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第一次跟兒子離開這麼久,拉着兒子流了幾滴濁淚。
說道,“你聽說高明的事了吧?娘那次胳膊疼,就是他搞的鬼。他是被郭勝蠱惑,郭勝是老蘇氏留下的人。老蘇氏太壞了,害了多少人……”
荀壹博也聽說高明搞厭勝之術害人,但知道的不詳細。
聽了母親的話欷歔不已。
荀香道,“有些事現在不宜多說,還有十一天哥哥就要考殿試了。”
荀壹博深以爲然,不願意再多問多想。他泛泛談了一下出遊的新奇,把禮物分了,吃完飯後回自己院子用功。
哥哥一直這麼自律。
次日荀香去了丁府,聽丁立春仔細講了遊歷過程。他們首先去了北泉村,在丁家院子住了兩天,還去孚山遊玩了一天。
丁立春在山上用口哨聲招喚飛飛,真的把它們一家招喚下來,去家裡住了一宿。
在錢雷和錢飛的陪同下,不僅去了蓬萊島,還去遊了荀香當初出事的地方……
荀香心嚮往之,也知道她想回老家幾乎沒有可能,除非將來孫與慕外放去膠東任職。
四月十五,荀壹博進宮參加殿試。
送走荀壹博,東陽和荀香去了坤寧宮。已經說好,荀壹博考完殿試後直接去那裡。
坤寧宮裡,葉皇后和荀香都非常緊張。
她們希望荀壹博能夠穩定發揮。皇上雖然沒明說,但暗示的很明白,若荀壹博發揮穩定,肯定會點他爲探花。
若發揮失常,皇上就不可能過於偏頗了。
有當探花的機會,當然希望他能把握好了。
下晌未時末荀壹博來到坤寧宮。
他給葉皇后磕了頭,笑道,“出來碰到翰林院的李翰林,他讓孫兒默了一遍文章,說做的很好。”
說完又默了一遍。
荀香也覺得不錯,不出意外自家又會出個探花郎。
葉皇后拉着外孫看不夠的看。
荀壹博又講了遊歷的所見所聞。重點講了荀香生活過的地方,經常玩的地方……
葉皇后還是第一次聽說荀香被大魚打到水裡銜走,驚得嘴張老大。
“老天,那樣還能活下來,香香真是福大命大。”
荀香嘟嘴道,“我都快被嚇死了,再也不想坐戰船看大海了。”
荀壹博在這裡吃完晚飯,同東陽一起離開。
爲了避嫌,皇上會在大後天,也就是四月十八放完榜後纔來坤寧宮。
荀香在坤寧宮住了一宿。
次日,李婕妤的閨女滿月,李婕妤也坐完了月子。
剛吃完早飯,就有太監來報,皇上賜李婕妤爲賢妃的聖旨下了。還爲七公主賜了名,高明靜。
不多時,李賢妃帶着七公主來給皇后磕頭謝恩。
李賢妃算是因禍得福,升職速度趕得上八百里加急。
聽說皇上非常喜歡這個老來女,隔三岔五就會去看看。
皇上喜歡,皇后就喜歡,經常賜藥賜東西。
李賢妃因爲虧了身體,比懷孕前還瘦。由於化了妝,看不出憔悴,小腰盈盈一握,一點不像剛生完孩子的。
荀香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小娃娃,好小,滿月了纔剛剛五斤。這孩子不僅早產,還得了重病,差點沒死掉。雖然活了下來,卻是十足的小病秧子。
不過長得很是清秀,白白淨淨,像李賢妃多些。而且,還跟董佑承小時候有點像。
只要不懷疑董孃親的出身,也沒人會把七公主和董佑承聯繫在一起。
小傢伙靜靜看着荀香,突然吐出一個奶泡泡,可愛極了。
荀香的心也柔軟起來。
這就是宮斗的犧牲品。
葉皇后憐惜地把孩子抱過去,賞了她一套嵌寶銜珠赤金頭面,一根盤鳳七寶瓔珞圈。
笑道,“明靜是皇上的老來女,本宮自是要多多疼惜。”
荀香伸出手指輕摸了一下她的小臉,笑道,“七皇姨很美。”
她是長輩,不能說“可愛”之類的話。
荀香送了她自己主編並簽了名的六本書。
李賢妃笑着說了幾句什麼,荀香聽不懂。
一個女官笑道,“賢妃娘娘說,七公主要像香香郡主學習,將來當才女。”
不多時,蔡淑妃、秦妃、賈妃、張嬪等嬪妃和六公主來給皇后請安,她們又恭賀李賢妃升了份位。
說是恭賀,臉色都不太好看。
特別是蔡淑妃和六公主。
康王身體徹底垮了,沒有了一點奪儲希望,能活多久都不知道。
而好處卻給了這一對母女,那個高明居然逃脫了死亡,幾個小崽子不知送去了哪裡。
秦妃和賈妃也不高興,自己有兒子,份位還比不上一個生了閨女的女人。但想到兒子有希望登上大寶,又把這份不高興強壓了下去。
六公主是上次罵了荀香後兩人第一次見面,又道了歉,“香香,對不起,我上次錯怪你了。唉,我性子急,易衝動,又容易被人利用。”
高明的事大白於天下後,蔡淑妃和六公主專門來坤寧宮給葉皇后磕頭賠罪。
葉皇后大度,沒有跟她們多計較。
荀香不喜歡那一家子,急功近利,又特別愛鬧騰。這次被皇上和皇后利用了一把還不自知,蠢人幾個。
荀香“嗯”了一聲,走開了。
正說笑着,太極殿的太監過來稟報道,“稟皇后娘娘,皇上有聖旨要傳去禧福宮、秀和宮、延華宮,請幾位娘娘和六公主回去接旨呢。”
葉皇后衝她們幾人笑道,“本宮先恭喜你們了,回去收拾收拾接旨吧。”
這是要給她們幾位升份位啦?六公主四月底就要尚駙馬搬去公主府,給她封號是早知道的。
蔡淑妃滿心苦澀,兒子廢了,就是給她個貴妃份位又有什麼用。
秦妃和賈妃倒是高興得緊,在衆人的恭賀聲中歡歡喜喜走了。
荀香已經聽皇后姥姥說過,皇上會施恩給她們升份位。主要是八皇子快回宮了,總要安撫好她們。
半個多時辰後,小太監又跑回來稟報,“稟皇后娘娘,郡主,皇上封蔡淑妃爲貴妃、秦妃爲淑妃、賈妃爲德妃、六公主爲昭陽公主的聖旨已經送過去了。”
葉皇后又分別給予那幾人賞賜以示恭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