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放肆!

翌日。

小曼早早的起牀梳洗打扮, 換上漂亮的裙子,化上精緻的淡妝,栗色的長髮鬆軟地披在肩上, 鏡子中, 很快出現一個閃亮奪目的大美女, 眨眨大眼睛, 她滿意地給自己一個笑臉, 轉身,拎起包包出了門。

邊走,邊撥通海川的電話。

嘟嘟兩聲後, 電話接通,她不等對方開口, 搶先說道:“海川你別說話, 你先聽我說, ”她輕咳一聲,定定神, 才又說道,“其實,昨天我對你說謊了,我不是來出差的,我是專門來看你的, 好吧, 我承認我是來跟你講和的, 我不想跟你分手了, 我想跟你重新開始, 當然,你不用馬上回答我, 我會給你時間考慮,不管多久都行,我會等你,總之,我不想就這樣輕易放棄,可以嗎,海川?”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而後緩緩傳出一道女聲,“不好意思,你是小曼吧,我是美崙,海川還在睡覺,暫時接不了電話,你看,要不我等一下讓他給你打回去?”

怎麼會是她?

小曼嚇到,臉噌的一下紅了,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手指猛的一按,就把手機關掉了!

可是很快,她又重新撥過去,她不該怕的,不是嗎?

她氣勢洶洶地說:“請你轉告海川,我馬上會去醫院看他。”

美崙對着手機,笑了一笑,身後傳來動靜,她轉頭,發現海川醒了。

“醒了?餓嗎?能吃點東西嗎?”她走過去,貼心地問道。

海川搖頭,皺着眉說,“胃好痛。”

“可能是退燒藥的緣故,需不需要叫醫生來看看?”

海川又搖頭,伸手在胃上亂揉。

“別揉了,”美崙拿開海川的手,又摸摸他的額頭,燒還沒退,“退燒藥藥量不大,燒可能退得慢,很難過?”

點頭,睜開溼漉漉的眼睛一臉委屈地看過來,美崙笑了,“叫你昨天逞強了吧,”手掌飛快地從他灼熱的額上撤走,美崙起身道,“我去拿毛巾幫你擦擦,降降溫。”

小曼推門進了病房。

美崙一看見她便笑了,輕手輕腳地走過來,把手裡的毛巾交給她,“海川就交給你了。”悄聲說完,她便離開了。

望着美崙淡定的背影,小曼莫名其妙的還是有一種被打敗的感覺。

但她的心思很快便回到海川的身上。

走到牀邊,她開始仔細地幫海川更換溼毛巾。

海川一直昏睡,沒發現有異。

體溫漸漸降下來後,海川悠悠醒轉,見到小曼,他嚇了一跳。

小曼嗔笑,“喂,你是見鬼了嗎?”

他這才呼了口氣,蒼白着一張臉笑了起來。

小曼不讓海川坐起來。

“不舒服就躺着,沒必要在我面前假裝,好嗎,海川?”

海川不懂,露出困惑的表情,今天的小曼看起來有些不一樣。

“你怎麼了?”他還是慢慢地坐了起來,一邊問,一邊凝視着她的眼睛。他看出她心裡有話,而且是很重要的話,她的眼神有種平日裡少見的堅定。

小曼盯着他說,“我要公平競爭。”

“什麼?”

“我說我要跟葉美崙公平競爭!”

海川噴了。

海川喘着氣,笑着說,咱倆好不容易纔分手,你現在又抽什麼風?你男朋友呢,都不管你的嗎,還是他滿足不了你?

小曼紅起眼睛,怒了。

但她絕不上海川的當。

毒舌?算什麼?有本事你拿刀殺了我,否則我絕不言敗。

於是她果斷換上了一張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笑臉。

“對啊,他就是滿足不了我,怎麼樣,你要不要幫忙?”

海川咳了兩聲,尷尬地看着小曼問:“我……我能幫什麼忙?”

小曼理所當然地跳起來說,“有啊,當然有啊,而且多的是呢,不是都說了你是渣男嘛,所以你就不要再自謙了,我知道你花招多的是!”

別看小曼說的那麼痛快,其實她現在的心跳得不知有多厲害!天吶,她可真是不知道害臊啊,不知道海川在聽了她說這樣的話後會怎麼想她、會怎麼看她呢?但她真的顧不了這麼多了。

海川一臉愕然的表情,好半天才吸了一口氣,感嘆地說道:“米小曼,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你最近尺度怎麼變這麼大?”

“咦?有嗎?我不覺得啊。”

海川苦笑,“一定是你男朋友帶壞你!”

“沒啊,一直以來都是我帶壞他哎,因爲是你曾經帶壞了我!”

海川聽了,不禁揚起眉,“你說什麼?居然說我帶壞你?”

“對啊,就是你帶壞我,所以我現在,纔會變成這樣的!”說完,米小曼鼓起勇氣,撲過去,一口吻住了海川。

真可惡啊!

海川的嘴脣好軟、好嫩哦,光是這樣輕輕地咬一下,就覺得全身像過了電似的酥酥麻麻了起來,雖然感到有些丟臉,但小曼仍堅定不移地告訴自己——對,就這麼做!絕不輕易放棄。

海川無力地想要推開她,“小曼,你別,這裡是醫院……”

小曼唔唔地搖頭,都說了,絕不輕易放棄,所以我纔不要理你的話呢向海川!等親過癮了,小曼站起身,跑去關上了門。

海川吃驚地問,“小曼,你關門做什麼?”

小曼一本正經地回答,“做必須要關門才能做的事?”

“關門才能做的事?”

“對啊!好啦,快別廢話了,你給我乖乖坐好,我要上來了。”說完,小曼竟然爬上了牀,隔着棉被,坐在了海川的腿上。

海川一臉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你到底想幹嘛啦?想拿棉被包住我好好地揍我一頓嗎?”

“你說什麼?”小曼挑了挑眉,做了個不可思議的表情,“你怎麼會知道我想要揍你一頓?”

“因爲我就是欠揍啊,誒……”

小曼笑了起來,她捧住海川的臉,對他俏皮地笑了一下,“好啦,看在你這麼有自覺的份上,呆一會兒,我會手下留情的啦!”說完,她竟然自顧自地脫起衣服來。

海川看呆了。

這時,小曼把身體靠向他,她命令他,“海川,吻我!”

海川不知所措地往後躲去,“不,小曼,你別這樣……”

但小曼不依不饒,並主動向他吻了過去。

一場熱烈的吻後,海川轉開臉,咻咻喘氣,不知何故,只這麼稍稍折騰一下,他就已全身大汗,他側着頭,邊喘氣邊說,“夠了,小曼,別再鬧了。”

小曼卻不肯半途而廢,她用熱烈並且堅定的語氣對海川說道:“我今天來,可沒打算要半路再逃回去!”

海川臉都綠了。

他開始推小曼下牀,見推她不動,他便只好自己找地方下牀,但小曼緊緊壓住他棉被,不讓他動彈,海川生氣地別過臉去,不想再理她。

小曼靜靜地笑了一下,然後問“怎麼,海川,爲什麼不看我?是覺得我變壞了嗎?”

海川不動,也不說話。

小曼慢慢地低下頭去,然後她說,“沒關係,海川,我不在乎,你知道嗎,我不在乎!”說着,她重新擡起頭,定定地看着海川。

海川終於吐了口氣,把頭擡起來,正對着小曼。

“小曼,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

“那好,那麼我也要告訴你一句話。”

“好,你說。”

海川看着小曼的眼睛,擡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頭髮,然後他嘆口氣,對她說,“小曼,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

小曼的眼睛微微地亮了一下,

“那很好啊。”她笑起來說,但她的笑容,卻顯得有些悽楚。

海川又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後他說,“但我不會再做你的男朋友。”

接下來,就由海川主動,他握住小曼的手,將她拉近他的身體,然後他拿臉貼着她的臉,再朝她吻了過去。

“小曼,我可以滿足你一切的要求,只是,我不會再愛你了,所以,對不起,小曼,真的很對不起……”

晶瑩的淚滾下了小曼的臉頰。

但她卻驕傲地揚起頭微笑着:

“好啊,不愛我也沒關係,那咱倆從今天開始,就做朋友吧,做那種只要對方一有需要就會奮不顧身地伸以援手的好朋友,所以,海川,要趕快把身體養好吶,不然當不了我的英雄,我可是會隨時要你好看的!”

雖然小曼口頭上在說着這種慷慨激昂的話,但實際上,她的內心卻在流血。

啊!上帝啊,仁慈的上帝,請饒恕我!誰讓我就是這麼愛這個男人呢。哪怕丟掉自尊又怎樣?哪怕失去生命又怎樣?哪怕到頭來只是收穫了一個悲劇又怎樣?年輕的時候如果沒有拼盡全力地爭取過,年老時又該拿什麼回憶來撫慰自己?青春,不就是拼死也要怒放的花朵嗎!

小曼忍住內心的哭泣,全心全意地沉醉在與海川共度的每一分鐘裡,幸福又重回了她的身邊,她感到滿足、溫暖,和無盡的快慰。

“下一次,我希望能在別的地方。”結束之後,小曼說。

海川一臉木然地看着她,“什麼下次?你還想要有下次?”

“那當然!”小曼挑挑眉,跳下牀來。

海川突然憤怒起來:“米小曼,你到底是不是瘋啦?!!!”

海川本以爲小曼只是開開玩笑而已,因此他也只好做出配合的姿態,好嚇跑她,誰知道,這丫頭竟要一條黑路走到底!面對着這樣的小曼,他感到非常的無力。他能告訴她自己早已不是以前的向海川,他能告訴她,自己的真實狀況嗎?

小曼叫自己不要去看海川的表情,那樣的話,只會叫自己更羞愧從而動搖自己的心而已。

她背對着海川,管自己收拾東西,完了後,她走到牀邊,用雙手托起海川的臉:

“海川,我是說真的,你聽見了嗎,你不愛我沒關係,我可以等,等你重新愛上我,或者,等到你真的讓我徹底心死爲止,而在這之前,咱倆就像剛剛說的那樣,保持朋友關係,還有,”她又說,“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自欺欺人,更不會欺騙任何人,所以,你最好把我所說的每一句話,一字不落的,認真地給我聽到心裡去!”說完,她又親了一口海川。

海川絕望地笑了一下。

“看來你真的該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