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皇帝要賜婚

終於在大家的準備中,大年夜到了。這一天金府的奴僕都將一切早早打點好,拖家帶口地在院裡等帶金家的當家回來一起吃團圓飯,場面異常地熱鬧與溫馨。

“沒有想到主子對我們這麼好,竟然還要跟我們一切吃團圓飯,跟隨這樣的主子真幸福!”剛來金府沒有多久的一個小廝感慨道。

“你放心,只要你塌實肯幹,真誠待主子,主子一定不會虧待你的,被說是吃年夜飯了,就是娶妻生子,主子也會幫你操辦的。”柳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的?”他有些不相信。

“那還有假,主子對我們可是好得沒有話說,我敢保證在晨影王朝是再也找不到像主子那樣好的人了。”

“就是,就是。”周圍聽到他們談話的奴僕都應聲附和道,還都滿懷激動地對他講述起了金家主子感人的事蹟。

“咦?娘,爹他去哪了,怎麼這麼晚還沒有回來?我現在一大家子就等着他一塊來吃年夜飯呢。”金珠兒在熱熱鬧鬧的庭院裡巡看了一遍,就是沒有看到她那個帥得快掉渣的爹,只好問一向跟金元寶一塊出雙入對的娘了。

“哦,是啊,他怎麼還沒有回來?今天下午皇宮裡來人,說是皇上宣你爹進宮有急事,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嗎?”金珠兒的娘這時候也有點擔心了。

“什麼?皇上把爹叫進皇宮了?”金珠兒一驚,大叫了起來,原本熱鬧的庭院頓時靜了下來,就連正講得起興的柳叔停了下來向她這一邊觀望。

“你這孩子真是的!多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沒有分寸?皇上叫你爹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這不是常有的事情嗎?”她娘沒好氣地瞧了瞧她地腦瓜子,拍了拍胸口,安撫一下自己剛剛被嚇到的心肝,纔對靜下來的下人說道:“你們接着聊,別理你家小姐在抽哪根經了。”

下人們聽到自家夫人這麼一說,見怪不怪的,接着自己聊自己的。金珠兒這才發覺自己剛纔有反應過激了。她對孃親傻呵呵地笑了笑,在心裡暗暗地安慰自己:“就是啊,爹平時又不是沒有被昭見進宮,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那個混蛋王爺不會真的去皇上那裡說什麼,難爲爹爹吧?不會的,不會的,大年夜的,不要亂想不要亂想!”

終於在金珠兒心裡打鼓,衆人肚子大叫的時候,大家期盼已久的金家老爺金元寶終於珊珊來遲,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老爺你回來啦?”大家看到他都無比地歡愉。

“既然相公已經回來啦,大家都坐下來好好吃一吃我們的年夜飯吧!”

金珠兒孃親的話剛說完,大家就不顧形象地狼吞虎嚥地吃起來,沒有辦法,誰叫老爺到了這麼晚纔回來,他們實在是太餓了嘛。況且現在庭院裡只有幾個主子和他們而已,他們不用顧及太多,只要敞開肚皮吃就可以了,主子們是不說嫌棄他們的。

“相公,你先嚐嘗這道紅燒鯉魚怎麼樣?它是我今天做的哦。”金珠兒還沒有開始吃,她的孃親就開始秀起了恩愛來了。

“相公,相公?”她推了推坐在飯桌前發愣的金元寶,有些擔心地問他,“相公,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啦?怎麼你變得魂不守舍的?”

“爹,是不是皇上他難爲你了?”金珠兒緊張地放下筷子,盯着她那帥氣老爹死命瞅,就像是怕他缺斤少兩似的。

“我沒有什麼事,你們兩個就別瞎擔心了。”金元寶看到妻子女兒都一臉擔憂地看着自己,心裡暖暖的,終於展露出了出宮後的第一個笑臉。“現在大年夜的,我們不要說些煩心的事情了,快吃飯吧。”

見到金元寶終於放下心事,笑了起來,金珠兒母女兩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開開心心地爲他夾菜,完全沒有看到金元寶在看向金珠兒時一閃而過的不捨。

夜色已深,但在不遠處還時不時地傳來歡笑聲與鞭炮聲。這個時候金家的主子卻無法好好地感受一下節日的歡慶,而是被滿肚子的心事攪得輾轉難眠。

一雙纖白的小手從他的身後將他環住,讓他的身子一頓,他回過身子歉意地拍了拍自己的結髮妻子:“娘子,是不是爲夫我吵到你了?”

“沒有,我還不困。”她體貼地對他笑了笑,“相公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我看你在牀上輾轉了一段時間了。”

“我沒事。”

說是這麼說,但是他的臉上卻還是有一絲無法遮掩的疲憊。金珠兒的孃親楊氏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

“怎麼會沒有事呢?我今天看到你有好幾回老是盯着珠兒那孩子瞧呢。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出來,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這樣你我都不好受。”

“沒有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呢。”

“我要是連你心情的好壞都看不出來還有什麼資格做你的娘子啊?”楊氏打趣道。

“是啊,娘子你一直就是那麼的體貼入微,我什麼的都瞞不過你。”

原來今天皇上找金元寶去,除了褒獎他雖富卻不驕,廣結善緣,讓京都和周圍一些窮苦過上了一個幸福年外,還跟他說起了當今最受寵的逍遙王爺,有意想要將金珠兒許配給他爲側妃。

逍遙王爺雖然在晨影王朝皇室很受當今太后和皇上的恩寵,但此人卻格外花心無情,王府中美人無數,還常常流連煙花酒地,如果金珠兒嫁過去肯定沒有什麼幸福可言的。

王爺的側妃或許對其他平民來說是一個多高的榮耀,但金元寶他是誰啊?他是晨影王朝的首富啊!他一個首富的女兒要去給一個名留花史的王爺當側妃,去跟無數的女人爭寵,別說娘子捨不得了,他也會捨不得啊。

他寧願讓女兒嫁給一個什麼的窮蛋,錢財地位算什麼,只要真心真意對他的女兒好,一心一意地愛他女兒一輩子,他甘願將他所有的資產作爲女兒的嫁妝,反正他就只有金珠兒一個孩子。

但雖然他可以不答應皇上的提議,皇上忌憚他的財富也不會馬上對他幹什麼,問題是如今他們家大業大,多多少少應該會變成皇上眼中的一枚釘子,現在沒有對他出手並不代表以後不會對他出手啊。

他實在是左右爲難,好在皇上沒有要他當場迴應,只是讓他回家好好想想,但在他臨走時,皇上他眼中的警告意味非常濃。

“女兒啊,爹跟你商量個事啊。”

“有什麼事情你就直接說嘛,用不着那麼鄭重其事,女兒全聽你的。”見一向悠然處事的父親竟然板着臉說要跟自己商量事情,金珠兒一時有點吃不消。

“女兒啊,你、你早飯有沒有吃飽啊?”金元寶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沒有想到話一說出竟然改了口。

“啊?女兒已經吃飽了,謝謝爹關心。”爹他不會一大早把自己叫來就是爲了問自己有沒有吃飽飯吧?金珠兒一臉疑惑地看着自家爹爹。

看到女兒一臉不解關心地看着自己,金元寶更加問不出口了:“有吃飽就好,有吃飽就好!”金元寶心有些虛地躲開女兒的目光,猛灌茶水。

“爹,你叫女兒來不會只爲了問這個問題吧?”見他視線四處瞄,就是不往自己這裡瞧,金珠兒實在是受不了自己平時精明能幹的父親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直接一刀切入主題。

“當然不是了,呵呵~”金元寶乾笑了幾聲,心裡默默地在埋怨嬌妻不念夫妻情意,竟一大早帶着丫鬟去寺廟上香,留下自己一個人來處理問題。

金元寶乾咳了幾聲,再次向嘴裡灌了幾口茶,上好的碧螺春就這樣讓他牛飲光了。他在心裡默默地爲自己打氣:“你是珠兒的爹,不就是問她幾個問題嗎?用得着心虛嗎?反正早晚都要問的,男子漢大丈夫,一口氣將它問出來就行了!”

金元寶在心裡喊了幾次“加油!”後,終於開口了:“女兒,你今年應該不小了吧?也該到了嫁娶的年齡了吧?”

“爹!”金珠兒被他這麼一問,臉頓時有些發紅,“女兒今年才15歲,女兒想多多陪陪爹孃,不想那麼早嫁人~”

金珠兒羞得只好扯着他的袖子撒嬌,金元寶拍了拍她的腦袋:“你都15歲了,已經不小了,有些姑娘13、4歲都已經嫁爲**了,到了你這個年齡都快是一兩個孩子的娘了。”

金珠兒一想到13、4歲的小姑娘挺着一個菜籃子那麼大的肚子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手搖得更起勁了:“爹,我不要那麼早嫁嘛,而且女兒還沒有想嫁誰啊!”

平時爹孃他們不是說不干涉自己的婚姻,要讓自己找一個如意郎君的嗎?今天他怎麼就突然提起了自己的婚事了。難道爹對自己隱瞞了什麼事情嗎?金珠兒的心思千百轉,想起了昨天晚上他皇宮裡回來後一臉心思的表情,不由得留了個心眼。

“爹,你和娘之前不是說要我自己找到我的如意郎君嗎?你今天怎麼突然提起這事來了?是不是看到哪個江郎才俊,突然興起了要嫁女兒的心思啊?”

“呵呵~沒有想到一下子就被你猜着了,呵呵~”金元寶陪笑了幾聲,“你覺得當今逍遙王爺怎麼樣啊?”

是他?她就說嘛,像他那麼混蛋的傢伙怎麼會過了這麼多天還沒有動靜嘛,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要娶她,笑話!肯定是想着法子要來報復自己!

其實這一回金珠兒是冤枉了皇浦威了,因爲他這幾天爲了給他皇兄母后準備新年賀禮,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想怎麼回金珠兒在集市上對他的羞辱之仇。皇上想給他賜婚完全是出於他母后的想法和皇上對皇權的考慮。

“女兒?女兒?”金元寶看到金珠兒臉色千變萬化,實在是捉摸不定她的想法。

他這個女兒千好萬好,就是太有自己的想法了,再加上他們夫妻兩平時又對她寵愛有加,大多數事情都是由着她來。這突然間提議要她嫁給逍遙王,就怕她的反彈太大。

金元寶無奈地在心裡嘆了口氣,其實他也不想向女兒提起這件事,怎奈現在皇上已經開了金口,他要反對也實在有些顧忌,所以昨晚夫妻兩人商量到最後才決定聽取有下女兒的意見,如果女兒實在是不接受,那麼他們無論如何也要將女兒的幸福放在首位,即使散盡家財,一無所有他們也沒有意見。

金珠兒回過神來剛要將皇浦威大罵一頓,剛好看見父親臉上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以及眼中來不及掩去的不忍與心疼。

爹爹他應該一個晚上沒有睡了吧?她都差點忘了皇浦威他不但是晨影王朝的逍遙王爺還是皇上最疼愛的弟弟,太后的心頭肉呢。一向都是民不與官鬥,何況對方還是一國之君呢。如果爹爹不是有所顧忌,也不用考慮了一個晚上了。

金珠兒強忍下想將皇浦威臭罵一頓的衝動,笑着對金元寶說:“呵呵,逍遙王爺啊?女兒聽人家說他儀表堂堂,頗有才華呢。”

儀表堂堂?所謂金玉在外,敗絮在內!還頗有才華呢?一看就是一個沒品沒德的傢伙,不然只是叫他幫忙提一下東西而已,用得着發那麼大的火,竟還想出娶自己好可以光明正大折磨自己的陰招?

金珠兒嘴裡誇一套,心裡罵的又是一套。可惜金元寶憂心於這件事情,一時沒有看出女兒有什麼不妥,聽見女兒竟對逍遙王爺的印象有這麼好,心裡有些複雜。

“那女兒想不想嫁給王爺啊?”金元寶現在既是希望她答應,又怕她答應,心裡的矛盾可真是非同一般啊!

“呵呵~爹你是在說笑嗎?哪有女兒想嫁就能嫁的?”哼!像他那樣的傢伙誰嫁給他誰倒黴,她纔不會想要嫁給他呢,她隨隨便便找個人都比他強!但人家是王爺,她又能夠怎麼樣?

“呃~女兒,爹老實跟你說了吧,其實昨天皇上宣我進宮就是想給你賜婚當王爺的側妃。不過爹還沒有答應,如果你不想嫁爹下次進宮會給皇上說清楚的。”金元寶怕女兒誤會,連忙解釋道。

既然皇上都已經有那個意思了,又哪容得下他人說不能?看來爹真的是太疼自己了,甘願去冒這個險。不過她可不願意生育自己的爹孃還沒有享到福就爲了自己去冒險。

“呵呵,爹~其實逍遙王爺蠻不錯的,女兒嫁給他當側妃也不虧啊,說不定到時候女兒給他生個一兒半女的,還能弄個王妃噹噹呢。”

呸!想讓她給那傢伙生兒育女?除非是她腦子進水了!金珠兒用力地抓住袖子裡還沒有退腫的手臂,使勁地掐着,才忍住了對皇浦威的破口大罵。

“你真的願意?”金元寶怕女兒爲了自己委屈自己,想在她的臉上找出蜘絲馬跡,但看來看去就只看到女兒羞澀的表情,“女兒,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哦!”

“爹~女兒說一遍就行了,你怎麼還要人家說第二遍,我不理你了!”金珠兒甩開父親的衣袖,紅着臉跑出書房。

“難道這真的是上天註定?”金元寶看着女兒遠去的身影喃喃自語。他哪裡知道自己的女兒其實一點也不想嫁給皇浦威,更甚至是想將他抓起來一頓暴打。

金珠兒紅着臉,氣呼呼地跑回房間,對着枕頭一頓猛打,彷彿它就是皇浦威本人似的。

原來她的臉被不是因爲害羞而變紅的,而是被氣紅的。

皇浦威,你給我走着瞧,只要你敢娶,姑奶奶我就敢嫁!到時候我們就來好好瞧瞧到底是誰折磨誰!不把你的王府攪得人仰馬翻我就不叫金珠兒!

其實原本金珠兒對皇浦威的仇恨僅限於前幾天集市的過節,也並沒有多深,但如今因爲皇上想要將她嫁入逍遙王府的想法讓她由原本對他只是不滿變成了彷彿有深仇大恨似的。

終於得到女兒確切的想法的金元寶則心情有別於金珠兒,心裡終於由陰轉晴,騎着快馬,打算親自去寺廟將那個逃避問題的娘子抓回來好好“審問”一番。

皇浦威在帶着新年賀禮前去皇宮的路上再次打了個噴嚏,心想:“本王這幾天是怎麼了,怎麼老打噴嚏?不會是感冒了吧?算了,不想這個了,還是快去看看母后和皇兄吧,說不定等一下又可以敲上幾比銀子呢!”

一想到這裡,皇浦威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燦爛了。可惜到了宮中他的笑容就燦爛不了多久了。

“什麼?你要本王和金家那個野蠻女成親?”

守在門外的衆多丫鬟太監實在不明白原本開開心心地和皇上太后就餐的逍遙王爺怎麼忽然大呼小叫起來,月露宮都差點被他的聲音震飛屋頂了。

“本王是不會娶那個野蠻女的!”皇浦威比明白到底是哪根經搭錯了,竟然要給自己娶側妃,原本的喜悅之情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完全沒有了。再怎麼說他皇浦威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纔有才,要貌更有有貌,別說是他想要的,即使他不要,也會有女人自動送上門來,他何必自討苦吃,娶一個母老虎來氣自己?

不娶!他堅決不會娶!

“皇兒,你怎麼可以這樣跟你皇兄說話?這門親事是母后應允的,你不娶也得娶!你皇兄都兒女滿羣了,你還想玩到什麼時候?”一向疼愛兒子的太后頓時板起了臉。

“母后一向並不強求你幹什麼,但這一回,無論如何母后也一定你娶個側妃回來,給母后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孫子!你如果不答應母后,母后立即去見你父王!”

“母后!”沒有想到一向遷就自己的母后竟然以死相逼,他還能說些什麼,只好答應了。

哼哼,不要以爲將她娶進門他就不能對她怎麼樣,到時候走着瞧,他如果不將她教得乖乖順順的,他就不做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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