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城,幾個地方已經炸了鍋!
靖安路上的顧家老宅,時隔十年,再次因爲兒孫的婚姻問題掀起了軒然風浪!
顧邵東從部隊上趕回來的時候,衣服沒換,帽子捏在手裡,頭髮都快豎了起來,中氣十足的男中音,洪亮高亢,震耳欲聾。
“這個逆子,混賬!簡直沒有王法,無法無天!”
一聲震呵,別墅門前香樟樹上的鳥兒撲棱棱的飛動一片,震落一地青黃不接的碎葉……
齊芳早前就接到他的電話,讓她趕緊回家等在那裡。
電話裡還沒問清楚怎麼回事,就被顧邵東一句:“都是你生的好兒子!”給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男人大概都是這個德行!
兒子有出息,功成名就,惹人表揚頌讚的時候,那就是他的種,橫豎全是他的功勞!
一旦有些瑕疵紕漏,做出什麼逆舉,就變成他媽一個人的兒子!
不過,能讓一向把她捧在手心裡的顧邵東說出如此震怒,不分青紅皁白的話來……齊芳意識到這個事情不小。
從辦公室的掛衣架上扯了絲巾,邊走邊戴,步子雖然不算凌亂,但也不小。
她在心裡詫異,兒子不是出差了嗎?
又是哪裡惹到了家裡的“戰鬥勝佛”?
齊芳回家之後,早早地讓下人煮了茶,準備給他消消火。
白玉瓷杯幽透見底,顧邵東一把呼開,順手端起桌面上的一壺涼茶,呼呼的喝了下去,“你這個小茶怎麼壓得住我的火氣?!”
小茶?
雖然不是大老粗,部隊鍛煉出來的男人,總少了兒女情長的清新小調和文藝小資,有幾個是注重生活細節,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西陸不是出差了嗎?又怎麼惹到你了?”
齊芳等他喝了茶,平喘了呼吸,示意阿姨從他手中接過帽子掛了起來,才柔着聲問道。
“出差?
你公司需要出差的業務你不清楚?
我看你就是被你兒子洗腦洗得太徹底,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顧邵東瞪她一眼,也不落座,高大挺拔的身姿,嚴肅着臉色,看起來有些黑沉脹怒!
齊芳嘴上的笑僵了僵,順着顧邵東的話說:“哪用我兒子給我洗腦,他這麼大個人,公司都交到他手上了,自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什麼時候駁斥過你們父子倆的臉面?
挑戰過你們的威嚴?”
這話看似順從,實則有了些挑釁和諷刺的味道。
顧邵東哼了一聲,算是承認自己剛纔的話有些理虧。
別墅裡的人魚貫而出,不一陣,走出來大大小小十幾號人。
顧邵東的氣勢太大,斥聲太過威厲,讓人誤以爲十幾年不曾紅過臉的兩口子,在鬧矛盾。
下人雖不至於奔走相告,卻是口舌相傳的比較厲害。
顧老太太邵淑嫺在蘇妍的攙扶下,有些顫巍巍的走進來,一巴掌拍在顧邵東肩膀上:“你個不長記性的東西,阿芳爲人處世還有你挑出毛病的?
你是哪根筋不對,青天白日的跑回家來罵老婆?
還出息了你?!”
齊芳哭笑不得,卻也不知如何解釋。
顧邵東沉黑的臉色變得紅脹不堪,額上的青筋跳動,皺眉,哭笑不得:“媽,你別跟着瞎摻和了,我什麼時候在挑阿芳的不是了?”
邵淑嫺見齊芳的臉色,也不像被欺負了,又一巴掌拍在顧邵東胳膊上,“不是吵架就好好說話,別動不動就傷肝動火?
跟你爸年輕時候一個脾氣!
現在,老的都讓我給治下來了,還治不了你了不成?”
“老太太,老佛爺,親孃,我這哪裡是衝着您!您快回屋吧,該幹嘛幹嘛。就別跟着摻和了!”
顧邵東真是氣壞了,頭頂都能冒出青煙的那種。
本來不善言辭的男人,悶頭巴腦的憋出一串連貫的話來,才悶着氣終於坐了下來。
老太太咂嘴,倒也不強迫他,偏頭看了看院子花廊那邊,遲疑了一下,復又轉頭看看齊芳,試探地問:“阿芳,到底是什麼事?”
齊芳一愣,隨即無奈的搖頭,意思不言而喻,她問了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剛纔涌出來的上十號人,傭人在確定主人不是吵架之後,有眼色的魚貫而出,大廳裡最後就只剩下幾個主人家。
邵淑嫺、蘇妍和公公婆婆、顧邵東、齊芳、幾個自家叔叔、嬸嬸……
“媽,你先去看看家裡的戶口本還在不在?”
顧邵東連喝了幾大口茶水,才長吐了一大口氣。
朝顧老太太說話的時候,口氣幽幽的,似忍耐之後的剋制。
沉肅的眸子似乎還擠出些淡淡的笑意,可那笑意出來的時候,帶着輕嘲,不自己的讓人生了寒。
明明沒有半點怒意,卻還是讓整個屋子都充滿了隱隱的冷冽之氣。
估計這就是久居高位之人才有的氣勢:不怒自威,讓人不寒而慄!
廳裡的人都噤了聲,面面相覷卻不敢妄自揣測!
蘇妍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大概兩個小時之前,她在房間裡對顧項北的電話聽了個一知半解,後來也沒多問,反正也問不出什麼。
但是“戶口本”三個字,像是讓人起燎泡的烙鐵,深深地燙進了她的心口。
她第一反應就是:這件事跟顧項北有關!
顧老太太疑惑:“那麼重要的東西,我自然放得好好地,怎麼會不在?”
話雖這麼說,還是用眼神示意蘇妍扶她去看。
“不用看了,二奶奶的戶口本放得好好的,還在家裡……”
一身風,塵的顧項北閃身進了門。
一看就是從外面趕回來的,頭髮都被風吹得豎了起來,跟顧邵東剛進門的形象有得一拼。
顧項北平常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現在卻一臉肅色,有些正經的過了頭。
事情便顯得蹊蹺。
寬肩闊背的男人,墨發如鬃,眉似遠山,一身隨意的休閒裝,英姿挺拔。
對上顧邵東幽冷深刻的眼芒時,態度安之若素。
平常喜怒無色的臉部輪廓,在明亮的大廳裡,顯得深刻、明顯。
這一刻,顧項北身上的氣質,與顧家人完全吻合。
“你不用看,就知道家裡的戶口本還在?”顧邵東凝他片刻之後,微微眯起噙着笑意的眸子。
“還是說,你跟那混賬裡應外合,暗度陳倉?”
顧項北鎮定自若,不慌不亂,“叔叔,西陸這麼大個人了,他做什麼事情一定有自己的考慮,你又何必要追究到底?
再說,他現在這樣,不是正好解了全家人的心結……
這樣,不是正好嗎?”
顧項北只沉了一瞬的表情又恢復了平素的不喜不怒,怎麼看都有些散漫。
顧項北的母親,一聽這事情還跟自己的兒子扯上了關係,忍不住就要上前來問個究竟,卻被蘇妍擡手挽住了胳膊。
收到蘇妍安撫的眼神,終是平了平氣息,沒有出言詢問。
“哼!”顧邵東有些輕嘲的哼了兩聲,沉沉的語音,說出來的話也諱莫如深。
“這麼說,你早就猜到他要戶口做什麼,卻還是選擇幫他?
我怎麼現在才知道,你們原來還是一對患難情深的難兄難弟?”
衆人被他們倆類似暗語的溝通繞的回不了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確認大家都沒聽懂之後,復又將目光探向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
蘇妍爲人,平常雖然大大咧咧,卻有她自己的敏銳,尤其是事關她最上心的人。
緊了緊拳頭,她往前走了兩步,輕輕拉住顧項北的胳膊,看向顧邵東:“大伯,是西陸打電話回來,讓項北幫他找關係開戶籍證明的……”
感受到胳膊上的用力,她橫了橫心,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不給那隻帶着薄繭的大手掙脫的機會。
她知道,顧項北說過,不會在家人面前掉了她的面子。
她在賭,賭這個男人最終不會揮開她的手。
果然,顧項北只是示意性的掙了掙,蹙眉瞟了她一眼,暗示她不要多嘴。
一直把心提在嗓子眼的蘇妍婆婆,終於找到了突破口,“阿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趕快說清楚!項北和西陸到底惹了什麼亂子,惹得大伯這麼生氣!”
蘇妍將婆婆的急切和暗示都看在心裡,對顧項北的警告,她假裝沒看到。
大概人都是這樣,事關自己掛心的人,都會不自覺的分親疏遠近,哪怕平時表現的再親如一家!
她視線直直的落在顧邵東身上,“大伯,項北就是這個性格,看似漫不經心,其實對家裡人的事情,他比誰都上心!
西陸當時要的很急,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以爲他在外出差遇到了麻煩,需要戶籍證明文件……
現在,是我們做錯了嗎?”
“那現在就知道了?”顧邵東冷哼一聲,畢竟蘇妍是小輩,又是女人,他也不好再拉下臉,只是說話的口氣一時半會兒恢復不過來。
“猜到了……”蘇妍低着頭,眼神閃爍。
顧邵東“哼”了一聲!
顧項北眼睫低垂,心裡閃過詫異,剛想說什麼,被蘇妍拽着胳膊刻意往身後壓了壓。
她不過一米六多的個頭,整個人站在顧項北面前,顯得小鳥依人。
此刻,這隻小鳥卻像突然之間被灌了無限的能量,肩臂挺直,擋在顧項北面前,毫無膽怯,甚至有一絲孤傲和凜然的氣勢。
顧項北知道,這個經常在人前咋咋呼呼的女人,一到他面前就軟蛋,
卻從未發現,她只是對他本人歇菜。
在他遇到哪怕家人的誤解和指責的時候,也能像一隻炸毛的老母雞一樣,想要守護他的現世安穩。
他聽到自己一直冷硬的心,像冰層炸裂般呼呼哧哧的響動,似猝不及防,又似乎日積月累。
他一直努力想要在他和她之間砌築的一堵牆,早就裂開了一個大縫,現在,連最後的冰封也快要破裂了。
心裡的感覺,是鬆了緊,緊了鬆的矛盾和混亂!
亂到心裡只剩下“砰砰砰的”心跳,亂到快要沒了方向!
在這一刻,他突然有一種感覺,哪怕對面站的人不是顧邵東,而是一處懸崖,只要他願意,她一定就會陪他一起跳下。
他以爲他不會愛她,甚至是恨她的,
可是,當她默默在他身邊,悄悄的守候了一年又一年的時候,他的心,早就開始失守了,不是嗎?
這種毫無原則的支持和維護,是這個女人這麼多年來唯一爲他做的。
不在意任何人的臉色,不問事情的緣由,只因爲關係到他,她變無所畏懼,義無反顧。
還有什麼比這種無聲的支援和維護更令人動心的嗎?
顧項北眸色明瞭暗,暗了明,看在衆人的眼裡,都在揣測他與顧邵東討論的問題,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過是給自己幾年的夫妻關係來了個蓋棺定論。
顧項北擡手把蘇妍拉到了身後。
讓蘇妍的視線裡只剩下一睹高牆。
她面色僵硬,心湖的水翻了又翻,卻已翻不起波浪,那裡的水早就被人攪了個昏天暗地,小擦小碰,簡直無傷大雅!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默默的堅持到底爲什麼?又算什麼?
或許,不到心死情枯的那一刻,還始終放不了手!
肩膀被攬住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驚在了原地,好像包圍住她的不是丈夫的長臂,而是洪水猛獸!
她傻傻的站着,忘了迴應。
肩膀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些,一瞬間有了暖意,她的眼淚就那樣漫無目的的涌了出來。
驚了她的身邊人,同時也驚了一屋子的其他人。
“邵東!”顧老太太一見蘇妍落淚,心疼的不得了!
誰不知道這個孫媳婦兒,平常剛硬的跟王熙鳳似的,一直就是大家的開心果?
丈夫又常年不在家,作爲顧家的第一個孫媳婦,難免都會'寵'愛一些,這下好了,愣是叫顧邵東給嚇哭了!
哪怕她是爲了維護自己的丈夫,也是情有可原。
“邵東,你這一回來是鬧哪樣?
有什麼話跟你媳婦兒關着門商量去?
跟個小輩兒板什麼臉嘛,真是的!”
邵淑嫺和幾個大輩分的女人,就要上來拉蘇妍。
誰知道,這孩子只是越哭越傷心,卻愣是杵在原地不動!
最後乾脆把整張臉都埋在顧項北的肩頸窩裡,任憑別人怎麼拉,都拉不出來!
衆人也不知道怎麼勸說了,只好對着顧項北乾着急:“項北,趕緊帶你媳婦兒回你們樓去,這孩子,是在維護你呢!”
顧項北想要把蘇妍的頭撐開一點,就算要帶她回去,也要分開一點,才能好好走路啊!
現在這樣,簡直像個連體嬰,路都走不好!
“喂!”顧項北好整以暇,“平常不是跟個小鋼炮一樣嗎?
怎麼轉臉就變KITTY貓?”
才走出主宅正廳,顧項北就恢復了他的痞性,把蘇妍從他懷裡推開,望着她有些紅腫的眼睛打趣。
“顧項北!算姑奶奶我欠你的,你不領情,姑奶奶我也犯不着熱臉貼你的冷屁'股!
你不是出去找你的舊情'人了嗎?
我就是小鋼炮,怎麼樣?
去你的溫柔鄉找你的宋妹妹去吧?”
蘇妍平常在顧項北面前,要多溫柔有多溫柔,裝起白蓮花來,那是信手拈來,習慣養成,總之,要多白蓮花有多白蓮花。
現在這樣,完全是因爲剛纔在大廳裡,她把他攬着她的肩膀看成了利用和表演,再加上一個人的耐性再好,也抵不過一年又一年的折騰和消費。
顧項北這次回來,她算是想明白了,她再裝,也是假的,永遠也變不成他喜歡的溫柔氣質型。
與其這樣,還是還他自由好了!
蘇妍見顧項北不說話,只當他默認了剛纔出去的原因,果然是找老情'人去了!
她的眼眶一溼,這次是真正的爲自己悲哀。
轉身就走的時候丟下了一句話:“離婚協議書在你房間的抽屜裡放着,我已經簽了字,你直接簽好字,改天我們去把手續辦了!
姑奶奶我還你自由!
姐又不是七老八十,有錢有貌有身材!
跟你離婚了,追我的人照樣排到雲錦路!”
還沒走出兩步,只覺得眼前一晃,人就已經被攥緊了手臂,一個趔趄,就被拉進了一個溫熱的懷裡。
“真得同意離婚了?”
“怎麼,嫌姐拖累了你?都是你該的!姐浪費這麼多大好年華跟你耗着,確實損人不利己!現在,姐玩夠了,還你自由!你不是該偷着樂嗎?”
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原本的優越感被當成了洗碗抹布,顧項北沉了臉色.
“幹嘛?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怕我騙你啊!”
“你會騙我麼?”
“騙啊,你忘了當初,不就是我騙了你,才能跟你結婚,讓你跟老情人相好的美夢落了空?”
“……”他當年的感覺確實如此,後來才知道誤會了蘇妍。
“當年的事情,呵呵,確實對不起你!
周圍都是圍着我捧着我的,只有你不屑一顧,我一時玩性起來,就幹了拆人因緣,搶人結婚的事情!
讓你痛苦了這麼多年,我的錯!
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連一夜都沒有,也就不講那些恩情了!
好聚好散吧!”
一段話,堵得顧項北啞口無言。
蘇妍灑脫的姿態,更是讓顧項北倒抽了口冷氣。
他皺眉沉思,蘇妍口中的那個混蛋,是自己嗎?真的是自己嗎?
“不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嗎?什麼時候變成一夜了?”
蘇妍氣結,“……”
不打算繼續逗她,顧項北軟了姿態,下巴抵到她的肩膀,附在她耳畔低喃,“軍婚不能說離就離?”
蘇妍愣住。
“追你的人就算排到雲錦路,也沒有用!
你只能是我顧項北的妻子,難道還想紅杏出牆?”
蘇妍還沒反應過來這所謂的“軍婚不能離”,“紅杏出牆”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愛她又要一輩子困住她嗎?報復?
擡頭,對上顧項北似笑非笑的臉,心口驚得一跳。
下一瞬,顧項北就那麼偏着頭吻了下去,深邃的眼底蓄滿了她看不懂的情緒。
後腦勺被有力而乾燥的大手托起,脣,瓣上撩人的溫度和力道,讓她不由自主的扶上了男人的腰。
她不想讓自己顯得這麼無能,讓顧項北對她這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冷了她三年,不是不怨他的,可此時,他勾脣微笑,只不過對她說了幾句軟話,根本搞不清他的意圖時,人就已經沒骨氣的恍惚起來!
這個男人,果然是她命中的“剋星”!
一吻情濃。
直到兩人因爲空氣稀薄停轉換氣的時候,顧項北輕咬一口她的脣角,大手從身後攬住了她的腰肢。
帶着沙啞的低醇嗓音附在她的耳邊,性0感到讓人心神蠱惑,“我犯了跟大伯一樣的錯誤……
幸好,我比他醒悟的早……”
蘇妍驚到不敢相信,剛要擡手掩住泫泣的臉龐。
下一瞬,顧項北俯身,大手從她的腰際和腿彎穿過,身體忽然一輕,人就被身高體長的男人凌空抱起。
顧項北眼簾掀起,眸潭裡起了愉悅瀲灩的光暈,“回去造小人嘍!不讓讓顧大寶搶在前面了!”
“你個軍痞!”蘇妍憤憤握了拳頭,想要擂死他算了,最後卻是恨恨的一咬牙,拳頭輕輕落下,轉而在他脖子上猛啃一口,“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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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東,西陸到底怎麼啦?
問了半天也問不出個名堂,你是要急死人,還是要悶死自己?
不說是吧?那我回公司了……”齊芳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有自信的。
小時候或許會闖禍,現在這麼大人了,做事情自認會有分寸,就算做些錯事,能禍害到哪裡去?
天底下的母親,大概都有一個通病,就是覺得自己兒子怎麼都是好的!
“你的好兒子!瞞着家裡所有人!剛剛已經結婚了!”顧邵東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大廳。
瞬間,那些原本準備跟着齊芳散開的三姑六婆像小孩子玩“機器人,木頭人”的遊戲,被“木頭人”的緊箍咒定了腳步……
好半晌纔回過神來。
“邵東,你不是開玩笑吧?”
最激動的果然是齊芳。
她幾步返回,捉住顧邵東的胳膊,用力的搖,“青天白日的,你不要說瞎話!”
她拍拍自己的臉,又掐了一把顧邵東,惹得顧邵東臉色更差。
撫着脹痛的頭,“阿芳,你個知書達理的人,怎麼一遇到大事就拎不清楚!
你聽明白重點沒?
你兒子偷偷結婚了!
瞞着我們!”
齊芳看顧邵東變了臉色,有些傻樂:“還好,不是做夢,沒說夢話!
西陸結婚了?
你聽誰說得?!”
不管對象是誰,光結婚兩個字,就夠齊芳樂得合不攏嘴!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