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和物瞬間定格,空氣中出現了短暫的滯留和沉寂。
楚喬沒料到顧西陸會這麼直白地擋住自己,待發現對方的視線幽幽的擡起,她氣憤的擡頭,不想剛好與對方的視線對上。
那一刻,她竟然慌亂地無法思考,直覺想要躲過那到幽深似井的眼神。
楚喬耳邊只剩下空曠的安靜,安靜地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
即便這樣,仍無法掩蓋對面男人帶來的視覺衝擊和心理壓迫感!
臨近中午的斑駁陽光,透過樹蔭清涼,點點傾灑在顧西陸輪廓分明的五官上,他低頭看着楚喬。
直白而專注的神態,讓他看上去仿若一座優雅卻不失嚴肅的雕塑。
楚喬心裡懊惱更盛,不明白這個時候,怎麼還會覺得眼前的男人優雅?
優雅的男人會這樣擋着女士的路嗎?
優雅的男人會這樣赤luo裸地盯着女人看嗎?
優雅的男人……楚喬忽然就錯愕地驚住不動了,因爲顧西陸在她耳邊輕輕說的一句話。
身姿高蜓的男人貼在她耳邊說:“下次不要那麼激烈的,咬破嘴脣兒,別人一眼就看出我們怎麼回事兒了!”
……
楚喬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顧西陸的嘴脣,薄削卻不失飽滿的嘴脣上確有紅腫的咬痕。
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脣,“噝”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破皮兒的地方再次被牽動,鹹鹹澀澀的血絲腥味兒涌入口腔。
這個衣冠禽獸王八蛋在說什麼?
她怎麼聽不明白?
楚喬生平第二次想要爆粗口,誰能告訴他,這個男人是在說他們互咬了嘴脣嗎?
難道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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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陸如願看到楚喬白希的小臉出現破裂的表情,緋紅的顏色漫染整張小臉,直到耳根都紅了起來。
一雙澄澈透明的眼眸充滿迷惘和憤懣。
憤懣?
憑什麼?
從自己出現,顧西陸就注意到楚喬眼神裡的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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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難道憤懣的不應該是自己嗎?
平白無故被陌生女人爬尚了牀,胡亂勾引了之後竟然嘲笑他,她是怎麼說的?
”大叔,你喝多了吧!我就是勾引誰也不會找你好不好!不看看您今年貴庚?”
這些年,他顧西陸雖然對情愛避之不及,可是走到哪裡不是萬衆矚目的眼光?
早已習慣衆人的追捧和無數目光的注視,冷不防被一個剛冒出來的小丫頭嘲笑,這種落差讓他一上午如中魔咒。
大叔?貴庚?
臭丫頭什麼眼神,昨晚不是告訴過她還不到二十八嗎?
說什麼勾引誰也不會找他?
爲什麼不能找他?
那昨晚勾引他的是誰?
今天原本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處理,被二叔的電話攪得心神不寧!
如果他不來,不知道母親還能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依着慣例,小姑和姑父過來,中午必是要一家人一起碰個面,吃個便飯,晚上再設正宴。
如果他不來,難保母親在家宴上咋咋呼呼地說漏了嘴,到時候再來澄清就出力不討好了。
顧西陸所有的心神不寧在見到這個始作俑者時終於得到了解釋。
他一路尾隨楚喬,犀利深邃的眼眸再一次目睹了這個女孩兒“裝”的本領。
想起他經常嘲笑顧西貝是顧小“假”(西貝組成賈的諧音),原來這纔是裝假的鼻祖。
對自己的親人就是這樣的態度?
顧西陸不由再次蹙眉。
看着女孩陽光明媚的笑臉和寧靜如水的眼眸時,顧西陸破天荒的沒有像往常一樣無動於衷……
建築界的泰山北斗喬松柏?
他自是認得,好像跟他們顧家還有一點交情,那丫頭的外公嗎?
略一梳理關係網,顧西陸心裡便有了應對。
後輩拜訪德高望重的前輩,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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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風輕佛,斑駁的光影晃動,清涼的微風吹不散楚喬臉上滾燙的熱度。
自楚喬拔腿離開,喬松柏的注意力就完全跟在楚喬身上。
眼見兩個年輕人在狹窄的花園小徑相遇,然後對峙不動,初時只以爲是剎那相遇,慌不擇路,後來隱約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眼前的青年後生並不是他的學生,看穿衣做派至少也是個青年才俊,後起之秀,可這樣堵着自己親外孫女的路是怎麼回事?
既然敬他一聲喬教授,自然也該知道他的身份,由此,即使不知道楚喬的身份,至少對跟在他身邊的人要禮讓一點,而不是這樣擋着道!
難道是想讓他的喬喬給他讓路嗎?
喬松柏對顧西陸的印象直接打了個折扣!
上了年紀的人對後輩往往都有護短之心,所謂隔輩兒親 ,大抵如此。
喬松柏對楚喬,不僅僅是隔輩兒親地護短,還有長久的虧欠和分隔兩地的思念,是日積月累起來的濃重的補償心理。
別說現在是顧西陸堵住了楚喬的路,即使是楚喬橫衝直撞堵住了顧西陸的路,喬教授嫌棄的人依然會是顧西陸。
“嗯”,喬松柏拖着長長鼻音的一個字有厚重的提醒意味,顧西陸自然也聽出來了。
優雅的擡頭之前,幽深的黑眸依然靜靜地落在楚喬臉上!
那一眼連楚喬都感覺得出很深,很沉,幾乎將她強作鎮定地僞裝戳穿。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