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看着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天靈玉,還沒什麼感覺。可是此刻見到這一具完整的人類枯骨,頓時我心裡慎得慌。
金色的枯骨靜靜得盤坐在石臺上,就好像就是那麼坐着死去一般。
“應該不是仙君遺府的主人。陣眼需要人煉製,誰會把自己給練成陣眼啊?”我心裡嘀咕着,看着枯骨,突然發現金色枯骨所坐的石臺似乎有一絲刻痕,只是刻痕被常年累月的沙土和遮住了,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我運轉一絲疾風之力,將沙土吹去,只見石臺上顯露出一竄小篆刻痕。
“楚山河,萬劍閣閣主,銳金本源之體,八十五歲成就半仙之體,兩百歲成就虛仙之體。一代人傑。本皇初出妖界初遇此人,被其看破真身,與之死戰三天三夜,身受重傷,終將其斬殺。”
楚山河?
萬劍閣閣主。
虛仙之體。
這些都不重要,而重要的是當我看至後邊“本皇出妖界”的時候,頓時驚住了。顯然,這上面的刻字便是那位妖界來的皇者留下的,也就是說,眼前的仙君遺府根本不是人傑真仙踏仙所留,而是妖界的一個妖皇所留。
妖皇,當初聽宮越說,妖界妖皇有六七個,實力高低不一,不過至少也是真仙級別以上纔敢稱皇。按照這麼算,恐怕當初這妖皇遇見楚山河的時候,那時候還沒有稱皇,只是相當於虛仙之體的實力。一個虛仙之體實力的妖居然偷偷闖入了古修界,恐怕這個妖皇也不會那麼默默無聞,古修界應該有其記載。
“姑娘,我認輸了,快破了這九宮萬劍陣。”就在此時,石屋之外,響起了鍾興蘇的驚叫聲音。
我聽到這道聲音,瞬間清醒,隨即看向石屋四周。石屋之內,出了這一具金色枯骨之外,卻也沒有其它物件,空空蕩蕩的,還破陣分一般?真要分也只能分這具金色枯骨。?不過我來了,自然不會把這具枯骨分出去。我遲疑了片刻,對着金色枯骨一行禮,隨即走上前,伸手抓住了金色枯骨,將其直接收進了本命陣盤的空間之內,隨後祭出數道紫炎天雷,直接將石臺轟碎。
砰。
石臺應聲而碎,整座島嶼瞬間安靜了下來。
九宮萬劍陣破了,鍾興蘇也衝了進來,根本沒多看我一眼,直接掃視四周,當其發現石屋裡空蕩蕩的時候,瞬間瞪向了我冷聲道:“沒東西?”
不等我回答,石屋外數十道氣息已經急速靠近。
陳星光當先衝進了石屋,冷眼掃視四周,對我質問道:“空的?東西呢?”
“什麼東西?”我輕笑反問道:“石屋也就這麼大,地上的痕跡難道還要我幫陳公子分辨嗎?這裡有沒有藏東西,藏沒藏東西,難道陳公子看不出來嗎?”
在場人掃視四周,別說先前石臺上被塵土覆蓋了,就這地面同樣積了一層厚厚的塵土,有沒有動過裡面東西,自然一目瞭然。
“折騰了這麼一陣子,島上不可能什麼都沒有,我們搜。”陳星光掃視地上痕跡,的確也找不到什麼東西的痕跡。而石臺本身被我一巴掌轟了,再加上前面陣眼都是石柱,他們也只是以爲我在破陣,卻也沒有懷疑什麼。
而陳星光一開口,鍾興蘇轉身就要出石屋準備在周圍搜天材地寶。
我輕咳一聲,擋在了石屋入口處,看向了鍾興蘇。鍾興蘇瞬間眼神冷了下來,意識到了什麼,開口道:“不想死,最好讓開。”
威脅我。
“鍾公子,何出此言啊?”我輕笑,隨即冷聲反問道:“難道鍾公子忘記了破陣之前的約定?”
我一出口,在場人瞬間止住了腳步,安靜了下來。這些人神色莫測,有些人對視一眼,有些人皺起了眉頭,有些人卻是笑了,顯然是準備看笑話。
鍾興蘇瞪大了眼睛,生出了一股殺氣,卻是一言不發就準備從我身邊側過去。我的兩儀劍陣瞬間出現,冰火之劍懸於身邊,指向了鍾興蘇。
“姑娘,做人最好留一線。”陳星光站在鍾興蘇身後,同時冷聲開口道。
留一線。
先前在仙君遺府入口就讓我去送死。現在威脅過我,還讓我留一線。這次是我贏了,就要我留一線。如若我輸了,交不出東西,恐怕生不如死?
我看向陳星光,冷聲問道:“陳公子,如若今日是我輸了,或者在場各位和你們名士府賭鬥輸了。你們名士府會留一線嗎?我這個人比較實際,只看眼前的,不看後面的。我只要我今天應得的,等到出了這仙君遺府,哪怕是到了下一個島,陳公子說要把東西搶回去,只要兩位有這個能耐,那便是小女子實力不濟。不過現在,至少名士府要丟句話,是當真準備把名士府的臉面當屁給放了,剛纔的擊掌爲憑,和這麼多同道作證,一轉身就不算了嗎?”
“名士府的臉面還輪不到你來污言穢語,賤人,你是找死,怪不得我。”陳星光冷喝一聲,剛準備出手,人羣中那名萬劍閣的重劍修士擡手,乾笑道:“陳兄,何必動怒,剛纔這位姑娘說的不錯,我們這麼多同道在場,又是擊掌爲憑。如若此事不兌現,那可不光關係到你們名士府的面子,我們這麼多同道之人的面子又該往哪放?”
陳星光瞬間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那名重劍修士。
重劍黑衣修士依舊輕笑道:“陳兄,此事事關名士府聲譽,如若你真現在反悔了,此事到時候傳出去。到時候真損了名士府的顏面,此事可大可小。再則,人家姑娘也說了,出了這座島,東西拿不拿得回來,那便是你們名士府的本事。如若陳兄真打算不顧及名士府臉面,也不顧及我們在場各位顏面,那就當我多說了。”
顏面之事,可大可小。
在場人都是證人,如若陳星光和鍾興蘇此時反悔,事情傳出去,在場人顏面也過不去,特別是幾個一流門派,多半會被認爲懼怕名士府,作證人最後還連一個公道都不敢主持。所以,此事,不是事關在場人顏面,而是在場人身後實力的顏面。
“多謝這位大哥仗義執言。”我輕笑道:“陳公子,名士府顏面可大可小。如若你真不打算履行約定,到時候回去未必不會有人對陳公子借題發揮,我這麼做,可是爲了陳公子着想。”
陳星光身上散着殺氣,可是聽到我這句話,眼神明顯起了波動。從陳星光的脾性上,我就已經看出,這傢伙人品如此爛,在名士府關係肯定不算好。如若他這時候丟了名士府顏面,回去還真說不定有人借題發揮,發揮小了,也就面壁思過,發揮大了,那可就難說了。
鍾興蘇聽了我的話,也是看向了陳星光,聲音急促道:“師兄,不能聽這個賤人的話。”
“好了。東西給他。”陳星光終於做出了決定,對鍾興蘇道:“名士府向來一諾千金,願賭服輸。輸得了性命,但是輸不了氣節。把東西給他。”
鍾興蘇臉色蒼白,愣愣得看着陳星光。而等到陳星光等着他時,鍾興蘇終於握緊了拳頭,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個圓盤,隨後將儲物手鐲連同手裡的劍一起丟在了地上。
我一笑,撿起了手鐲和劍,又看向鍾興蘇手裡那件法寶,輕笑道:“鍾公子,難道還捨不得嗎?”
“其它東西都可以給你,這件東西無論如何都不能給你。”鍾興蘇瞪大了眼睛,臉色蒼白道:“這件東西是家師給我保管的,你真想要,除非先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