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曼躺在病牀上昏昏沉睡的時候……
身在攝影棚正在忙碌工作中的海川接到了陸一鴻打來的電話——
一聽說小曼在醫院, 海川嚇到了:
什麼?醫院?小曼出什麼事了?!
陸一鴻劈頭蓋臉地罵了過來:
這話該我問你纔對!?爲什麼你會讓小曼暈倒在路邊?你不是她的丈夫嗎?她懷孕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啊!海川說:這還用得着問嗎!
陸一鴻冷笑地說:那你還讓她一個人出門?你不知道她現在身體很虛弱嗎?難道你都沒帶她到醫院裡檢查過的嗎?
海川沒耐心跟他辯,他問小曼在哪家醫院, 說他馬上就趕過去看她, 陸一鴻報了醫院地址後, 仍沒忘了加上冷嘲熱諷的一句:
你不是家裡錢多得要命嗎?就不能多請幾個保姆照顧一下小曼啊!說完, 他氣憤地把電話掛了。
陸一鴻返回病房, 看到小曼已經醒了,他走過去,同樣尖酸刻薄地說:
原來你老公知道你懷孕了啊!那他還真沉得住氣呢, 居然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出門!你知不知道像剛剛那種情況有多危險?如果我沒有出現呢?如果剛好你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呢?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面對一臉嚴肅同時又是權威的醫生的陸一鴻,小曼大氣也不敢出:
一鴻, 我知道錯了, 你別生氣嘛, 你先告訴我,我的孩子, 不會有事吧?
陸一鴻兇巴巴地說:
只是暫時不會!但不能保證以後不會!!
小曼吐了吐舌頭,緊接着,她又緊張道:
那你沒通知海川吧?他最近工作可忙了,我不想害他擔心……
他可是你的丈夫!陸一鴻吼了起來:我當然有義務要通知他了!
什麼!!!小曼嚇得臉色蒼白:那可完蛋了!他肯定嚇壞了!
陸一鴻一臉鄙夷道:
你老公是玻璃娃娃嗎?這點刺激都受不了,那以後你生孩子怎麼辦?不得把他當場嚇死?
小曼苦惱地拉長了臉, 然後她低頭輕撫着肚子說:
一鴻, 你說, 我真能順利生下這個孩子嗎?
你在說什麼傻話?
小曼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爲什麼會這麼不安……是不是第一次當媽媽的人, 都會這樣?還是隻有我,我太沒用了, 纔會這樣?
陸一鴻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說:
那你有把自己的這種感覺跟你丈夫說過嗎?要知道,懷孕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這中間可能出現的任何風險,你都有權利也有義務讓你的另一半知道並且共同承擔!
海川匆匆趕到醫院時,看到陸一鴻正站在病房門口等他——
“小曼在睡覺,趁這個時間,我請你去喝杯咖啡——”
“那讓我先進去看小曼一眼——”
“不用了!”陸一鴻直接拽着海川的衣領把他帶走了。
到了醫院餐廳,陸一鴻買來咖啡,並重重地放在海川的面前,海川一臉不情願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嗚哇!難喝死了!這是什麼啊?藥水嗎?跟咖啡有半點關係嗎!虧你們醫院還開這麼大,居然就賣這種劣質的東西!
陸一鴻白了他一眼:
不想喝就別喝,叫你來,主要是有話要跟你說,你只管把耳朵豎起來聽就是了!
海川不滿地哼了一聲、抱起雙臂說:
到底有何貴幹啊!
陸一鴻輕輕抿了一口咖啡後說:
小曼的身體情況你到底瞭解多少?我聽她說,之前你有請過醫生去家裡看過她,那位醫生怎麼說?
海川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訴了陸一鴻,並說自己一直都在執行醫生的建議,不讓小曼出門,不讓她去上班受累,日常也一直都在讓人做各種營養品給她吃,末了,他突然瞪眼道:
我都不知道她今天爲什麼要跑出去?!明明都跟她說過的,不許她去上班!結果她——這孩子也太不聽話了!回頭我一定要好好罵她一頓!
陸一鴻緩緩放下杯子道:
向海川,在你罵她之前,你有沒有想過,她爲什麼會這麼做?
爲什麼?海川笑道:不是因爲她貪玩嗎!害,你是不知道,這丫頭有多麼的精力充沛!之前出國的那幾個月,把我都看傻了,怎麼會有人一天24小時到處瘋玩都不覺得會累的!
海川邊笑邊又端起咖啡喝了起來,是因爲說到了小曼,才使他忘記了自己剛剛纔說過這杯咖啡像藥水一樣難喝嗎?
看到如此幸福滿滿的向海川,陸一鴻的心裡感到既羨慕又妒忌——
但那是懷孕前的小曼,他鄭重地提醒海川:現在的她,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產生了巨大的變化,如果你不多加註意和小心的話,會很危險的。
海川愣愣道:危險?能有什麼危險?醫生不是說,孕吐的症狀最多出現三個月就會消失的嗎?
陸一鴻嘆了口長氣、咬牙切齒地說:
向海川,你可能不是我所見過的最無知的丈夫,但是,你絕對是我最想揍扁的一個!
小曼見到海川時,一開始並沒覺得有什麼異樣,等陸一鴻一走、室內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時,她纔看出海川有些不對勁——他情緒低落、眼神迴避,彷彿有很重的心事——
小曼以爲他在擔心她,於是就安慰他道:
海川,你看,我已經沒事了,現在,就算讓我出去跑800米都沒問題哦!要不,我現在就出去跑給你看?
結果她剛要掀被子,海川就大聲地吼了過來:
你給我亂動一下試試!
從沒被這樣兇過的小曼嚇到了,她乖乖地縮回牀上,同時又不安地望着海川——她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了,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
海川起身走向窗邊,他面向窗口、不住地嘆氣,又拿雙手扒着頭髮……
海川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如果不是因爲她,那麼,是不是在工作中遇到什麼麻煩了?
對了!海川一定是爲了趕過來看她而被迫中斷了工作!他最近對工作的態度真的超級認真的,他一定受不了這個!啊啊,早知道她就不偷偷溜出來了,結果害海川這麼擔心!
想到這裡,小曼又開口道:
海川,要是你有工作的話,就不用管我了,忙你的去吧!
結果她話音剛落,海川又轉身衝過來、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大吼着說:
夠了!你又來了!米小曼!你是故意的,對吧!你是安心要讓我做一個混蛋,是嗎?那樣,就能顯出你有多偉大、多善良、多了不起了!而我呢!我就永遠被壓在渣男這個名號下不得翻身了,你就喜歡這樣,是吧!你就巴不得看到我這樣,對吧!!你就盼望着我向海川能永遠被盯在一個所謂沒有責任感沒有擔當只能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女人背後接受她的保護的恥辱柱上!這樣你就勝利了!你就完美了!你就得意了,是嗎!!!!
小曼的眼裡一下聚起了淚花:
海川,你爲什麼這麼說啊,我沒有啊……
就在這時,海琳突然推門進來了,看到這兩人面對面挨那麼近,她忍着笑說:
哎喲,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海川鬆手把小曼推開,然後轉身衝出了病房……
海川出去外拍、已經連續幾天沒回家了,待在家裡等他的小曼每天都度日如年。
週末,小碧和依依如約來家裡看望小曼了,當兩人得知小曼和海川吵架後,小碧氣炸道:
這個向海川,他到底憑什麼這麼對你啊!這個沒良心的傢伙!難道他都忘記了這麼些年來你是怎麼爲他付出的嗎?這男人啊,果然個個都是大豬蹄子!真是氣死我了!還以爲這傢伙終於轉性了呢,結果還是跟當年一樣的混賬!
一向保持中立的依依,這回也不禁爲小曼擔心了起來:
小曼,要不你回我跟小碧那兒住幾天吧,讓我們陪陪你?
小曼還沒說話,小碧已經一頭衝進臥室,忙着給小曼整理起行李來:
什麼話也不用說了,小曼,就聽依依的,你馬上跟我們走!咱們就等着瞧,看向海川能再撐幾天!反了他還!
小曼正不知所措間,只見依依也跟着幫忙收拾了起來,還問小曼都需要帶什麼……
大家正忙碌着,忽聽外面傳來了開門聲——
三人面面相覷,小曼轉頭說:
一定是海川回來了……
小碧衝上來攔住了她要出去開門的腳步:
你待在房間裡,先由我出去好好罵一頓這個臭渣男!
小曼剛想說不要了,可是依依拉住了她,依依還一臉嚴肅地說:
小曼,你還是不要太容忍了,這樣沒什麼好處,就讓小碧先出去幫你問問清楚吧。
小碧出去了,並且把臥室門重重地關上了。
之後究竟客廳裡發生了什麼、小碧又對海川說了些什麼,小曼一概不知,她坐在牀上,在倍感煎熬的同時,也感到有一絲久違的失落……
是不是她還是不適合跟海川在一起呢?海川跟她在一起時究竟是快樂更多還是痛苦更多呢?她究竟、能不能或是有沒有替代掉葉美崙在海川心目中的位置、成爲他的最愛呢?
十幾分鍾後,答案揭曉了——
臥室門被推開了,小碧站在門口說:
依依,你出來吧,咱們回家。
小曼起身急道:
那我呢!?
小碧白了她一眼,吼道:
你白癡啊!都結了婚的人了,幹嘛跟我們這種單身女孩混吶!依依,快出來,別磨磨蹭蹭的!
依依起身向小曼道別,然後把房間留給了海川和小曼。
海川走進臥室,默默地盯着小曼,小曼則故作生氣地別過身子——
不一會兒,海川走了上來,從身後抱住了小曼的肩說:
小曼,別生氣,我知道我那天說了很多混賬的話,害你傷心了,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小曼的鼻尖一下酸楚了起來,但她還是強忍着不去理會海川,接着,海川又說:
這幾天,我沒回家,是我趕着要把我手頭的工作全部做完,接下來,我會停掉所有的工作,專心陪你待產……
還有……
說着,海川又遞上來一堆的廣告宣傳單——
我報了很多的產前班、育兒班之類的,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小曼怔怔地看了眼海川手上的那堆宣傳單,她緩緩地接了過來,又轉過頭看着海川說:
你怎麼會想到要做這些的?連我都沒想到呢……
海川笑了起來說:
這種事當然用不着你來費心!因爲你有更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專心孕育這個孩子、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小曼熱淚盈眶了,她摟住海川的脖子嗔怪地說:
海川你老是這樣!每次都給我製造這麼大的驚喜,明明不需要的,其實我一個人也能做得很好的……
海川親了親她的臉頰說:
可能我真的很怕被人揍扁吧!你知道嗎小曼,在這個世上,實在有太多的人肯爲你撐腰了,如果我對你不好,我怕我真的是在找死……
小曼吃吃吃地笑了起來,然後她擁緊海川,兩人的脣自然而然地貼在了一起……
十月懷胎期滿,終於,到了小寶寶要出生的這一天了……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