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蠱之術和銀針之術都有驅毒之法,不過巫蠱之術講求對症下藥,需要知道毒素爲何物,才能解毒。而銀針之術,卻更加玄妙,其中銀針放血之法,可以通過鍼灸之法將全身毒素逼出,最終實現解毒的效果。
我靜靜得坐在牀上,感受着身體的毒素似乎被壓制了許多,便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強行控制着一元凝血陣完全停止運轉。
在一元凝血陣在我的控制之下完全停止的那一刻,我頓時感覺全身的元氣開始緩緩消失,似乎被某些毒素慢慢侵蝕消失了一般,而身體上也漸漸起了變化,全身變得四肢無力,胸口也出現了一絲氣悶的感覺。
腐心草?
我瞬間睜開了眼睛,一元凝血陣再次運轉,毒性也被壓制了下來。
前世天巫聖女的記憶中也有各種毒物的記憶,先前毒素被生命之力壓制,我感受不到身體的變化,甚至以爲自己實力到了憑藉,所以也沒當回事。
可是一元凝血陣停止運轉之後,我感受着身上毒素的效果慢慢顯現,頓時心驚肉跳,呼吸了也急促了幾分。腐心草之毒,居然有人對我下如此歹毒的毒素。
腐心草,一種生長在海岸懸崖上的紫色毒草,在前世天巫聖女的記憶中也僅僅見過兩次而已。這種草對普通人並不致命,只會讓人四肢無力,胸悶而已,吃到某些特定的東西,口中會感覺有一絲髮苦而已。這也難怪這幾天我吃有些東西,總感覺有幾分苦澀,比如生薑便是其中之一。
而這種草之所以歹毒,是因爲對修士來說危害極大。修士一旦中了此毒,一身元氣便會慢慢被毒素耗盡,直至丹田枯竭,修爲盡毀,變得和常人無異。
修爲對修士來說,比命還重要。這種毀人根基和前途的毒藥,的確致命的毒藥更加歹毒,而最歹毒的是,這種毒藥根本無藥可解,就連前世天巫聖女身死前,也僅僅可以嘗試用淨身咒壓制毒素而已。
居然有人對我用無藥可解的奇毒,我整個人陷入了慌亂之中,如若不是一元凝血陣的生命之力和我自身龐大的元氣頂着,恐怕我這幾天早已變成廢人了。
我也此刻也顧不得是誰對我下毒了,一邊運轉着一元凝血陣抵抗着毒素,一邊開始凝聚一根根銀針,利用銀針之術通過放血之法,祛除自身的毒素。天巫聖女的巫蠱之術在前世也只是壓制的作用,自然無法使用。此刻也只能憑藉銀針放血之法,慢慢清除自身毒素,希望可以起到效果。
一根根一陣不斷在我手中出現,隨着我的心神扎入了我全身的穴道之中。隨着一根根銀針扎入體內,我的呼吸也越發急速了起來。根據銀針之術的傳承法門,放血之法一共要凝聚三百六十根銀針,當最後一根銀針再次扎入百會穴之後,我只感覺全身穴道頓時出現一絲絲細流,身上的血液開始飛速流淌而出。
放血之法,消耗的血液極多,每一次放血之後,便需要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利用補藥,恢復氣血之後,才能進行第二次放血。
血液越流越多,我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弱,就連腦袋也出現了一絲眩暈的感覺。就在我感覺快要堅持不住的那一刻,全身的銀針瞬間化作銀色光點消失在空氣中,我整個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身體的虛弱感不斷傳來,我躺在牀上,慢慢睜開眼睛,看着全身烏青的毒血,硬是慢慢撐起身體坐了起來。我手腳無力得慢慢脫去了身上的衣服,又用水行之力清理了身上的污血,最後便將牀上所有沾染上鮮血的物品都收入了本命陣盤的空間之中。
“靜兒!婷兒!”我穿好睡衣,躺在了牀上,對着外面輕聲叫了一句。
靜兒聽到聲音,連忙進了屋子,推開門,走了進來,看着我蒼白的臉,不禁開口問道:“聖女?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嗎?”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感覺四肢乏力,你去廚房裡燉點補血的東西來。”我放緩了聲音,對靜兒開口道。
靜兒聽了補血的東西,連忙點頭,又問道:“聖女,你身體不舒服,我要不要通知一下二爺!”
“不用了。應該沒什麼大礙,不用通知了。你按照我說的做就行。”我阻止了靜兒去找陸建東。
靜兒立刻點頭道:“知道了。靜兒這就去準備!”
看着靜兒出去,我心裡鬆了一口氣。
我心裡明白,使用了放血之法後,不管我讓不讓靜兒告訴陸建東或者陸家的人,要不了多久陸家的人也都會知道我現在的狀態。
此刻,我是如何中腐心草的毒已經不重要了。因爲不管怎麼樣,腐心草也算奇毒,對方不可能有那麼多分量每天給我下一次。而我此刻最關心的是到底誰會給我下毒。
陸昊北下毒的機率最小,畢竟我認識他這麼久,憑藉我對他的瞭解,他不至於會做這種事。在這,他也沒動機。我身中腐心草之毒的原因,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爲陸家兩個古修界參選名額的事。陸昊北已經佔了一個名額,自然不會對我下毒。
陸鼎盛?我輕閉眼睛,想象着見過陸鼎盛的一幕幕,他嫌疑有,但是也不大。畢竟是他命令請我來的,雖然我不知道我和陸家到底什麼關係,但是陸鼎盛既然請我來,想來也是願意讓我佔一個名額的。當然,也不排除他是因爲別的原因不得不請我來,可是他又不願意我真奪得名額,所以纔會下毒。
除卻陸鼎盛和陸昊北,以及陸家生。其它我見過的人也只有陸少庭,陸青青,靜兒,婷兒,陸建東這五個人。這五人當中都有嫌疑,首先,陸少庭和陸青青,乃至陸建東都可能是指使者,而靜兒和婷兒很可能是執行者。陸少庭想要奪取古修界參選的名額,陸青青刁蠻無比不想讓我奪得名額,陸建東又是陸少庭的父親,雖然一直對我恭恭敬敬,但是我一想到柳湖山,心中不禁有些發寒。
這年頭,是人是鬼很難分得清楚。
不過,想到陸建東和陸青青以及陸少庭都有可能是指使者,這大院之中的其它陸家人又何嘗不可能是指使者呢?有時候事情便是如此,真正的敵人永遠藏在暗處,甚至我不認識他,但是隻要我可能佔了這個名額,便會成爲他們下手的目標。
解開腐心草之毒和找到下毒的人,這是我目前最需要擔心的事。
我閉着眼睛,慢慢停止了一元凝血陣的運轉,腐心草之毒再次侵襲我的筋脈,不過顯然比先前侵襲的速度緩上了許多。而運轉一元凝血陣之後,我甚至感覺到了一絲元氣的恢復。
一元凝血陣生命之力不斷抵抗着毒素,再加上銀針放血之法,居然真的能夠清除毒素。只是最終效果,還得多經過幾次放血之後,才能得出結論。不過,此刻元氣居然能夠緩緩恢復,慢慢增加,我心裡卻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下毒之人,一時間還沒辦法確定。我也決定了,這幾天就這麼一直虛弱下去,既然對方沒想過要我的命,那也剛好,只要我因爲放血之法,一直虛弱者,對方應該短時間內不會出手。
至於如何找出下毒之人,我心裡其實也有了計劃,既然對方願意用一份價值不菲的腐心草來對付我,必然是衝着陸家古修界另一個參選位置來的,我也只要等到參選當日,看陸家之人,誰最有可能贏到最後,那必然是利益所得者,同時也是下毒害我的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