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郎吃飽喝足後第二天一大早沒吃早飯就走了,帶走的是她頭一天晚上給他做的兩個饅頭和一點米油。
齊大郎不在家,齊家又分了家,季心苗覺得輕鬆了不少。睡了一個大懶覺正準備起牀,一隻小手在拖她:“娘,玲兒好餓。”
虎子在一邊拉妹妹:“玲兒,乾爹說了,乾孃昨天累了,讓她再睡會,哥哥去給你找東西吃。”
一個才五歲的孩子,去哪找東西給三歲的孩子吃?季心苗愧疚的睜開眼叫了聲:“虎子、玲兒,馬上就有飯吃了,你們別出去了啊。”
玲兒一聽滿臉歡喜的對虎子說:“哥哥,娘醒了,我們有飯吃了。”
季心苗看着那張笑得如一朵花的小臉就要掀開被子起來,突然她窘了…
“虎子,帶妹妹去柴棚裡拿幾根柴到廚房去,乾孃馬上給你們做飯吃。”季心苗吩咐兩個孩子出去後,嘴裡暗暗嗔罵着齊大郎的怪異,非得讓她一絲不掛的睡在他懷裡才肯,剛纔差一點忘記就坐起來了。
早飯齊大郎出門時就已煮了一鍋泡飯在鍋裡,此時不涼不熱正好。把泡飯裝在大瓷碗後,季心苗炒了個青椒與鹹菜,放了不少的豬油,香味竄滿廚房。
兩個孩子聞着香味小嘴裡口水不斷的往下嚥,季心苗笑嘻嘻的說:“虎子、玲兒上桌吧,馬上就有得吃了啊。”
很簡單的泡飯、饅頭與鹹菜,三個人吃得津津有味。
這時春兒與花兒也跑了進來,兩人見他們在吃飯,也利索的爬了上來,聞着香味咽口水看着他們三人吃飯。
見她們咽口水的樣子,季心苗不解的問:“春兒、花兒,你們沒吃早飯?”
兩個孩子看了看季心苗一臉和氣立即說:“姆娘,我們吃過了。”
季心苗看兩人很乖巧,會心的笑了。她拿過一隻饅頭掰開來,夾了一筷了的鹹菜包在中間捏緊後遞給花兒:“來,吃過了姆娘就不給你們裝飯了,吃一個姆娘做的夾心饅頭吧。春兒,你等一下,我給你也包一個。”
雖然不是白麪饅頭,但一來是夾了鹹菜味道大不一樣,二來是這樣吃很新鮮。四個孩子竟然把一盤饅頭全吃光了,明明小肚子撐得圓溜溜,可嘴裡還有叫着:“真好吃…”
齊洪氏吃過早飯回了孃家去要了幾隻小雞來,剛一進門就聽到兩個女兒在季心苗的廚房裡笑着叫着。她放下雞籠後立即進來了:“春兒,花兒,你們怎麼跑來鬧你們姆娘了?你們可是吃過飯的,怎麼又要吃?”
花兒一聽親孃的聲音立即舉着手中還餘下半隻的饅頭對齊洪氏說:“娘,姆娘有好吃的。”
齊洪氏孃家也在上坪村,因爲也是外來戶,家底又不厚,所以孃家的日子過得不怎麼樣。作爲長女的她,知道糧食的可貴。嫁進齊家後,因婆婆不歡喜,所以一直也是小心翼翼的過日子。
見兩個女兒吃得圓滾滾的小肚子,齊洪氏臉都紅了:“大嫂,這兩個孩子真的不聽話,竟然來搶你們的早飯吃了。”
季心苗與齊洪氏談不上了解也談不上好,不過自她嫁進齊家,齊洪氏的事她是清楚的,而齊洪氏也沒有欺負過她不說,還有時會幫襯她。於是她笑着說:“兩個孩子能吃多少?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的。我們家糧食比你們家多些,吃個幾餐你就不用在意。再說都是孩子,哪裡知道這麼多?我是她們的姆娘,給孩子吃個饅頭也沒什麼多大的恩情,你別放在心上。”
齊洪氏在齊家除了齊二郎疼她外,也沒有人會對她說一句關心話。季心苗這種大咧咧的態度,卻讓她讀到了善良。於是她嚅動了兩下嘴脣才說出來:“大嫂,我不會說什麼,所以我也說不出什麼感謝的話。你對孩子的好,我是看在心裡的,雖然沒有辦法感謝你,但我會記在心裡。”
季心苗“嘿嘿”笑了兩聲:“弟妹,論年紀我比你小,但我又是大郎的媳婦,所以我託個大。別說什麼感激不感激的話,再怎麼分家都是一家人,如果一個饅頭也得記恩的話,那你的日子會過得多累?行了,別太在意了,如果哪天我出了門,虎子與玲兒也許要你幫着照顧一二呢。”
齊洪氏擡起頭認真的看着季心苗說:“大嫂,不管年紀是大是小,我們都嫁進了齊家,那就得按齊家的規矩來,你就是我的大嫂。如果有一天你用得着我的幫助,請跟我說。”
“好,一家人總有要相互幫助的地方,就算是分了家,還是一家人。我娘常跟我說,一家人總歸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着筋,有的小事就不能太計較了。”多個朋友多條路,少個敵人少防備。這個齊家煩人的人已不少了,齊洪氏這個人還算不錯的,於是季心苗也準備與齊洪氏交好。
然而齊洪氏卻說出一翻讓季心苗覺得哭笑不得的話:“大嫂,你是慈善心腸念着親情,可有的人不一定會念。你可知道,有人盼着你與大伯不和,想掇使着大哥有朝一日休了你,讓自家的妹子進齊家門呢。”
季心苗一臉驚訝:“不會吧?大郎有這麼吸引人?他也不是第一天到上坪村的,竟然他如此有魅力,怎麼早沒人打主意?等他成親後再打主意,這主意是不是打得也太遲了?”
齊洪氏聞言低低的說:“大嫂,大伯吸不吸引人我不知道,可他娶你用了二十兩銀子當聘禮,這事兒我們整個上坪村人都知道。特別是這次分家你們沒收那三兩銀子,讓人認爲大伯手中有不少的銀子呢。所以,她們後悔了,當時應該不計較大伯的年紀,把人先嫁進來再說。”
想起齊大郎那袋子裡不到二十兩的銀子,季心苗頭上一羣烏鴉飛過。你們要傍大款你也得找個真大款啊,就齊大郎長得一副大猩猩樣,兜裡就那麼十幾兩銀子,竟然還有人來想着傍?這女人也太不值錢了吧?看來齊大郎得改名叫齊大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