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聽完水如煙細聲細氣的解釋,統共不過十來分鐘的事情,便是這麼短的時間,井下財團負責接收的人手就已經迅速到位,效率之高,很是讓人讚歎。
眼看着手下人把滿滿當當的一屋子人手全部帶下去,井下熊彥滿意之餘,心中不免也有幾分興奮。
茶餐廳經理原本也是不忍打擾井下雄彥顧盼自雄,只是雙方合作的事情總歸是宜早不宜遲。邊覷着一個間隙,低聲對他耳語了幾聲。
井下雄彥恍然之餘,也不覺得尷尬,哈哈一聲大笑,也就略了過去。
秦笛雖然只是順手幫了井下雄彥一個小忙,也沒存多少讓對方回報的想法,可對方旁若無人的竊竊私語,完全不當他存在的姿態,卻是讓人有幾分不爽了。
於是他瞧了瞧桌子,製造出幾聲足以讓人忽略他的人,意識到不妥的聲音。
果然,井下雄彥見狀,很快醒悟了過來。同茶餐廳經理道了聲歉,屁顛屁顛的走了過來,俯身謝道:“這次真是多虧了齋藤少爺了!若非您出手幫忙,怕是呵呵”
也是他心頭靈醒,知道秦笛不喜歡聽那些不該入耳的所謂私密,井下雄彥索性點到即止,只是把自己的感謝清晰的表露出來。
秦笛淡淡的笑了笑,微微搖頭道:“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幫忙。”
就這麼平平淡淡的一句,就好像剛剛敲桌子的人不是他一樣。水如煙在一旁看的險些有些忍俊不禁,心中暗暗鄙視道:臭傢伙,狡猾狡猾的!
井下雄彥顯然還不太明白這裡面的彎彎道道,心頭微生疑惑,有些不明白秦笛此舉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心頭轉了幾轉,方纔試探似的道:“齋藤少爺千萬不要這麼說,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井下家族的地方,儘管開口。”
難怪驚嚇雄彥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按照他的習慣性思維,齋藤家這麼大的勢力,又有什麼地方需要用到他們這些二等家族?
偏偏秦笛竟是笑着接過了話頭,好像就等着他這句話似的:“還別說,我還真有那麼一件事,需要井下君相助!”
井下雄彥心中咯噔一下,笑得很是有些勉強:“齋藤少爺但說無妨,只要我能力範圍之內的,我絕對不皺一下眉頭。”
水如煙在一旁聽得很是有些不屑,暗道:東夷人還真是狡猾,前面還大包大攬的說什麼他們家族如何如何,現在一聽當真要用到他們,立馬改口稱了他能力範圍之內的!今日蓮花,明日骨朵,說話最不算話的,還真就是你們這些東夷人!
秦笛微微一笑,卻像是沒有聽明白井下雄彥的意思一樣。很肯定的道:“哪裡,哪裡,我相信,以井下君的能力,以及井下君對諾言的重視程度,這件事對你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一樁。”
儘管秦笛沒有借重井下家族的意思,不過是想着多一條路,便能多一份勝算,可看到井下雄彥那幅嘴臉,還是忍不住故意拿話擠兌他。
井下雄彥臉色益發的難看起來,卻又不能在秦笛面前失了面子,一<a href=" target="_blank">邊暗自擦汗,一邊連連鞠躬:“哪裡!哪裡!齋藤少爺太過高看在下了!”
茶餐廳經理原本還只是安靜的旁觀,現下看到井下雄彥這副隱隱求饒的模樣,神態上不免起了幾分變化。
美濃部右京有所察覺,不着痕跡的踢了井下雄彥一下,略作提醒。
幡然醒轉的井下雄彥收起了那副姿態,卻只能暗自苦笑:這齋藤俊如此費盡心機用話拿我,只怕所求非小!怪不得夏國有句成語叫做“禍從口出”,我這張嘴
任由井下雄彥自怨自艾了一番,秦笛方纔施施然的說出自己的要求:“其實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身邊的晴美小姐,被渡邊家的人下了蠱毒,我只是想請井下君在方便的時候,能幫我留意一下解藥。”
對於井下雄彥這種人,略施薄懲可以讓他盡心盡力的辦事,若是太過逼迫反倒不美,若是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說不定還要幹出扯後腿的事情來。
緊張了半晌,卻不想從秦笛口中吐出的要求,和自己所謀之事竟是沒有太大沖突,一時間,井下雄彥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齋藤少爺就這麼簡單?”
秦笛略帶詫異的看了井下雄彥一眼,道:“我先前一直在強調,這件事一點不復雜啊。”
井下雄彥乾乾笑了一下,掩飾道:“是!是!是!怪我沒有聽清楚這件事我一定幫齋藤少爺辦的妥妥貼貼的,您就請好吧!”
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秦笛沒有留下來仔細聽井下家族如何與集英社勾結,就算他想聽,雙方也不會大大咧咧的八這種事擺在檯面上。
先前井下雄彥有意透露集英社的某些信息,其實不過是他們這些家族慣用的一些手段,並非真心想要秦笛參與其中,若是秦笛不明就裡,說不得就要吃些暗虧了。
離開佳木茶餐廳,把他遠遠的甩在後面,水如煙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對着洶涌奔騰的江水咆哮道:“這些天真是悶死我了,終於解脫啦”
臨近江邊河風有些凜冽,水如煙的聲音乘着這股風勢,一下子傳出去老遠,鬱悶的心扉裡堆積的怨氣,彷彿在這一瞬間全都給發泄了出去似的,她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
秦笛含笑注視着水如煙有些奔放的舉動,小聲的跟一旁緊緊拉着他衣角的渡邊晴美解釋道:“你的這個大姐姐啊,脾氣一向可是很暴躁的,想來這些日子一直讓她憋得很難受。”
水如煙發泄完畢,走回秦笛身邊,剛好聽到最後半句,有些狐疑的歪着腦袋瞅着秦笛道:“喂,姓的,你又在我背後說什麼壞話呢?!”
習慣使然,水如煙險些把那句熟極而流的“姓秦的”脫口甩出來,好在渡邊晴美圓圓的大大的眼睛提醒了她,兩人身旁還有一個聽得懂夏國語的東夷女子。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也不知道這臭小子法的什麼瘋,非要把這個東夷女子帶在身邊,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好!”
水如煙心中暗自腹誹,再望向渡邊晴美的眼神,不免帶了幾分情緒。
渡邊晴美大腦構造雖然蹊蹺,總有驚人之語,可在某些方面的直覺還是有些怕人的。水如煙之事稍露不滿,她便躲躲閃閃的繞到秦笛身後,低聲祈求道:“少爺,我怕!那位大姐姐的眼神好嚇人啊,我們走好不好?”
說起來很慢,其實不過是一瞬的功夫,水如煙的疑問和渡邊晴美的請求,幾乎沒有什麼間隔,若是有人在旁,怕是要誤會這兩人正在一問一答。
秦笛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笑道:“你們兩個,剛剛有外人在的時候還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怎麼,這才撇開那些人多久,就忍不住要窩裡鬥了啊?”
水如煙暗自一陣警惕,提醒自己道:“水如煙,你這是幹什麼?那小子有多風流,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口氣跟個怨婦似的,他又不是你的誰誰誰!”
深吸了口氣,水如煙主動給渡邊晴美道歉道:“對不起了,晴美!我脾氣有些不好,最近一直因爲某些事,不得不壓抑本性,剛剛發泄了一下,看人的時候不免就有幾分兇狠,嚇着你了,真是對不起啊!”
兩聲誠懇的對不起,很快就獲得了渡邊晴美的原諒,她拍了拍小胸脯,誇張的吐氣道:“是呢!是呢!姐姐的眼神,還真是不一般的兇狠呢!不過晴美現在已經不怕了呢,嘻嘻”
女人間的矛盾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要有一方能夠放低姿態,永遠不會堆積成太深的仇恨。
眼看着前一刻還有些害怕水如煙的渡邊晴美,這一刻挽着水如煙的胳膊,高高興興的奔跑、跳躍,秦笛忍不住搖頭失笑:“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女人!”
乘着渡邊晴美有水如煙陪着,自己暫時可以有一些屬於自己完全掌握的時間,秦笛沉下心神,瞬間踏入經審理視野,全力掃描起四周來。
美濃部小次郎的忍術雖然有些破綻,可在某些時候還是很難防的。所以在和他接觸的時候,秦笛趁機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些東西,如果這個時候他在旁邊,必定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