溺女色,不配爲皇之類的話,甚至還有隱隱的讓他退位的聲音,開玩笑,他現在可真當壯年;他也曾懷疑過沐九兒,可他調查的人彙報,沐九兒回到驛站並沒有特別的舉動,甚至也沒有與什麼身份不明的人接觸過,想來想去也只有太子了。

想到這裡,他眼神一暗。

皇后沉聲,“太過分了!”

“母后”,軒轅憬此刻也同仇敵愾着。

“皇兒,既然他不仁也別怪我們娘倆不義”,皇后眼中一閃而過的厲芒。

“母后的意思是?”,軒轅憬也眼神一沉。

“是”,皇后點點頭;雲岫早就派人與他們聯繫過,並且留下話,他們考慮好了隨時聯繫,所以當天晚上。

雲岫易容出現在太子東宮。

“可是考慮好了?”,雲岫似笑非笑。

“嗯,可是閣下這般未免太沒有誠意了吧?”,軒轅憬雖然不學無術,但並不笨。

“呵呵,這個如何?”,雲岫從懷中掏出一面令牌扔給軒轅憬,“我助你奪位,但條件是我要雲蘭二州以及一個永生互不侵犯的承諾”,他嘴角微勾。

軒轅憬看着手上的令牌,瞳孔一縮,“天楚太子。”

“呵呵”,雲岫低沉一笑,“太子可以好好考慮,不過,看軒轅帝的意思,似乎有意換個儲君,到時候本宮不介意換個人合作,這意思嘛,太子自己衡量”,說着起身就要離開。

軒轅憬連忙喊道,“慢着,天楚太子用什麼作保證不是想吞併我流雲?”

“呵呵,你以爲我們天楚有這個實力?”

說到這個,軒轅憬稍微放心了些,畢竟三國鼎立,流雲最強,這是事實;其他兩國雖然也在三國之列,但兩個國家聯合起來也未必能比得上流雲的強大,更何況現在朝歌已經自顧不暇。

“好,我答應你”,軒轅憬雙眼微眯,想到皇后的話,再想到軒轅恪的那一聲笨蛋。

雲岫淡淡一笑,“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了!”

“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具體的安排吧”,軒轅憬的一個謀臣從身後走出。

……

“軒轅太子想何時行動?”,雲岫狀似無意的問道。

“越快越好”,軒轅憬沉着臉。

“這”,雲岫臉色一暗,“若是沒有充分的準備……”

後面的話就不言而喻了。

軒轅憬點點頭,“可是現在軒轅恪聲名在外,要知道民意也是非常重要的。”

“這倒是,看來軒轅太子日後必定是受百姓愛戴的好皇上”,雲岫恭維道。

“呵呵,君太子也不差”,軒轅憬看着雲岫,雖然是易容但輪廓未變,整個人依舊俊朗無比。

“既然軒轅太子都已經準備好了,那就趁熱打鐵吧”,雲岫想了想,“明日知春會給你聯繫,你先把人安插進禁衛軍和御林軍裡,明晚酉時準時行動!”

“那就仰仗君太子了”,軒轅憬對着雲岫拱拱手。

“好說,好說”,雲岫微微一笑。

兩人心中都是千迴百轉,軒轅憬雖然也明白與雲岫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可仗着流雲國的強盛,

——

“主子”,知春立在雲岫身側。

“嗯?”,雲岫淡淡一笑。

“我們何不趁此機會將流雲國一網打盡?”,知春抿着脣有些不明白,若是又扶持軒轅憬上位的話,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江山從軒轅家人手中奪來又送回去,天底下可沒有這個道理。

雲岫嘴角微勾,“知春,你家主子我不傻!”

“啊?”,知春愣了一下。

“明日酉時,你、知夏、知秋三人各代一隊人馬前往三皇子府、五皇子府和太子府;同時通知藍衣、紫衣、青衣,讓下面的人務必在一個時辰之內將所有的大臣全部拿下”,雲岫冷聲。

“是”,知春眼前一亮,他就說嘛。

“如果辦不到的話”,雲岫斜睨了知春一眼。

“讓隱衛協助你們吧”,原本應該熟睡的沐九兒卻從暗處走出,雲岫低首垂眸,掩過眼中的光芒;沐九兒走過去將手塞進他的大掌中,“隱三隱四,明日全力協助知春。”

暗處突然飛出兩人,半跪在沐九兒面前,“是!”

“退下吧”,沐九兒揮揮手,“知春也退下吧。”

“是”,三人一道離開,沐九兒拉着雲岫的手,“爲什麼不告訴我?”

雲岫揉了揉沐九兒的頭髮,攬着她的腰,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往回走,“九兒只要開心就好”,其他所有的事情,他都可以爲她辦到。

聽到同樣的一句話,當年在雲山腳下的沐雲府時,他也最喜歡對她這樣說,可現在再聽到這句話感覺明顯不一樣了。

“雲哥哥”,沐九兒撲進雲岫的懷中,自己果然是夠幸運嗎。

“傻丫頭”,雲岫一把將沐九兒打橫抱起,刷開流星大步。

——

第二天。

承乾殿中,軒轅恪突然覺得心浮氣躁。

“父皇”,軒轅憬低眉順眼的侯在案前,“這是左丞和右丞呈上來的奏摺!”

“嗯”,軒轅恪微微頷首,軒轅憬將兩本奏摺呈上去,軒轅恪翻開只瞄了幾眼,然後一把將桌上的奏摺全部掀翻在地,“廢物,全都是廢物!”

軒轅憬戰戰兢兢,“父皇,這……”

“都是你,你說,是不是想篡位了?”,軒轅恪指着軒轅憬的鼻子。

軒轅憬驟然覺得瞳孔一縮,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父皇,這,到底發生了何事?”

“何事、何事還不是那些個刁民”,軒轅恪沉着臉,“來人吶,傳令下去,出動御林軍,若再有人胡說,當場格殺!”

“是”,兩名侍衛立刻應了。

軒轅憬畏畏縮縮,“這父皇,這樣不太好吧?”

“不好,什麼不好?居然敢公然討論皇家是非,沒誅九族就是朕法外開恩了”,軒轅恪沉着臉,死死地瞪着軒轅憬,看着這樣的他,心裡的想法越發的堅定了。

軒轅憬也冷笑一聲,有些事情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父皇說的是,兒臣先告退了!”

“滾吧”,軒轅恪擺擺手,“把你三皇弟給我叫來。”

“是,兒臣知道了”,軒轅憬此刻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雖然昨晚與雲岫已經談好了,可心裡對軒轅恪卻是有着愧疚的;可現在卻是一點愧疚都沒有了。

是夜。

軒轅恪常住的承乾殿中。

陰風起。

“咳咳”,軒轅恪突然覺得嗓子有些啞,他咳嗽兩聲,“來人吶!”

良久,無人應聲。

“來人吶!人都死哪兒去了?”,多叫幾聲還沒有人應答,軒轅恪有些惱了,順手抄起牀榻旁矮几上的香爐朝外面砸去。

“呵呵,父皇,火怎麼這麼大啊?”,軒轅憬聲音冷硬從外面進來。

見到軒轅憬,軒轅恪沒好氣的呸了一口,“這麼晚了不好好在東宮帶着,進宮來做什麼?咳咳……”

“父皇這身體可得好好將養着”,軒轅憬輕輕替軒轅恪拍了拍後背。

“行了,你的孝心父皇已經知道了,回去吧”,軒轅恪擺擺手,對這個大兒子他是越來越討厭了,索性趕緊打發了,等他想好廢了他的太子之位了,封個遠遠的封地,打發了算了。

看到軒轅恪的臉色,軒轅憬怎能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想廢了他的太子之位,哼!

“父皇,你老了,這位置,也該換個人坐了”,軒轅憬輕聲細語,就好像在說,換件衣服一樣。

軒轅恪突然瞳孔放大,被氣得面色蒼白,“你,你說什麼?”

“呵呵,我說什麼父皇你不知道嗎?”,軒轅憬突然冷笑一色。

“你,你這個逆子,你居然想篡位?”,軒轅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那一直只知道醉臥溫柔鄉的兒子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原本是不想的,不過既然父皇都說了,那兒臣不做豈不是有些吃虧”,軒轅憬冷笑一聲,“父皇,這是傳位聖旨,交出傳國玉璽吧。”

軒轅恪怒吼,“休想!”

“呵呵,父皇當真以爲我找不到嗎?”,若是真的只憑他自己,他還真不知道這軒轅恪的傳國玉璽放在什麼地方,不過若是與雲岫合作嘛,有了雲岫和沐九兒,就相當於是個作弊及其,神識放開,方圓十里的東西還不盡收眼底,只是略微費一番功夫罷了;早在他來這承乾殿時,雲岫和沐九兒就去取傳國玉璽去了。

軒轅恪咬牙,剛想大吼,卻聽見軒轅憬的聲音,“父皇你叫吧,你就算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聽到的。”

“你,你”,軒轅恪指着軒轅憬的鼻子卻被軒轅憬撥開,“我,我這麼做都是給你逼的,父皇!”

“逆子,你弒君殺父不得好死”,軒轅恪看着軒轅憬的動作,急急忙忙的後退。

軒轅憬冷笑着,“放心,我怎麼會殺你呢,父皇,只是這連日來事情太多,父皇心憂未逮,中風承乾殿,特地傳位太子而已。”

“你說什麼?”,軒轅恪有些不明白。

“呵呵”,軒轅憬對着身後兩人使了個顏色,立刻有人上來,掰開軒轅恪的脣,將兩粒黑色藥丸餵了進去。

“你給我吃了什麼?”,軒轅恪突然趴在牀沿,想吐出來。

“呵呵,這就想吐出來,也未免太小瞧我了”,沐九兒從門外進來。

軒轅憬立刻對着兩人示意,“秦姑娘,君太子。”

“什麼?”,軒轅恪擡頭看着兩人,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

沐九兒看着軒轅恪好心的給他解釋道,“從此之後,你就只能看、能聽卻不能說、不能動,如何?”

“你,你”,軒轅恪用眼神像沐九兒抗議。

“呵呵”,沐九兒輕聲一笑,軒轅憬立刻看呆了。

雲岫眼中劃過一道厭惡,不過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君太子,多謝了。”

“呵呵”,雲岫低低沉沉的笑聲傳來。

軒轅憬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可具體又說不上來,三人就在承乾殿中,看着軒轅恪眼中的不甘還有憤恨。

“主子,全部都已經拿下了”,知春、知夏、知秋先後前來彙報。

“嗯”,雲岫點點頭,對着軒轅憬淡淡一笑,“這次行動之所以如此成功還要謝謝軒轅太子的配合。”

“不……你說什麼?”,軒轅憬突然心裡一慌,看向身後,“上官笑,我們的人呢?”

雲岫淡淡一笑。

上官笑立刻從軒轅憬身後出來,在雲岫面前單膝跪地,“藍衣見過主人。”

“上官笑,你”,軒轅憬有些不敢相信,“君太子……”

雲岫冷聲,“軒轅太子,正所謂成王敗寇,你還是認命吧。”

“不,我不信”,軒轅憬掙扎着。

可他身後之人已經倒戈大半,其中還有小部分本就是雲岫安插的暗線,軒轅憬看向沐九兒和雲岫,頓時像是明白了什麼,不過他突然冷聲笑着,“哈哈,君太子你當真以爲這樣就能拿下我流雲國了麼?你休想!”

“怎麼,在想軒轅啓和軒轅武?”,雲岫低聲笑着,“既然走到這一步,你以爲我不會做完全的準備?”

“你”,軒轅憬實在沒有想到,雲岫的心機居然這麼深沉。

“呵呵,放心,整個雲都都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中”,雲岫好心的替他答疑解惑。

“你到底是什麼人?”,軒轅憬失聲低吼,光是天楚的太子絕對沒有這樣大的勢力,不然流雲國也沒有辦法在三國中穩佔第一。

“天楚太子,你不知道嗎?”,雲岫低聲。

“哈哈,臭小子,你終於承認了”,一個亮麗的女聲傳來。

雲岫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婆婆”,沐九兒對着來人微微福身。

“咳咳,咳咳,還是叫我恬姐吧,人家這麼的年輕貌美,一枝花,怎麼可以叫婆婆呢”,君湘恬看着沐九兒。

“別理她”,對於君湘恬經常抽風偶爾正常的行爲,他已經非常淡然了。

沐九兒點點頭,她也這麼覺得。

“咳咳,臭小子我告訴你,既然承認了,那等此間事了,最好乖乖的去接你父皇的位置”,她可是還夢想着溫馨兩人遊呢。

“你,你們”,軒轅憬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君湘恬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啊哈,帥哥,自我介紹下,我是天楚的鎮國公主,你好你好,就是你把流雲國送給我們家這臭小子的,啊哈,謝謝啦!”

“噗……”

軒轅憬突然噴出一口污血,然後暈死過去。

“呿,這承受力也太低了吧”,君湘恬癟癟嘴。

雲岫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藍衣,你帶青衣他們整頓皇宮,無比在天亮之前控制皇宮。”

“是”,上官笑,哦不應該是藍衣了,對着雲岫躬身,然後飛身離開。

沐九兒突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太子手底下的謀臣居然會是雲岫安插的暗線,嘖嘖,這也太恐怖了吧。

“不是想回雲山沐雲府麼?”,雲岫順手將流雲國的傳國玉璽扔給抽風地與軒轅恪大眼對小眼的君湘恬,攔着沐九兒的腰,在她耳邊輕聲呢喃着,“等這裡的事情一了,我們就回去可好?”

“嗯”,沐九兒點點頭,君湘恬卻是突然炸包,“好什麼好,不好!”

他們回去種田,她呢?

隔天。

所有的雲都百姓如往常一般吃飯睡覺幹活,可誰都沒有想到這朝廷在一夕之間改朝換代。

秦毅雖然對沐九兒和雲岫的作法有些不理解,不過事情已成定局,他一己之力也無法扭轉乾坤,索性解甲歸田,將蘭州和秦家所有的勢力全都交給沐九兒,然後自己在胡夢的墳塋旁搭了個草廬,準備就這樣了此殘生。

雲岫以雷厲風行的手段收服了流雲又以血腥手段將所有反抗的生意鎮壓下去,然後就將這爛攤子扔給君湘恬,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雲岫已經帶着沐九兒走出老遠,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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