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老爺子見她面色怪異，高興道，“是不是想起來了？”
莫煙抿起脣角，許久才道，“我真的不認識2013的住戶。”
厲老爺子不高興的皺了皺眉，“不認識找機會認識認識嘛。”
老爺子一雙精明的眼睛在她身上掃來掃去，這女孩兒長得很順眼，而且屬於那種耐看的類型，越看越讓人覺得賞心悅目，而且隱隱有點兒眼熟，老爺子自然而然就把這當成面善了，所以忍不住話就多了起來。
“姑娘，你有結婚了嗎？”
莫煙一陣尷尬，抿起脣角，低聲道，“沒有。”
老爺子眼睛亮了亮，緊跟着問道，“那有男朋友嗎？”
莫煙沉默了幾秒，纔開口，“有。”
老爺子眉頭一蹙，皺眉道，“你這年紀輕輕地，幹嘛這麼着急找對象。”
莫煙……
她忍不住提醒道，“今年夏天我就二十六了。”
言下之意，她這年紀真的不小了。
老爺子眼珠子轉了轉，挺了挺脊樑，咳了一聲，慢吞吞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不都是主張先立業再成家嗎，你這年紀着什麼急找對象呀。”
莫煙……
老爺子見莫煙不說話，又呵呵笑了笑，努力讓自己表現出一副“我很慈祥”的樣子，繼續套近乎，“你男朋友也剛畢業吧，有房嗎，有車嗎，長得帥嗎？男人要是沒一點兒事業，哪兒有資格承諾女孩兒未來？”
莫菸嘴角抽動了一下，她怎麼就從來沒聽說過，厲老爺子這麼八卦？
看着老爺子一臉求知若渴的樣子，莫煙實在不忍心拒絕他，就說道，“他對我挺好的，錢可以慢慢賺，而且……”
莫煙頓了頓，嘴角揚起一絲笑意，輕聲道，“他很優秀。”
老爺子撇撇嘴，這都是什麼社會，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自家孩子各個優秀，怎麼竟是一幫單身狗？
老爺子伸手捋了捋鬍子，語重心長道，“男人啊，不能太優秀，太優秀了抓不住啊。”
莫煙……
“呵呵，我也不是說你男朋友不好，”老爺子訕笑兩聲，緩緩道，“可這人嘛，沒結婚前，總要多試試幾個對象不是？誰知道有沒有更合適的呢？”
莫煙越聽越糊塗，厲老爺子這到底想幹嘛，難道他認出她了，想讓她知難而退？
莫煙忍不住皺起眉，非常鄭重的強調道，“我只要他。”
老爺子被降了一軍，臉上的笑容有點兒掛不住，蹙眉道，“你這孩子咋這麼倔呢？”
莫煙什麼話都沒說，提起地上大包小包的食材，就往厲先生的住處走去。
老爺子搖着柺杖，一步一搖的追上去，“你買這麼東西，打算自己做飯嗎？”
“是。”
莫煙言簡意賅，話語裡已經透出了不迎的意味。
老爺子像是沒聽出來一樣，瞪大眼睛道，“現在會自己下廚的女孩兒不多見了，你會做什麼呀？”
莫煙嘆了口氣，低聲道，“我就是覺得自己做的東西，吃得放心，其實我做菜並不是很好。”
老爺子笑眯眯道，“像你這麼誠實的年輕人不多見了，要是我兒子煮了一鍋難吃的飯菜，打死都不會承認。”
莫煙……
她突然想起那次厲先生在家裡熬小米粥，差點兒把廚房給點燃的事兒，突然彎起脣角，眼中溢滿笑意，厲家內部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幅場景，她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厲老爺子並不像謠傳中那樣，對這個兒子漠不關心，如果真的沒放一點兒感情進去，是不可能這麼瞭解一個人的吧。
莫煙突然有種衝動，想跟眼前這個老人坦白，但也僅僅是一種衝動，幾秒鐘之後，她就恢復了理智。
厲老爺子就像一條尾巴一樣，緊緊跟在莫煙身後，莫煙走到了2031門口，扭頭望着老爺子，抿脣道，“我到家了。”
老爺子點點頭，站在原地沒動。
莫煙蹙起眉，回頭望着這個精神的老頭兒，滿臉無奈，“你真的不認識2013的住戶。”
“不認識算了，下次我介紹你們認識。”
莫煙……
所以您現在是幹嘛呢？
老爺子似乎從莫煙眼神裡讀出來的不迎，整個人有點兒尷尬的咳了一聲，厚着臉皮道，“那個，我能進去借口水吃藥嗎？”
莫煙蹙了蹙眉，關心道，“您不舒服？”
老爺子本來想說到了吃藥的時間了，結果看見莫煙這幅樣子，感覺非常滿意，這孩子對一個陌生人都這麼上心，對熟人肯定更用心了。
他立刻裝作一副體虛的樣子，一邊咳嗽一邊道，“人上了年紀，就一身病，沒走多遠，就有點兒喘不上氣兒。”
莫煙放下東西，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我幫您叫車，去醫院看看吧。”
老爺子連忙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吃了藥，休息一下就緩過來了。”
“真的？”
莫煙還是不太放心。
老爺子連忙點頭，“我身體可好了。”
莫煙……
莫煙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將老爺子放了進來，這事兒也瞞不住，知道就知道吧，她破罐子破摔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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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一進門，就左看看右瞧瞧，看見門口放着的男式拖鞋皺眉道，“你跟你男朋友住一起？”
莫煙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沒有，這是他的房子，他這幾天身體不好，我過來照顧兩天。”
老爺子不贊同的看着她，“現在的年輕人心眼兒多着呢，裝個病騙取女孩子的同情，近而再把人騙上/牀，報紙上這種新聞可多了，他要是讓你留下來過夜，你可千萬要防着點兒。”
莫煙不尷不尬的笑了笑，沒接話，暗想，厲先生要是知道厲老爺子這麼編派他，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這房子倒是挺大，你男朋友沒少往家裡要錢吧，首付交了多少？得供多少年？”
莫煙……
“我不太清楚。”
老爺子哼了一聲，又開始自誇，“我兒子這些年我都沒怎麼管過，自己在二環內買了好幾套別墅。”
莫煙……
她默默的拿起杯子，到廚房倒水。
老爺子拄着柺杖在客廳轉了好幾圈，一會兒蹙眉，一會兒思考，面上表情可豐富了。
莫煙端着杯子朝着樓上看了一眼，她一點兒不希望厲先生這個時候下來，能瞞一會兒是一會兒，她嘆了口氣，端着杯子，放到桌上，低聲喚了老爺子一聲，“您的水。”
老爺子搖着柺杖走過來，指了指客廳那個巨大的貓爬架，問道，“家裡養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