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衛國一躍而起,卻直接落到了坦克的炮管上,反彈到地面。
疼的他眼冒金星,別說傷口拉大而流出更多的血,落地的時候還忍不住噴了口血。
不過,他卻來不及管這些,因爲,坦克正快速向他碾壓過來——爆炸而死,死的痛快;可要被坦克履帶碾壓而沒死的話,別說後果,光是疼痛就足以讓人痛不欲生了。
嚇的徐衛國立馬趟直了身體,緊抱着集束手**,閉眼,咬牙等待着那一聲巨響。心裡不斷的想着“快點爆炸,快點爆炸……”
“老徐~!”
“排長~!”
“轟!”
一聲巨響,小鬼子的第三輛坦克直接報廢,可是,很快就從坦克裡面爬出兩個人。
正爲徐衛國這種英勇行爲而感動,又爲戰友的犧牲而悲憤的戰士們,歇斯底里的大叫聲中,紛紛用手中的槍,對準了這兩個從坦克中爬出來的小鬼子。
“砰!砰!砰……”
從坦克中爬出來的兩個小鬼子沒有任何懸念的就直接被打死。
爲此,別的小鬼子也趁機開槍,讓突擊團的戰士們而已付出了兩死一傷的代價……在這種情況和氣氛之下,同志們根本就不會顧及到自己的安危,唯一的念頭就是必須把這兩個小鬼子打死,好爲徐衛國報仇雪恨。
眼看着這兩個小鬼子中槍倒地後,張長河正要痛苦的閉上眼睛,可是,小鬼子的槍響中,他身邊的一個戰士應聲倒下,讓張長河下意識的扭頭看去,立馬就被驚醒:自己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別人能痛苦、悲憤,甚至失去理智,可是,自己卻不能,否則,就會讓所有的戰士都失去理智,最後,不僅完不成任務,甚至打架都要死在這裡了……老徐臨死之前可是特意囑咐過我,要我把二排帶好,我怎麼能對不起老徐的囑託了?
想到這兒,張長河強忍着內心的悲憤與痛苦,大聲對周圍的戰士大叫:“同志們,不要衝動,要保持冷靜。老徐犧牲了,可是,我們必須得記住老徐的囑託,一定要完成這次任務,否則就對不起老徐的犧牲……大家一定要保持冷靜,儘量做到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儘量多殺小鬼子,儘量阻擊小鬼子的坦克和裝甲車……這是老徐的遺願,也是我的請求,更是命令。”
一營本來就是突擊團的主力中的主力,原本就很少有新兵,經過幾仗下來,幾乎各個都是老兵了。
老兵和新兵的區別就在於經驗與心理素質。
戰士們聽到張長河的話,看着張長河邊說邊流淚,大家也都流淚。但是,軍人就是軍人,老兵的心理素質真不是新兵能比的。
這不,張長河的話一說完,大家就紛紛玩後退——得先避免直接暴露在小鬼子的槍口下。
然後,各自找相對安全的庇護地,再進行反擊。
接下來和先前一樣,雙方都在冒死——戰鬥激烈的程度,已經不能稱之爲冒險,而應該是冒死,因爲一個不小心或者運氣不好,就會犧牲。小鬼子冒死往城牆上面扔**,張天河他們冒死往下面扔手**,雙方比拼的不僅僅是人數,更多的是意志力。
第一輛坦克被摧毀,讓小鬼子們感到憤怒。
第二輛坦克順利通過,又讓小鬼子們士氣大振。
倒是因爲第三輛坦克被突擊團以自殺似襲擊而摧毀,很是打擊了一下小鬼子的士氣,讓小鬼子們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幫敵人的戰鬥意志根本就不比他們差,甚至比他們更頑強,更果敢!
那麼,對於徹底佔領這座小縣城,他們也許還有信心,畢竟他們的武器和兵力都比突擊團要多得多。但問題是,在意志力上的比拼,他們就再也沒有入先前那樣狂妄自大般的信心十足了。甚至,他們已經認識到,要想佔領這座縣城,恐怕他們所要付出的代價,絕對要比先前所設想的要大得多。甚至,這一仗下來,他們將再無力去完成深入八路軍根據地腹地的任務了。
但不管怎麼說,眼前的戰鬥還在繼續,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必須把眼前這一仗打贏了再說。
然而,讓張天河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情況發生了。
小鬼子士氣受挫,只得暫時往後撤退了一點,免得被手**炸到。
可就在這時,只見一輛坦克的蓋子打開,一個頭上綁着一塊白布,白布中畫了個紅圈的小鬼子站在坦克上,給這幫小鬼子嘰哩哇啦的喊了一堆話,卻讓小鬼子們立即激動的嗷嗷大叫。
張天河雖然聽不懂這個小鬼子軍官對這幫小鬼子喊了什麼話,讓小鬼子們的士氣陡然間飆升,可是,他卻明顯感覺到了小鬼子一改先前的士氣低落,甚至,有的小鬼子雙眼泛紅,顯然已經激動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這樣下去可不行,必須做點什麼。
此時,這幫小鬼子離他們有四五十米遠,手**是仍不到那裡,但槍械可以。可問題是,小鬼子步兵中的機槍手和坦克上的機槍手,一直緊緊地瞄着城牆上,顯然在戒備。陡然冒頭的話,很可能會被擊中。
張天河剛纔只是好奇於小鬼子在喊什麼,而特意尋找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偷偷地往外看了眼,立馬就感覺到危險,嚇的張天河立即縮頭。就在他縮頭的瞬間,一顆子彈順着他的頭皮飛過,差點就打中他了……由此可見,小鬼子對於城牆上防守的有多嚴密:不僅有機槍手,還有狙擊手了。
可是,張天河更明白,不能讓那個小鬼子軍官繼續這麼鼓舞下去,否則,一旦小鬼子不顧一切的要衝過來,還真就難以對付了。也就是說,必須幹掉這個小鬼子軍官,打擊一下小鬼子的士氣。
在小鬼子嚴密監視下,也只能搏一把了。
張天河拿起自己的步槍,特意檢查了一下子彈,想了想,又把軍帽帽檐往後一扭。然後,重新尋找了一個地方,一處被炮彈擊毀半邊的牆垛子。
先是偷偷地往外看了眼,確定那個小鬼子軍官還站在坦克上……大家一定很奇怪,這裡是戰場,小鬼子軍官難道不知道自我保護?非要站在坦克上成爲活靶子,或者說想試探一下八路軍的槍法?實際上,這樣的事情在抗戰時期發生過不止一兩次,其中最有名的大概就是小鬼子的軍中之花阿布就被類似的情況下給幹掉的。無法理解,只能說小鬼子狂妄自大到沒邊了。用現在的話說這叫——作死!
緩緩地伸出槍口,僅僅只是露出不到十釐米,確定穩當後,張天河緩緩地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後,纔開始瞄準。
三秒後,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砰!”
此時,那個小鬼子軍官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坦克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在張天河他們的眼前,一羣小鬼子中站出二十個小鬼子,他們先是脫掉上衣,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條條中間畫着一個紅圈的白布,綁在頭上。
最後,這二十個小鬼子集體想着日本本土所在的方向跪拜了一下……實際上是跪拜小鬼子的天皇。
到這個時候,就算不知道小鬼子這是要幹什麼的人,此時也一定十分肯定,這二十個人是小鬼子特意調訓出來而組成的敢死隊!
果不其然!
跪拜過後,一幫小鬼子給二十個小鬼子每個人一個大包袱和一支被中國人稱之爲****的日製手槍,然後……
“砰!”
一聲槍響,那個正滿面笑容的站在坦克上的小鬼子軍官左額頭上魔幻般的出現了一個洞……這個小鬼子軍官立馬軟倒,直接倒在了坦克邊。
而那二十個正要衝鋒的小鬼子敢死隊員不由得停了一下,紛紛扭頭看去。
但是,讓張天河沒想到的是,他這一槍雖然成功的幹掉了這個小鬼子軍官,可是,這個小鬼子軍官的死,非但沒有打擊到小鬼子們的士氣,反而讓小鬼子們感到了悲憤。尤其是對於那二十個小鬼子敢死隊隊員們來說,憤怒幾乎是瞬間上頭。
二十個小鬼子敢死隊隊員,嗷嗷大叫着飛速衝向城牆的口子。而剩下的小鬼子一看到那個軍官被打死,也紛紛大叫着跟着衝向城牆口子。
這一下,張天河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不過,張天河沒有絲毫害怕或者恐懼,反而帶着幾分興奮的看着小鬼子們不要命的衝過來——自打主動請纓接下這個任務,張天河就沒打算再活着回去,一心就想着多殺幾個小鬼子,多幹掉幾輛小鬼子的坦克或裝甲車,爲接下來的巷戰盡到自己最大的能力。
之所以皺眉頭,是因爲他擔心小鬼子這麼不要命的衝鋒,以自己現在這點人手和只剩下一半的彈藥量,能否守得住?尤其是能否再炸燬小鬼子的坦克?
“同志們,小鬼子上來了,準備戰鬥!”
“儘量不要暴露自己,儘量多用手**。”
“啪!啪!啪……”
“砰!砰!砰……”
“噠!噠!噠……”
小鬼子邊衝過來邊對着城牆上開槍,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根本沒什麼作用:城牆那麼高,張天河他們人數又那麼少,自然不會蠢到露面。
但是,這對於小鬼子來說,可以在士氣上得到巨大的鼓舞,也可以在精神上給敵人緊張感,或者說在精神上壓倒對方。
而小鬼子敢死隊到達口子前的行爲,卻讓張天河他們感到了巨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