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真的不去燕京一趟?”
“呵呵…怎麼?你覺得我該去一趟?”
“是啊,這丫頭都好幾天沒音信了!讓人着急啊!那小子我接觸過,說實話,我摸不透…..”
“放心吧!老頭子在那,你有啥不放心的?如果老頭子都不管用,那我去了不是也白搭?”
“我不是不放心爺爺,我是不放心那小子!”
“好了,來,我們接着打!”
此時在東北松花江邊上的一處果園裡,已經滿身是汗水的兩個青年再次赤裸着上身廝打起來,其中一個足足有一米九的青年,全身肌肉繃緊,那強壯的雙臂彷彿兩根樹幹,發起力來如鐵臂一樣,堅不可摧!而當其跳躍起來,那鬆軟的土地更是留下深深的足跡,笨重的身體,動起來卻如脫兔般靈活,短短十分鐘讓另一個看上去三十左右的青年氣喘吁吁,兩人在果林內追逐纏鬥,最終在對方躍起一丈高,朝下勢不可擋的強勢一拳下,年齡大的青年雙手交叉擋住,但卻生生被比退了好幾步,還是沒站穩,一屁股蹲在了地上而結束。今天已經是他被對方擊倒第五次了。
年輕點的青年落地,對着對面地上坐着懶着不站起的男人搖頭笑了笑,而此時在男人眼中,這個背對着陽光,而越發顯得高大的青年,已經達到了讓他仰視都看不清的高度,而他就是東北近幾年的新秀,這片領域的王者——楚王!
體力稍微恢復一些的男人,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苦着臉走到屈楚歌的跟前,再次渴望的眼光看着對方道;“大哥,我還是不放心楚軒…..”
已經穿上了一件襯衫的屈楚歌背對着男人道;“最近二十年來,華夏也多多少少出了一些能人,除了曾經在蘇杭嶄露頭角的木血刀外,值得我注意的也就是這個瘋子了,雖然我沒見過他,但我能感覺的出來,他不是一個單純的流氓,可能比流氓要好點吧!放心吧,我會見到他的,到時候丫頭的事情會一塊算的…..”
看着離去的高達背影,男人拿過來衣服,摸索了好久才找到一根香菸,點燃,蹲在一棵果樹下默默的抽起來,那神情跟一個老果農沒什麼兩樣,如果木凡見到的話,一定會認出他就是曾打過一次交道的曲迪!
燕京大學校園的一處二層小樓內,兩個老男人坐在客廳內,一個坐在沙發上悶着頭抽菸,平日裡不曾離手的旱菸袋異常的收了起來,只是手上拿着一個更大一號的竹筒似的水菸袋,沒抽幾口,就咕嚕嚕的吸水聲,而一旁是一個也老大不小的小老頭,獻媚似的在旁邊不斷的加菸絲,這菸絲都是教育局的領導特意從國外給帶回來的,看那模樣似乎老傢伙第一次抽着水菸袋,美滋滋的跟個孩子一樣,這一大一小兩個老頭就這樣形成了一副滑稽的景色。而另一個老頭則端着茶,欣賞着牆壁上的那副宋朝的《百鳥圖》,他們正是來做客的曲同才和屈天道,那個小老頭自然就是這燕京大學的一號人物顧永年。
顧永年坐在曲同才身旁,彎着身子,滿臉的興奮勁,這副嘴臉如果被學校裡的人看見了,估計吐血的都能流出一條瀏陽河來。
“曲叔,屈伯,您二老老長時間沒來燕京了吧?哎,要不是上邊那幫王八蛋這幾年讓我整頓校風,我早就去看您二老了!”顧永年笑着,臉上的褶皺成了一朵狗尾巴花。
曲同才抽了一口停頓了一下,斜眼看着身旁的顧永年,笑罵道;“就你小子會說話,比你爹強多了,你爹要活着,還真不會比你有出息咯!”
“可要不是我爹當年跟着您跟屈伯,也不會有我今天……”顧永年看了看曲同才,又回頭看了看一直眼睛都沒離開過那副《百鳥圖》的屈天道,語氣感慨萬千。
房間內陷入了短暫的安靜,誰都沒有說話,氣憤有些尷尬,當年顧永年的老爹原是曲同才的一個得力手下,一次遇到意外的刺殺,他老爹替曲同才當了一槍死了,那時候顧永年也老大不小了,只是後來屈天道離開後,給政府中認識的一人說了談了一次,顧永年這才走上了一條正常的路,也算這傢伙上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才混到了現在廳長一級的燕京大學校長的職務。
顧永年知道兩位長輩不喜歡聽這些感恩之類的話,立即轉口低聲說道;“屈伯,這段時間我也查了一下那小子的下落,只是沒有一絲頭緒…….”
屈天道此時正想喝茶,被子卻已經空了,無奈轉身看向顧永年,顧永年立即站起接住被子就是去續水了,等重新喝了口這第一次喝過的外國紅茶,屈天道再次望向那副《百鳥圖》,好奇道;“永年,你這幅畫什麼時候掛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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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屈天道莫名的話語,顧永年第一次有種跟不上節奏的感覺,恍惚了片刻後,這纔回答道;“有三年了吧,是國畫學會的一個朋友特意從外地淘來的,據他說這很可能是宋朝《百鳥圖》臨摹最完美的作品,經過考證,雖然是現在的作品,但他當時可是花了三百萬才拍買回來的!”
聽到這話,屈天道眉頭莫名的微皺,一臉好奇的看了看眼前這副畫,淡淡道;“這畫這麼值錢?可我覺得丫頭臨摹的作品中,這副也不算是最好的啊……”
此話一出,曲同才愣了片刻,隨後哈哈大笑起來,顧永年更是嘴角狠狠的抽動,活了這麼大,也經歷了大大小小無數的波瀾,但今天還是讓屈天道給震住了,那感覺就跟被爆菊了一樣!
顧永年平復了好久後纔夠着頭看向背對着自己品茶的屈天道小心翼翼問道;“屈伯,您說的丫頭是指楚軒嗎?您….不會看錯吧。”說完這話,顧永年就後悔了。此時膽戰心驚。
屈天道並沒有顧永年想象的那樣有些生氣,只是問道;“下面的落款不是“軒葉秋”嗎?”
“是啊!”顧永年使勁的點頭,哪裡還有半點老校長的風範。
“那是平日楚軒臨摹字畫的落款,那顆印章還是我親自刻的呢,只是我還是好奇,這幅畫真的這麼值錢?”屈天道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一旁顧永年那大起大落的神情,神經質的呢喃着。
在門外此時正站着一個小青年,身材不高,樣貌清秀,他已經站在門口很久了,並沒有進去,只是在門外聽着裡面的談話,嘴裡還不是的咒罵幾句,那被罵的對象似乎就是屈天道。
“永年,我來這裡是想問問你,你認識的人多,能不能給我弄一張上好的古琴,最好是那種紅木做的,還要幾副字畫,要真的,越老越好,我本來沒錢,不過聽你這麼一說,似乎家裡丫頭臨摹的那幾十幅字畫還能賣點錢,然後用來買這些真傢伙,你有這樣的渠道嗎?”屈天道回頭正眼看向已經腦袋短路的顧永年。詢問道;
“……..有!有!我這就打電話去!”
屈天道近些天第一次露出了笑臉,曲同才依舊咕嚕嚕的抽着水菸袋。
“姑姑,你這幾天怎麼總是坐在這裡發呆啊?你不是想男人了吧?沒出息!”
此時龍家大院內前廳的臺階上,龍葵託着腮,安靜的坐着發呆,此時身後一個一米高左右的男孩,揹着雙手,低頭看向發呆的龍葵,一臉長輩的神情嘆息道;
龍葵並沒有生氣,回頭看了看這個讓整個家族都愛不釋手的男孩,用手拍了拍身旁的臺階,示意男孩坐下。男孩聳了聳肩,坐在了龍葵的旁邊,挺直了背,抖了抖肩膀,側臉看向無精打采的龍葵,淡淡道;“給,借你個男人的肩膀靠靠!”
一身花邊連衣裙的龍葵,眯着眼睛,在陽光照耀下,如一朵盛開的牡丹,嬌豔動人,此時聽到男孩的話,很開心的笑了,伸手敲了敲男孩的腦袋,笑道;“你也算男人啊?”,
男孩立即繃緊了臉,打掉了龍葵拍到自己腦袋的手,嚴肅道;“老爺爺說過,龍家的男人,打從生下來那一刻,就要做好承擔家族的重任的準備,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姑姑怎麼能說我不是男人呢?”
龍葵啞然,隨即伸回了手,笑道;“好好好,我們家龍陽已經是男人了行了吧!”龍葵繼續雙手託着腮,望向大門。眼神迷離。
龍陽看了看龍葵,又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眉宇不自覺的彎成了一道月牙,片刻後突然展開,圓圓的小臉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龍葵道;“姑姑,你不會是想那個瘋子了吧?那可不行,雖然那傢伙有股我熟悉的味道,但以我目前對他綜合評價是——他不是個好人,而且還有點流氓!我們龍家的女人可不能喜歡這種人!”
聽到龍陽的話,龍葵差點氣瘋,跟一個像長輩一樣說話的小孩子對話,真是一種折磨,龍葵轉身看着愁眉不展的龍陽,苦笑道;“你想哪裡去了,我只是覺得他身上有股我熟悉的味道罷了,一種親人的感覺!懂嗎?”說完,龍葵還用手使勁的晃了晃龍陽那瘦小的身材,使得後者東倒西歪,但其面部表情依舊嚴肅。
“暫時不懂!”過來好久好,龍陽才淡淡道;剛要起身的龍陽,接着一股風迎面吹來,很自然的吸了吸鼻子,隨後龍陽歪着腦袋,片刻後看向發呆的龍葵道;“姑姑,我問道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恩不,似乎是兩道….”
此時一陣風吹來,樹葉莎莎作響,偶爾飄落一片泛黃的落葉,兩道人影緊挨着靠在一棵上。已經過了很久了,知道太陽升到了中天,男人才轉過身,面對着還熟睡的女人,看了好久後,才喊醒了對方。
“起牀了?”
女人將臉轉過去,依舊熟睡。
男人沒辦法,使勁的晃動對方的身體,“你再不起來,我就脫你褲子了啊!”
“恩,恩?”女人突然睜開眼,愣了好久後,纔看清眼前的情形,揉了揉眼睛,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並沒有什麼給對方任何擔驚的表情,已經平淡的讓人髮指!只是當女人想要伸懶腰的時候,頸部突然傳來一陣痠痛。
女人柳眉挑起,平靜的看着對方道;“你除了打暈我就不會別的了嗎?”
看着這個讓自己越來越覺得神經的女人,沒好氣道;“簡單!安全!可靠!”
女孩依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緩緩站起,由於睡的久了,腿有些發麻,所以雙手扶着樹幹過來好久纔敢下腳,走動了幾下,沒事了這才重新看向木凡,淡淡道;“這是哪裡?你幹嘛帶我來這裡?”
木凡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指了指女人後方不遠處,無所謂道;“你後方不遠處就是龍家,你爺爺應該會在這裡等你,我就不把你親手送給他了!免得你爺爺又發瘋!”
說完,木凡便是轉身朝着樹林外走去,頭也不回,果決而微帶落寞。
直到看着木凡的身影消失在樹林深處,屈楚軒才呢喃道;“好男人也壞,壞男人也好,好壞不分,不分好壞,有喜有悲,悲多喜少,有情似無情,有意卻無意,不好不壞難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