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回來了嗎？”
“您說什麼要回來了？”
實驗室外，窗口處此時安靜的站着兩道人影，此時柳芳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沒聽清身旁人說的話，直到間隔了好長時間後，纔再次轉身恭敬的看向身旁臉上帶着欣慰的莫名錶情好奇問道；
老者正是要來跟木凡要那之前答應過的十萬冊圖書的燕京大學校長顧永年，此時顧永年透過窗戶，將木凡之前製作香水的整個過程都看在了眼裡，一時內心升起一股不知是悲哀還是高興的莫名情緒。
顧永年側臉看向柳芳，雖然表情變得他依舊還是個沒有邁入年老一族，但是那雙渾濁的眼睛，給人一種佈滿了滄桑感，讓柳芳知道眼前這個名譽雖然是一個有些流氓癖好的人，已經是一個經歷了無數滄桑的老人了。對方的眼神，柳芳不解，但她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對於木凡的表現，他同樣感到震撼更多的是柳芳不懂的欣慰！
“雖然我不曾親眼見過華夏那家香水世家的天才是如何調配香水的，但是我確定木凡的手法絕對是獨一無二的！”顧永年揹着手，彷彿蒼老了許多歲，笑道；
“我替木凡謝謝您的誇獎！”柳芳高興道；能得到燕京文化圈內有名的說話刻薄刁鑽的顧永年誇張，真的不是菜市場的青菜，那麼常見，那麼廉價！
實驗室內，木凡走到前臺的桌子旁，轉身看向此時還愣愣出神的衆人，淡笑道；“夏奈爾五號成分總共八十種，而我們這裡總共有一百六十種，但有幾種是夏奈爾獨有的香草成分，是很稀缺的東西，我們這裡是不曾有的，所以我用了一些化學合成物做了一些代替，這就是化學合成物在現代香水製造中越來越重要的原因，可以模擬那些很少見的花草香味，”
雖然木凡還在說着一些大家都知道，但又容易被人忽略的重要信息，可是沒人能進去一句，因爲他們還沉寢在木凡之前調配香水中那種讓他們一輩子都覺得是遙不可及的，也是他們至今爲止見到過的最精彩的一次調香。
木凡看着衆人的表情，搖頭苦笑道；“好好努力，你們有一天也可以做到這點的！我不必你多一隻鼻子，多隻手，是不是？”
木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伸了伸自己的手，這個簡單的有些滑稽的動作，讓衆人想笑，但笑不出來，對於木凡，他們已經覺得到了不可以輕易交談的地步，他站的的是那麼高，距離他們是那麼遠，之前還因爲自己是最快提煉出香精而自豪的人，此時更是狠狠的在心底諷刺着自己的無知與幼稚！
過了好久好久，終於有人猶豫掙扎後，看着木凡抿着嘴脣恭敬問道；“木凡….老師，您在香水界是什麼身份？”
此話一出，衆人眼神都是充滿熾熱的看向木凡，木凡微愣，然後側臉看向站在身旁表情怪異的柳楓，笑道；“這個很重要嗎？”
這個問題是柳楓首先問木凡的，經過這次木凡的調香後，才發現自己當時是多麼的幼稚，是啊，那隻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重要麼？
此時臺下總是擺着一副高傲面孔的男孩，鄭重道；“我們只是想知道我們距離您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木凡突然笑得很開心，道；“我如果告訴你們，我連香徒的徽章都沒有，你們信還是不信？”
看着木凡開心的面孔，衆人內心都是一陣莫名的對自嘲，自卑，失望，又有對木凡感激，崇拜的複雜情緒。
木凡平靜道；“你們現在也有十八了吧，我跟你們年紀一樣的時候，對香水是不屑一顧的，甚至很討厭香水的味道，但是後來被一個老傢伙天天暴揍，後來接觸了，接觸後才發現，習慣暴力的我也可以變得優雅！”
“老傢伙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我現在送給你們，他說，每一滴水珠，都散發着大海的氣息！你的人生不在於你本身天賦的高低之差，而在於你後天通過何種程度的努力，走向了是否對的方向……”
“香水師本身就是一個枯燥反覆的工作，但可貴的是它是芳香的優雅！職業不分高低，在於你是否有足夠的熱血與激情，平淡的生活固然安逸，但你是否想過百年後，回憶你這一生百年如一日的生活，你還有什麼？爲了自己喜愛的東西去付出痛苦與淚水，那纔是人生真正的昇華！”
看着木凡平淡無常但又極富感染力的話，衆人此刻的心都是瞬間被融化！
“木凡老師，您跟我一樣年紀的時候真的對香水什麼都不懂嗎？你也是在最近幾年的時間裡在香水上的造詣到達現在這個地步的嗎？”
“木凡老師，我們真的可以達到你那種程度嗎？”
“木凡老師，可是我們已經非常努力了啊!”
“您口中的老者是不是一個香水大師？”
聽着臺下不斷提出的疑問，木凡平靜道；“我的老師確實是一個在香水上造詣很高的人，所以我算幸運，而你們已經喊我老師了，如果我將自己的東西都交給你們，你們還覺得我當初跟你們有差別嗎？”
“也許你會說我天賦好，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之所以學會現在的東西是因爲我每天都會被逼着聞上不下五百種花香，不做的話，後背就會被鞭子抽出十幾道血痕，我曾待在實驗室裡整整半年不出門，當然我的實驗室只是一個小黑屋，呵呵，不像你們現在這麼敞亮這麼大，”
“我曾爲了採摘一種稀缺的香草從山上摔下來，手臂多次骨折，但那個時候我已經不是被逼着了，因爲我已經真的喜歡上了它！呵呵，你們自己說到底是天賦重要還是後天的付出重要……”
聽着木凡自述自己的過往，平淡的話語中透露的是背後無窮的心酸，而木凡那張淡笑的面孔如一根毒刺，深深的刺進衆人的心底！
看着眼神中流露着感動的衆人，木凡站起，突然暢懷大笑道；“哈哈，小子們，想要回報，就要付出相等的代價，想要踩在萬人之上，就要付出血的代價！捫心問問你自己，想要被人踩在腳下，還是將別人踩趴？”
“將別人踩趴！”
衆人齊聲高呼，表情憤慨！
木凡滿意笑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大家很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們開始新的課程！”
“老師再見！”
衆人齊刷刷站起，對着木凡深深的鞠了一躬！那一刻，那一霎那！角落裡，李晨曦看着木凡淡笑的面孔，淚落！
持續了足足有三十秒，木凡沒有阻止，他不能阻止，他也知道阻止不了！隨後衆人安靜的整齊的從實驗室一旁走向門外，離開前都是看了眼木凡，眼神充滿了熾熱！
等衆人離開，柳楓嘴角顫抖的看向木凡，嚴肅道；“你剛纔調香的時候是不是用了盲嗅指法？”
木凡點頭笑道；“人的鼻子對於香味是很敏感的，香水師更加敏感，但聞一種香味，聞三到五次就會開始遲鈍，所以想要聞第二種香味的時候一般都要間隔半個或者更長的時間，但是觸覺就不會遲鈍的情況，當然這要你將盲嗅指法練到極高的水準才行！呵呵，這就是盲嗅指法的妙處，看明白了嗎？”
“固體觸覺的熟練我已經完全掌握了，我現在正在嘗試液體！”柳楓內心翻騰道。
木凡微愣，隨後釋然道；“看來你遠行這一個月，下了不少功夫吧，加油吧，比賽要靠你跟晨曦的！”
“我？”
“我？”
李晨曦跟柳楓都是一愣，
木凡拍了拍後者的肩膀，同時看向遠處角落裡安靜站立的李晨曦，笑道；“之前我說的那些話，同時也是說給你們聽得，不接受挑戰嗎？”
木凡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邪笑對着柳楓驚詫的面孔道；“如果你沒這個膽識的話你信不信我斷了你所有的手指，”
然後木凡看向角落裡的李晨曦眯着眼睛道；“還有你，我同樣會讓你跟在老子身邊，一輩子嫁不出去！”
對於木凡的這番似玩笑的話，柳楓眼神堅定，咬破了嘴脣，李晨曦愣愣出神，思緒難寧！
“該吃飯了吧？”
正在此時，門口響起一道聲音，望去，正是幽怨的看向木凡的柳芳。
“真的餓了！”木凡摸了摸獨自，隨後就是笑着走了出去，李晨曦無神的朝着門外走着，柳楓沒有動，眼神直視着木凡之前所使用的所有的香精，腦海中盡是木凡之前調香的閃電手法！那不是虛幻，那是他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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