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華,小心!”
楚君熠將沈凝華護在懷中,掃了一眼馬車,猛地將旁邊的桌子掀起來擋在沈凝華身側“凝華,護好自己!”
馬車外面已經亂了起來,沈凝華扶住桌子,眼中神色緊繃:“來者不善,小心。”
楚君熠抿脣點了點頭,掀開車簾縱身向外躍出去,手中的摺扇舞成一片光影,將射向馬車的箭支全部打飛。
忽然,從街道兩邊縱身飛出幾十名黑衣人,手中握着寒光熠熠的冷刃,飛快的向着馬車周圍的人衝殺開來。
禁衛軍統領周全手臂受傷,看到黑衣人立刻皺眉冷喝:“你們是什麼人,怎敢阻攔公主和駙馬的車駕?”
爲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振臂歡道:“將公主和駙馬救出去,殺光這些人!”喊完之後,不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直接拎着刀劍砍向周圍的禁衛軍。
楚君熠臉上殺意縱橫,捏着扇骨的手指不斷的用力,這些人明顯是來陷害他們的,武功手段十分高超,禁衛軍根本不是對手。
馬車內,聽到外面拼殺說話聲的沈凝華,眼神冷靜的可怕,腦海快速的轉動,將所有的事情一點點串聯起來,先是誤導他們的目光,接着算計她府中出事,在皇上宣召的時候,又鬧出一個所謂的“營救”來,所有的事情聯合起來,他們怕是有口都說不清了。
果真不愧是皇后娘娘,真是好手段,真是大手筆!
看着周圍的禁衛軍不斷的被砍殺,禁衛軍統領周全連忙下令死守,看着周圍的人不斷的倒下去,他冷聲質問楚君熠:“駙馬,皇上宣您進宮是爲了問話,你竟然派人截殺禁衛軍,這可是滔天的大罪!”
楚君熠冷笑一聲,手中的摺扇刷的一聲擋開刺向他心臟部位的冷劍:“周大人,這些人分明穿着黑衣蒙着面,明顯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可是卻又一上來就喊着要營救公主和我,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
周全一頓,隨即皺起眉頭,是啊,這些人武功高強,如果真的想要救人,悄悄的打了就跑不是很好,哪裡還用得着一上來就喊,而且,剛剛的那些冷箭,可是明顯朝着馬車放過去的,當時昭華公主和駙馬可都在車上呢!
這哪裡是救人,分明是想要放冷箭害人!而且,不僅是要害人,還要還在害死人後潑一盆髒水在上面!
楚君熠一扇子放到之前喊救他們的黑衣人,留下幾個黑衣人當活口,其他全部當場斬殺。
當外面平靜之後,沈凝華從馬車上面下來,走到地上的黑衣人面前,蹲下身將一名黑衣人的面紗揭了下來。
禁衛軍統領眉頭緊皺,看到她的動作下意識的想要上前阻攔,卻被楚君熠擋住視線:“周大人,這些人來者不善,先是截殺不成,進而想要誣陷公主和我,現在他們被擒,自然要看個清楚、審個明白。”
周全頓了頓:“公主、駙馬,這些人還是帶進宮去交給皇上審問比較好,畢竟現在皇上可是在宮中等兩位呢,不能讓皇上久等不是?”
沈凝華擡眸:“周大人,這些人你也看到了,武功高強的很,現在雖然被打暈了,但誰知道進了宮之後會不會突然發難,還是先用繩索捆上,然後廢去武功拔下毒囊,防止他們暴|亂或者自殺比較好,您說呢?”
周全點了點頭:“公主所言有理,來人,按照公主的吩咐去做。”
“是,大人。”
等處理完黑衣人,周全看着地上的禁衛軍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沉痛:“將我們的兄弟帶回去好好安置,我進宮爲兄弟們討個說法。”
“是,大人。”
承乾殿之中,百里擎蒼坐在上面神色陰沉,皇后趙慧盈坐在他身旁,端着茶水遞過去:“皇上,這件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說不定是一場誤會呢,您也不要太過憂心了,將公主叫進宮問一問也就知道了。”
大殿之上跪着面色慘白的印貴人,聽到皇后的話,她立刻痛哭出聲:“皇上,奴婢進宮兩年,一心服侍皇上,承蒙老天庇佑,終於有了皇上的骨肉,奴婢心中歡喜若狂,只想着爲皇家開枝散葉,誰曾想我可憐的孩子,還沒有見到父皇就匆匆的走了,奴婢對不起皇上啊。”
百里擎蒼擡起眼眸,猛地抓過皇后遞過來的茶盞,砰的一聲摔在地上:“昭華公主爲什麼還沒有進宮?”
內侍總管連忙上面稟報:“回稟皇上,禁衛軍統領周大人親自率人去請的,應該很快便過來了。”
皇后凝眉,眉心蹙成一個好看的弧度,眼底卻是泛着冷光:“趙總管,再去問問,這也該到了。”
“是,娘娘。”
他這邊剛要有動作,門口就傳來了動靜:“皇上,昭華公主和駙馬到了。”
百里擎蒼冷眼看向門口:“將他們叫進來。”
沈凝華一進門,便看到坐在兩旁的眼圈通紅的妃嬪和坐在上面臉色難看的百里擎蒼。
“凝華見過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俯身行禮,但是百里擎蒼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率先叫起,而是沉默了半晌直接開口問道:“凝華,皇后宮中的冰魄香是你製作的?”
沈凝華擡頭:“回稟父皇,是我製作的。”
“那冰魄香用的是什麼原料?”
“主要是梅花和一些對身體無害的香料。”
“可有什麼危害人身體的後果?”
“並沒有。”
百里擎蒼皺眉:“你可知道陳韞檢查冰魄香的出來的結果?”
“請父皇告知。”
百里擎蒼沉着臉色看向陳韞。
“回稟公主殿下,下官檢查之後發現,冰魄香中用了麝香和紅花,對女子的身體損傷極大。”
沈凝華心中一顫,看向坐在百里擎餐身邊的皇后趙慧盈:“父皇,我將冰魄香帶進宮的時候,提前已經找太醫院檢查過了,太醫已經確認冰魄香對人體沒有損傷,這一點,母后是可以證明的。”
趙慧盈點點頭:“的確是這樣,之前確實是讓太醫檢查過本宮纔開始使用的。”
底下的印貴人忍不住了,起身跪倒在地上,蒼白的臉上眼淚流了滿面:“皇上,那太醫已經交代,他是被昭華公主威脅了,所以才虧心的隱瞞了冰魄香對身體的危險,現在奴婢腹中的胎兒已經沒了,皇上,那也是您的皇子啊,求皇上爲我們未出生的孩兒做主啊。”
百里擎蒼咬牙:“來人,扶印貴人起身,你剛剛滑了胎,地上寒冷,傷了身子就不好了。”
沈凝華轉頭看向印貴人:“貴人滑了胎?”
“公主,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怎麼就下得去手!”
沈凝華眉心微蹙:“貴人慎言,我身爲父皇的女兒,父皇又對我寵愛有嘉,我是傻了不成,竟然出手害父皇的子嗣?”
“公主,你到現在還不肯承認?皇后娘娘待您也不薄,可是你還不是因爲娘娘在您的婚宴上提前離開而心生怨懟,在娘娘問你要香料之後,你就故意設計娘娘,送上有害的香料,意圖損傷娘娘的鳳體,如果不是娘娘待我們良善,賞賜了香料給我們,事情沒有這麼快揭發出來,現在還被你矇騙着呢,如今宮中的嬪妃幾乎都受了危害,你終於開心了?”
“我對母后沒有絲毫的怨懟,還請貴人不要胡言亂語,單憑一點揣測就要定我的罪,貴人言過其實了。”
印貴人眼淚不斷的向下流,看上去傷心欲絕:“皇上,求您爲奴婢做主啊。”
百里擎蒼臉色陰沉:“凝華,幫您檢查冰魄香的太醫已經畏罪自殺,就連他的家人都被人防火燒死了,他只留下一封供詞,指認你送進宮的香料有毒。你可有什麼要解釋的?”
“父皇,凝華敢確保我送進宮的香料沒有任何問題。”
皇后趙慧盈開口:“皇上,這件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的好,雖然有供詞,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要繼續調查,現在天氣嚴寒,還是先讓凝華起身吧?”
“你先起來了。”
沈凝華扶着地面起身,掃了一眼看上去幹淨無垢的地面,眼底閃過冰冷的煞氣。
百里擎蒼頭疼的揉眉頭,不經意間看到身上帶血的周全,想起之前被宣召的沈凝華許久未到,皺眉問道:“周全,你是怎麼回事?”
“回稟皇上,來的路上,下官等人遇到了刺殺。”
“什麼?”百里擎蒼猛地一拍桌子,“刺殺?什麼人敢在京都之中刺殺公主和駙馬,而且旁邊還有禁衛軍在場?”
這簡直是挑釁皇權!
“那些黑衣人先是放冷箭,然後進行行刺,當時口中喊將公主和駙馬救出去,殺光這些人!”
百里擎蒼眼中暴怒,威嚴的目光看着沈凝華和楚君熠,帶着上位者的沉重壓迫:“跪下!”
沈凝華跪在地上,低頭垂着眼眸:“凝華,父皇只是叫你進來問問話,你怎麼敢派人刺殺禁衛軍?”
“父皇,兒臣沒有。”
“你沒有?凝華,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
內侍快步走進來:“皇上,文武百官都進宮了,要求求見皇上,說是各家夫人、和小姐都在公主的府中出了事情。”
皇后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靜,高高在上的俯視着沈凝華,頭上的金鳳步搖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