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凝玉嗤笑一聲，聲音帶着譏諷，“你可真偉大。”
王曼神色變了變，嘴脣哆嗦道，“不是你說，你跟顧奕辰兩情相悅嗎？”
“我說你就信？”
厲凝玉抿了一口咖啡，輕嘲道，“當初狠得下心將自己親生女兒拋棄在醫院的女人，如今怎麼變得如此純良好騙了？”
“我當時以爲你……”
“以爲我死了？”
厲凝玉反問，“還是因爲你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因爲坑害了一個孩子，連養自己的孩子，都覺得良心難安，所以覺得我死了，就能洗清你身上的罪孽？你是這樣想的吧？”
王曼啞然。
厲凝玉一字一句，居然將她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爲這樣的想法，她曾經的確有過，此刻被她親口質問，就如同撕開她這麼多年，隱藏在暗處不爲人知的傷口，讓她不知所措。
“可惜我命不該絕，活了下來，哪怕活得過程骯髒又齷齪，可我活着。”
厲凝玉放下杯子，勾起脣角，帶着惡意的笑，低聲道，“我對顧奕辰並沒有半點兒感覺，我只是……想讓你看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被我整得有多狼狽，看看你自己，活得有多悲哀。”
她擡起眼神朝後看去，“裴小姐，離婚快樂。”
王曼身體一僵，扭頭的一瞬間，臉色慘白。
從厲凝玉開始說話的時候，她就站在那兒了，她看見了她，她也看見了她，但是誰都沒有出聲打斷。
剛剛，她還在想，厲凝玉是不是拿着什麼來威脅王曼，事實，還真讓她給猜對了，不過不是威脅，而是心甘情願。
親生跟非親生的關係，孰輕孰重……
“小微，你聽我說……”
王曼慌亂的站起身，想要解釋，裴嫣然看了她一眼，只問了一句話，“她是你女兒，真的還是假的？”
厲凝玉慵懶的看着她，神色毫不在意。
王曼垂下眼眸，身體止不住的發顫，良久才啞聲道，“是，她是我女兒。”
裴嫣然輕哧一聲，諷刺道，“所以我，還有的孩子的命，從頭到尾，都是你們母女把玩的遊戲對嗎？”
“不是！”
王曼衝過來，緊張的否認，“我之前並不知道，你是我養大的孩子，我怎麼可能看着你受這麼大的傷害！”
裴嫣然後退一步，隔開與她的距離，閉了閉眼睛，擡眸盯着她，“可你已經在配合她了，勸我離婚，勸我放棄復仇，事實上，只是怕我傷害她不是嗎？”
“小微，我只是不想你們互相傷害……”
“夠了！”
裴嫣然呵止住她的話，咬牙道，“你養我這麼大，配上我兩個孩子的命，從今天爲止，我們之間扯平了，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的，從今以後，我們再也沒有關係了，你的關係，愛給誰給誰，我消受不起！”
她說完，扭頭盯着厲凝玉，突然笑了一下，“你跟我一樣，都是被拋棄的可憐蟲，越是搶奪，越是一無所有，希望你能笑到最後！”
結束了，早該結束了，這些亂七八糟令人噁心的事，去他媽的！
王曼雙腿癱軟，如果不是及時扶住了的桌子，整個人險些栽倒在地。
半個月前，厲凝玉找她出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她們之前的關係，她努力在想着如何能圓滿的處理好這件事，如何能將傷害降到最低，可到頭來，卻弄得一團糟。
一個是她從小養大的孩子，另一個是她這輩子唯一的親生骨肉，哪一個她都不想傷害，可最終，兩個都被她傷害了，孽，這都是孽！
厲凝玉拿起包，面無表情的站起身，抽出幾張超片，壓在咖啡杯下，聲音淡淡道，“我希望，以後再也不用看見你，既然我的人生，你選擇不參與，那就永遠不要參與！”
星巴克的音樂還在悠揚的響着，店裡已經沒什麼客人了，寂寥的有些冷漠。
王曼呆呆的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像是衰老了十多歲，兩鬢的白絲看起來更明顯了。
她癡癡地笑着，喃喃道，“報應，都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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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週末，到了莫煙孕檢的時間，厲先生早早的空出時間，帶着老婆到了南山醫院。
這幾次的孕檢，都是在南山醫院檢查的。
一來，是因爲這裡院長慕雲燦跟厲先生算是熟識，能夠儘快安排，二來，就是莫煙可以趁機看看龐佳一。
檢查完，趁着厲先生拿單子的時候，莫煙溜達到骨科去找龐佳一。
到了骨科診室外，意外的發現診室的門關着。
她走過去，踮起腳尖兒往裡看，發現龐佳一正在整理病例，她直接退麼進去了。
“我都約好了！”
一個男音傳入耳中，莫煙一怔，這才發現，靠牆的角落裡還站着一個男人，對方穿着一身黑色運動衣，腦袋上頂着一個鴨舌帽，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嘴上還捂着口罩。
瞧見她進來，身體本能的僵了僵，口罩下的脣抿了抿，似乎有些不悅。
莫煙瞬間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莫煙，你怎麼來了？”
龐佳一放下病例，恍然道，“今天產檢是嗎？檢查了沒？”
“剛查完，一會兒就要走了，趁着時間，來看看你。”
她說着眼睛往慕崢弛身上瞄了瞄，“忙嗎？”
“不忙，我這幾天正要去找你呢，下週我要請假回老家，你跟厲先生的邀約，只能往後推了，真是抱歉。”
“你要回老家？我怎麼不知道？”
站在角落裡的全副武裝的某人愛是刷存在感。
龐佳一皺眉道，“你沒問我，我爲什麼要跟你說？”
慕崢弛被堵了堵，不高興道，“我都跟我朋友約好了，你讓我放他們鴿子？”
龐佳一這纔將視線望向他，抿着脣道，“你帶我去見他們，是不是應該提前通知我一聲，你自己都訂好了，還來問我做什麼？誰答應的你，你帶誰去，反正我不去。”
興許是因爲莫煙在這兒，龐佳一的話有些駁了他的面子，一瞬間，他的臉色變得特別難看。
咬着牙，低聲道，“是你說想融入我的生活，我帶你去認識我的朋友圈，接觸我的世界，現在你又來拒絕，我他媽就沒見過你這麼難伺候的女人，愛去不去，不去拉倒！”