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一時之氣,纔沒有攔住涵雲趕走她的舉動……
那份親子鑑定,是我送去的沒錯!
可是同時送去的,不是也有我楚凌的嗎?
我怎麼知道,阿喬的鑑定結果,會是那樣的……
我沒有對不起你,更沒有對不起楚家!
這一個多月,楚家的風波不斷,哪一頭不是我一個女人在撐着?
您出去打聽打聽,我對楚家,不好嗎?
您因爲一點莫須有的回憶,就要指證我,否定我的一切?”
夏婉如伏在江月白的腳邊,拉着她的袖子,眼淚簌簌的漫出來,眼圈猩紅。
“媽,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心裡的苦,我不能說給你聽啊……”
夏婉如滿臉的淚水,連鼻涕都控制不住的嗆了出來,死死的拽着江月白,哭訴。
“我就算自己再苦,我沒讓嗎?我沒有等嗎?
我做的一切難道您都看不見嗎?
親子鑑定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樣本採集的時候,是您親手裝進去的……”
江月白不看她,她就跪着轉到她面前,“媽,當年的事情,喬楠沒有責任嗎?
如果不是她,死活都要爲了沈軼,跟您作對,傷了楚家的名聲,您也不會對她有成見。
是她的固執,導致了她跟涵雲婚姻的失敗,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對了,還有阿喬,她當年明明就不是足月的孩子,可是長得跟足月的孩子一樣。
若不是這個禍根埋在這裡,當年的親子鑑定結果,我們一定會慎之又慎。
不會因爲一個陰差陽錯的誤會就否定了她的身份。
說到底,這都是喬楠給她帶來的禍端……
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楚家的事情!”
“婉如,答應涵雲,跟他離婚吧!
媽疼了你一輩子,算是最後,幫你爭取的東西。
該給你的家產,楚家不會少分你!”
江月白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裡一片清明。
“你做的事情,如果讓涵雲知道,你以爲還有後半生可言?
我自己的兒子,我知道,你做的事情,哪件不是在往他心上捅刀子?
他這些年,渾渾噩噩,不言說,不計較,是因爲心死了。
現在,你還看不出嗎?他的心又活了,他在追究當年的事情。
媽媽希望你放手吧,算是我們婆媳這麼多年,對你的最後衷告。
帶着這些東西,到國外也好,找個地方隱姓埋名的生活也好,你……”
江月白一生冷硬,對夏婉如,真正是動了惻隱之心。
她經常有一種感覺,夏婉如對愛情的執着,很像她年輕的時候!
“媽,涵雲他太絕情了!
他都這樣了,還想着要跟我離婚。離婚了又能怎樣,他還能讓一個死人死而復生嗎?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連一個死人都鬥不過!”
夏婉如拼命的搖頭,“我不會離婚的,我不會放手,我不要成全任何人!”
江月白看着冥頑不靈的夏婉如,一口氣提上來,“婉如,不管你怎麼否認,當年,你用一封信誘喬楠到江城,這件事情,是真的吧?
包括喬楠的車禍,當年楚家是爲了把醜聞掩蓋起來才匆忙結案,不予追查。
可如果事實證明,喬楠並沒有背夫偷漢,她那份留書根本就是有人蓄意僞造。
你認爲,涵雲還對這這件事不聞不問嗎?
你想過,這對你意味着什麼嗎?”
江月白的話還說完,夏婉如就鬆開了她的胳膊,臉上嚇得一絲血色都沒有,“什麼……書信……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還需要我說的更明白嗎?婉如!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那個人,是跟你共同生活那麼多年的姐姐!
他們喬家待你們母女,不薄啊!你……你們怎麼能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
那是人命啊婉如!”
江月白一向都很通透,她不願意想的時候,通常只是希望餘生無波瀾,平靜度日。
可是那天聽到的隻言片語,加上楚凌後來緊張的舉動,只要想一想,就能想出個大概。
她沒有把握,沒有證據,卻用一種篤定的口吻說了出來。
加上她平常的震懾力和手腕兒,她相信夏婉如一定吃不准她都知道了些什麼。
可惜,她千算萬算,卻沒有算計到,當年能you惑喬楠的信件,不過是沈瑤寫給她的關於楚涵雲身世的驚天秘密。
那個女人,在楚涵雲初初掌權之際,就開始得意忘形,妄圖約江月白,攤開秘聞。
“我沒有!”
“沒有嗎?那天你跟楚凌在你房間裡的談話……你當我是耳聾了嗎?”
夏婉如好不容易鎮定下來,要跟她硬抗,打死不承認的信心,頓時被驚得飛散開來。
“……”
“你沒有想過,我會無意間聽到你們的對話?”
江月白剋制着怒氣,開口就是一頓指責,“婉如,你還看不出我對你的袒護嗎?
你以爲我爲什麼會中風,我是被你們的膽大妄爲給刺激的!
你以爲我躺着這裡動不了,我就不知道公司的情況了嗎?
那些人,怎麼會找到楚家的地址,到家裡鬧事!
楚家爲什麼會接二連三的爆出醜聞,你以爲我猜不出來是你在背後唆使嗎?”
夏婉如聽江月白的語氣,確實是袒護她。
她躺在這裡,竟然對公司的事情,掌握的這麼清楚?!
一時間心裡拿不定注意老太太的用意。
“你這樣任性報復,你知道公司的損失有多嚴重嗎?
如果被那些股東們知道了,你以爲公司還有你們母女的棲身之地?!”
“你的目的,就是爲了製造一場楚氏危機,然後臨危受命,取代涵雲掌控楚氏。
卻沒想到,涵雲會把一大筆資金,瞞着你調到了江城……
沒了資金,你的如意算盤才落了空,憑白受制於阿喬!
因爲她有顧西陸和沈御做後援,對不對?”
“……”
對,只是,她現在的思維特別慌亂。
江月白知道這麼多,又是失語,又是中風,連她都騙過了!
還有其他什麼人知道?
她突然感覺,事情不像她想的那麼簡單!
江月白就算對她仁慈,也不可能在知道她損害公司的利益,楚涵雲的名聲之後,如此無動於衷,還幫她考慮?
“說到底,錢沒了,可以再掙,可是兒子沒了,我就什麼都沒了!
我不是爲你考慮,是爲了涵雲!
我不願意讓他知道,她的母親,原來錯的這麼徹底!”
這個理由,對夏婉如倒是更有說服力。
“這些事情,你告訴涵雲了嗎?”
夏婉如揉着刺痛的太陽穴。
“難道連涵雲的受傷也是假的?”
“如果是,你認爲他還會委託律師跟你辦理離婚手續嗎?
我以一個母親的心意猜度自己兒子的心意,他睜眼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儘快跟你辦清離婚手續……”
夏婉如被說的臉紅赤,同時也稍稍放了些心回來。
“這麼說,你還沒有見到涵雲?”
話一出口自己也是一愣,楚涵雲那種昏迷的狀態,怎麼可能跟江月白見到?
見了面,又能說些什麼?!
“好,我答應離婚。”
江月白想拖住夏婉如,夏婉如何嘗不是想先拖住江月白!
“婉如。”
夏婉如起身的時候,江月白突然從身邊摸出一支類似電子筆一樣地錄音筆,在她眼前晃晃。
“剛纔我們兩個的對話,已經被我錄音了!記住,不要反悔。”
夏婉如見到江月白手中的錄音筆,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比起陰險老辣,她又怎麼會是江月白的對手?
“給我!”
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
江月白搖搖頭,“就算你矢口否認也沒關係,到時候警察會從這段話裡找到切入點。
你做過的事情,一定會昭白天下。
到時候,所有對涵雲不利的言論,統統都是你的報復之言!
你是楚家的罪人,是楚氏的罪人,還是喬家的罪人!
不只是你,連你的母親,都會受到世人的指責。
堂堂教授夫人,心思歹毒,陷害繼女,你以爲喬家還能容得了你們?
G城還會有你們安身立命之處?
江月白看了一下時鐘的方向,臉上的神色更加陰曆,“你說,涵雲如果知道當年是你誘走喬楠,僞造書信,甚至連阿喬的鑑定,都是你在背後唆使,他會怎麼對你……”
江月白的厲聲質問,一件接着一件,像是一記記生重的鐵榔頭,砸在夏婉如身上。
江月白騙她!!
什麼婆媳,關心,爲她考慮,都是在騙她?
夏婉如側身過去,抱着江月白的胳膊,就去搶她手裡的錄音筆,“你騙我!
連你也騙我!你們楚家人,真是良心都喂狗了!
我對你,比對我親媽都要好,你爲什麼要逼我?”
江月白卻沒有一點害怕,直直的盯着她,“婉如,收手吧!”
“不!”手臂上生出力量,奪走江月白一隻手支撐的手杖。
趁她搖晃不穩的時候,一把扯了另一隻手裡的錄音筆,“你想要挾我,沒有那麼容易!”
江月白身形不穩,一個趔趄就栽到在地上,後腦勺“咚”一聲,頭開始悶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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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拉開,張媽就從外面奔了進來,抱着還躺在地上的江月白,她的手不過輕輕摸到後腦,就嚇得驚嚇起來,“小姐,小姐!你流血啦!來人啦,救命呀!出人命啦!”
夏婉如還握着錄音筆,一鬆,掉在了地上,並不響亮。
她望着半躺在地上,滿手沾血的江月白,又開着多門而出的張媽,不可置信的甩了甩頭,第一反應就是過去追張媽……
“我的……錄音……筆……”
江月白伏在地上,目光遲滯,“婉如,我的筆!”
夏婉如大口呼氣,轉身在地上的錄音筆上踩了幾腳,筆套碎裂,七零八散,才疲憊的扶着額頭呼吸。
咬牙闔眼之後,猛然打開,轉身就往門口追去,“想要要挾我!你死了這份心吧!”
身後,江月白迷濛的瞳仁裡,突然聚集了一絲精光,一點點,一點點,越來越多。
她望着夏婉如倉皇而去的背影,心裡憔悴,又無奈的笑笑。
張媽的目的地明確,一邊叫,一邊往沈軼的病房跑。
等夏婉如追上她時,她已經躲在沈軼背後,一陣哇哇的驚叫,“殺人了!殺人了!她,要殺死老太太!”
從出人命啦,到殺人了!
張媽不過轉眼之間,就把謀害的罪名,扣在了夏婉如頭上。
“張媽,你發什麼瘋!老太太是自己摔倒的!”
張媽像是恐懼到了極點,躲在沈軼背後不出來。
“血,好多血,小姐流了好多血!快救救她!”
沈御和林染都是一驚!
“快,阿御你趕快叫醫生,我們過去看看。”
林染憂心的拉過張媽,眼圈都急紅了,“張媽,別怕,我們在……”
“林女士,不過是個傭人胡說八道,我們家的事,你也想插上一槓子?”
夏婉如心虛,臉色慘白。
這件事情,好像越來越說不清楚了。
沈軼墨眉一動,冷冷的看着夏婉如故作鎮定,心裡也是疑惑,“阿御,快過去看看。”
……
江月白的情況,顯然比夏婉如出門的時候還要糟糕,後腦上冒出的血被她沾在手上,又側流到臉上。
“小姐!怎麼辦,小姐……”
一陣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跟着走進來,蹲在地上,就開始給江月白做檢查。
“我的……錄音……筆……報警!!”
江月白昏迷之前,斷斷續續吐出的聲音,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對,報警!快報警!
她爲了搶我們小姐的錄音筆,企圖謀害小姐!
我都看見了,我是人證!!”
張媽緊張的從沈軼身後站了出來,一指地上的碎片,“諾諾諾,地上的這些碎片,就是物證!
還有他們,都是證人!
我要告夏婉如謀害我們小姐!”
擔憂,緊張,又有些慌。
指着夏婉如的手指,瑟瑟發抖。
思維看似清楚,卻一句話來回說……
正因爲這樣,連沈軼都相信了她的指證。
夏婉如面色再也無法維持表面的平靜。
她盯着張媽,又看看被醫生擡上病牀的江月白,嫉恨的目光,似要把在場的人都撕碎!
“陷害!你們合起夥來陷害我!
她是裝暈的,一定是裝暈的!
老太婆,你給我起來!”
說着,夏婉如就要朝江月白的病牀走去。
沈御眼疾手快,大跨一步過來,“夏總監,請冷靜!有話留着一會兒跟警察講!”
“叫我楚夫人!!”
“呵。”
沈御無視夏婉如的震驚,轉身拿出手機,“110嗎?
這裡有人被謀害,嫌疑人已經被控制,請馬上過來。”
“你,到底是誰?”
夏婉如愕然的盯着沈御。
現在,她開始懷疑,連沈軼和沈御都跟江月白配合好了!
合謀演一場戲來騙她!
不然,爲什麼時間拿捏的剛剛好?
“我?我的身份難道還不夠清楚?”
沈御勾脣一笑,冷冷的欣賞着夏婉如有些癲狂的指責。
他知道這樣的女人,在意的什麼,軟肋在哪裡,次次都拿捏的精準!
“不過是讓警察來走個過場,你太激動了!
我的觀點,這樣的情緒,對你沒有好處。”
沈御立在夏婉如面前,身姿高大挺拔,目光深沉內斂。
看向夏婉如的視線,像是八月蒼穹下熠熠生輝的星星,讓人猜不透其中的深意。
“我們的關係,不會害你。”
簡短的幾個字,暗示了他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夏婉如蹙眉懷疑他話裡的可信度。
對!
如果她出事了,對沈御有什麼好處?
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哪個商人會做?
夏婉如別開臉,沒有立刻感激不盡。
現在,她更加覺得,誰都不可信,誰都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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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涵雲辦公室的監控,一遍遍回放。
陳剛親自坐在辦公桌主位,以他職業的敏感度,尋找楚喬失蹤的蛛絲馬跡。
此刻,顧西陸的臉上,被一片陰霾籠罩。
他站在陳剛身邊,視線牢牢的盯着顯示屏上的每一鏡頭,那張英朗英俊的臉龐,此刻冷的快要凝成冰。
只有一對眼睛,偶爾眨一下,像狩獵的鷹隼,散發着幽黑精亮的光澤……
通往衛生間的攝像頭被人提前破壞了,楚喬的身影,從進走廊就憑空消失了。
這個時間段,人很少,偶爾幾個走出來的女人都是空着手,沒有任何異常。
可是,進了那條廊道的楚喬,像是憑空消失了!
“陳剛,還有什麼什麼可能?人會去了哪裡?”
顧西陸起身疾走幾步,單臂叉腰。
他努力讓自己鎮定,眸子裡的浮光卻開始錯亂,有激烈而蕪雜的憤怒流瀉出來……
她一個人,一個孕婦,這麼大個人,到底去了哪裡?
楚涵雲也緊張的五官快要扭在一起。
溫文儒雅的儒商形象,根本不見。
視屏發現不了問題,又不能驚動太多人,顧西陸一腳踹在楚涵雲的大班椅上,“我一個人過去看,你們在這裡。
如果是綁架,對方應該很快就會過來電話,但如果是尋仇……”
顧西陸冷硬的嘴角一點點的凝成冰霜,陰鬱的眼神看得人有些發毛。
“如果對方知道那是楚家的千金,顧家的少奶奶,還敢把注意打到她頭上,那就是活的不耐煩了!”
一直在查看視頻的陳剛,心裡一驚!
他們這種家庭出來的,都是根正苗紅,不會爲了什麼事情,就隨意取人性命!
類似“活的不耐煩了”這樣的話,根本不會說。
顧西陸,恐怕也快到心理極限了!
他閉了閉眼睛,再次投入其他繁複的視屏中,希望能有所發現。
與程景顥正面相撞,顧西陸連眼皮兒都沒有擡一下。
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裡燒紅的火焰,還是敏感的被他捕捉到。
他的眼神很冷,也很專注,想不出有什麼事情,會讓這個到處撒播幸福光線的男人,如此冷峻!
兩個人吵架了嗎?
程景顥自嘲的輕嗤一聲。
他還有關心她的資格嗎?
“真不知哪個缺德鬼,偷了我的手套,扔廁所裡!
我要查一下監控,這裡上班的,怎麼會有這麼素質底下的人……”
身穿煙黃色工作服的清潔工一路走,一路嘀咕,“我辛辛苦苦打包的垃圾,都被翻了出來,這不是逗着我玩嘛!
我今天不抓到你原形,你以後還會這樣捉弄我!”
這個清潔工,心裡懷疑的對象,是她工作中的對班。
兩個人有些不合,以爲是對方故意折騰自己。
顧西陸已經走過來的腳步,緩了下來。
他聽到清潔工還在嚷嚷着找部門經理看監控……
轉身,還在往前走的身影越來越緩。
心裡有個焦灼的東西,像是在火上炙烤,心裡熱的冒火,又窒息的難受。
突然,腦子裡像被一陣電流擊中,全身的血液都震顫起來。
猛地調轉腳步,急促的奔跑回去。
“快!把楚凌給我找到!”
在經過程景顥的時候,慍怒又帶着慌亂的聲音直擊程景顥耳膜。
他已經不自覺得跟在顧西陸身後,同時,拿出來手機……
陳剛,你快看看,剛纔的視屏裡,有個女人裙子上有一塊浸溼,是不是楚凌?
查一下,她出公司的時間!”
顧西陸一進房間,大口的喘息着,同時,指揮着陳剛回放視頻。
“爸,你公司的垃圾轉運,也是一天一次,都在早上對不對?
快,把垃圾堆放區周圍的監控調出來……”
“爲什麼不直接調那裡的監控?”楚涵雲還沒有反應過來顧西陸的意思。
“那裡的監控,應該跟走廊一樣,早就被人破壞了!”
“……”
程景顥走了進來,看每個人的臉色,呼吸就是一緊,“爸,出什麼事了?”
“楚凌呢?楚凌人在哪裡?這個孽障!我真後悔……”
楚涵雲臉色蒼白,在說到真後悔沒有早一點把楚凌趕出家門時,喉嚨一閃而過的鹹澀卡得他呼吸困難.
“把她給我找出來!”
“她的電話,暫時不在服務區。”
“這個孽女!”
楚涵雲的臉頰上,寒霜濃的化不開,程景顥從未見過他這樣陰冷的一面。
“爸,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你先出去吧!”
楚涵雲這個時候突然靈光一動,如果真是楚凌對楚喬動手,程景顥會沒有一點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