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單勇瞭解這位雷弟,若無其事地拔拉過肩上的大米,比劃着手裡削好的樹杈架子,笑着道:“你不覺得你聰明得太晚了?我工序都完了你才知道,這可不像以前的天才雷哥啊。是不是被什麼困擾?”
“那是,自從我被感情困撓,智商確實有所下降。”雷大鵬一屁股坐到爐邊,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這一句卻是最雷的,劉翠雲驚了下,知道雷大鵬所指是誰,和司慕賢交換着眼神,都看着團支書王華婷,王華婷有點忿意地胸前起伏着,有男人傾慕倒不是壞事,可有這麼個傻貨天天傾慕你,還直接了當掛在嘴上,當着衆人面都能這麼說出來,氣得她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偷偷一瞥單勇時,單勇那促狹的眼神也正看着她,王華婷驀地覺得心裡被刺了一下下,不用說,又是故意誘導着雷大鵬亂放炮。這不,一眼而過,單勇貌似同情地點點頭:“理解,非常理解,誰讓咱們是兄弟呢。那你得趕快發展發展感情,現在可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那當然,感情和理想都不能耽誤。”雷大鵬文謅謅來了句,連他自己也咂吧着嘴,很彆扭。
撲聲司慕賢咬着嘴脣,聲音被壓在鼻腔裡,實在不敢笑,劉翠雲也樂了,班長卻沒笑,有點悻然之色,最尷尬的當屬王華婷了,好在雷哥也算憐香惜玉,看王華婷的表情不怎麼好,岔道話題道:“蛋哥,不談這個……咱談談吃的啊,你,真要做那玩意?”
“當然,那道美味我可練了好多年了,就愁食材不好找……這裡的無污染環境正好,多得是。”
“那是……光村頭那棵樹上就多得去了。”
“那兒不行,在麥地邊上,你把人麥地踏壞了算誰的,得找個開闊地,要不打下來不好捉。”
“這倒是……要不我下午再去找找?”
“不用找,我早瞄好了,廟門口那片……”
“對對,那兒也不少。”
這一說,雷大鵬一點傻勁都沒有,說得凜然正色,彷彿是什麼重大決策一般,聽得幾人一頭霧水,王華婷、劉翠雲、丁一志這三位自然不懂單勇三人密謀了,都看着司慕賢,司慕賢的酸勁上來了,笑着咬文嚼字地說着:
“他們在說一種文鳥科動物,有潤肺和胃,補腎益氣。適宜於腰膝痠軟、疲乏無力、心悸頭暈、氣短等患者食用。”
這麼文鄒鄒的,聽得王華婷三人更是一頭霧水了,還是雷大鵬直接,不以爲然地道了句:“看把你酸死呀,就麻雀你都能扯這麼多?還補腎壯陽你咋不說?”
司慕賢一呃,被噎了下,那兩位女生卻是臉上有點發燒,不過這會兒也知道了,敢情單勇這些日子又是削樹枝,又是搓泥丸,又是砍樹杈丫子,原來是想上打麻雀去了,劉翠雲瞅着這機會別了單勇一句道:“單勇,就個彈弓,你打得能夠大鵬吃嗎?一隻麻雀身上纔多少肉。”
“呵呵,翠花妹,這你就不知道了,玩這東西,得我是老大,哥這水平練出來的,三十米內彈無虛發。哎這事我好像告訴過你呀?”雷大鵬得意地道,劉翠雲卻是詫異地道着:“麻雀纔多大,有那麼容易打麼?你以前不說是打教室和老師家玻璃麼?”
單勇和司慕賢一笑,王華婷和丁一志眼神一凜,可不料還有這等事。雷大鵬得意了拍着胸脯得瑟着:“可不,我爲了準確打爛老師家玻璃,我從小學時候就開始練、練、練……每天掛個雞蛋殼練,練到高中畢業,基本就彈無虛發了。說打鼻子不打眼,一彈弓能從防護網的窟窿裡鑽進去,打麻雀還不是小意思?”
這幾人聽得笑意盈然,班長和支書面面相覷了,沒心思吃了,似乎對這幾個人的行徑頗不滿意,終於接了個話頭,班長放下碗插進話來了,直說道:“你們別淨思謀着幹這些不靠邊的事,再說麻雀有什麼好吃的,市裡燒烤攤上不都有麼?難吃死了。”
“一看就是外行,燒烤攤上那是死的小雞仔充麻雀,味道差遠了,我們做的這有個名頭叫什麼來着,賢弟,你起的叫什麼來着,大二時候咱們吃過……”雷大鵬問。
“浴火鳳凰。”司慕賢文鄒鄒、酸溜溜地道。
這下王華婷也笑了,潞院裡經常傳說“文青加二.逼、天下誰能敵”,一個胡說八道,一個引經據典,還真像那麼回事。這不,有名頭了雷大鵬拽了,直襬活着:“聽見沒,浴火鳳凰……賽過鳳凰肉,這肉可是越小的越嫩、越少的越香,最起碼比家養的雞鴨,飯店的大雁肉要香嫩得多,真的,你們沒嘗過,吃了那玩意,你再吃雞鴨嚐嚐,差姥姥家了。”
雷大鵬吹噓了半天,卻是說服不了兩位本就不注重口舌之享的女生,不但不注重,反而覺得這事太殘忍,就雷哥這肚子,那得裝下多少無辜的小生靈吶。
王華婷順手拿着自己的講義,抽了份報紙試圖勸着道:“報載南方醫院從一位患者顱內取出數釐米活蟲,據說可能是食用野生動物所致,百分之八十的野生動物都攜帶有各種蚴活蟲和內源性毒質,往往被感染的,就是那些喜歡飽口福的。地球上的生命是經過許多年的物競天擇而生存下來的,我們應該學會善待每一個生命。這一點,歐美國家就做得非常好,野生動物的保護法很完善……”
侃侃而言,句句入理,班長和劉翠雲頻頻點頭,王華婷在學生中的威信也不低,特別在女生中的威信很高,每每發言總有一種雍容大氣的雛形,絲毫不用懷疑,假以時日,以她的家世,又會是某某領導的發言。
一聽王華婷這麼說,雷大鵬可搖擺不定了,鼓着小豬肚眼看着單勇,有點不確定地問:“蛋哥,咱倆學習這麼差勁,是不是真把腦子吃壞了?”
這一回,王華婷可結結實實被逗得噗哧聲笑了,衆人都笑着,看來團支書的影響力還是蠻大的,連單勇的忠實信徒也開始動搖了,單勇收拾着東西,起身,叫着司慕賢刷着鍋碗,看了眼王華婷道着:
“你說的沒錯,不過你忽略的是,如果僅僅是物競天擇,就不會現在這麼不和諧了,現在無論你在超市還是農貿市場購買回去的肉蛋禽米,激素、農藥、食品添加、化肥等等之類的毒素要遠遠大於野生動物身上攜帶的毒源,人禍大於天災。而且你用歐美的標準更荒謬,他們保護環境的前提是把污染移到發展中國家,低碳騙局還沒有結束呢……至於保護動物嘛,哪更扯蛋,一面保護野生動物,一面在伊拉克殺人放火,你說動物和人兩種生靈那一種更重要呢?再簡單點,要沒有歐美的上流社會,中國的藏羚羊都不至於頻臨滅絕呢……我們打幾隻麻雀,至於這麼上綱上線嗎?”
這針鋒相對的,倒讓王華婷對不上來了,悻然撂了句:“我不和你爭,反正你們別胡鬧,明天系主任和班主任又沿着實習點巡視一遍,到時候別捅婁子啊。”
說罷起身拂袖而去,劉翠雲噘噘嘴,衝着司慕賢做了個眼色,走了,班長丁一志搖搖頭,走了。
陣營分兩個,又剩下這哥仨了,因爲有王華婷的緣故,兄弟們的感情之間彷彿多少有了點裂縫,最起碼雷大鵬就搖擺不定,想跟着王華婷走,回頭又捨不得蛋哥和蛋哥即將出爐的美味,司慕賢看出來了,笑着問雷大鵬道:“二哥,一面是兄弟一面是女人,現在該你做決定的時候了啊……要不我和老大去幹,你陪支書。”
“那怎麼成?吃得好、玩得帥、死得快、……好事怎麼能少了我,管逑他那麼多呢。”
雷大鵬最終拿定主意,沒站在女人那邊、也沒站在蛋哥這邊,還是站在肚子的立場上。
………………
………………
同學裡爭執很多,但不影響那份同窗的情誼。下午像沒什麼事發生一樣,上完課下課,單長根騎着他那輛破自行車回家,在他看來,來了潞院的幾位高材實習生,這教學的擔子輕輕鬆鬆擔起來了,還真是省了不少的事,特別是王華婷、丁一志、司慕賢和劉翠雲這四位,相比之下,要比大侄和那位傻大鵬強多了,不過那倆也不是一無用處,起碼後勤工作搞得挺到位,沒聽到吃不好、睡不着的話,這倒省大事了,老頭哼哼着鄉村小調慢悠悠地回家了。
一般放學後,雷大鵬和單勇就開始做晚飯,司慕賢打水幫忙,丁一志卻是個有書呆子傾向的,這竈上的活計不怎麼幹得來,那兩女生也有點嬌生慣養,吃慣現成的了,除了備課,就是到學校周圍的村裡散散步,今天也不例外,兩人端着臉盆,趁着單勇和雷大鵬做飯的功夫,就近到了一里外的小河邊上洗衣服去了。
沒有被城市化影響的鄉村景色是最美的,最起碼王華婷覺得就潞州是十大魅力城市,也未必有這麼清的水、這麼綠的樹和這麼靜謐的環境。一路上小羊咩咩歸圈、老母雞咯咯嗒嗒領着一羣小雞回窩,村裡趕大車的憨叔木訥地給兩位老師打招呼,那一人多高的大騾子噴着響鼻,好不威武。放學的農村娃娃也沒閒着,滿野地裡跑着,不是幫着家裡乾點農活,就是鑽在樹上、河邊成羣結隊的玩。
兩人下了河,找着常來的一泓河水,半腿深淺,清清爽爽地能看到河底的砂石,泡好的衣服打着肥皂,河水裡登時泛起一層白白的泡沫,就在這河裡還遊着成羣蝌蚪和小魚苗,有時候你一盆下去,能撈好幾只上來,王華婷涮着衣服,看着景色,無意地看到了劉翠雲洗的那身上裝是司慕賢的,笑着問:“喲,翠雲,已經給他洗上衣服了?你們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華婷姐,你別笑話我,你要找人給你洗衣服,那可多得是啊。”劉翠雲笑道,這位其貌不揚的姑娘的戀愛也和她的長相一樣,不聲不響,似乎已經快瓜熟蒂落了。每每所見她和司慕賢會心的眼神,甚至於讓王華婷有一種羨慕的感覺。
聽得此言,王華婷自嘲地道着:“怎麼?你說雷大鵬?”
“呵呵,你別介意啊,華婷姐,大鵬是一根筋,人其實挺老實,你別太當真了,他就那樣。他傾慕你還真不是假的,就咱們班長也傾慕你。”劉翠雲道。
“你瞎扯吧啊。”王華婷笑着斥道。
“從他的眼神裡就看得出來。咱們班長可是公認的才子啊,就是不愛多說話而已。”劉翠雲道。
王華婷搖搖頭,苦笑了笑,那位班長來自雲城市,離潞州幾百公里,此次有意留下來實習爲了什麼她豈能看不出來。只不過呀,那位肅穆和不苟言笑的班長,除了學習上,實在讓她培養不出那怕一點其他的感覺來。
注意着團支書的表情變化,劉翠雲悄悄湊上來,小聲道:“華婷姐,你是喜歡單勇吧?”
“啊!?”王華婷一驚,衣服差點漂河裡,嚇了一跳,這秘密就藏在自己心裡,可不料被劉翠雲戳破了,馬上掩飾着:“胡說不是,我就喜歡雷大鵬也喜歡不上他,你看他那臭牛逼的得性。”
“他是夠牛逼啊……振臂一呼,全校有一半學生擁護他,那天你也在場吧,我估計他要成爲好多女生心目中的夢中情人了,呵呵,別的不說,反正司慕賢是死心塌地追隨他了。”劉翠雲笑着道。
“誰稀罕。”王華婷道了句,漫不經心地洗浣着衣服,沒注意自己的肥皂打了搓石上了。
窺得了團支書的心思,劉翠雲心裡暗笑着,卻不往下揭破了,隔一會兒,反倒是王華婷按捺不住了,問着劉翠雲道:“翠雲,你知道那位左熙穎,就是給咱們講哲學的那位左教授的女兒……和他?”
語焉不詳,不過劉翠雲已經猜到支書的意思了,要說離那三位最近的,也就她了。笑着回道:“我也不太清楚,我聽慕賢說,他們是在漳澤水庫釣魚時,遇到左教授父女倆的,左教授這位美食家不知道怎麼就誤打誤撞到響馬寨單勇家吃飯去了……再後來那天聽講座你看到了,單勇放膽就去追她了……奇怪了,好像還追上了,聽慕賢說,單勇騎着電動帶着左大小姐逛了潞州市一天呢。”
劉翠雲看來知道的也不全面,不過足以讓王華婷嫉意已生了,有些條件太優越的女人對百依百順的異性已經沒有感覺了,王華婷說起來就屬於這一種,單勇帶領衆哥們翹課、打架、靜坐、鬧事,這麼風光四射的人想低調都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風光已經射到了這位乖乖女的心裡,劉翠雲幾句激得王華婷鼻子哼了哼不屑道:“他吹牛你們也信。你可能不了左家的背景吧?左南下雖然是個教授,可他的大女兒左熙蓉是天脊鋁鋅化工的董事長……要不憑什麼人家回家鄉看看,市裡領導都出面迎接呢。”
“啊!?這麼大來頭。那單勇豈不是一步登天了?”劉翠雲八卦了句,王華婷反問着:“你覺得可能麼?要登天還回鄉下幹嘛?”
“那倒也是。”劉翠雲又道,想想單勇和雷大鵬再加上司慕賢,幾乎還沒有脫去頑童的胚子,不是尋思着吃就是變着花樣玩,還真是連微乎其微的程度都達不到,這麼一想又說道:“也許就是玩玩吧,他們幾個可比誰都會吃會玩,誰和他們在一塊都誤不了嘴。這不又是逮麻雀開胃呢。”
“這幾個,走到那兒都是害蟲。”王華婷評價了句,好不懊喪。既管不了這幾隻害蟲,也讓某一位害蟲喜歡不上自己。
那點小小的心思當然瞞不過劉翠雲,思忖了一會兒,劉翠雲輕輕說着:“華婷姐,我覺得你是不是太封閉自己了。”
“沒有吧,我參加公益活動不比誰多。”王華婷道。
“我不是說外表,而是說心裡……”劉翠雲道,看着支書愣了下看着自己,於是把心裡好長時間沒說的話說出來了:“其實你和他一樣,都是表面上風光無限,背地裡卻是心裡孤獨,你又是團支書、又是學生會主席,在學校裡比那個女生都風光,但真正關心喜歡你的人,除了父母,你覺得還有其他人嗎?……單勇也是,狐朋狗友成羣結隊,一嗓子能招一個連隊,可真正有了事,承擔的卻是他自己一個人,就雷大鵬闖禍他都替着頂缸,他其實比誰都孤獨,你沒看自從學校出了那事,他的話越來越少嗎?”
這一句,好像說中了王華婷的心事,無數個孤寂之夜的輾轉反側,也許正是那種缺乏溫情的關懷的感覺,那麼,他也是這個樣子嗎?如果都是這個樣子,那生活該有多麼的悲劇!?反觀劉翠雲,或許相貌平平,出身平平,比王華婷這類優秀的更容易感覺到幸福,比如此時,就幸福地給司慕賢洗着衣服。
想了很久,直到把一盆的衣服洗完,沉默的王華婷在回來的路上拉着劉翠雲說了句:“謝謝你,翠雲,要不是你,我都發現不了,我其實連自己都不瞭解。”
話很真誠,兩位女生會心一笑。兩人說說笑笑,回了到校園,搭起了衣服,天色卻是已經漸漸地晚了,放下盆時才發現不對勁了,靜悄悄的,兩人相攜着到了廚房時,愣了。那三個害蟲都不在,班長丁一志正燒着看着爐膛,爐膛裡生得火旺旺的,這情形讓兩位女生啞然失笑了,王華婷詫異地問:“他們呢?”
“打鳥去了。”丁一志道。提醒着二位:“飯在鍋裡,給你們留着呢。”
“那你這是……”劉翠雲也奇怪地問,班長可是位君子不近庖廚的人。
“他們安排我生火開水,白吃了這麼多天,我也不好意思不幹點活吧。”丁一志道,很穩重,穩重的被那三位指揮着幹活了。
兩位哭笑不得了,草草吃了飯,出門時,天已經黑了,兩人卻不約而同的頓下腳步了,劉翠雲笑着唆導着:“要不,咱們看看去……你別看雷大鵬高低斜眼,那打彈弓可準了,系主任王主任家玻璃就被大鵬打過一回,那可是在八樓啊。”
“啊!?”王華婷哭笑不得了,可還不知道這個傻瓜有這本事,劉翠雲又爆着料,這幾位釣魚、逮王八、薰獾,甚至還尋思過炸野豬,那本事大着呢。越說讓王華婷越覺得驚訝了,再說就憑那隻小小的彈弓,能打幾個麻雀夠這幾個草包吃。
說着聊着還真出了校園,到村裡找人去了,連問了幾個村民,倒也有看見那三位了,直指着村高頭破廟裡,說是看到三人上去了,此時天色漸黑,兩人循着嘰嘰喳喳的麻雀聲音向山上走來,廟前有棵老槐樹,幾個人合抱粗細,也不知道幾百年的歷史了,每天天將黑的時候,那聒噪的聲音能傳幾裡地遠。
“可這天黑了,怎麼打麻雀?”王華婷對這個實在不解了。
“我也不知道。走,上看看。”劉翠雲拉着支書,往山上走着。
不多會到了廟的左近,果真見那三位都在場,連女同學也顧不上招呼了,直噓聲別說話,就見得雷大鵬持着強光電筒往樹杈上照,聚光的點上,正臥着歸憩的雀兒,單勇持着彈弓,長長一拉,嘭聲放弦出彈,黑影驀地隨着從樹上落下,樹下早有拿着電筒照着司慕賢趕緊地找着獵物,這天一黑,麻雀的眼神根本不行,就打不死也飛不走,三兩下就被司慕賢捉到袋子裡。
那袋子,對,那袋子,看得王華婷直吸涼氣,整個就是村裡裝麥的大麻袋,裡面還撲騰騰掙扎着,這纔多大一會兒功夫,收穫已經不少了。
這拉弓可是體力活,十幾下之後,單勇把彈弓交給雷大鵬手裡,卻說雷大鵬這高低斜眼打彈弓有天生優勢,比單勇還準,瞄也不瞄,手落彈出,彈彈中鳥,司慕賢撿得還沒有雷哥打得快,免不了得挨雷哥訓上兩句笨蛋。
一人打電筒照着樹上剛眯眼休息的麻雀,一人開弓放彈、一人撿獵物,三個人分工明確,玩得好不緊張、好不刺激、好不樂呵,劉翠雲和王華婷看得面面相覷,可沒想到這仨害蟲能耐這麼大,這趁黑打鳥和甕中捉鱉一樣,跑都沒跑,這麼打,別說填雷哥的草包肚子,就是填七八個草包肚子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