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你剛纔不是說了嘛,要集結一批精幹好手,我看吶,就把他們和突擊連換換,讓突擊連去執行這次任務,讓這批精幹好手去執行那個任務。”
田國忠一聽這話,眼睛頓時瞪圓了,不過,田國忠顯然對張青山的個性很瞭解,僅僅是看了張青山兩眼,見張青山這麼笑眯眯地態度,他就明白,這是張青山在打趣自己了。
於是,田國忠立馬笑嘻嘻地點頭說:“好啊!反正,我是要隨大部隊在一起的,你卻要去執行這個任務……死傷的又不是我,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這話就讓張青山有點無語了——參謀長主要職責是靠腦袋,很少有親自上陣殺敵的機會。所以,田國忠說這話,絕對沒有任何錯。當然,大家都看得出,田國忠這也是在跟張青山開玩笑了。
“好了,你倆都別鬥嘴了,時間越來越緊迫了,都痛快點吧!”
胡英澤發話,張青山正好借坡下驢。
“我說的是真的。”張青山正色道:“先前,我是打算帶突擊連去執行引誘計劃,可後來老李提出的這個計劃更好,所以,我就想把突擊連放在老李的這個計劃上。可問題是,老李的這個計劃中,關鍵是,那個洞內藏不下整個突擊連,最多也就一半左右。可好歹還剩下一半,我可不想浪費這麼好的兵,但問題是,就只有這一半人馬,明顯又不夠,所以,我正盤算着怎麼利用突擊連的這一半兵馬,然後再從哪裡找另一半人馬來填補……說實在的,我都想到了警衛排了,可警衛排畢竟要保護團部,輕易動不得……”
說到這兒,張青山對田國忠笑了笑,道:“剛纔,老田倒是提醒了我,我腦子裡立馬就有了想法。”
說着,張青山來了精神,對大家笑道:“我們先前一直只注意團結和默契,卻沒有認真考慮過森林的危險性和各種不可預知的因素,要是都成爲一團來跟小鬼子打,那麼,不就等於是兩個團頭在對抗,我們除了能提前對森林裡熟悉點外,別的根本就沒有任何便宜可佔。這樣的戰鬥,打到最後,我們絕對佔不了什麼便宜。而剛纔,老田提醒了我,讓我突然有種新方法,那就是:不僅要有拳頭,也得有散兵遊勇。”
“我們可以利用突擊連的一半人馬作爲拳頭,一開始吸引小鬼子的主力。而從各連隊抽調出來的精銳好手,形成三五人爲一組的散兵遊勇,來不斷滋擾敵人。這樣一來,保證能讓小鬼子摸不着頭腦,只有捱打的份,最少,一開始絕對是這樣的。到了後面,小鬼子已經深入到林子裡,想撤退,一時間也不可能撤出去,那時,我們完全可以化整爲零,以班爲單位,以排爲骨幹……到那時,小鬼子進來的兵力優勢將毫無作用,甚至可能會因爲傷員,而使之成爲劣勢,到最後,必然會兵力越多,死傷越多……”
說着,張青山露齒冷笑道:“畢竟,小鬼子雖然整體戰鬥力強於我們,可單兵素質,絕對沒有我們這些精挑細選的精銳強。這是人和。而地利方面,相對於小鬼子來說,因爲我們在森林裡不僅有熟悉這片森林的老獵手,還有提前的訓練和是印度,都完全佔據了優勢,所以,在地利方面,我們同樣佔據着巨大的優勢。而天時方面,小鬼子雖然掌握着大的主動權,可只要他們攻上來,別的地方我們或許不會佔便宜,但在這青龍山上,小鬼子就等於要被我們牽着鼻子走了……天時地利人和,三個方面我們都佔了大便宜,老子還就不信這個邪,弄不死這幫小鬼子。”
“好!這個戰術太好了。”
胡英澤激動的叫好之餘,忍不住帶頭鼓掌。
另外兩位自然也是笑呵呵地鼓掌。
張青山反倒是難得的沒有得意洋洋,而是謙虛的笑了起來,還對三人拱拱手錶示謙虛。
“老田,工事修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你幫忙看着點,我到下面的各個連隊去挑選一批對森林熟悉的人。”
“沒問題。”
“還有,老田,老李提出的這個計劃,你來負責,該怎麼部署,該怎麼安排,都有你做主,不過,我還是要再三的提醒一下:一定要注意細節,因爲大方向定下後,細節決定成敗。像雙方之間怎麼聯絡,不僅要規定死,而且,最好有兩套可行性的聯絡信號,免得到時候一套聯絡不上而耽誤了大事。”
“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老李,你辛苦點,幫着給老田搭把手,把這事弄完善了……還有,等趙山河同志來了後,你抽個空,趁沒人的時候,帶他單獨到那個洞裡去看看。要是他有什麼不懂的,你千萬別跟他客氣,一定要當場直接指出來……”說着,張青山正色道:“現在你指點他,最多就是面子問題,可一旦因爲他不懂而裝懂,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那可就是幾十條自己同志的性命和此戰大局的大問題了,希望你重視。”
李靖也正色的答道:“團長,你放心,我一定會手把手的仔細跟趙山河同志商量,絕不敢有絲毫疏忽大意。”
張青山點點頭,看了眼胡英澤,見胡英澤沒說話,他就對大家說:“好了,事情就是這樣,那咱們散會,各忙各的去?”
散會後,張青山特意來到突擊連駐地。
看了看操場上訓練的突擊連戰士,張青山來到連指揮所。
“你們這幫兔崽子,可別嫌棄這南瓜湯,更別說這酒不夠,老子跟你們說,想當年,爬雪山,過草地的時候,這樣的酒是絕對不允許個人喝的,都得留給傷員,因爲那個時候,別的藥品都沒了,就只有拿這酒來消毒,然後傷員就只能硬挺着,命硬的活了下來,命不好的,就沒了……還有這南瓜湯,孃的,老子跟你們說,在那個時候,別說南瓜湯,就是南瓜葉子都沒有,就更別提現在的小米,還有百姓們省吃儉用,特意支援咱們的大米了……所以啊,同志們,可千萬別說什麼吃不好,穿不暖。老子告訴你們,現在的日子比長征的時候好過多了,有口吃的喝的,有個瓦片遮頭就不錯了……”
還沒進門就聽見趙山河那公鴨般的嗓門,在裡面咋咋呼呼地吹牛。
張青山聽的有趣,制止了兩個門口哨兵通風報信,然後,掏出煙,點燃,站在大門邊,笑聽着。
“連長,你騙人,咱們指導員,不!咱們團長可是說了,他過草地的時候,可是騎着馬,唱着歌,吃着肉,喝着酒,遊山玩水似的就過來了,哪有你說的這麼艱苦?”
老子什麼時候吹過這牛了?張青山一臉的鬱悶,不過,仔細想想,好像還真吹過。只是,不可能跟戰士們直接這麼吹牛,最多也就是跟**、老田和幾個營長吹吹牛而已——跟戰士們這麼吹牛,那是政治思想需要提高的表現,再說了,好歹是團長了,丟不起這個臉不是——別人都在吃苦,就你小子是享受般的過來的,這不是脫離大部隊而自尋死路嗎?張青山不可能傻到犯這等低級的錯誤。當然,跟幾個級別差不多的老熟人老搭檔私下裡吹吹牛,那就另當別論了。跟他們不吹牛,那纔是腦子有問題了。
於是,張青山的好奇心被提起來了,湊到門邊,仔細聽着,就想知道趙山河如何回答,背後如何評價自己——這麼做雖然沒個團長的樣子,可人不都有好奇心嘛!
“你小子懂個屁,團長那是吹牛了你都聽不出?”
“再說了,團長那是運氣好,在進入水草地之前,他遇到了當地百姓的幫助,纔會有這麼多物資。不過,團長也說了,這些物資本來足夠他們幾個人,真的可以遊山玩水般的過水草地,但他們一路上收容了好幾百人,於是,他們所帶的糧食和藥品根本就不夠吃,走到最後,不得不跟我們一樣,吃草根,喝野菜湯。”
“可是,我聽說,團長在長征之前也是連長,而且,那時候,突擊連纔剛剛成立,在長征中,擔任的是先鋒連,立下了很多戰功,要不然,咱們團長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從連長,飛快的升爲團長了。連長,您當時也在突擊連中,跟我們說說唄!”
“嗯!加上團長也是有大本事的,要不然,老子和連裡的老兵們,怎麼可能服氣。這就好比現在,老子要是沒點大本事,怎麼可能讓你們這幫大刺頭服氣……其實吧,咱們團長當時能當上連長,還是靠我幫忙的……”
得!一聽到最後這話,張青山就有點聽不下去,什麼叫老子當上連長是靠你幫忙?當時老子認識你嗎?不過,有了這話,接下來的話,基本上就能想象得到了:趙山河絕對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咳!咳!”
張青山丟掉菸頭,邊走進去邊咳嗽。
果不其然,一看到張青山進來,趙山河立馬就閉嘴。
不過,張青山別的本事他學到多少,不好說,但有一點可以可定:這厚臉皮的本事,他絕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不,他居然沒有一點尷尬,反而裝出一副十分驚喜的樣子,大聲喊立正。
看的張青山對他連翻了三個白眼。
把趙山河叫道一邊,張青山開口就說:“小趙,我打算升你當營長,怎麼樣?”
趙山河看了看張青山後,又左右看了眼,小聲問道:“團長,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帶人去端掉牲口(大家給山口直井取的外號)的老窩?”
“怎麼這麼問?”
“除非幹這個,才能立下這麼大的功勞,讓我一下子就當上了營長。要不然,我實在想不通,好好地,會有這麼好的事砸到我腦袋上?”“那你敢去不?”
“這有什麼不敢的,只要你說一聲,我現在就帶人出發。”說完,還特意拉拉關係:“團長,我們突擊連可是你一手帶出來的,是咱們突擊團戰鬥力最強的連隊……真要有這種好事,你可一定要照顧我們自己人啊!”
“什麼你的我的,少跟老子套近乎,拉山頭!”
張青山滿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