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開門和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的年輕男人當然是打雜的。但這個打雜的青年即便是三人中地位最低的貨色。只要單獨放在任何地方都不簡單,外貌棱角分明。很鮮醒目身材不魁梧而且有些陰柔的感覺。長着一張讓女人都羨慕的白嫩小臉,這個年輕人坐在副駕駛席上。給司機很大的壓迫感。因爲年輕人上車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放在窗臺上的駕駛員姓名和工作證號記下。專業謹慎有點類似護送政府人員的軍人。神態平靜地說了一家醫院的地址。便是不再說話。
一個手下就如此不俗。這讓司機本能的八卦心態燃起,開始猜測後方兩人的身份跟來歷。從後視鏡中看出,後座中一個與司機差不多年紀的中年人儒雅斯文。長的讓人感覺就是兩個字舒服。旁人一看就推測是做大學問的大學者腦袋靈光,腹有詩書。手裡還拿着一把紙扇,沒有打開,而是在手裡玩弄着,至於剩下一位。模樣有些清秀。談不上帥氣,穿着一般。氣勢平平,而且總給人一種和善的感覺。連自認眼金睛的司機都瞧不出門道端倪。出乎司機意料。駛出江北機場後率先開口的竟然就是這個最像普通人的傢伙。一口濃重的燕京口味道:“師傅,天愛醫院的廣告的都打在出租車上了,是不是再重慶這家醫院很有名氣啊?”
每個司機都很喜歡乘客套近乎。畢竟天愛醫院有規定,如果成功將顧客送進醫院,就可以得到一筆額外的收入,十塊錢,不多,但要是一天能拉上個幾趟,不照樣解決了一天的飯錢!當然這醫院對很多人來說並不是好地方,但有很多下飛機不適應有點小問題的人還是需要的,所以當青年問起,頓時來了興致道:“天愛醫院之前並不出名,只是換了個新院長之後才少有起色。就因爲前段時間重慶市區內出現了一種怪病,很多醫院都無法治癒,哎,你還真別說這天愛醫院吹自己是什麼救死扶傷,妙手回春,但人家還真就不服政府所託,把這種怪病給治好了,而且還受到了市政府的大力表揚,所以現在名氣越來越大,雖然醫藥費有點貴,但很多人心安理得啊,呵呵,”
“聽師傅你這麼說。這醫院口碑的確不錯。看來這個院長也是有大愛心的人啊!”中年男人微笑道。別說脾氣連半點架子都沒就跟司機唐東風的鄰里互相嘮拉家常一樣。
“聽口音你們不是重慶人。如果是第一次來重慶玩。除了逛那些景點。白天走累了可以晚上去醫院附近的酒吧坐坐。那裡音樂不錯。而且風雨路是重慶最大的酒吧一條街,就跟醫院一條街。只要是重慶的年輕人,泡夜店都會去哪裡玩玩,有種說法叫“不到長城非好漢,不進風雨枉一生”,呵呵,您也別覺得我是託,一個城的人都說哪裡好,來重慶去哪裡一趟,不算白來,”司機就是自來熟。說話做事不說滴水不漏,但還算合情合理讓人說不出半點的不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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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對了,那個院長叫什麼來着?”那扇子的中年人開口問道。聲音不溫不火。司機都感覺出一股恬淡從容的底蘊在裡頭。
“這個我不清楚。知道是姓蔡。我們這種小百姓可沒有什麼渠道打聽內幕。只是聽說姓蔡的院長曾經在成都軍區醫院做過醫生。處理過很多類似重慶這種怪病。你們不是重慶人。不知道紅袍的名號。反正紅袍這種道上的大人物都不敢拿那個院長怎麼樣。我看你們也不像普通人。到了重慶可以打聽打聽,能讓紅袍忌諱的那個院長肯定是我們重慶人的偶像。”司機邊說還不忘帶點崇拜的眼神。
到了醫院門口停下車副駕駛席的年輕男人付錢。幾人下車後,不廢話後座兩人便是走了進去,身後付錢的年輕人提着行李走去,三個人相貌不俗,雖然不像司機崇拜的那種黑道老大辦走路虎虎生威的氣勢,但那種陰柔到骨子裡的氣質還是讓他有些匪夷所思什麼樣的環境才能培養出這等氣質,不再多想開車便是離開。
當三人剛走進來醫院,大廳內便是走來一箇中年人,沉穩老練,走向前來,跟爲首的青年說了幾句話話後,便是被帶着走入了醫院後方的院落,而此時在後院的一座客廳內,門口站着一個三十來多的青年,寸頭,個頭不高,而且還略顯消瘦,着裝普通,但那張有些黝黑中透着一股殷紅的面孔卻給人一種古怪的感覺,在他站在門口的幾分鐘裡,眼神中陰晴不定已經轉變了幾次,一句話,這人不好伺候,如果在清朝,那就是躲在深宮不出的陰狠太監大總管,沒有能伺候他的萬人迷,卻沒有他伺候不了的太上皇。而他就是重慶的紅袍蔡瑁。一個讓重慶人談虎色變,讓政府很大一部分官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狠人。
當看到被自己的手下帶來的三人後,青年臉上帶着熱情而顯得異常意外的受寵神情走了過去,走到最前方總是一臉和善微笑的青年跟前,笑道;“您讓我受寵若驚了!”
青年笑了笑,沒有半分架子,身後摟住後者的肩膀,然後就是朝着大廳走去,這次會面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更不會有人想到對方爲何會親自來找蔡瑁而且還是讓他做了一個讓所有心裡篤定定型的棋盤就此發生了質的變化。
下午,在湖南候命的所有人都已經抵達重慶,自然各地勢力沒有住在一起,而是各自找了自己的住所,這種情況很正常,畢竟這次李家的任務對他們來說只有壞處沒有好處,迫於壓力跟形勢而已,形勢比人強,該彎腰就得彎腰,論實力,如果放在古戰場,哪方不是可以割據稱霸的狠人,可惜現在太明盛世,想要還跟冷兵器時代一樣打打殺殺,搶地盤招兵買馬是不可能了,即使能一時手段通天的大佬,不還是一樣要好生伺候着政府的那些貪心不足的官員!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永遠都吃不飽,更沒有喂不飽的官,餵飽了一批,還有更好的一層,層層賄賂過去,到不了最高層就很可能已經被拉下馬了,周而復始,以至於華夏多年來出現了多少牛-逼的道上大佬,最後還不是沒見着政府那些可以真正乘涼一輩子的參天大樹就被斬下馬?
李家,就是那種遙不可及的參天大樹,跟他們遙遠,卻能左右大局,牽扯太大,不易對他們大動,卻並不代表李家就不能對他們沒辦法,所以很多人忌諱,而此時讓他們還忌諱的一人就是那個從燕京來的青年,一句話,他們現在就是在賭,賭這個青年是否是一顆可以跟李家抗衡的牛人,如果是,他們這次給他一個情面,將來大事上面未嘗不是能讓他們度過一劫的大樹,當然如果對方本身就是李家的一份子,他們就該認栽了,不過後一種可能性很小,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也是他們沒辦法的最好打算!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防備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任何人都是要警戒的對象。
傍晚,當福建的蕭家跟蘇州的天虎幫第一打手黑熊,還有一些不認識的人來到重慶跟衆人會面後,因爲始作俑者不在,沒人會問具體什麼原因,只得等着,他們不急,他們等得起,所以一行人便是在重慶暫時落腳,沒人去在乎紅袍蔡瑁,木凡不去找,他們也懶得找,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夥計,也只有木凡去做。但是此時木凡卻遠在雲南。
雲南省會昆明市區,當一個出租車停留在一座並不出衆的夜總會門前的時候,因爲還不到營業時間,所以這個時間是禁止有人進入的,跟燕京的服務態度有些相悖,青年不急不躁,跟保安說了一個名字後,保安兩名保安有些吃驚的對視了一眼,便是有一人進去打電話,很快出來,跟青年說了一個地址後,青年便是坐車離開,一切都悄無聲息稀鬆平常,但這個青年的到來無疑會在雲南這個美麗的省份掀起一股不小的浪潮,而跟人的感覺,似乎這才只是前奏。
海埂公園在滇池的東北部,離昆明市區約7公里。海埂是伸入滇池的湖中長堤,這裡河港縱橫,堤岸垂柳輕路。海埂南面的海灘是一片細軟白沙。湖水由淺入深,是天然的湖濱游泳場。夏日到這裡游泳,擊水逐浪,臥波納涼,最爲愜意。近年又在這裡新建一座雲南民俗文化村,遊人到此參觀,讓當地的居民更是收入增加了不少,而此時長提的盡頭,有幾道人影,一把陽傘,傘下坐着一個年齡約莫在四十上五十下的中年人,正悠閒的釣着魚,不遠處站着幾道西裝革履的大漢,一動不動時刻警惕着四周。
而此時通往長堤的石路上,一道穿着樸素的青年身影走來,這個地方名義上是旅遊地點,但只要是雲南當地的人,不會不知道其實這裡跟私家地差不多,所以很少有人回來這裡,此時走來一道青年身影,四周警界的幾人自然明白對方不是道上的人,就是外地的愣頭青,看對方走路洋洋灑灑,而且眼睛一直就是盯着他們,所以目的性很強,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面生,幾人自然都朝着對方看去。
青年來到衆人跟前,被幾人攔住也不驚訝,面露微笑,指了指在湖邊釣魚的中年人,道;“我找你們老大有要事,你跟他說我是從燕京來的木凡,我想他應該知道一些我來此的目的,”
看木凡不卑不亢,不像沒見過世面的愣頭青,其中一人便是回身走過去將事情跟中年人說了一聲,片刻後,中年人朝着這邊擺了擺手,幾人退下,木凡便是走了過去。
來到跟前,木凡也不說話,雙手環抱注視着中年人,這個動作很不禮貌,身旁幾人眉頭都是微皺,但礙於中年人沒有發話,他們也不敢斗膽多嘴,過了好幾分鐘,魚浮動了一下,中年人猛然挑起魚竿,頓時一條足足有二十公分的通體以紅色爲主要基調的魚。
中年人將魚從魚鉤上取下,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木凡一眼,淡淡笑道;“這種魚呈橢圓形,稍延長,側扁,最大的長可達35釐米,被小型櫛鱗。背腹緣皆鈍圓,口稍傾斜,上頜前端有五顆較大的圓錐形齒,上下頜兩側皆有細小的圓錐齒。全體呈淺紅色,腹部較淡,體兩側有6條明顯的黃色縱帶。胸鰭長,末端達臀鰭起點;背鰭長;尾鰭叉形,其上葉末端延長成絲狀,但幼魚期較無明顯的延長。背鰭及尾鰭上緣爲黃色,背鰭中下部有一條黃色縱帶,臀鰭中部有2條黃色縱帶。這就是雲南爲雲南四大名魚大頭鯉,洱海弓魚,抗浪白魚,滇池金線䰾之一滇池金線䰾,俗名金線魚,今天能釣到一條二十多公分的不容易,呵呵,這種魚是肉食性,以甲殼類、頭足類等爲食,口味太刁,所以纔有另一個俗名叫吊三,我就比較喜歡這個俗名,”
當中年人將魚取下後,木凡才看到,那魚鉤上的誘餌竟然是一根手指,淡然一笑,道;“其實這種魚,用手指做魚鉤不如用人體內心房與心室之間的瓣膜,那種東西細而滑膩,估計會對這種魚的誘惑力更大,”
中年人微愣,停下了準備將魚竿甩進湖裡動作,回頭看向木凡此時淡笑的面孔,眯眼笑道;“要不用你的瓣膜實驗一次?如果說的對,也算是我欠你個人情,”
木凡不溫不火,看向湖面,淡淡道;“我的血臭,估計會將整個滇池都給污染了,從此水成了紅色,不再有這種魚生產的餘地,你豈不是得不償失?”
兩人對視一眼,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爾虞我詐,平靜下卻如這湖水的底部,暗流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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