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柔熟練的翻開工作安排表,剛看沒一行字手機的閃光燈亮起:“你好,欣然集團。
“是我,辛柔你現在忙嗎?”
“百雨?怎麼了,難得你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爲一直會是我找你呢。”
百雨聽着好友的聲音,心裡難受的想哭,雖然兩人都明白彼此對軒斯的心思,可是朋友一詞百雨看的很重:“我感覺喵喵怪怪的。”
辛柔警覺道:“爲什麼?”百雨的話讓她想起軒斯的異樣。
“他好幾天不用我送了,而且,有事也不聯繫我,上次我打算送他去演示廳,老師說軒斯把他接走了,事後我找喵喵,他也總說抽不開身,可是我剛剛去學校,現他並不在教室,你說,他是不是學壞了!”
“你別急,也許是他想一個人靜靜,或者有其他原因呢,你別亂想。”
“我怕他有事,聽我媽說他那天的表演揮好像不太好,上場時也有點心不在焉,我怕他不說憋出病來。”
辛柔撲哧一笑:“你呀!不知道以爲你是他生母呢,他能有什麼事,要打能打、要說能說、要錢有錢,放心吧你出了事他都不可能有事。”
百雨小聲道:“我到希望我有事他沒事。”
“知道,你是世上最偉大的母親行了吧,給他點獨立空間吧,等他想開了自然會找你說。”
百雨落寞的低下頭,看着操場上玩鬧的孩子心理就是不踏實:“只能這樣了。”
辛柔聽到熟悉的廣播聲好奇道:“你在哪?”
“天初。”
辛柔要笑不笑的抿着嘴:“你繼續吧,我看你到三十歲還是十三歲的心思。”
“你什麼意思。”
“誇你呢,再見我要忙了,不能因爲老闆不管我,我就偷懶吧。”
“恩,再見。”百雨掛上電話,望着一張張鮮活的笑臉不自覺的想起她們那個年代,拜欣然所賜她們三個享譽整個天初,偶然還有低年級的小朋友跑到高校區就爲看敢倒追軒斯的欣然是何方神聖,可結果卻是欣然追着人家硬要給她簽名留念,十幾年過去了改成她領着喵喵在這裡進出,可是如今喵喵也長大了嗎?不再需要她,不再依戀她,終將自己飛行:“欣然,你想他嗎?”百雨望着天,靜靜的躺在草坪上看雲看藍看白。
……秋天過去,東覆一年,白雪皚皚的晨光中子逸的身形變的笨重,司空和幕木一邊一個牽着她在森林一般的後院裡踏雪。
幕木打個哈欠,眼角還掛着明顯的眼屎:“我們回屋吧,我好睏。”才六點就讓父親把他拽起來,母親越來越不疼他了。
一點也不檢討自己九點醒的罪惡。
“你奶奶呢?”
“別提了。”愛孫心切的奶奶爺爺都快把他折騰散了,要不是他死命堅持司權能給天初重新粉刷一遍,他感覺天初的名譽院長看他時都雙眼寒冰,估計司權一垮臺他立即告幕木,擾亂校園秩序。
天初不乏王孫貴族財大氣粗的也比比皆是,但是要是碰到個不說理的又是鐵桿裡出政權的老傢伙真夠人受的。
“你猜我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沒興趣。”幕木再打個哈欠,困死了!
子逸一巴掌甩他頭上:“你什麼態度!小心我把你扔你爺爺那自生自滅。”
幕木咬着牙揉揉頭,可惡!還沒出生就動搖了他不可撼動的獨子地位。
啪“表情欠揍!”
“爹!你看你老婆!”
司空淡然道:“看着呢,片刻不敢鬆!”
“哼!”沒一個好東西。
無悔揉揉眼睛,甸鍋的手很是費力,天天奮戰到凌晨一兩點,昨天終於做對了那個四眼老頭的一張卷子批准他進清華旁聽:“md老子天天熬夜結果就是個旁聽生!可惡的司空!萬惡的司空!該死的司空!”憑什麼他什麼都不幹,四眼老頭硬拽着他都要給他博士後頭銜:“md讓老子這種努力上進的憋屈死嘛!去死!”一個雞蛋光榮的被他打碎嘶的一聲完成漂亮的使命:“老子去考烹飪系,氣死你!”可無悔只能過嘴癮了,面對生活的壓力他就得累死累活的上學!“上學!老子都三十了!上你個頭的學!”
“爸爸,你罵什麼呢!”
“爛鍋!質量真差!要是換成老子公司的產品絕對品質優良!”
幕木揀一片烤片扔嘴裡:“原來你悽慘到做鍋了!可憐!”
無悔極力說服自己他是個孩子!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不要跟孩子一般見識!
“恭喜你考進大學,聽說那裡出才女和鐵人,如果你受不了媽媽了,我隨時接受你換個新的。”
“燙死你!”
“可惜,這點溫度不足動我一塊皮!”幕木欠扁的塞塊最大的扭身出屋。
子逸偷偷的縮回頭,堅決不觸他黴頭:無悔,全家都敢欺負你!你說你是外強中乾呢還是中看不中用!
“你在那縮着幹嘛,過來吃飯。”
“呵呵,嘿嘿,我不餓你找司空吧。”溜之大吉。
……“欣然,怎麼就一個人。”
子逸裹着大衣包着圍巾,撲閃撲閃的就露了兩眼,她笨拙的回頭,冷汗絲絲滑落;“真夠巧的。”一天巧合幾百回,只要她落單就好死不死的碰到楊軒斯:“出來買點嬰兒用品。”
“我陪你。”無論什麼季節,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搶眼的刺目。
“呵呵,不用了,你那麼忙被我用的破產了不大好。”
軒斯笑笑:“司乾呢?”
“上班。”
“無悔呢?”
“上班。”
“幕木呢?”
“上學。”看你下面能問誰。
“喵喵呢?”
“同上。”
“五個月了吧。”
“恩。”
“醫院選好了嗎?”
“好了。”真能廢話。
“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醫生不說基本都是女孩。”
“恭喜。”
“呵呵。”這回該再見了吧。
“我知道一種奶粉對胎兒不錯,我帶你去。”
“別吧,我對生命很是熱愛。”
軒斯想到她草木皆兵的個性,直覺的揉揉她漂亮的長:“我送你回去。”
子逸投降的祈求道:“老兄,我還沒買東西呢。”
“那好,我陪你。”軒斯快接過她的籃子扶着她就往裡。
子逸苦着臉想,不用如此自覺吧。
“這個不錯,你懷喵喵時經常吃。”
子逸‘靦腆’的點點頭。
“這個也不錯,睡不着了含一片。”
“恩。”無精打采。
“還有這個,回去讓無悔煮給你。”
“恩。”百無聊賴。
“燉只鴨吧,不想吃也要忍着吃點,別任性。”
“恩。”垂頭喪氣。
軒斯扶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拖着她往用品區走:“沐浴乳還有嗎?”
“剩一點了。”當初一說是你買的,司空瞬間扔了出去,無悔後腳不知情的又揀了回來,還兇巴巴的吼了句:不知道賺錢困難啊!
“再買一瓶,這個牌子隊孕婦沒傷害。”
“不好吧。”貼着專區呢,很貴啊!從小她哥哥就教育她節約,成家了兩個老公窮的就買的起小草屋,好不容易穿回來買了個大房子,又買不起傢俱了!可悲!
“沒事,爲了孩子。”軒斯拿了一瓶,攔上她的腰轉入嬰兒區:“衣服、被子開始做了嗎?”
“沒。”以前都是娘、媽媽做,她從不管這事。
“無悔會吧。”
子逸想了想:“應該會吧。”拿刀和拿針沒什麼區別。
“算了,我弄好了給你送去,先拿點成品。”
“恩。”晶光閃閃。
“那女的真幸福,我一路走來就見她點頭了。”
“何止啊,她多看什麼一眼她籃子裡立馬多一件。”
“誰說的,我明明看到她剛纔看男裝了,那男的沒買。”
困惑的辯解:“也許是不捨得給自己花錢吧。”
冷汗一滴、冷汗兩滴、冷汗三滴:“你,不用陪我。”
“反正我沒事,吃點香蕉片吧。”
子逸皺眉。
軒斯好笑的給她拂拂額頭:“不吃也要吃。”
……子逸大包小包的回家時,看着目送她離開的軒斯,心裡真不是滋味,她不成熟時這個男人陪着她成長,她長大了懂事了,卻不是陪在他的身邊。“軒斯你虧嗎?”
……無悔絕對是大青年,大還不算還是風雲人物,風雲的理由是破產和緋聞。
雖然此學府享譽國內外,雖然這裡的人學識淵博,可是總是人吧,人總分好幾種吧。人都有八卦的權利吧,人都有底線的好奇心吧,無聊了總得找點事做吧,沒事了總得挖掘點事吧。
“好像是歐無悔?”哈着熱氣也好看戲的好奇一號。
“看着像。”凍得臉燙了還不回教室的好奇二號。
“問財經系的同學!他們肯定知道。”踩在雪地裡還八卦的好奇三號。
“對,快去,找個財經系的過來,”好奇一號。
匆匆忙忙拉過來一人還是一眼兩千度一眼三千度略帶點散光的兄弟,他擡擡厚重的眼鏡,整整粗糙的棉衣,搓搓腳下洗白的帆布棉鞋:“再近點。”看不清。
三個人拖着他近了一點。
此人凝望了一下:“再近點。”
三個人又拖着他近了一點。
此人瞪大眼鏡:“再近。”
三人動。
“再近!”
還動。
“繼續近。”眼鏡好像該換了。
後面已經拖出四米來長的雪溝。
本來看無悔的人羣轉瞬間看着突然出現的怪物,驚慌的吼叫:“他怎麼來了?”
“天啊,竟然是他!跑吧。”
“兄弟!你們看‘明星’吧!我保命去了!”
“等等我!”瞬間人羣呼散。
‘財經一怪’停在無悔身側一米處,左聞聞右嗅嗅深究性的點點頭:“很好,大蔥的味道。”
三人面部瞬間漆黑:“安學山!你好樣的!”
厚眼鏡男拍拍屁股從雪地上起來,低估句:“爲什麼不是安祿山。”一字之差可知闊別了千年時空:“吾從前朝走來,吾向自由奔去,吾告別了牡丹的繁華,獨落於紅星之下……無量壽佛……”
無悔傻眼三秒中。
……“兒子!聽說你念書去了!?”千萬別嚇死她這個當媽的啊!兒子不爭氣是不爭氣但兒子一直是兒子啊!哪根筋搭錯了要去念書啊!把她兒子累着了怎麼辦啊!伍雲守着爐火,手腳冰涼,長這麼大她可是一次被凍成這樣。
“唸書!”
“你沒燒吧。”兒子會上進不如火雞不鬥眼。
“三十六度。”
“用不用媽去送點禮。”總好過丟人,禮?送什麼呢家裡什麼都沒了,從別墅換成了居民區。
“教授是田四眼,他門口寫着收禮只收黑曜石。”
“什麼石頭,媽現在給你買,師生關係太重要了!”兒子的面子也重要,無悔那麼好強的人會受不了吧。伍雲擔心兒子想不開,家道沒落攤到他這一代,伍雲覺的對不住兒子:“媽一定幫你。”
“如果你能手刃一個師的話,你去偷吧。”
“兒子,好好學,畢不了業媽給你買個文憑。”伍雲這人從不自不量力。
嘟嘟嘟嘟掛吧,說什麼現在都是空話,不過兒子懂事了!伍雲欣慰的笑開。
“混小子你幹嘛呢!快點過來!”
“歐無悔!老子叫歐無悔!老不死的你不識字嗎!”
轟無悔拍拍臉上的黑霧瘋狂的吼道:“老子要退學,老子不是學爆破的!”
“同學們幫幫忙,把那個黑色的屍體擡過來,我們這堂課講的是中彈之後。”
……天初學院,幕木望着窗外,沒來由的擔心他爸爸,怎麼說呢他感覺他爸爸實在是太危險了!無悔的定位就像他說的該是恐怖分子,那爹爹爲什麼非得給他穿個學士服呢!rshǚ弄不懂!搞不懂!
“同學們靜一下,這位是祖述同學由於她父親的關係以後祖同學就和我們一起上課了,大家歡迎。”
噼裡啪啦的鼓掌聲就和當初歡迎幕木一樣真誠,一雙雙亮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瞅着講臺上粉雕玉琢的小佳人。
“大家好我叫祖述,很高興認識大家。”小女孩在笑,溫和的笑臉很有親和力。
但幕木瞄了講臺上的人一眼,再瞧瞧自己木訥的同桌,感覺着兩人詭異的相似,幕木立即放棄這個想法:腦子瘋了。
……伍雲放下電話,歐奶奶緊張的看着她:“悔悔還好吧。”
“沒事,就算有什麼我還可以讓我爸出馬。”
老人家一聽,頹喪的搖搖頭:“辛苦你了,都怪他們不爭氣,歐家現在這個樣子我們還有什麼臉面見歐家的祖宗。”
“媽你別亂想!錢多錢少還不是一樣過!沒有別墅豪宅不是還有個小窩嗎!”
“我知道,你這人平時兇巴巴的其實對歐翻你也盡力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讓他娶你,現在你們這個樣子我這老太婆心裡……”
“別哭!我最煩人哭!其實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處在我們這個位置的哪個男人不這樣,只不過他是愛死那個女人而已,我啊,就佔着這個位置氣她們,氣死一個少一個,想用合法的身份跟我兒子分財產純屬做夢,就算歐翻窮死我也要當歐太太!哼!”
歐奶奶傻眼的看着這個兒媳婦:“那你……”的幸福呢?
“我明天去看看能不能去公司幫兒子掃地,能省一個是一個,你和爸爸都老了以後都慢着點,悔悔從小就不學無術我怕他擔不起家。”伍雲說到這,纔算爲兒子真正的擔心。
老人聞言,眼裡波光閃閃,歐家破產兒子帶着他在外的私生子去了那個女人那,他們平日從歐家挖走的錢夠他們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前幾日聽說歐無序在籌辦新公司,很多歐氏的老部下都有意過去。到頭來只留下空殼子的歐氏和行將老矣的三人,家裡的負擔轉瞬間落在小孫子身上,歐爺爺和歐奶奶心裡都不好受。
“我想去看看孫子。”
“不好吧,他不希望我們……”
“沒關係,咱們就偷偷的看一眼,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對呀!”伍雲眼睛一亮:“他上次給我的地址還在,走咱們去看看。”
……天不遂她願,地不幫她意,她們依照地址找到水榭花都一區時,淚水瞬間掩蓋了兩老的雙眼:“想不到兒子會甘願做別人的情夫。”
“嗚嗚,都怪我們不爭氣,他不想我們來看他也是怕我們擔心。”
“我們走吧,我以後再也不吃肉了。”
“我也少喝點鮮奶。”
子逸透過身前三百六十度八萬七千六百秒不間斷監視周圍動況的顯示器,莫名的看着哭泣的兩個婦人:“不會是小偷吧……或者和老公吵架……不會是兩人搞不倫之戀吧……”子逸打個寒顫:“什麼人都有啊。”
……軒斯看着市的購物袋,嘴角眼角慢慢鍍了一層神秘的笑靨:“沒有被趕回來,就是進步。”他展開兩張票,上面的金額小的不足爲看卻是真實的幸福:“她胖了。”一天胖一點,生時又成豬了,她懷喵喵時就夠肥了,想起當初軒斯就想笑,在他的印象裡凡是有關欣然的都是快樂的,欣然生氣也好,不說理也好,那都代表她在乎她不想失去,至少說明那個時候的他很有存在感!
咚咚咚咚“楊總。”
“進。”軒斯收起購物卷,眼底的笑意沒有壓下去的性質:“有事?”
辛柔有意無意的向他看一眼:“沒有,就是看看您回來沒。”
“恩,我上來時你在樓下視察。”
“我就放心了,下午奉天地產的長孫總裁約您吃飯。”
“好,你安排下時間,下午三點之後我都有空。”
辛柔記事的筆停了一下:“是。”心裡卻不懂一向下午三點停止飯局的軒斯怎麼會選這個時間。
“沒事了吧,我先出去一下,三點打我電話。”
“是,楊總。”
楊軒斯穿衣立即離開,他跟欣然說好下午去接媽媽吃飯,他現在要去接岳母,心裡難免雀躍卻因走的太急不小心掉落了一張紙片。
辛柔瞬間撲捉到地上的粉紅信件,那刺目的顏色讓她頓生反感。
“辛姐,你在嗎?”
辛柔身形一頓:“有事?”
“這份報表有點出入,您看要不要重新覈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