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方言滿臉興奮,小心翼翼得問道:“你不怕鬼嗎?”
“哎呀,嚇死寶寶啦。”方言一下子撲到我懷裡,大聲哭喊,居然還真能擠出幾滴眼淚來。不過一轉身又坐直了身子對我逗比道:“小茹,你不知道,一開始我真被嚇死了。我哪知道家裡居然還有一個老頭在啊?當時我連睡衣,上廁所都是開着門的。我聽到小溪在那跟人說話,我就問她跟誰說話,小溪一開始還不肯告訴我,後來我追問了好久,她才告訴啊。你不知道,當時我嚇得都想報警了。可是,我沒想到這個鬼這麼好玩,他不但會看相算命,居然還能變成吳彥祖,太酷了。”
好吧。
看來我不在的時候,家裡也發生了不少事,趙三炮似乎在外面收拾東西。這下好了,本來我還打算要不要搬家的,卻沒想到方言居然這麼大神經,早知道這樣,我操哪門子心啊。
我揉着腦袋,有點神經衰弱了。
方言本來打算繼續拍照事業的,卻是沒走幾步,又追着我問道:“哎?小茹,今天去見帥哥,感覺怎麼樣啊?陸昊北哎,只要拿下,你以後可就是華銀集團的大少奶奶了。我看那個陸昊北對你感覺也不錯,要不然也不用拐着彎讓我把你給引去了,快說說,你們怎麼認識的?”
“說起來太長了,你肯定不願意聽。”我白了方言一眼,沉默了一會,警告道:“方言,咱們好姐妹,這事只許做一次,再有下次,我可和你翻臉。”
這件事,我也知道不能全怪方言,她也是好心。畢竟,設身處地得想想,如果我和她在一個位置,恐怕我也會樂於做一次紅娘,幫兩個人牽一下線。
只是,我身上的事情太多了,多到方言還無法理解。
方言一再追問,我就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到那個張楠的時候,我們越說越起勁,都想着下次她再敢爲難我,就應該如何如何整死她。
好姐妹,同仇敵愾,遇見這種話題,自然一時停不了。
有方言和小溪,以及趙三炮的存在,我再一次感覺到甜蜜和溫馨,這些日子的壓抑感也漸漸在方言和趙三炮兩人的歡樂中消失了。我只是在旁邊笑着,心裡想着要不要告訴方言趙三炮這個老色鬼的真實面目,不過想來就算告訴這個大神經的逗比女,她也未必放心上,指不定她還能讓趙三炮變成各色各樣的男明星給她暖牀呢。
華銀集團行政總裁秘書的工作其實也並不複雜,我在女魔頭那裡練就的本領在這裡可謂發揮的淋漓盡致,再加上面試第一天我和陸昊北以及張楠在大廳裡二女爭夫的戲碼,在整個華銀集團的工作人員眼裡,我也幾乎等同於華銀集團未來的大少奶奶了,卻也沒人真的因爲工作上的事爲難我,相反,有些我迷糊的地方有人還主動討好我,幫我慢慢解釋,甚至還幫我做。
陸昊北,正如同他所說的那樣,私下裡見到我都以平等的態度說話,可是一到工作層面就顯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就好像所有的事都應該他說了算一樣。不過,我也需要他這樣的態度,否則他如果對我區別於他人,恐怕我心裡也會七上八下的,很不好過。
不知道爲什麼,出於女人的直覺,我感覺陸昊北應該是對我有企圖的。就好像一開始我對曹三爺以及慧清老尼姑產生的那種感覺一模一樣。
欲擒故縱?
難道他真愛上我了?
每當我想起這個可能,都感覺有些嘲諷,憑藉自己現在的身價,能夠搭上集團大少?簡直跟白日夢沒什麼區別。可是,我內心卻擔心陸昊北沒事喜歡做白日夢。
“小茹,一會跟我出去一趟。”第四天早晨,我剛在辦公桌上坐下,裡面的陸昊北就直接開門對我交代了一句。出去?這是陸昊北第一次把我外帶出去,我心裡沒來由得一陣緊張,尋思着該準備什麼?
我用公文包,帶上了一個筆記本,一打名片,以及幾樣辦公用品,心裡只是暗罵陸昊北也不說清楚,都不知道出去幹什麼。
不一會,陸昊北出來了,見到我手裡拿着公文包,直接伸手放回了桌上,將我放在一旁的隨身包丟給了我開口道:“我就是去見一個朋友,不是公事,不過地方有些遠,拉你做個伴。記住了,這也是以後行政秘書的工作之一。”
見個朋友?
陪同老闆見朋友,的確是秘書的工作之一,特別是酒桌飯桌,必要的時候還得給老闆擋駕。
從華銀大廈上出來,陸昊北以及開着上次比較低調的奧迪商務車,看不出有多少集團大少的派頭。我坐在副駕駛上,感覺又回到了那日從淮海市逃離的日子,這才過了大半月時間,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溪最近好嗎?”陸昊北邊開車,邊隨口對我問道。
我愣了一下,坐直了身子,卻一時轉換不過角色。陸昊北看着我笑道:“你啊,放輕鬆點,我們前面不就是很好的朋友嗎?這次也多虧你幫忙做我秘書,你可不知道,前面我一直爲秘書人選頭疼着呢,前前後後加起來已經換了六七個女孩了。”
陸昊北的笑聲,也讓我放鬆了幾分,我調侃道:“誰讓你是華銀集團大少爺了。又帥又多金,哪個女孩子不想搭上你啊?至於我,現在也就是個例外,要是你早個一兩年在我生活裡出現,指不定我也把持不住。”
“哈哈,你可不會!”陸昊北大笑着,對我道:“我看人很準,你這女孩子太有自己個性,不是有錢又帥的男人就可以打動的。”
呵呵。
說得他好像很瞭解我一樣。
不過……好像他這麼一說,倒也說到我骨子裡了。想當初做女魔頭秘書,也有不少富二代想勾搭我,長得也都還不錯,可是我壓根都沒正眼敲過。現在想想都有點後悔了,早知道皇后娘娘會逼婚,我當初還不如閉着眼睛墜入豪門呢。
奧迪車在路上疾馳,很快就開出了上海市市區,向着蘇州的方向疾馳。大約過了兩個多小時,臨近中午的時候,陸昊北纔將車開進了一片景區之中。
從景區外圍來看,裡面該有一所寺廟。
因爲慧清老尼姑的存在,本能得我對寺廟有了一些反感,不過陸昊北帶我來,他畢竟是上級,我也不好明說。
“這裡有一個大師是我朋友,每個月我都會來這裡吃一次齋飯,捐點錢,順便聽一聽佛經。”陸昊北說着,站在景區入口處,雙手合十,對着裡面恭敬得行了個禮。
我也裝作樣子,雙手合十,隨便擺了兩下,跟着陸昊北一步步走上青石臺階。
陸昊北在前面走着,一邊介紹道:“這裡是禪心寺,始建於南朝蕭樑代天監年間。和寒山寺建造的年代前後相差不到三年,後來一場毀於一場大火,所以後世之人只知道有寒山寺,卻少有人知道還有個禪心寺。禪心寺毀於大火之後,一直沒有重建過,直到大約三十年前,一位高僧帶着一份史料找到我祖父,請求我祖父重建禪心寺。正好當時我祖父也有心建造一座寺廟,爲我們陸家後世祈福,所以便買下了這塊地。所以啊,這裡的一切,其實只有不到三十年的歷史,當然除了一口井,我帶你去看看。”
一口井?
那有什麼好看的?
不過,陸昊北帶我去,我也不好拒絕。
我跟着陸昊北,一直走到禪心寺內。這座寺廟看上去並不算大,主殿,偏殿,大小三座,主殿供奉着釋迦牟尼金身佛像,兩側還有十八座精鐵鎏金羅漢像,似乎和寒山寺主殿卻是一個格局。
陸昊北帶我到了主殿側邊一座小亭子當中,我只見亭子裡,果然有一口井。井口呈現八角形,直徑足以容納兩個人並排而下,而井邊還放着一個木桶,木桶裡還有水。
“這是望心井,是南朝時期跟着禪心寺一起建造的,也正是因爲這口井的存在,我祖父才真正確定禪心寺就在此處。”陸昊北一臉驚歎得介紹着。
南朝時期的井?這得多少年?我雖然歷史學得不好,但是猜想這口井也至少有一千好幾百年的歷史了。我伸頭向井裡一看,只見裡面還有水,井口的光芒倒影其中,明亮無比。
“這井有點特別,可不是你這麼看就能看出東西來的。”陸昊北介紹着,又從一旁木桶裡舀了一瓢水,示意我繼續看井裡。我好奇得低着頭,只見陸昊北將瓢裡的水緩緩倒入井中,本來明亮的井水,一下子激盪起來,閃爍出無數晶瑩剔透的銀色波光。
我看着水井裡的銀色波光,整個人一下子迷茫了,神智也越發迷糊起來,隱約中,我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一個古代的戰場之中。
戰場上,一名武裝女子立於萬軍之中,直視着遠方。
女子手中握着一把黑玉長劍,眉宇清冷,高高束起的馬尾透過銀盔顯露在外,如同野馬的鬃毛隨風而動。而女子身側,皆是銀甲士兵,手中長矛鋒利,神色肅穆,在凌冽狂風之中如同一顆顆頑石,絲毫不動。
不知道爲何,迷糊中,我感覺那名女子就是我自己。我隨着女子目光所見的方向看去,突然整個人也隨着目光遠去,大約百里之外,一名長髮黑袍男子靜靜得立於山巔之上,俯視着女子所在的方向,眼神中盡是滔天怒意。
林南天!
我看着長髮男子的樣貌,激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