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一行人就起程趕往了京城,一路上,雖吵鬧不斷,但總體來說還是溫馨和睦的,靈汐看在眼裡也很開心,和他們在一起真好,以後回了精靈國後宮一定也很熱鬧,她再也不會一個人孤零零的了。
心情好,自然也不覺得時間的流逝,很快,他們已經到了京城,而一入京,軒轅烈就彆扭了起來,小汐是妃子,龍魄是大祭司,傾城是暗影門的門主,淳于寒是季晨勳一直在貼榜尋找的醫神,他們全都有理由陪小汐一起回宮,只有他,名不正言不順,況且他還沒到時候和季晨勳在這個時候碰面。
想到這,他悄悄拉住了淳于寒,“淳于寒,我不跟你們走了。”
淳于寒自然也明白他的顧慮,當下就點了點頭,“那你去哪裡?”
“我暫時留在這裡看看情況,”他不好意思說放心不下靈汐和瑾兒,只好隨便找了個藉口,“你自己小心,最好不要被季晨勳發現是月夜宮的人。”那傢伙最近幾年死命盯着月夜宮不放,若被他知道淳于寒是他的人,怕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好,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不要到處亂晃。”季晨勳最恨的人是誰,大家心知肚明,這裡又是京城,若被人認出來,怕他的麻煩不小。
“嗯,”他留戀的目光落在了靈汐坐的馬車上,久久收不回來,“好好照顧她們。”
“我會的。”靈汐已經是他的人了,不管要他做什麼,他都會照顧好她們母女!
季晨勳正在上朝,最近天下也沒什麼大事,沒有天災**,也沒有饑荒什麼的,連月夜宮也很久不出來活動了,他聽着那些大臣們在討論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已經無聊透頂,不由自主地開起了小差。
他派出去的暗影們說小汐已經恢復了記憶,也已經養好了傷正在趕回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這幾天他興奮極了,只想着什麼時候能見到他的小乖乖呢!
他無聊地打了個哈欠,下面的大臣們立刻全都噤了聲,面面相覷,想想他們討論的東西好像真的很無趣呢,怪不得皇上都困了。
季晨勳尷尬地咳了兩聲,“愛卿們如果沒什麼事情要說,那就退朝吧。”
退了朝,他習慣性地往環心宮的方向走去,自從小汐走後,這五年來他一直都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寢宮,在她睡過的牀上睡覺,在她坐過的桌子前用膳,好像這樣,他才能感覺到他的小汐並沒有離開他。
遠遠地,他看到御花園的鞦韆上坐着一個小姑娘,正咯咯笑着在風中飛舞,那燦爛的表情,甜甜的笑容讓他突然就想起了靈汐,她們的神態好像!
不由自主地,他停下了腳步,這個鞦韆是他爲小汐特地做的,她有了寶寶之後他就將它送給了小思,可後來小思開始跟着皇子們一起去念書,漸漸也就沒有人來玩了,今天,她讓他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暖,他側過身子問着身邊的小太監,“這個小丫頭是誰?”
小太監嚇的跪了下來,“稟皇上,奴才不知。”要死了,哪個不要命的奴才把孩子帶進來了?還坐在昔日汐妃娘娘的鞦韆上,要是皇上龍顏大怒該如何是好?
“起來。”他皺了皺眉,他不過就問這麼一聲嘛,怎麼嚇成這樣?他很可怕嗎?想當初小汐在的時候,她手下的那些宮女太監可都不怕他呢,他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偶爾跟他們開開玩笑,只不過她走了之後這種情況也就消失了。
“謝皇上,”小太監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看着季晨勳微皺的眉頭,一顆心一直提在半空中,“奴才去講那個小丫頭弄下來。”
“不用。”他慢慢走了過去,很漂亮很天真的小丫頭,像當日的靈汐一般俏皮可愛,他可不想把她給嚇着了。
他還沒走近呢,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瑾兒,怎麼不聲不響跑到這裡來了?一個人玩鞦韆很危險呢,下來。”
很熟悉的聲音,季晨勳驚訝地扭頭看去,頓時呆若木雞,龍魄?標誌性的棕色長髮,只是比五年前長了很多,隨意地紮在一起一直拖到腰間,勾魂的丹鳳眼笑地彎彎的,充滿了寵溺,此時也注意到他在看着他了,轉身向他走來。
“爹!抱抱!”瑾兒看到龍魄突然變了方向有些着急,什麼也不管的伸出了手臂。可鞦韆還正在擺盪的當口,一下子就把她甩了出去,“啊!”
“瑾兒!”龍魄一看,差點沒被嚇死,趕緊飛身出去接住了她,臉色有些不好,“瑾兒剛剛很不乖哦!”
瑾兒笑眯眯地躺在他懷裡,吊着他的脖子就在他臉上猛親,“瑾兒知道錯了,爹不生氣,不生氣。”她發現娘沒啥優點,就是特別能哄爹開心,每次爹不高興,她只要這麼親親爹就會好了,她決定把這招學過來。
龍魄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長髮,“以後一個人不可以出來玩鞦韆。”
“好,瑾兒知道了。”她乖巧地靠在他胸前不住點頭,原來親親真的很好用呢,爹這麼容易就不生氣了。
季晨勳暗暗心驚,記得小汐說過她和龍魄成了親,那這個,就是他們的女兒了吧?那他們都回來了,小汐?“魄,小汐呢?”
“趕了好幾天的路,她累了剛睡下。”
聞言,季晨勳疾步就往環心宮走去,嘴角勾起了一個大大的弧度,她回來了!她心甘情願地回到了他身邊!他快樂地想大聲尖叫!
“等一下皇上,我想跟你談談。”他沒有向他行禮,也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稱我,因爲他覺得季晨勳已經在五年前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他現在還是小汐名正言順的相公,他們之間根本沒有尊卑之分。
“哦,好,”季晨勳也沒有在意他的態度有什麼不一樣,他想龍魄要跟他談的事一定與靈汐有關吧,於是轉身對身後的太監說了句,“你們退下!”
龍魄也將瑾兒放下了地,整理好她的衣服,“瑾兒去找傾城叔叔玩吧。”
隨着瑾兒歡快地跑了出去,兩人終於正式面對面了,龍魄開門見山地直視着他的眼睛,“我和小汐的關係想必皇上已經知道了,瑾兒是我們的女兒。”
“嗯,朕知道。”季晨勳心裡微有酸楚,若不是他五年前沒能救得了她,她有怎麼會和別人在一起?所以他不能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太沒用。
“小汐這次回來不是爲了和你再續前緣,她只是爲了報仇,希望你也能明白。”他和傾城淳于寒不同,他是一國之君,他不可能像他們那樣拋下一切跟她走,他希望他能早一些明白這個事實。
季晨勳咬着嘴脣沒有說話,她不是爲了他纔回來的嗎?她不再愛他了嗎?可報仇?找誰報仇?那些要逼死她的大臣嗎?可那些都是肱骨之臣,如果他可以什麼都不管,他五年前就殺了他們了!即使小汐不明白這個道理,龍魄沒理由不懂呀,“她找誰報仇?”
“這件事,還是等弄清楚了再說吧,我不想妄加揣測。”雖然他們心裡認定了是秦雨菲使壞,可沒有真憑實據,他們也不能動這個皇帝的嬪妃。
“報完仇,你們,是不是就要走?”季晨勳劍眉緊蹙,還沒見到她,就在這裡討論她什麼時候會離開他了,心好痛!這一次,她是不是會永遠離開,再也不回來見他?
龍魄點了點頭,“你知道小汐的身份吧?做完這最後一件事,她就會回到屬於她的國度裡去,我們,也會陪着她。”他明白自己五年前是誤會這個男人了,他對小汐,不曾有過背叛!
“那……”他嘴巴張了張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其實他剛剛想說的是,那朕怎麼辦?可是,他說不出口,而且即使說出來了也沒有人可以給他答案,他是一國之君,他有推卸不掉的責任,可他又捨不得小汐,很想和她在一起。
龍魄慢慢轉身走了開去,“這段時間,我仍是皇上的大祭司,也不會來打擾皇上,皇上有什麼要對小汐說的就告訴她吧。”他對小汐做的一切他都知道,也很感激,所以,他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回到環心宮,季晨勳心底的激動已經消弭於無形,看着在大牀上熟睡的靈汐,他的心又是一陣刺痛,不要多久,這個女子,就將徹底走出他的生命,他,到底該怎麼辦?
“唉!”他伸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平滑細膩的肌膚,和印象中一樣美好,外人都道他是個皇上,擁有後宮三千粉黛,可他們又知不知道,在他心裡,卻只有這個一個小小的人兒呢?他雖然有無上的權利,可他卻沒有辦法把她留下!好悲哀!
臉上微癢的感覺讓靈汐不舒服地睜開了眼睛,“大叔?”
季晨勳立刻斂去了臉上的憂鬱與哀傷,笑着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吵醒你了?”
“也沒有,我本來也沒怎麼睡着。”她坐了起來,很認真地看着他,“對不起大叔,我失憶那段時間對你太壞了,還誤會了你!”她想到了五年前大叔對她百依百順的,可她還是誤會了他不要她,一氣之下跟着魄跑了,五年後回來又老是對他兇,她住傾城哥哥家的時候,他三天兩頭跑去騷擾她,卻每次都被她罵得狗血淋頭的,想想自己好像真的很壞。
“沒關係,你想起來就好,只要你願意理朕,朕就很開心了。”說起來,她失憶住在傾城家裡那段時間他還真的很痛苦,她不僅不願意接近他,甚至還對他又是罵又是打的,讓他整天都很暴躁,卻不敢對她怎麼樣。
“大叔啊,這五年,你有多少新妃子?”她突然有些扭捏地移開了視線。心裡有點難過,雖然大叔那時候整天說只愛她只要她的,可她都失蹤五年了,他不可能沒有別的妃子吧?再怎麼說他都是個皇帝。
季晨勳揚起了嘴角,這個笑,是發自真心的,就因爲她那個問題,他知道她心裡還是有他的,“如果朕說一個都沒有,你信不信?”
“呃,不太信。”五年呢,不是五天,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這麼長時間沒有女人吧?更何況他是個皇上,身邊還有那麼多如花似玉的妃子!
季晨勳又笑了,這個傢伙,真誠實,居然敢不相信他!他慢慢將她擁入了懷裡,“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朕,真的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子!”
“真的?大叔你忍得住?”她不由的想起了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一天不跟他在一起他都鬼叫鬼叫的,每次還強悍得要命,她真的懷疑他能忍這麼長時間。
季晨勳惱怒地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小鬼,當真不信朕啊?那你去查查記錄,朕要是寵幸誰,後宮都有記錄的。那時候,朕真的好想你,只好派暗影門的人出去尋找你和龍魄的消息,可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想你想得實在受不了了,朕就去找朕的小皇子聊天,也不管半夜三更就教他們朝政方面的事,所以你看看現在朕的小皇子個個都很有主見,對天下之事很有一套。”
“大叔最大的兒子幾歲了?”聽了他的話,她突然有了個想法。
“十歲,怎麼了?”
“如果有個很好的師傅,再加上一些忠臣的輔佐,十歲,也可以做個好皇帝吧?”雖然這次回宮是爲了報仇,可這個大叔,她卻很想一起帶走。
“小汐的意思是……”他仔細想了想,卻還是不大放心,十歲,雖說比這個年紀小就登基的皇上多的是,可那麼小,對很多事情都缺少認識,也容易偏聽偏信,若有壞人從中挑唆,後果不堪設想,“朕要好好想想。”
靈汐不滿地撇了撇嘴,“大叔是捨不得皇位吧?”
“小東西,皇位於朕,不過是過眼雲煙,就算做一輩子皇上又怎麼樣?到頭來能帶走什麼?朕最重視的是什麼,小汐你當真不知道?”
“哎呀,我知道啦。”她抱住了他的腰,“算了,不說這個了,免得大家不開心。”
“嗯,那小汐能不能告訴朕,你這次回來是爲了誰?”
“爲了大叔啊,我想跟大叔說一聲對不起,還有,我有件事要辦。”
季晨勳想起了龍魄說的報仇一事,“小汐要找的人到底是誰?”
靈汐看了看他,“雨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