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莫幽聽罷,嘆了口氣,說道:“當初是我太過固執,不相信自己的心,直到最後她即將離開我才明白失去她我會有多麼地痛苦……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牢牢抓住她……可是,再也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他永遠也記得自己親自將澹臺悅下葬時的心情,痛不欲生,面上卻不能流露半分。這或許就是他身爲應莫幽最大的悲哀。
“應大哥,既然你如今追悔莫及,那爲什麼不對落兒和雪兒好一點呢?”
應莫幽倏地怔了一怔:“他們,他們不該出現的,不該存在的。”應莫幽面上流露出絲絲痛苦與糾結。他每次見到落兒雪兒,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澹臺悅,可是他不能去想澹臺悅,但越是不想,就越是想,想着她的一顰一笑,和最後那看着自己帶着快意的眼神,和那一句“應莫幽,我終於找到報復你的最好辦法了”,每每都令他的心痛如刀絞。他必須疏遠落兒雪兒,否則自己會更痛苦,更痛苦……
“沐兒,身體是自己的,你還是得愛惜一點,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他不願再想了,便起身說道。
柳沐點點頭,不再說什麼,唯有目送着他離開。
……
夜間
我是和另外兩個婢女同住的。晚上的時候,她們喜歡一起聊天,有時候也會拉上我,但我和她們實在沒什麼共同語言,這得偶爾插兩句嘴,然後就閉口不言。大概是知道了我的無趣,她們便也不再主動搭訕。
熄了燈,便聽到她們低低的對話聲——
“聽說應大人回來了?”
“是啊,今天剛回來。”
“應大人回來就好,只有他回來,柳姑娘才肯吃藥。”
“應大人和柳姑娘感情這麼好,爲什麼偏偏不在一起呢?”
“人家現在可是兄妹關係,你別瞎說。”
“是啊,聽說應大人對他以前的夫人一直念念不忘,未免觸景傷情,一個月纔回幾趟宰相府,如此癡情的男子世間少有啊。”
“可是爲什麼應大人偏偏是每月的中旬纔會回來?”
“這我就不清楚了。”
“……”
她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聊了多久,而一旁看似睡着的我其實將所有的對話都聽了進去。應莫幽?癡情?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他若真是癡情,我這宰相夫人又豈會恨他入骨?我永遠也記得那一天,讓我永生難忘,每每念及便會咬牙切齒,應莫幽,不管五年來你究竟變沒變,我只肯定一件事,就是我對你的恨,一點也沒有變。
我會把你強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加倍地奉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