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嵐聽到祝同強的話,聯想到上次在畫展的時候遇到邊瑞的情況,不由噗嗤一聲樂了。
顏嵐這一樂頓時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她的身上。
“對不起,我想起來去年有一次和邊瑞在一個畫廊遇到的情況……”顏嵐把當時的場景大致的講述了一遍。
巫廣龍老兩口聽的直接樂了。
“現的有些人,雖然有點名聲,有點小本事,但是品行真是差到極致,以前人爛至少還要點臉面,現在有些人連一丁點臉都不要了,就只知道錢是好東西”老太太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祝同強這時衝着邊瑞問道:“你一定覺得畫廊裡的畫都是狗屎是不是?”
“我沒有說!”
邊瑞連忙擺手否認,雖然邊瑞是這麼認爲的,但是買畫這東西考的就是眼力勁,你買到了狗屎是你的本事不行,行業的道行不夠,怪不得別人。
所謂的當代藝術,真的算的上藝術的在邊瑞看來沒有幾個。
而且國內的藝術品市場,邊瑞覺得越來越看不明白了,一個現在還活着的人,一副作品賣出幾千萬甚至上億元,遠超絕大部分歐美大師作品,你確定世界油畫的畫壇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真的活着的藝術家,能開創一個時代的,那自然是值的,像是畢加索這傢伙的作品,因爲他走的是以前沒人走過的路,或者是達到了前人不曾達到的新境界。
當今一副寫實的藝術品賣出幾千萬來,邊瑞就不明白了,不知道你的作品和文藝復興以後,1860年代印象派之前的寫實主義大師們有什麼不同,是表現技術提高了還是表現在深度提高了?
只憑像?你真的確定,你看過古典主義大師們的作品,也真的確定你比他們畫的更像,更有藝術深度?或者你比現在歐美的什麼超寫實主義要厲害?
如果都沒有,那麼你只是再重複前人的路,那就要問一下是什麼支撐你的作品到達如此高的價格?
別說畫的好像啊,現代還有一門藝術叫攝影藝術!
哪怕是在歐美這樣的油畫發源地,擁有絕對話語權的地方,歐美的超寫實主義作品都已經被邊緣化了,幾乎就相當於咱們國內的廣告畫層次了。
在發明並且主導世界油畫的西方人看來,超寫實主義已經脫離藝術的範疇了。處於追隨層面的中國油畫這麼牛逼了?
國內的超寫實作品,比西方超寫實作品價格翻了上百倍!是咱們國內的油畫真的玩的超英趕美,全球第一了?還是咱們的油畫藝術領先全球獨步天下了?
“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祝同強堅定的說道。
顏嵐這時候望着祝同強問道:“他會畫畫?”
祝同強望着顏嵐笑道:“他可不光會,而且水準不低,可以說到目前爲止,我見過的所有畫畫的,他的水準不算是最好,但是絕對是第一流未,第二層次的頂級”。
“你直接說我二流就是了”邊瑞被祝同強說的哭笑不得。
“二流是誇你!你不看看你纔多大”祝同強說道。
誰知道邊瑞認真的點了點頭,贊同的說道:“真的,畫出二流水準來,那真的是誇我!”
顏嵐望着邊瑞,不知道說什麼好。
邊瑞見了只得解釋說道:“我這人臨摹臨的不錯,但是自己畫那就差太多了,差距就像是唐伯虎畫的大雕,和祝枝山的小雞吃米圖一樣大”。
邊瑞真是沒那個本事,自己作畫畫來的東西邊瑞自己都看不下去,糊弄外人還行,一放到內行眼中啥也不是。
“所以說,我覺得他還有東XC起來,說真的,我好想看一看啊”祝同強眼巴巴的望着邊瑞。
邊瑞道:“博物館裡有的是!你去看好了,爲什麼老是逮着我一個人薅羊毛呢?”
“現在想薅羊毛哪那麼容易,說是撿漏的一百個人中九十九點九的都是被騙了的”祝同強嘆了一口氣說道。
“行了,咱們能別提這個麼,我跟你說,這壺我可是不會賣的,老……我師傅給我留下來的念想不多,這東西我準備……”。
祝同強說道:“你不會又準備留給你閨女吧,這樣吧,邊瑞,我孫子挺不錯的,不如咱們結個娃娃親!”
“一邊去!”邊瑞笑罵道。
巫廣龍兩口子也跟着樂了起來。
“你這人也真是的,爲了一個壺把孫子都給賣了”巫廣龍大笑道。
祝同強裝作長嘆一口氣,哈哈樂着說道:“這事要成了,您孫子長大之後,說不準就得哭着喊着羨慕我孫子了,衝你破口大罵罵你沒眼光。您知道那一牀唐琴值多少錢?不說唐琴只說那屋裡的一堆木料您又知道多少錢?再上我還沒有看到的字畫,我這麼跟您說吧,娶了邊瑞的閨女,直接就從人生的起點到終點了。再說了,就邊瑞這模樣,閨女能醜的了?”。
祝同強還小拍了一下邊瑞的馬屁。
“什麼料子?就那邊橫着用油布蓋着的?”
見祝同強點了點頭,巫廣龍又問道:“很值錢?”
“那一堆大大小的全是黃花梨、紫檀和絲金楠,就沒有一塊不值錢的,還有那整整半屋子的老琴料子,我也不是玩琴的,不知道值多少錢,但是絕對便宜不了!……”祝同強道。
邊瑞聽了笑道:“你怎麼好像比我還清楚似的!”
邊瑞心中暗笑,因爲祝同強還沒有進過後院,也就是演武場,在貼牆的地方,邊瑞還放了三株同樣的料子,一來可以打馬虎眼,二來真的準備給閨女作嫁妝。
空間這東西,老祖臨走之前再三吩咐傳男不傳女,東西一定要在邊氏中流傳下去,邊瑞不可能違背老祖的話,且對於一直受傳統教育的邊瑞來說宗族依舊是最重要的,況且這東西原本就是家庭的,並不是他邊瑞的。
而且按着老祖活的歲數,邊瑞這邊還有漫長的人生要過,指不定哪一天就和一女人好上了,哐哐的開始生兒子。因此對閨女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一愧疚自然就想着在別的地方補償一些,一般的父親那就多給閨女一點錢,邊瑞這邊自然就不僅僅是給錢了,湊的都是好物件。
“嘿嘿!”祝同強樂了。
“好了,大家吃飯吧,吃完飯,咱們各自忙各自的去”邊瑞不想再提自己的財產了,真的提起來邊瑞都有點兒心驚,覺得自己是不是裝芘有點裝過了,一不小心弄了這麼多東西出來。
聽到邊瑞這麼說,吃飯的繼續吃飯,擺弄銅壺的則是自顧自嘟囔着繼續看着銅壺。
等着邊瑞幾人吃完了飯,祝同強這才依依不捨的放下了銅壺,和收拾完碗筷的巫老爺子兩口子一起出了門。
顏嵐這邊回屋呆着去了,邊瑞也回到了房間裡,拿出了一牀琴的面板也就是共嗚腔開始慢慢的雕琢了起來。
面板的槽已經挖的差不多了,現在只剩下迴音槽需要邊瑞慢慢的打磨,這玩意在空間裡好制,但是到外面那就是玩的一個情趣了,所以邊瑞一邊哼着小曲,一邊慢慢的用刻刀在琴腹內拖刨着木花。
不急不躁,一道紋刻的極爲滿意了,邊瑞總會放下面板,淺呡一口清茶,欣賞一下自己的手藝,然後繼續幹活。
這麼擺弄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等到太陽一照進來,暖洋洋的曬到身上,邊瑞突然間覺得有點睏意,於是直接把面板往身邊一放,伸手抓了一個墊子墊在了腦後,橫過了身體,翹起了二郎腿一邊曬着小太陽一邊打着盹兒。
沒有一會兒,邊瑞便覺得自己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
就在這個時候,邊瑞突然覺得自己的鼻子裡傳來了一陣幽香,這種幽香並不是花木的香氣,而是女人身上的體香。
邊瑞心道:我了個去,這是長時間沒個女人想女人了?
就在邊瑞想到這裡,突然間覺得自己的眼皮子前面似乎有個影子,於是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我了個去!”
睜開眼睛之後,邊瑞發現一張臉正湊在自己的面前,正好擋住了自己的陽光,雖然閉着眼,但是被太陽這麼曬了十來分鐘,再加上剛一睜開眼,根本看不清臉只看到模糊一片。
原本就是習武的,所以邊瑞本能的往旁邊來了一個驢打滾,同時雙手護住要害來了一個防卸姿勢。
“你幹什麼呢?”
顏嵐的聲音傳到了邊瑞的耳朵裡。
邊瑞這纔看清了,原來來的是顏嵐。
“我了個去,你走路怎麼也沒點聲音啊”邊瑞抱怨說道。
顏嵐張口反駁道:“我在門口都叫了你好幾聲了,我特意過來看你生怕有什麼意外……”。
“我在我家能有什麼意外?”邊瑞坐直的身體抹了一下眼睛後說道:“有什麼事麼?”
“不是說你畫了很多畫麼,能不能讓我看看?”顏嵐說道。
邊瑞聽了,伸手指了一下身後的仿青花壇子。
“喏,大部分都在那裡了,你要是有喜歡的我送你一幅“邊瑞說道。
顏嵐走了過去,看到青花壇子跟個小水缸似的,口徑差不多有六十公分,裡面插着大約三四十幅畫卷。
”這是青花壇子?”
邊瑞笑道:“你怎麼跟祝同強學了,青花是青花不過是仿青花,雖然是仿的但是仿的質量也是一等一的,賣個兩三萬沒有問題”。
瓷器的仿也得看什麼人仿,若是大師仿那價格自然要比一般仿的值錢,雖然不可能達到真品的地步,但是如果從制到畫再到燒都是大師的話,那麼一個仿的青花賣到十來萬也不是什麼稀奇事,邊瑞這個青花差了點,出爐的時候有點瑕疵,但是也是值個小几萬的。
“哦!“
一聽說值幾萬,顏嵐頓時興趣大減,對於瓷器來說,她的水準還在值不值錢上,而不是真正的欣賞瓷器本身的美。所以邊瑞一說兩三萬不是真的青花,顏嵐立刻沒有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