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葉天聽出這個少年那個嗜血無情的魔女嘴中的“何師弟”。
葉天心中還是有點緊張的,即使他的僞裝做得非常好,但是這個什麼“何師弟”的神秘他是見識過得,就像是鬼影一樣。
即使就是現在,在他的感知中,他還是無法確定對方的存在,這傢伙就像是一個影子,你可以看得到他的存在,但是隨時都能消失。
一時間,即使是陽光濃烈的午後,葉天都感到脊背涼颼颼的。
一道絢麗的白光在他眼前閃過,一霎那間,他的所有的思緒都停止了,整個世界都似乎只剩下了這道白的可怕的光芒。
白光過後,只有四個人還站着:獨臂李門主,閉着雙眼的李清塵,葉天以及那神秘少年,至於其餘的人都暈了過去。
而在他旁邊,任強雙眼睜得大大的,胸口有一道整齊的血痕,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葉天喉嚨動了動,努力地從剛剛那種猶如置身修羅血海的感覺掙扎出來,心中無意識地呻吟着:“剛剛那是什麼?是刀光嗎跟颱風一樣,這真的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嗎?”
那個少年用驚訝的目光看着勉強站立的葉天和李清塵:“你們兩個不錯啊,有空切磋下吧。”
他的話音剛落,李門主就一聲大吼道:“何泰,你怎麼敢就這樣殺掉我的人?”
何泰睜大眼前,做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說道:“你知道我也不想的。我這個人最心軟,最怕這些打打殺殺的事。但是這可是掌門的命令,喏,金師姐來了,你問她吧?”
“問你個大頭鬼!你把人都殺了,還問什麼。爹爹都說了這個臥底只是有嫌疑而已,又不是一定是他做的手腳,你這麼急幹什麼?”清脆的聲音隨着一道火紅的身影在葉天耳邊如同炸雷般出現。
葉天瞬間眼睛睜大,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眼前這個風風火火出現的豔麗少女不是那個讓葉天“朝思暮想”的魔女又是誰。
接着趁對方沒發現他的異常,葉天急忙低下頭,心中想道:“這少年就是那個何師弟,竟然這麼強。不知道,她怎麼樣。”
想到那位月下魔女,葉天心中泛起道道漣漪,但是馬上想到強敵在側,他又凝神靜氣起來。
好在此刻的魔女卻是相當的氣急敗壞,沒空注意他,她看着地上死去的任強對着那少年就是一陣數落。
何泰沒有一絲反駁和不耐,誰能想到這位人畜無害的“好好少年”殺起人了也廢話都不多說一句。
旁邊的李門主顯然對突然出現的少女也非常忌憚,對方一出現他就火氣頓消,再也不說話了。
至於死去多時的任強,葉天只能在心裡默默地想道:“王兄你一路走好。有機會,會給你討一個公道,假如你真的有冤屈的話。”
那魔女大概是訓夠了何泰,對着李門主說道:“李叔叔,這人是別派的臥底,我爹爹不會怪你的。呀,這兩個人不錯啊,還能站着呢。何師弟你功力倒退了。”
說到這,她突然歪着頭,盯着葉天說道:“喂,你擡起頭來,好奇怪,本小姐怎麼覺得你有點眼熟。”
葉天心中一緊道:“不是吧?這樣還能認得出?”
不過,他也無法可想,只能硬着頭皮擡起頭來。
少女仔細看了看葉天,眼中閃出一陣狐疑的光芒,最終搖了搖頭,興趣缺缺地道:“算了,是我看錯了。那呆子就算不死,也不可能有你的修爲,何師弟這裡好無聊,我們走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葉天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心中想道:“這魔女看來來頭不小,她年紀輕輕,修爲一定不怎麼高明,能夠一定程度看破我的僞裝,想必是有異寶在身或者天賦異稟。”
整個修行界這麼大,總有一些人是天之驕子,一出生就有着過人的本領,不過讓葉天放心的是,明月老人的面具果然不凡,讓他這個現在看來漏洞百出的計劃竟然僥倖成功了。
他一邊心中按叫僥倖,一邊對着李門主說道:“門主,剛剛少年和少女口氣好大,他們是什麼人啊?”
本以爲那李門主在火頭上會斥責他一頓,然後告誡他不該問的別問,誰知道這位獨臂男人倒是很耐心地回答了他:“那姓鄭的你躲着點,至於金小姐是我們掌門的女兒你要是夠強倒是可以有想法。”
一番話讓葉天聽得目瞪口呆,頓時覺得這個李門主的爲人和他原先想的並不一樣。
葉天之所以心中詫異,是這李門主似乎對他很有耐心,通過了考驗就會被另眼相看,很現實的處事原則。
旁邊的李清塵突然睜開眼來,感嘆萬分地說道:“好刀法啊!”
葉天看了看同樣和他一樣纖塵不染的李清塵,更加覺得這傢伙有點深不可測,同時他也明白了燃火觀這些人的處事法則,那就是強者爲尊。
這個李清塵發現葉天在偷偷看他時,還很作怪地向着葉天擠了擠眼睛。
接着,地上昏迷的幾個新晉記名弟子沒有醒來,倒是和葉天戰鬥的那個壯漢醒了過來,只見他一臉懵懂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廣場很詫異地說道:“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暈過去了?”
李門主很無奈地看着這位搞不清楚狀況的“仁兄”,想了想說道:“既然任強死了,李劍華你就頂他的位置吧。”
聽了這話,李劍華這才狂喜起來道:“李叔,謝謝你。”
李門主冷哼了一聲,卻是不再理他,這位看上去很聰明的李劍華也明白了什麼,訕訕的不再說話。
這一下,葉天倒是覺得這些修士也不是什麼妖魔鬼怪,也是有人之常情的,也會徇私枉法。
看來到那裡,都有走關係,通路子這一說,難怪這個熊一般的壯漢能搞到那種威力不小的暗器,原來是有位好叔叔。
接下來,李門主沒有多說,等其餘四個人醒來後,就領着他們這五男一女向着大殿走去。
記名弟子的認證儀式雖然比內門弟子地差遠了,但是也是相當繁瑣,直到夕陽斜下,葉天才回到了他的新的住處。
對於記名弟子燃火觀還是很在意的,不光衣食無憂,一應俱全,還有經驗豐富的老修士負責解答他們的修行疑問。
到如今,天地元氣匱乏,道法的修行也比之上古以前艱難了不知道多少,沒人指點就如無根之木是萬難成事的。
葉天也是深思熟慮以後的前進方向,不生怕走錯一步,就萬事皆休,粉身碎骨。
白天的時候,李清塵還找過他,說要和他聯盟,他記起其他幾個人看向他畏懼的目光,這時候他才明白原來不知不覺他竟成了新的記名弟子的領軍人物。
這讓他心中有點小竊喜,但是不得不承認,比起這些自小修行的人,他的眼光和見識都是差了很多。
這些人清楚同門之誼在將來會成爲很有用的助力。
修行一途上,光靠單幹是很難有什麼成就的,絕大多數的修士還是要依靠前人,依靠門派,依靠三山五嶽的同門好友。
葉天雖然只是一介秀才,但是平常的時候也會和鎮裡的其他書生一起遊玩賦詩,深知人際關係的重要性。
可惜的是,他來燃火觀可不是來修道的,因此,他婉拒了李清塵的好意。
接下來,葉天花了大半晚上來修行那艱深的萬物引氣訣,到最後不得不皺着眉頭停下了。
這心法的難度超乎他的預料,他的時間又太少,看來不能這樣按部就班地修行下去,要另尋他路了。
只是在這之前,葉天還是想繼續試試,他可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只是修行果然沒他想的那麼容易。
三天以後確定無法突破心法瓶頸的葉天無奈地來到問道殿,虛心向那名叫唐足賢的老先生請教起來。
這唐足賢是他的二師父,也就是負責向他解惑釋疑的人。
兩人雖無師徒之名,但是有師徒之實,因此葉天按規矩尊稱他爲二師父。
“什麼?記名弟子要完成一個任務才能修行一門道法?”葉天還不知道有這個規矩。
老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們燃火觀又不是行善堂,要是人人都來學道法,那還不全亂了。我手頭有一個適合你們新人的任務,你接嗎?”
既然已經決定當一個獨行客,葉天深知沒有幾分過人的本領是萬萬不行的,因此明天一早他就要去藏道閣去選一門合適的道法。
一般來說,像葉天這個境界的修士是很少花太多精力去研習道法的,原因還是靈力太弱,只是葉天不知好歹地修習了上古功法,進展緩慢,瓶頸衆多,他只能分出心思去修習一門道法。
沒想到記名弟子竟然不能隨意學習道法,竟然還要冒着生命危險完成任務,葉天可是知道任這唐足賢說的天花亂墜,也掩蓋不了九死一生才能完成門派任務這個事實。
但是他想要兩年內在衆多弟子中脫穎而出,他別無選擇,只能一咬牙道:“我接了。”
問清楚這次任務內容後,葉天也是鬆了口氣,運氣不錯,絕對是他能力範圍之內。
說起來也簡單,山下的甘縣富商恆聚財之子恆楚不知道招惹了什麼不不乾淨的東西,日夜不得安寧,嚎哭不已。
恆聚財花了大價錢請了不少道士和尚,短短几天,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法事,真金白銀也流水一樣的花了不老少,結果啥用沒有,唯一的兒子嚎哭地更厲害了。
實在沒有辦法這纔想到上山來請燃火觀的人。
葉天也理解爲什麼一開始不來找這燃火觀,實在是要價太高,僅僅是請他們這些記名弟子出手,這位恆聚財就得搭上一大半的家產,任誰也不會太開心。
幾日以來,葉天已經學到了不少東西。
在明月老人的幫助下,葉天對於整個修行界都有了大概的認識,而在燃火觀的學習將框架中缺少的東西給補齊了。
現在,他對於修行界的認識已經清晰起來,不再是抱着敬畏而又惴惴的心態。
像是這次任務,他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是厲鬼在害人,可能是這個恆聚財爲富不仁,這纔有今日之禍。
這個任務也簡單,耗費點靈力寫幾個符咒就可以了,算是葉天運氣好,開門紅吧。
當天中午,葉天就來到了恆聚財家裡,在大家都不信任的目光,輕鬆收服了那個厲鬼,然後他不顧恆聚財幾乎哀求般地挽留,馬上回到龍雀山交任務了。
第二天一早,葉天就來到了藏道閣,然後將寫着“烽火堂乙字旗葉天”的玉牌交給了看管人。
那個面色清冷的修士看了葉天一眼道:“選好適合的道法就來我這登記下,然後找你的二師父,你師父確定了之後才能修習。”
葉天連忙點點頭,知道這個人面冷心熱,心中很感激他的好意。
早在修行道法之前,他就把其中的利害弄明白了。
總得來說,修行道法有很多注意的,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是越厲害的道法你就越該修行。
就像燭火靈術,在有的修士手中妙用無窮,威力甚大,而在別的修士手裡,甚至還不如吐火吞霧的雜耍戲法來的有用。
因此,選擇一本適合修士的道法就顯得尤爲重要了,也是因爲威力越大的道法修行難度也越大。
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人趨之如騖地參加道門的原因,不光有着大量的道法可供選擇,更重要的是有人指點,否則修煉一門本性不合的道法費時費力還不說,效果有的真是有不如無。
因此,葉天選擇道法的時候也是慎之又慎。
在滿滿幾書架的道法中,葉天最終選了一門小搬運術。
好在燃火觀有幾分底蘊,道法中不只是只有邪道功法,否則,葉天只能是空手而歸,像那些生魂喚鬼大法之類的殘忍道法,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修習的。
他選擇這門小搬運術不光只是因爲它堂皇正大,並不需要行那魑魅魍魎之舉,更是因爲這門道法的威力和神識的強弱呈正比。
葉天現在知道他的那超級感知也無非是因爲神識異於常人罷了,那麼修行起這小搬運術想必也不會弱。
登記了之後,他拿着這小搬運術找到了他的二師父,也就是唐足賢。
唐足賢看了半天手中的道法,又看了看葉天的資料玉牌,捋了捋鬍子道:“這小搬運術來歷也是不凡,乃是玄門正統一支,因此平正中和,你的靈力倒是很適合修煉這門道法。只是終究是不成體系的道法,沒什麼前途,就算你練熟了,也沒什麼大用,靈力的消耗可不少。這樣,你確定要修習這門道法嗎?”
對於這門道法的優劣,葉天早就想明白了,他考慮地也是很多。
他們這些修士在凡人小成之前的這個境界還是很尷尬的,雖然身懷靈力,可以幾天不吃不睡,但是真正打鬥起來,和那些武夫其實也差不多,只是他們的前景不可限量,而武夫一輩子也只能是武夫。
這也是爲什麼葉天差點被那李劍華陰了,要是當時有這門小搬運術,只需輕輕一揮手那些毒水就會反潑回對方身上,自然可以輕鬆獲勝。
當然,這門道法也確實如二師父所說耗費靈力太多,作用有限,幾乎只能在凡人小成境界的修士逞威風。
只是葉天現在也只想這樣,以後的事情只能以後再說,他現在在和時間賽跑,只能優先選擇能夠最大發揮他優勢的道法。
說不定修煉道法能夠順勢破除他的修行瓶頸,葉天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清涼的竹舍內,葉天悠悠醒來,看了看兩個清秀的少女,臉上顯出一個無奈的神色道:“阿雙,小竹你們下去吧。今晚上不用你們伺候。”
兩個少女柔順地走了出去。
葉天苦笑地搖了搖頭,看着搖曳的燭火想道:“紅袖添香,這不是我夢寐以求的嗎?原來也不過如此啊。”
不得不說,燃火觀對他們這些記名弟子是真的不錯,還沒成爲正式的記名弟子就每人送兩個柔順動人的處子。
這兩個少女都是遭逢大難,幸得燃火觀出手這才得以保全,兩人無論是才貌還是性情都是百裡挑一的,對葉天也是全心全意,以前葉天說不得要行那才子佳人之事,只是現在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上面了。
這幾日葉天一直在入定和參悟道法,並沒有接下新的任務,期間這兩個少女對他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他打算以後給她們找個好人家。
想到這,葉天不由嘆了口氣,心想道:“別看我現在光鮮,其實就如這燈火一樣隨手可熄,陳虎的恩情我尚未能報答,何必害人害己呢。”
很快,他搖了搖頭,將心思重新放到了腦海中的血書中。
本來他是打算快速練成道法,然後完成任務獲得可以打破他修行屏障的丹藥,奈何計劃不如變化快,突然出了一個讓他不能不注意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