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管殺不管埋

這種文工團的慰問演出一般都是邊演出邊走人的,不要錢的票都是這樣,就像前面到了最後一個節目的時候,觀衆還剩下不到一半人了,就是這個原因。

何向東的單口是結束後的加演,演到現在也有半個多小時了,天兒都這麼晚了,竟然沒有一個走的,連上廁所的都沒有,這可就真邪門了啊。

現在流行的觀點就是相聲表演時間不能超過十二分鐘,時間超了觀衆就會不耐煩的,現在何向東一個人講故事都講半個多小時了,觀衆一點不耐煩的都沒有,這可就真罕見了啊。

侯三爺本來對何向東的單口並沒有太大期待的,長篇的單口的確不適合這樣的舞臺,所以後來慢慢的也就沒人說了,甚至很多年輕人都不願意去學了。

他之所以答應何向東的請求也是爲了不打擊何向東爲了相聲的積極性,畢竟何向東是他最看重的年輕人啊,可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長篇的單口竟然這麼受歡迎。

侯三爺摸了摸嘴巴,往前湊了過去,小心地看着正在說九頭案的何向東,又看了看臺下聽得入神癡迷的觀衆。

他心裡暗自咋舌。

何向東一點不知道後臺演員們的反應,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舞臺上,都集中在故事上面。

“牀上躺着一個人,被子蒙着頭,下面露着兩條腿,看這褲子知道這是個女人。這人是上面蒙着頭,下面露着腿,小夥計站在門外。”何向東雙指夾簾,挑簾觀看,典型的戲曲動作,書口戲架這都是融入相聲演員血液裡面的基本功。

何向東用起了山東的倒口:“‘大奶奶,您這還睡覺呢,我給你送水來了。’您諸位可記得他這動作啊,伸手挑簾,然後半拉身子探在裡面。就在這個時候,小夥計身後出現一個人影,那人兩隻手一手抓着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觀衆聽到這裡的時候,更是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了。

“那人就站在夥計身後面瞧了,身後這主兒攥着兩顆人頭,鮮血淋漓。低頭一看,見着小夥計身後有兩個水桶。”何向東做着放人頭的動作:“他就一個人頭擱在一個桶裡面,桶沿上還有兩塊白毛巾,他就把這毛巾蓋在了人頭之上。”

……

“哎喲喂,小夥計挑起兩隻桶噌的一下就出去了,也沒有瞧見那人是誰,也不知道那人是誰,挑起桶就回去了,一路上健步如飛,到店鋪以後,把兩桶摞在一塊,然後就回屋補回籠覺去了。”

……

何向東用摺扇當菸袋,邊抽菸邊學山東老掌櫃說話:“‘哎呀,這桶哪兒噌的這個色兒啊。’您想啊,這桶裡面有人頭,桶外面蹭到了血,紅色的,老頭還以爲是哪兒蹭的呢。‘哎呀,這個小立本,怎麼幹事情的呢,哪兒弄得,這桶裡面咋還有毛巾呢’。那菸袋這樣一挑,‘哎呀,我的娘誒’。”

……

“老掌櫃膽子也大啊,回頭四處一看,沒有人,他心裡想這是誰要害我啊,把上面這個桶拿出來,下面還有一個人頭,一男一女,兩個人頭。”

何向東話音一落,兩個人頭就出來了,他沒有停留繼續往下說。

……

“那老傢伙膽子多大啊,就直接把人頭拎出來了,清朝嘛男人也是有辮子的,他把辮子繫上一個扣,另外一個女人頭也繫上扣了,弄了一個竹竿子,一端挑着一個人頭。老頭出來了,左右觀瞧,那時候還早,街上還沒人,老百姓都沒起呢。”

“老傢伙挑着兩個人頭,三兩步就到了油鹽店那裡了,油鹽店就是賣各種雜貨的地方,也就是雜貨鋪,這門口有掛幌子的地方。”

“老傢伙拿着竹竿子往上一弄,走你。另外一邊,來。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就給掛在雜貨鋪門口兩邊的幌子上了。”

……

“過了半個鐘頭,雜貨鋪的山西老掌櫃起牀了。”何向東學着山西的倒口:“二娃子,天兒也不早了,起來掛幌子吧。”

“好嘞。小老西也起來了,拿着東西起來掛幌子,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何向東學着小老西迷迷糊糊的樣子:“嗯,啊,這麼早呢,還沒睡醒呢,嗯。”

“啊。”何向東往上一瞧,一聲驚喝。

現場所有人都屏住氣了。

何向東道:“這一擡頭,三魂都出了竅了,怎麼了,人頭哇。咣噹一下,東西都扔在那裡了,連滾帶爬地往屋裡面跑。”

……

“老西兒也出來了,這一擡頭也愣了,心說我這是得罪人了啊,我這兒怎麼還掛着人頭呢,用手一數,一二三,三個。”

最後一音重重落下,何向東一拍醒木,笑了一下,立刻轉身就走,非常果斷,片刻不停留。

何向東是一個非常尊重觀衆的藝人,每次演出完成他都要給觀衆深深鞠躬表示感謝,但這次他卻話音一落,便極爲瀟灑極爲自信地往回走了,一點都不看觀衆的反應。

他這裡是走的開心了,臺下可炸了毛了。

“嗯?”

“嗯?”

“走了?”

“沒了啊?”

……

臺下疑聲一片,觀衆們東張西望也不見還有哪個演員出來,他們正在興頭上呢。這羣人前面都要走了,現在何向東說完了,他們倒是不捨得走了。

主要是何向東挖的坑太多了,而且一個都不埋,立馬就走了,你說缺德不缺德。

山西老掌櫃的雜貨鋪上面怎麼掛着三個人頭,不是兩個嗎?多出來的一個人頭是誰的?誰掛上去的?什麼時候掛上去的?這三個人頭又是什麼身份?

拎着血淋淋兩個人頭的那個大漢是誰?是他殺的人嗎?爲什麼又要把人頭放在小夥計的水桶裡面?他又爲什麼要在大奶奶的家裡出現?女人人頭是大奶奶的嗎?

馬三在家裡聽到要他還帽子的聲音是誰發出的?帽子怎麼突然又回到那個吊死的死屍腦袋上面了?那個死屍是什麼身份?

悶二叫馬三去磚塔衚衕要做的事情是什麼?爲什麼要找做白事的人家?他說的發財是怎樣發財的?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還有賈老大,前面費了那麼多口舌來說這個人帶着馬三去逛玄武廟,說了一堆沒用的話,這個人到底是幹嘛的?他是什麼身份,在故事裡面有什麼作用?

最開始這個年輕的演員說故事就發生在玄武廟的門外,可是說到現在也沒見到跟玄武廟有什麼關係啊?是要到下面才揭曉嗎?

這麼多坑,何向東是管殺不管埋,觀衆的好奇心卻全都被勾起來了,一個個都賴着不肯走了。

所以這就是爲什麼何向東要費盡心思去找全本的九頭案,因爲這真是絕世名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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