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週後,方好拿到了成績單――全部合格!不僅如此,她的成績竟然在班裡排第三,連她的外教老師都倍感驚訝。
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生活就是這樣變化無常,在你毫無預料的情況下化腐朽爲神奇。
方好自然欣喜若狂,有生之年,她還能在自己的生命軌道上創造如此奇蹟,幾乎飄飄欲仙了。
關海波對她的“成就”並沒覺得有多意外,方好的努力他一直看在眼裡,只要她心態放寬鬆,考個試根本不在話下。只是這種勸解如果在考前講給她聽,基本不會有效果,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之後,依舊會自己把自己嚇唬得瑟瑟發抖,神經過敏。
好在這次歪打正着,皆大歡喜!
對方好日益膨脹的自我意識和喋喋不休講述由考試中總結出來的切身感悟,關海波也懶得打壓,他一反常態,順着她的毛捋,幾天“馬屁”拍下來,就輕而易舉哄得她一起去把結婚證給領了。
李玉珍自然格外高興,至此,她長久懸着的一顆心完全放了下來。又熱情地催促他們早點把婚禮給辦了。
方好一聽,就開始翻白眼,上回見面她說的話言猶在耳,怎麼一轉眼全忘了?!
“哎呀,證都領了,還拖着個儀式老不辦,我這心裡多煎熬啊!反正是遲早的事,乘着現在天氣不冷不熱的多好……”
關海波也在同一時間給家裡作了通報,相對於方好跟她媽媽的着急上火,他要省事地多,只簡短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方好蜷在沙發上,咂巴着嘴,憤憤不平地譴責她媽媽的出爾反爾,關海波捏着下巴似笑非笑地聽完她的嘮叨,遂走過去,拿手掌蹭蹭她的頭頂,輕快地說:“明天我去訂機票,過兩天跟我回趟家,我爸媽想見見你。”
方好瞪着他,連牢騷都忘了,這,這也太突然了吧!
關海波站在她面前,低頭俯視她,神情嚴肅,“從法律上來講,你已經是我們關家名正言順的媳婦了,怎麼能不回去見見長輩呢?”
方好對關海波的家庭其實一點兒也不熟,忽然間要以媳婦的身份過去“朝聖”,當場底氣不足,“那,那他們要是萬一……不滿意我……怎麼辦?”
自古以來,婆媳關係就是一個很微妙的話題,雖說他們不必跟長輩住在一起,但如果他們對自己印象不好,也是件很鬱悶的事,牽牽絆絆要過一輩子呢。
關海波笑了,挨着她坐下,伸手攬過她的肩,作沉思狀,“要是不滿意啊……那我只能找你媽媽退貨了。”
方好立刻杏目圓睜,鼓起腮幫子就湊上去掐他脖子!
關海波一邊大笑着躲閃,一邊嚷:“陳方好,我怎麼發現你越來越有暴力傾向了啊!”
兩人在沙發上鬧作一團,末了,還是被關海波的深情一吻給安撫了下來。
他把方好摟在懷裡,她的頭軟軟地靠在他胸前,他伸手輕輕撫摸她光滑柔順的長髮,這才正經起來,低緩地安慰她:“不用擔心,我父母都是很開明的人,絕對不會爲難你的。況且,結婚是我們倆的事,只要我們幸福,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事實上,自從關海波第一次戀愛受挫以來,父母就巴不得他早點走出陰影,另覓佳侶,他們曾經再三強調過,只要是兒子喜歡的,他們就喜歡。
饒是如此,關海波還是經過了漫長的三年之後,纔給他們帶來喜訊。
既然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晚見不如早見,省得成天提心吊膽,不得安生,方好只要想明白了,也是個爽快孩子。
三天後,兩人就登上了去N市的飛機。
關海波的家鄉是個南方臨海的中型城市,盛產海鮮和珍珠,據說風景很美。
從S市過去,航程約兩個多小時。
方好很少坐飛機,前兩次是因爲出去旅行,而且都是坐的紅眼航班,向外望去,兩眼一抹黑,什麼感覺都沒有。
這一次,他們是上午十點出發的航班,正好趕上天氣晴朗,她驚歎着欣賞窗外的雲山霧海,滄海桑田,一時也是豪情萬丈,感慨萬千。
關海波則在一旁開了筆記本,處理一些公事,這一趟出來,至少要耗費一週左右的時間,雖然走之前已經大致作了安排,但有些細節方面,只要有時間,他還是習慣使然地拿出來斟酌。
窗外的景緻再宏偉壯觀,畢竟太過單一,看久了也容易審美疲勞,方好扭頭見關海波做事認真,也不想打斷他的思路,於是從隨身小包裡抽出自備的一本小說來看。
這就是她的細緻周到之處,旅途難免無聊,要懂得自己給自己找點樂子解悶才行。
很不幸,這次她居然選了本悲劇,讀到動情處,眼淚流得稀里嘩啦,關海波聽到動靜,扭頭朝她睥睨,但見她一雙眼睛比兔子還紅。
他又是訝然又是好笑,一邊給她遞紙巾,一邊皺眉問:“你……不至於吧?”
方好眨巴着眼睛,在他面前反正丟醜丟慣了,倒也沒覺着不好意思,只把那段讓自己感動得一塌糊塗的文字指點給他看,“瞧瞧,寫得多好!”
關海波用一目十行的速度掃過一遍,還是感覺象被警棍電了一下,渾身不覺一抖,看着方好那張悽楚的臉蛋,想笑又不敢笑。
方好本想與他共鳴一下的,沒成想他居然是這樣一副表情,當下沮喪地靜默了幾秒,才問:“真有這麼肉麻麼?”
關海波想了想,認真體會了一下,方道:“還好,比我小時候觸電麻到的那次好多了。”
方好仰天長嘆,男人跟女人,在腦部構造上,的確大不一樣啊!
隔了片刻,她又好奇起來,“你小時候這麼皮,還觸過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