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你是說……你是說……”
又喜又驚的田國忠不相信似的看着張青山，又看看一旁笑嘻嘻地胡英澤，一時間，他說話都有點結結巴巴的，到最後，那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不過，大家都是軍人，對這裡面的門道很清楚：正常情況下，營級沒有資格設立參謀，就更別說有什麼參謀長了——當初張青山讓田國忠當突擊連的參謀，也沒有正式的編制，只是相當於顧問性質。而想要有正式的參謀長，必須達到團級。
張青山和胡英澤的去向一直沒有下文，現在，先是張青山忍不住透露了一絲風聲，讓田國忠驚詫了一下——按正常程序，張青山和胡英澤只會往上升。隨後，就是提出這個問題，那也就是說，張青山很可能要當團長，要不然，張青山好好地會沒事問他願不願意當參謀長？
“老田，這可是你說的，跟我沒有半點關係。要死傳出什麼不好的話，驚動了組織，組織上派人來調查，可跟我沒半分關係。”
這話說的不好聽，可問題是，結合先前的話和現在的氣氛，那幾乎就一個意思：老田，你猜測的很對，只是我因爲別的原因，現在還不能承認——沒反對，就是承認。再加上，張青山這話也有警告他不要亂說出去，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了的意思，田國忠當然知道該怎麼做了。
“老張，**，你們放心，這事，不到最後結果出來，不！應該說，不到正式任命拿到手，我田國忠可以對天發誓，是絕對不會透露出去半個字。”
張青山正要勸他別這麼嚴肅，畢竟，這事雖然是要求保密，可問題是，跟自己將來的心腹助手提前稍微透露點信心，這也體現出看重之意不是？所以，實在是用不着賭咒發誓什麼的。
可沒想到，一旁的齊子軒也醒悟過來，居然舉手叫道：“我也發誓，我保證不會透露半個字出去。”
“行了，大家都是兄弟加同志，一個鍋裡嚼食了那麼久，今後很可能還會再一起嚼食，用得着這麼客氣嘛？心裡有數就行了。”
一旁的胡英澤見阻止不及，也只好順水推舟了。
“對！老張說得對，大家都是老搭檔了，將來還要再在一起共事，就沒必要這麼見外了。”胡英澤笑着說到這兒後，漸漸地，一臉正色的說：“不過，這事還只是在商量中，雖然有些把握，可你們也知道，任何事情都有個萬一，不到最後把任命書拿到手，就會有任何可能的意外出現，所以，老田，老齊，這事還處於保密階段，希望你們心裡有數，免得到時候有人覺得咱們升的太快而看不過眼，無形中給咱們阻力。要不然，萬一事情不成，咱們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老張，你們放心，今天我們所說的事，在任命書下來之前，我和老齊今後都不會說的。”
“對，你們放心，這點道理和規矩，我和老田都還是很明白的。”
幾人都笑了起來。
“**，老張，老齊當參謀長，那我了？你們總不至於把兄弟我給忘記了吧？”
最初的突擊連，已經犧牲的第一排排長王武屬於張飛那種脾氣暴躁的悍將，而齊子軒則是勇武與沉穩兼備，是張青山心目中的得利戰將，所以，對於齊子軒，他一旦當了團長，必然要加以重用。再說，就算有別人推薦來的人，他短時間內肯定不熟悉，哪有老人這麼知根知底，用的這麼順手。
“老齊，咱們當初就在一個班裡嚼食，相處了這麼久，我對你算是最瞭解的了，自然不會放着你這樣的人才不用，去用別人推薦過來的，所以，你放心，我和**商量了一下，一旦任命下來後，你就是我們這個新團的第一營營長。”
“太好了。”齊子軒重重地拍了下大腿，顯示出他內心的激動。
可一旁的田國忠卻想的更遠，或者說更深。
“**，老張，我和老齊同時走人的話，那咱們突擊連怎麼辦？上級有考慮過這事嗎？”
“對啊！現在的突擊連裡，有三分之一的人才加入沒幾個月，加上老人又走了一批，要是我和老田……”
“老齊，你等一下。”張青山一聽就有些詫異的問道：“我記得當初走出水草地的時候，咱們突擊連加上我和**一起，總共就只剩下八十六人了，然後，爲了給各連隊補充骨幹，抽調出了十來個。這纔過去幾個月，怎麼又走了一批？”
齊子軒看了眼田國忠後，對張青山苦笑道：“這還不是怪咱們突擊連在延安大比武上風頭太盛，被人眼紅了唄。”
“怎麼回事，說說。”
“別的兄弟部隊見咱們突擊連厲害，就來取經，結果，沒一個能從咱們手裡取到經，就去找首長們。首長們說大家都是兄弟部隊，都是革命隊伍，怎麼能藏私？所以，就給每家派去三個人，而且必須是老人，是骨幹，連教導總隊都得派……說是派去教導他們成立跟咱們突擊連類似的部隊，可咱們心裡都清楚，這就是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就他們那樣的，沒派人去都敢來綁人，這要把人派去了，那就根本別指望回來。但這樣一來，就又走了九個……精銳和老骨幹一下子失去了這麼多，讓現在的突擊連，急需訓練和沉澱，所以，我們才擔心，我和老田要一走，那豈不是要把咱們突擊連的血都抽乾嗎？”
“對啊！老張，**，你們是不是也要從突擊連裡抽調一批骨幹好補充過去？”
張青山看了看他倆那擔憂的眼神，又看了眼正笑眯眯地胡英澤，他只得說：“話到這裡，我也就不瞞你們倆了。”
“老田，老齊，我們這不是要從突擊連裡抽調一批骨幹，而是要把整個突擊連都拉過去。或者說，是以突擊連爲武力基石去擴充一個新團，明白嗎？”
“真的？太好了。”二人齊聲發問，齊聲叫好，滿目興奮之光。齊子軒更是興奮的把帽子摘下來，重重地甩在大腿上，大叫一聲：“又能在一起戰鬥了。”
“那你們就沒找團長要點東西？”
“要了，怎麼沒要？我和**嘴皮子都快說破了，也只要到十六名骨幹，倒是武器方面，爲了保持我們突擊連的戰鬥風格和武裝力量，可以允許我們保留，別的，就沒有了。”
“只有十六個？”
胡英澤笑呵呵地接話，道：“其實這十六個名額，正好是咱們突擊連調出去的第一批骨幹的人數，所以，我和老張商量了一下，決定把這抽調出去的那一批人全都要回來……你倆覺得怎麼樣？”
“我贊成。”齊子軒立馬就開口，田國忠想了想後，點頭表示同意。
大家都沒說經費、武器彈藥等方面的補充，因爲這根本沒必要去問：八路軍窮，雖說一二零師編入國軍戰鬥序列，可以老蔣的爲人和對紅軍的防範，這經費、武器彈藥方面估計也很懸，就更別說這擴充的一個根本不在國軍戰鬥序列中的團了，再說，紅軍的名字雖然變成了八路軍和新四軍，可僅僅是變了個稱呼而已，與老百姓的軍民一家親關係根本就沒任何改變，今後自然還得和老百姓站在一起，依靠老百姓，依舊依靠戰場上的繳獲來獲得補充。所以，經費不經費之類的，不提也罷。
況且，大家都是突擊連的，向來心高氣傲，各個心都不相信，靠着突擊連，拉不起一個團？繳獲不了一個團所需的裝備？所以，大家認爲，不僅不能給組織上添麻煩，還必須得給組織爭光。要不然，光是想張口跟組織上要這要那的，不僅體現不出大家的本事，反而丟了大家的臉。
於是，大家又熱烈的討論起關於組建一個團所需要的各種條件。
說着說着，田國忠突然問道：“**，老張，你們一個在咱們以前十七師當過參謀，一個在別的團當過副團長，關係廣，人頭熟，你們就不打算找別的團去打點牙祭？”
“對啊，**，老張，咱們不好跟師裡要東西，可跟兄弟部隊借點裝備，或者借幾個人纔過來支援支援，那也是好事啊！”
“我們也想，可我們絕對要不到。”張青山笑着搖搖頭，道：“你們不知道，我聽說，這次，每個團都有擴大的任務，有的是補充新兵，有的是如我們這樣支援出一個新團。所以，這個時候，你想從別人那裡要到點支援，你們覺得他們可能給嗎？倒是打仗的時候，還可以要點增員。”
田國忠點點頭，想了想，問道：“**，老張，首先，我感謝你們這麼看得起我，可是，我實話實說，我雖然在軍校學習瞭如何當一個參謀，可我從學校畢業後，最多就當個一個連長，根本就沒機會去實習一下，所以，我怕我這突然當上了參謀長，恐怕會讓人笑話。所以，你們看，你們是不是跟組織上反映一下，讓我就先當個參謀，跟着學習學習，讓上級派個參謀長過來？”
張青山拍了下田國忠的肩膀，笑道：“老田，不用這麼麻煩，我和**都想好了，不就是要去學習和鍛鍊一下嗎？簡單，我們明天就跟團長去請求，讓你去團部當一段時間的參謀，讓老齊去別的營當副營長。”
“那就太好了。”
“不過，老田，老齊，話可說好了，你們是去學習的，可不是真讓你們當參謀和營長，可別到時候樂不思蜀，那老子可就要罵娘了。”
“哈！哈！你放心，到時候，你就算不說，我自己也會偷偷跑回來的。”
接下來，大家繼續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